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絕崖千丈
一句話立時引出火藥味,人員紛紛閃動戒備,雖不明何原因,但第一時刻將魔界引發人圍困住是絕對不會錯的!
李佳怡妙目凝盯著,從樹林中倒射出來的,不正就是將火蛇鞭切得四分五斷的那個人!
公羽良似乎傷到了筋骨,疼得呲牙咧嘴的,可很快就爬了起來,來到仍舊動彈不了的陳王通身邊。
一切的心思都化為了泡影,公羽良苦笑之後,冷傲的話語震響四周,“你們何必藏頭露尾的,林子裏陰暗寒涼,外麵人多熱鬧些,出來曬曬太陽多好。”
“哦?這位小兄弟,你說話真有意思。好吧,如你所願,出去和你曬會太陽。好久沒好好看看風景了,這夕陽還真是令人懷念。”一個蒼老的聲音雄闊渾厚,中氣十足,一波波由林子裏卷蕩出來。聲調語氣和公羽良有些相像,讓人摸不出個邊際。
“是何人如此大能耐,竟然將他擊飛了?!”眾人都為這個問題困惑,偷偷分些注意力到身後的樹林。
一個有些落魄的身影,雙手背在身後,踏著細碎的殘陽,緩緩踱步而出。那是一個六十開外的老者,粗布衣衫泛白帶著破舊,渾身透散一種沉穩的氣質,給人一種真誠樸實的印象。一雙眼眸深邃而透淨無邊,那是經曆過滄桑歲月變更,世間百苦千愁洗滌後沉澱的自我之光。最為引公羽良注意的是,老人身上竟然纏掛著八個小布袋子!!!
“前。。。前輩,您怎麽也來了?”盧一方恭敬地施禮,老人所過之處眾人紛紛讓道,“晚輩辦事不力,沒想到驚動了大駕,望前輩見諒。”
李佳怡也急忙上前行禮,眾人略感意外,不明白對一個落魄的老頭子,隊長們為何如此恭敬。如果陳王通能動身的話,他也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在老人麵前他也得尊稱前輩。神秘老人的真正身份,就算是在龍組中,也隻有大隊長級別的人物才有資格知曉。因為,那是一個隱秘的組織,在龍組中被稱為“隱部”!
多年來,隱部一直遵循一個不成文的傳統。成員每隔二十年一換,但一代人數大半不會超過七人。隱部七人,無一不是站立於當世武學頂點的大能者。
“這位小兄弟,你說的不錯,外麵確實暖和些。”老人對公羽良似乎敵意不強,摸出一個暗紫色的老舊茶壺,又道:“幾天的奔波累壞了吧,過來與老朽飲一壺茶如何?”
老人泰然自若,麵對他的邀請,公羽良微微拱手還禮,道:“多謝前輩盛情,但是晚輩向來以酒交朋友。你的茶,恐怕不是晚輩能喝得上的。”
李佳怡,盧一方此時甚是不解,隱部竟然有人到了,而且還是苦丐老人?!但對於公羽良何須如此客氣,盡快抹殺掉才是最明智的。苦丐老人為何還要邀請他喝茶?
公羽良不領情,苦丐老人幹笑著收起了茶壺,道:“也罷,老朽走得匆忙,好茶葉一時尋不到。這壺濁茶,倒也是不適合拿來待客。”
公羽良琢磨不通老人要搞什麽名堂,老人現在笑嗬嗬的,與剛剛樹林中可是判若兩人,“待客?恕晚輩命薄,可受不起你們的待客之道。抹殺令追了一半,莫非你們想反手不幹,請我回龍組去好生招待!”
眾人腦袋又是一片空白,因為苦丐老人語出驚人,道“老朽正有此意,自古英雄出少年,如若你肯入我門下,抹殺令自然到此為止。屆時,丐幫十八路翔龍掌,也可一並傳授於你。”
“前輩~~~”盧一方聽了心焦如焚,急忙叫喚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苦丐老人笑著,公羽良沉默不應,又道:“怎麽,你不願意?”
“翔龍掌?就是剛剛那斷樹裂石的掌法。”公羽良暗自思忖著,靜默許久,忽然笑著道:“多謝前輩厚愛。隻是晚輩資質愚鈍,實在是不敢高攀。如果前輩醉意此地風光
,那便好好欣賞。在下急事纏身,先行一步。告辭了~~~!”
