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末月之夜

第二十五章末月之夜

世外淨土,極峰之巔,天山末月湖畔,翠藍純白、清幽淡雅的懸鈴花鋪滿了油綠綠的草地。

另一頭湖岸,一片危崖下卻是滿地狼藉,蚩尤立於破敗的祭壇上,細細欣賞最後的追逐之戰。一個古洞與祭壇遙相呼望,洞口一片七彩光暈繽紛而瑰麗。

銀紋血蟒走投無路,索性施展燃血大術法,渾身煞氣緊緊地追撲著公羽良。粗長的身軀籠罩著猩紅的血氣,明明就在跟前,可就是追不到敏捷跳躍的人影。血蟒不停地翻纏扭滾,壓碎、攪毀大片大片的懸鈴花,而此時湖內依舊狂瀾未息,似乎在為最後一戰推波助瀾!

“老不死,這到底怎麽回事,你搞了什麽鬼?!血蟒為何緊追我不放,屢屢還想要撕了我?”公羽良避開一波攻擊,大聲地對著祭壇質問道。自從蚩尤讓他從對岸遊水渡湖,便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之後血蟒對他是窮追不舍,仿佛存在著深仇大恨一般,弄得公羽良一頭的霧水。

蚩尤笑了笑,遙指著古洞口道:“其實也沒什麽,它隻是誤認為我們偷了它的寶貝。”聽到“寶貝”的字眼,公羽良眼中明顯閃過興奮地光芒,沒有人會對寶貝不動心的。公羽良朝古洞望去,也想看看太古妖獸守護的異寶長什麽模樣。

隻見一個矮坡上,一株異樣的植株,其上點綴九片紫金葉片,披蕩著七彩流暈,熠熠生輝,很是幻麗。

公羽良露出悟然的表情,一字一字念叨道:“九紫雲芝,渡劫化形;千載悠悠,一朝證道。紫劫雲芝!”公羽良自嘲地苦笑著,已經明白血蟒為何如此與他拚命。蚩尤對關攸性命的紫劫雲芝作手腳,難怪乎血蟒會歇斯底裏,不計後果。

公羽良揉了揉發脹的腦袋,他實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才是對的。持久的紛爭此時看來就像是個鬧劇,而自己在血蟒家門口扮了一個惡人的角色。而燃血大術法的出現,等於是自己將無辜的銀紋血蟒推入了無底的深淵。公羽良目光複雜,望著那濃烈的血腥煞氣,幾次握拳又鬆開。

從血蟒身上,看到了生命的淒涼,悲哀,無奈與卑微。公羽良感同身受。事已至此,殺還是不殺?這個問題深深困惑著公羽良。

魔祖蚩尤看到公羽良沉陷在燥惱中,勸說道:“對手難尋,此乃本尊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強者,都是由累累白骨鋪出來的。你還在猶豫什麽,快去了結了那頭長蟲。”似乎像是在下達命令,魔祖蚩尤的語調中含著凶怒之氣,狂躁霸絕的氣勢展露無遺,立時鎮住了正在靠近的血蟒。

聽到蚩尤的話,公羽良縱身躍上祭壇,一改迷失與彷徨,堅然與蚩尤久久對視著。

蚩尤麵不改色,接著淡淡地道:“血蟒化形天劫將至,它施展出燃血大術法,恐怕也活不過多久了。以其為死亡擔心受怕,不如給它來個痛快。而且,殺了它,那株紫劫雲芝便屬於你了!”雲芝不住流轉的七彩光暈,能勾起人內心深處的無限欲望。

公羽良仿佛在打量陌生人般盯著蚩尤,此時嗜殺的魔祖已經完全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真誠豪爽的魔祖了,如此蠻不講理的貪婪嗜殺,難道這才是蚩尤真正的本質?殘魂越聚越多,難道自己解開的真是一個絕世凶魔?公羽良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好疏遠,好陌生,好危險!

