第二十九章 門派內鬥

陳一然端起酒壇的手已經揚得越來越高,眼看就要灌入口中,周永也越來越緊張,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他緊緊的盯著陳一然的動作。

眼看著陳一然就要將酒壇之酒灌入口中,在最後的關頭,陳一然卻停止了動作,皺起了眉頭,目光閃動。

周永心中一緊,手腳都有些抖動了,腦中一片空白,驚慌的想道:“難道他已經看出了酒的問題……不可能……不可能……自己秘製的毒藥怎麽可能會讓人瞧出破綻……”

周永心中怎能不驚慌萬分?一旦下毒之事被陳一然發現,他將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身敗名裂不說,他也絕對會被門派給處死。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陳一然滅口,事後再做打算,但是陳一然乃是第八重的修為,在不下毒的情況下,他和風全兩人根本就不會是陳一然的對手!

不過刹那間,周永的後背已經全部被冷汗浸濕,他的目光顯得驚懼無比。就在他手中拿著的酒壇就開始跟著他的手臂顫抖時,忽然聽到陳一然輕輕歎息了一口氣,說道:“左明師叔一聲最是癡情,偏偏喜歡上淨月師叔祖,他們兩人年紀雖然相若,但是輩分放在那裏,又怎麽可能在一起……師叔竟那般想不開,最後修煉入魔而死……”

陳一然看了一眼明月,惆悵良久,又輕輕歎息了一口氣。他向來最是高傲,這般惆悵模樣當是十分少見。

忽然聽到陳一然這麽一說,周永馬上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也算他反應迅速,心念一轉,臉龐上又呈現出哀戚之色,說道:“師弟所言不錯,師叔太過重情,居然參不破這層道理,不說其他,單單是淨月師叔祖這等性子,何曾對男子假以半分辭色過?”

陳一然忽然咬了咬牙,說道:“若是淨月師叔祖能對師叔溫和點,或許師叔便不會死了……”他的拳頭忽然捏起來,目光沉落,似乎是做下了什麽決定。

周永看到陳一然這般言語,心中一動,小心的試探道:“是啊,淨月師叔祖確實是有些不近人情,不知左明師叔一片癡情……”

“若是以後……”陳一然短短的說了幾個字,緊接著冷冷一哼,卻不再言語。

周永小心的問道:“若是以後什麽?”

陳一然忽然冷冷的看了周永一眼,說道:“沒什麽。”

周永一呆,隨即微笑起來,似乎絲毫不以為意。他頓了一頓,揚起酒壇,說道:“來,師弟,你還沒有敬師叔一杯呢。”

“嗯。”陳一然點了點頭,舉起了酒壇,這次他沒有讓周永失望,脖子一揚,便向嘴中灌了兩口。

周永一直都是緊緊的盯著陳一然的動作,見到陳一然的喉結動了兩下,心中頓時大喜。這代表著他的計劃已經是達成了最為關鍵的一步。

陳一然喝得並不多,不過兩口之後,他便停了下來,忽然皺了皺眉頭,說道:“酒味道不太對……這不歸酒師兄是

從何處購得,可不及先前師叔珍藏的香醇。”

周永聽到陳一然前半句,心中還猛地一跳,等到聽完後半句才安心下來,連聲說道:“可不是嗎,師叔珍藏的那些不歸酒年歲久遠,很是香醇,萬萬不是愚兄這次所藏能比。”他小心的看了一眼陳一然,故作鎮定,說道:“就酒雖然不及師叔所藏,所幸還能入口,來,師弟,我們繼續飲酒。”

他親眼看著陳一然喝了兩口,心中卻還不放心,陳一然體質莫測,又是第八重的修為,他難有信心兩口酒就將陳一然給放倒,是以繼續殷勤勸酒。

陳一然忽然拿起另外一壇酒,說道:“周師兄,你忘記了給師叔喝酒嗎?”

周永一心想要讓陳一然多喝兩口,說道:“這倒不急,來,師弟,我們再喝兩口。”

“怎麽不急?”陳一然不悅說道,他已經是解開了酒壇的開封,看了一眼明月,沉默一會兒,將酒對著地麵倒下去,同時他的手左右擺動,形成一道。

“師叔,安息。”陳一然目光抖動,喃喃說出。

這一來又拖延了一些時間,周永見陳一然倒完酒了,連聲說道:“來,師弟,我們再舉杯,敬師叔他老人家一杯。”

陳一然緩緩點了點頭,他放下了酒壇,又端坐在石桌前。

“風師兄,你為何要這般看著我?”陳一然皺了皺眉頭,問著風全說道。

風全向陳一然勉強笑了笑,隨即笑容又漸漸消失無蹤,他又抬頭看了陳一然一眼,說道:“一然,師兄……對不起你……”