千丈崖顛,“隱部”苦丐老人突然降臨。十八式翔龍掌精妙絕倫,勢如重重巨嶽壓麵,一舉將公羽良重新逼回包圍圈內!
“公羽良,你幹什麽~~~!”盧一方一聲怒喝打斷了公羽良的腳步,因為公羽良不理會苦丐老人,拽拉著陳王通就一步步靠近千丈危崖。
“你認為我還能幹什麽?”公羽良嬉笑著敲了一下陳王通的腦袋,居然響來了石頭撞擊的聲音。陳王通中了變異的黃土真氣,身體僵硬如木偶石雕。連口中的話都凝固了,身體的支配更不屬於他自己,任由公羽良拖著走,隻能通過眼裏的目光表示不滿、抗議、憤怒。
公羽良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又道:“哦。這個石像姿勢不太好看,把它推下去摔碎了重組,我相信一定能改得更好看些。你們覺得這建議怎麽樣?”
“別動~~~”公羽良一聲大喝鎮住眾人,眾人再不敢輕舉妄動,“這裏風大,你們這麽多人衝過來,我會很害怕的。萬一手一哆嗦,可就扶不穩這石頭疙瘩了。。。。。。”
苦丐老人示意眾人鎮定,自己逼上前,“嗬嗬,這石人雕得甚是不錯,有鼻子有眼的,就像真的一樣。小兄弟手藝真是當世一絕,比‘翔龍掌’可高明多了。老朽看就別打碎了,怪可惜的。”
苦丐老人淡笑著,又道:“嘖嘖,一直以來老朽對這門技藝頗感興趣,可惜隱部都缺少個這樣的大師。不如你跟老朽回去,這樣那幾個老家夥再也不敢嘲笑我的雕刻拿不出手了。”
李佳怡與盧一方聽了,倒吸一口涼氣,心髒狂跳。苦丐老人收徒不成,難道還要將公羽良拉入“隱部”!?
“多謝前輩錯愛。可惜晚輩隻是深山裏一個野小子。見識微陋,命賤名薄,怎敢與德高望重的前輩們為伍。”公羽良婉轉拒絕,倒是讓其他人放下心來,“我們大家忙了這麽多天,要是就這般結束,恐怕這裏所有人都不會答應的!”
苦丐老人略微遺憾,歎道:“唉,‘隱部’第七人一直沒著落,好不容易你出現了,沒想到最後還是一場空。你可考慮清楚了,隻要你肯退後一步,其他的都將不會是問題。”
狂風刮亂了長發,公羽良貼在絕崖邊上,掌中浮現灰霧,玄骨劍拽在了手裏,“如若退後一步,在晚輩看來,則是自己將自己推入萬丈深淵。那可比眼前的千丈崖,危險多了。”
說罷,骨劍微舉,陳王通整顆心撲通撲通的,都快塞到了嗓子眼。
盧一方忽然大叫,焦慮無比,“公羽良,住手~~~”。
公羽良斜瞄了一眼,骨劍緩緩落下,道:“鏟草除根,以絕後患!難道你們認為我會白白放過大好機會,將這可愛的雕像還給你們。一個大隊長啊,這樣的人物,我可還不起!”
“等一下。”苦丐老人觀局勢不可改變,陳王通命在旦夕,也急忙道:“這樣吧,小兄弟。我們讓你安然離開,你把他還給我們。”
“都散開!”苦丐老人轉頭命令道。眾人不知該不該聽他的,詢問的目光投向盧一方。盧一方咬牙切齒,麵上陰晴不定,雖萬般不情願,終於還是沉沉點頭。頓時,眾人散到兩邊,人群裂開了一條縫道。
盧一方表情陰冷,道:“快放開陳兄,我們讓你走。公羽良,如若你手裏的人出了差池,這千丈崖,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你此時說這些話未免太早了些吧。此地山高風急,我可不太喜歡,你中意還是留著給自己用吧。”公羽良淡笑著,沒有鬆放陳王通的意思,讓人覺得心裏不踏實,“咦,你們散開是什麽意思,是在憐憫我一條生路嗎?路還未走到盡頭,前方大道正坦蕩,我的路何須別人的讓步,又何須他人來設計!”