有天地奇寶誕生的地方,往往有凶殘的妖獸守護,紫劫雲芝九葉耀華,銀紋血蟒至少在末月湖守候了萬年!一路的爭鬥下來,雖然血蟒處處攻擊致命,但明白了事情始末,依公羽良看來,它更像是個被強奪了心愛玩具的孩子在報複。

萬栽春秋苦苦守候的希望,一朝便被無情地碾碎,顯得那麽的無助,悲涼。血蟒正如那個孤身在大山深處的孩童,獨自在堅持著什麽,在守望著什麽,在尋找期待著什麽。。。。。。

“孺子不可教也。你沒聽到本尊的吩咐嗎,快去!”蚩尤怒氣衝衝地大聲喝道,一改常態,身上纏繞烈烈黑焰,透發著炎炎的煞氣,目光看死人般冷漠無情。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你要我殺,我偏不殺!”公羽良毫不示弱,也冷冷地回瞪千古魔祖,和蚩尤對上了。公羽良隱隱覺得,似乎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麽,現在有點後悔自己看錯了人。奪取血蟒道果,在蚩尤看來是理所當然的平常事,可公羽良服下過血紅醉魂丹,深知妖獸修行的不易,他卻接受不了,內心認為這是十分的殘忍無情。

祭壇上顯得很安靜,兩人之間火藥味越來越濃,隨時處在爆發的邊緣。

蚩尤冷哼一聲,冰冰冷冷,毫無情感波動,道:“小子。你膽子很大,敢這樣瞪著本尊。太古時,敢用這種眼神對視本尊的人,都逃脫不了滅亡的命運。要不是念著舊情,你早已是本尊手下亡魂!”

公羽良手捏玄骨劍,絲毫不躲避蚩尤寒漠的目光,道:“太古是太古,現世是現世。也許有些事瞬息即變,但有些人即使流過悠悠歲月,也絕不會改變!我有我自己的看法,不是你意誌下的傀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蚩尤臉上霎時烏雲籠罩,散發著冷人的寒意,他轉過了身去,背對著公羽良道:“既然如此,你便去承受那條長蟲的怒火吧。由此刻起,你我不再有任何關係。你死了之後,本尊自會提著你的屍身去解最後的封印!還有,你再如此不敬,下次本尊絕不輕饒。”

公羽良彎身站著,臉色蒼白,手臂流下潺潺的鮮血,將玄骨劍都染紅了。剛剛蚩尤轉身的刹那,便抽剝了他半數的真元,還將握劍的手臂重創!所以蚩尤才會說出剛剛的一番話,準備提著公羽良屍身去解開封魔印。因為以現在的狀態麵對血蟒,已是死大於生!

道不同不相為謀。公羽良扶起傷勢,默默轉身躍下祭壇,就朝著血蟒行去,背影顯得有些蕭條落

寞。一邊走,一邊撕裂衣衫,將受傷的右臂裹緊綁嚴,暫時止住了血。

兩人已是徹底決裂,公羽良又是孤身一人,整理空空的行囊重新上路。

蚩尤看著蹣跚離去的身影,神態狠漠無情,他大手一揮,古洞口一陣光華急劇地波動。蚩尤解開了神識封印,不一會,紫劫雲芝的七彩光暈便暴露在驚異的血蟒眼中。

銀紋血蟒顯得很是詫異,驚呆得靜止不動了,待兩盞血眸轉了轉後,便瘋了一般竄向古洞口,盤起長長的身軀,將紫劫雲芝重重地圈守護住。然後吊下猙獰的龍首,敵意濃濃地冷盯著逐漸接近的公羽良。

吼~~~,似乎是天龍怒吟的聲音,血蟒渾身煞氣,警告公羽良別再靠近。可眼前的人依舊一步步行著,仿佛沒有聽見吼叫一般,從容淡定。公羽良拉近兩丈處,揚起骨劍,血蟒頓時一陣緊張!

“嗤”地一聲響,出乎血蟒的意外,玄骨劍插入了旁邊的石壁中,還一滴滴掛著鮮血。接著公羽良揚起頭,對著血蟒歉意地笑了笑,坦然而真摯,識覺展開,向著血蟒滲透而去。

“銀紋血蟒,我知道你靈智已開,應該能讀懂我的識覺。別激動啊,聽我說,你我之間不過誤會一場,何必再生死相向。紫劫雲芝現在不就好好地呆在你那裏嗎?”