“風全!”周永心中猛的一緊,目光“倏!”的一下便往風全看來。

風全看了周永一眼,緩緩的搖頭,輕輕的說道:“大師兄,其實一然他心地一直都是好的……”

周永對風全連忙使了一個眼色,說道:“風全,你喝醉了嗎,怎麽說話語無倫次的。”

陳一然目光在周永和風全兩人的麵龐上掠過,目光中透著一股驚疑之色,他向來聰明,兩人的這番神色變化頓時讓他看出一些端倪來。他臉色陡然變寒,對風全說道:“風師兄,到底是怎麽回事?”

風全有些哀傷的看了陳一然一眼,說道:“一然,你不要怪風師兄……”

陳一然已經霍然站起身來,手掌重重的按在石桌上,寒聲說道:“風師兄,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目光寒光畢露,又看向一旁的周永。

“師弟,你這是做什麽?你風師兄不過喝醉了,在說一些胡話!”周永心中暗自著急,陳一然雖說已經喝下了兩口,但是畢竟少了些,仍舊存在著變數。他本來還打算騙著陳一然再喝上幾口,這樣一來就能確保萬無一失了,可惜事與願違,這事情被風全所攪亂。

他心中對風全十分惱怒,但是此時自然不是算賬的時候,他也隻能是連連對風全使著眼色,一邊在桌底下踢了風全一腳。

風全

一直都對周永的眼色不理會,被周永踢了一腳之後,卻澀然一笑,他目光哀傷,靜靜的看向周永,說道:“大師兄,一然都已經喝下酒了,我們何須還故意偽裝呢。”

“風全,你真的是醉了,快給我閉嘴!”周永心中湧現著一股驚慌,他恨風全太過無知,竟然不知注意藥效不夠的問題。

“這酒怎麽了?”陳一然聽聞風全的話,心中已經是驚怒了極點,敏銳的直覺告訴他,一場危機正向他逼近!他一把便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直直的指著風全。然而他的手臂並沒有舉上多久,一陣強烈的昏迷之意便向他的腦部上湧,這股感覺是如此的洶湧,他身體一陣搖晃。

“當!”的一聲,卻是手臂疲軟,佩劍揮下,擊在了石桌上。

“這酒裏有毒!”刹那間,陳一然一下子便什麽都明白了,他心中的憤怒達到了一個從未有過的高度。他使勁的一搖頭,企圖將滿身的疲軟給搖散,他目光赤烈,死死的盯著風全,厲聲說道:“你敢下毒害我!”

他性子高傲,哪裏能容忍這口氣,當下便要握緊手中的佩劍,去殺風全和周永兩人。然而此時此刻,手掌是如此的難以握緊,他身體猛的一顫,佩劍再次落下,他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牙齒被他咬得緊緊的。

“風全!”周永看到陳一然這副模樣,知道藥效發作,他猛然一聲斷喝,抽出佩劍,對風全厲聲喝道:“風全,已經沒有退路了!這個時候萬萬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來,我製住他,你親手殺了他!”

“你們兩個無恥之徒!”陳一然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緊緊一咬牙,強自揮出一劍。這一劍雖然靈力不夠,但卻直接攻向著風全和周永兩人的要害。

“躲開!”周永拉著風全,連忙後退。陳一然的天才之名放在那裏,此刻雖然是中毒之身,他也不敢怠慢,不由自主的便選擇了躲避。

他的打算很明確,陳一然已經中毒,定然不是他們的對手,他萬萬不用和陳一然拚命,遲早可以將陳一然置於死地。

這邊周永拉著風全退後,那邊一臉狠厲、似乎要拚命的陳一然在揮舞完這麽一劍之後,卻馬上進行了下一個動作:逃跑。

周永和風全都是不由自主的一呆,高傲絕倫的陳一然竟然也會逃跑!這要是在尋常說起來定然是一件極度不可信的事情,但是現在這個事情卻切切實實的發生在兩人的眼前。重要的是,陳一然一旦脫身成功,麵對這他們兩人的將是萬劫不複!

”快追!“周永馬上便回過神來了,心中猛的一跳,緊張的吼叫著。他來不及拉上風全,當先追去。

礦脈這邊的風貌都是岩石環繞,岩石大多生得十分高大,形狀奇特。陳一然當先逃進了這些地形之間,可以說是占了十分大的便宜。敵人的追擊難度絕對是很大的。

風全反應也是迅速,緊緊的跟在了周永的身後,投身到岩石地帶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