再
邁前一步便是千丈絕淵,無路可進;身後又是重重包圍,無路可退。公羽良卻一點都不急,顯得很淡定。給龍組眾人造出一種強烈的錯覺,似乎這千丈崖對於他來說,就如上街一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龍組已經做出很大的讓步,公羽良竟然還是不領情,李佳怡貝齒含怒,手持一截斷鞭,憤恨地喊著,“公羽良,既然你對自己如此自信,那便將人放了,我們接著剛才的比鬥。怎麽樣,你敢麽!”
李佳怡等人可謂信心大增,擒殺公羽良已是板上釘釘的事。苦丐老人的到來,更將那萬分中存一的意外徹底除去了。
“人嘛,自然是要放的。”說著公羽良運指連戳,陳王通身體稍微有些鬆動跡象,卻又被加上了新的禁製。目光掃過每一個人,落在李佳怡身上,接著道:“至於比試,我也可隨時奉陪。但醜話先說在前頭,我可不太是個會尊老的人。還傻愣著幹什麽,快攻過來啊。嫌天不夠晚啊,大娘!”
那個敏感的詞匯闖入耳朵在腦海中爆炸開,李佳怡當即怒不可抑,甩起長鞭如瘋虎就撲過來,“不準再叫我大娘~~~!你這登徒子,潑皮!!!”
“火蛇鞭”聲迅勢疾,如蛟龍穿浪,怒蛇卷空。呼啦間一圈圈鞭影,準確纏上了公羽良握劍的手腕。
怎麽這般容易,竟然一擊得手!?李佳怡“啊”地感覺有些意外,心中立即泛起陣陣悔意,因為那種被擺弄的不妙感是多麽熟悉!
一條長鞭牽住了玄骨劍,公羽良惘然不顧,氣勢十足的擺腿橫掃,力冠千鈞的蠍尾便噴轟發射!呆立不能動的陳王通,頓時如皮球般彈出,夾卷重重勁力,直直砸向躲避不及的李佳怡。
李佳怡大吃一驚,俏臉扭曲,瞬間“唰”的便青了。李佳怡纖手抖動,試圖將另一端的“火蛇鞭”鬆回來解圍。奈何另一頭綁得緊緊的,匆急拉扯了好幾次,力道直來直去,仿佛握著的是不是軟鞭,而是一截硬棍!原來另一端,公羽良已然起劍攪卷,反而將火蛇鞭給牢牢纏住了。平日極為聽話的長鞭就算它此刻繃得筆直,也不肯回縮一寸!
一團炮彈淩空射來,李佳怡嬌喝一聲,果斷鬆開了火蛇鞭。一時間,呼嘯的陳王通堪堪擦著一道呈陀螺般快速旋轉身影,砸入人群中。李佳怡以姿勢動人的美人旋舞,險之又險地避讓了過去!
“小心~~~!!!”
李佳怡貝牙緊咬,匍一落地,就要找公羽良算賬,一聲震喝卻是將她釘在了原地,“這是。。。苦丐老人的聲音?!”
李佳怡順利避開了?!陳王通砸出一片紛亂的瞬間,公羽良腦中念頭一轉,如鬼魅般便欲往豁口略去。但經過李佳怡身邊時,一直淡若的苦丐老人卻竄上來堵住了去路!
嘭~~~,苦丐老人與公羽良拚掌的刹那,李佳怡隻覺身邊近在咫尺之處轟然炸響一道九天悶雷,耳洞中轟隆隆的久久不靜。。。。。。
苦丐老人簡簡單單站在李佳怡旁,宛如一座不可攀爬的巨嶽,截斷了公羽良的所有出路。後麵,盧一方接回陳王通,施展手法正在解穴。其他人則重新閉合了裂開的那條道路,甚至有幾人已經逼到了苦丐老人身後,對公羽良怒目耽耽。
苦丐老人道:“天底下的事,不是想算就能算盡的。如今你已無人質在手,恐怕已無再給你讓路的必要。前有絕崖千丈,後有老朽於此,你已經無處可去。你真不打算再考慮考慮剛才的提議。”
苦丐老人內力深厚非常,震得公羽良左掌麻痛,不過倒是沒生出大礙。公羽良抬起玄骨劍,摘下火蛇鞭,仔細查看著。
公羽良猛地抽鞭抖甩,空氣中立時閃炸一朵火花,同時還伴著“啪”的一聲脆響。火蛇鞭子雖斷了,但韌性仍存,威力似乎並不受多大影響,使起來也算適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