血蟒看到公羽良侵上前來,第一反應就是發動反擊,腦海中卻傳來了說話聲。它第一次與人交流,極為不自然。

“萬。。。劫。。。劫。。。形,人。。。騙。。。殺。。。殺。。。殺!”公羽良隻聽得生疏晦澀的脆音,猜出了大概的意思。萬年守候,紫劫雲芝,渡劫化形,人隻會耍手段騙我,就算放下劍也是騙我,都該死,都該殺,殺!!!

接連三個“殺”字,公羽良大呼不妙!一個滾地翻身,避開刷來的血色刀幕,地上被切開一道深黑的痕跡!血蟒施展燃血大術法後,模樣大變,尾部化作扁平,背上也冒出了突脊片,巨首垂出了長長的龍須,越來越像翱翔九天的神龍!隻是,一個血洞依然醒目。

“等一下!”公羽良大喊,可是隻收到不斷地“殺殺”字眼,骨劍異常鋒利,卻插入了岩壁內,隻能不停地躲避。血蟒瞧準玄骨劍離手的時機,發出連綿不斷的刀幕。血刀很是銳利,石塊也如豆腐般脆軟,不一會,地麵、岩壁上就布滿了密麻的切痕。道道切口平滑,盡皆都長達一丈有餘。

嗤~嗤~嗤,一連三道刀痕瞬間劃過地麵,堪堪擦過滲紅的繃條,切斷了公羽良欲拔玄骨劍的念想。

“斷空掌~~~”隻見公羽良左掌微浮遊動,劃過飄忽的軌跡,輕輕地印在了地麵,至陰至柔的斷空掌再次出現!

嗷嗚~~~,血蟒突兀扭動身軀,痛苦的長嚎。原來被銀色光球洞穿的傷口,如今炸裂擴大了一倍有餘。血肉模糊,銀鱗紛飛,金色的血液嘩嘩直冒,身體幾乎快由那處斷掉!斷空掌可謂陰森詭異至極,明明拍在地麵,掌勁卻隔著兩三丈的距離,將血蟒重創!

銀紋血蟒痛嚎間還不放棄反擊,可想而知種下的怨恨有多深。龍形巨首奮力一甩,一口便整個吞咬住公羽良。

哢哢哢,一種機器故障時發出的雜噪聲,血蟒巨口閉合又睜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張頂,接連反複,始終露著一絲縫隙。

血蟒巨嘴內一片猩紅,煞氣流竄湧動,一層層血暈浮現又消失,各種殘缺的法印咒符不斷閃現。公羽良霸王巨鼎般雙臂高撐,那令黃河大瀑布倒流的氣勢,此時發揮得淋漓盡致。竟然沒被太古遺獸一口吞掉,還頂得巨嘴起起落落,有脫出龍口的趨勢!

血蟒加大力道巨嘴猛扣,狠狠地慢慢往下壓,滾圓的身軀拍打在崖壁,濺落塊塊飛石,洞口頓時一片塵埃彌漫。

全身黏滿了一種透明的**,公羽良猜測可能是血蟒的唾液。血蟒龍口內竟然不是濃重的惡腥味,反而飄揚著一種淡淡的熟悉味道。入目盡是血紅一片,血肉上布滿奇異的紋路,玄光隱隱。深深的喉道關閉吸合,一股股吸扯之力束縛在身上,幸好被上下顎穩穩壓住,否則恐怕早已葬身蛇腹了。而腳下兩排銀牙宛如精鐵鑄成,森寒鋒銳,巨口若閉,絕對會一切兩斷!

公羽良額頭青筋凸現,滲出豆大的汗珠,不住的順著臉頰流下來,混合著黏稠的**,不一會就沾濕了衣衫。血蟒早就已至化形期,實力強大的可怕,一張巨嘴更是凝聚了全身的力道。

公羽良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螞蟻在頂著巨石,雙手沉甸甸的繃得筆直,快被鋪天蓋地的壓力壓斷了。丹田飛速流轉,調起的氣力卻稀少微薄,好幾次幾乎都快抵擋不了下沉的身體。就算真正的泰山壓頂,也必須傾注全力,一放鬆便意味著死亡!兩者相爭,都已經快到極限了。

公羽良忽然覺得頭頂雙手一沉一鬆,一陣空蕩蕩的感覺傳來,同時伴隨著森森的危機。那是血蟒合嘴的征兆,完全閉合那就是死路一條!公羽良內心一緊,驚呼不好,趕忙強行拉住下壓的趨勢,雙拳高轟奮起反抗!

祭壇上,蚩尤看到血蟒猛然扣下的巨吻,冷笑道:“真是自尋死路。”

咚~~~,似乎是沉悶的鼓聲響起,血蟒粗大的身體忽然失重般彈起,再重重的落回地麵,砸裂出一條深深的壓痕。落地後,血蟒便不再翻滾掙紮了,隻剩尾巴在不安地來回甩動。

粗巨的龍首,此時漲大了許多,仿佛裏麵的什麽東西含不過來。紅色煞氣慢慢地退去,重新露出銀閃的圓身,隻是頭部的猩紅久久不見消失,原來已經被金色鮮血染透。兩鄂處幾道觸目驚心的巨大豁口,鮮紅的血肉翻出,咕咕冒著精血。

血蟒龍首似乎被一顆重形炸彈轟裂一般,關節脫臼骨骼移位,鬆垮垮的不成了形。它隻是安靜地躺著,呼吐著大氣,在那裏揚起一陣陣漫

眼的沙塵。

公羽良被壓得垮下,卻正好尋到機會使出虎咆。足以令大瀑布倒流的雙重虎咆轟出,由裏至外,幾乎將血蟒巨首炸爛!血蟒身上的銀芒不久也漸漸隱去,肥圓的身軀一下顯得幹癟了很多,瘦下了一大圈。而此時的公羽良也不好受,銀紋血蟒豁出一切,做出了死亡前的致命反擊!

噗~~~,公羽良噴出一大口心頭的精血,滾燙的熱血澆濺在胸前的一顆金色光球上,立時生出騰騰的烈焰。血蟒自知大限已到,再無活路,放出自己萬年苦修的內丹,重重地砸向同樣失去行動能力的公羽良。正是剛剛一通狠撞,公羽良心頭沁出精血,嘩的濺射在了金色光球上。

血蟒內丹被烈焰包住,仿佛在灼燒靈魂一般,疼得光球四處亂撞,竟然傳出了嬰兒脆弱的啼哭聲!一通掙紮,光球急劇縮小,由原來的西瓜般瘦成了孩童腦袋大小。不過,看上去更凝結了,金暈也更耀眼,隱隱還泛著紫色霞芒。似乎公羽良精血注入了某種特別的東西,令血蟒金丹發生了異變。

公羽良處於金球力場中,動彈不了分毫,噴出心頭精血後,兩眼一翻倒下不起。紫金霞暈閃爍,光球晃了晃,又射向公羽良,隱隱含著風雷之聲!

在公羽良胸前,一抹幽光忽現,似漩渦般流轉著,一舉將光球拖住籠罩。光球霎時動也動不了了,其內的嬰兒啼哭一下子拉得無比的高昂!

原先插在岩壁上的玄骨劍已經不見了蹤跡,血蟒金丹內,一把微型的古樸骨劍,將一個微小模糊的人影刺了個對穿!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玄骨劍緩緩轉了三圈又憑空消失了,宛如從來沒出現過一般。金丹死裏逃生,光華漸漸暗淡,也消失於虛空,不再現蹤跡。。。。。。

銀月如勾,夜色輝朦,末月湖畔,癱著一條銀色的長長蛇影。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是驚鴻回眸的一刹那,又似乎是歲月悠悠的永恒。銀紋血蟒崩開的龍鄂輕微地晃動了一下,要不是細心根本不能發覺。

又過了好一會,雙鄂慢慢地被撐開,從內跌落一個狼狽的身形,帶出的鮮血染紅了藍白色的懸鈴花。

“天上還掛著一彎勾月,看來沒過去多久,為什麽我卻有兩世為人的感觸。”公羽良癱在斷花中,筋疲力盡,兩眼無神地望著深邃無盡的星穹。一把粗樸的骨劍靜靜地躺在他的手裏。

公羽良躺了好一會,才艱難地撐著骨劍緩緩立起身來,一步一蹣跚地向著紫劫雲芝行去。

血蟒奄奄一息,它的雙眸已經恢複了湛亮的銀色。兩盞銀眸跳閃了一下,霎時流下了一顆透明的清淚,汪汪朦朧中,倒映住那個逐漸靠近紫劫雲芝的背影。遙遠的另一端,七彩霞芒流動閃耀著,仿佛是一個隨時會破掉的夢境。

萬年苦苦守候的希望即將化為泡影,明明近在眼前,銀紋血蟒卻覺得自己離雲芝是那麽的遙遠。血蟒努力地爭著雙眼,充滿了哀怨,神色漸漸地暗淡渙散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公羽良挨著骨劍來到了黑水池邊,一連摘了三片紫金葉,摟在了懷裏。末月湖畔,涼風過境,迷糊間一個趨咧,腳下一滑,竟翻滾著就跌落矮坡。壓低了一路的懸鈴花,撞在了血蟒銀身上,才停了下來。公羽良又爬了起來,挨靠在血蟒銀眸旁,摸摸雲芝還在,神色才放鬆了下來。

公羽良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顯得很是欣慰,臉上洋溢著孩童般純真的笑容。

“其實,隻是誤會一場而已。我公羽良說過了,不會殺你便不會殺你。你給我好好地活過來!”說罷,公羽良掰開巨嘴,將紫劫雲芝一一塞入血蟒口中。

模糊流散的意識中,頓時透來一陣陣清涼,銀紋血蟒雙眼朦朧,它的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麽東西崩碎了。。。。。。

公羽良靠著銀紋血蟒,也不療傷,隻是仔細地擦抹著玄骨劍。骨劍上麵還殘留著絲絲血跡,那是他自己的血跡。末月湖畔,末月之夜,兩個孤單的身影緊緊地挨靠在一起。

“嗬嗬,小子。你能走到這一步,真是不容易啊。”蚩尤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公羽良身前。

“老不死?”公羽良習慣地喊道,突然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勁,抬起頭來打量著蚩尤。

此時,千古魔祖哪裏還有剛剛祭壇上那咄咄嗜人的煞氣,和他平時見到的毫無二致。蚩尤臉上滿是欣慰地笑容,正滿含深意地看著他,目光中滿滿的關切之情。

原來蚩尤那裏才是真正的考驗!在蚩尤連連道歉下,公羽良才打算原諒他,隻是討要了些東西作為補償。一個時辰後,九鼎封魔印完全解開。地髓液奇妙無窮,威壓萬古的魔祖蚩尤真正重生歸來!

末月湖絕崖頂,傲君台上,清風高洌,兩個人影席地而坐。他們之間擺著幾壺濁酒,正相對而飲。

公羽良倒提酒壺,咕咕地一飲而盡,一抹嘴道:“老不死,如果我當時聽了你的話,去殺了銀紋血蟒。你會怎麽辦?”

“啊~~~!地魂留下的果然是好東西。”蚩尤也端起一壺酒,咕嚕咕嚕一口灌盡,意猶未盡,而後道:“雖說本尊征討諸界,雄視萬古,但那奪人寶物,占人道果的卑鄙行徑。本尊是萬萬不能容忍的!嗬嗬,小子,你要真是如此去做了。本尊會立馬殺了你!!!”

公羽良望向傲君台下的末月湖,銀紋血蟒正慢慢滑入水下,他又給自己提了一壺酒。“可惜啊,讓你失望了。你想殺本大王的歪心思,還是繼續藏著吧。”

遙遠的天際,一抹微亮衝破了雲層。一時間,傲君台上突然安靜了下來。

“天快亮了。。。。。。。”

“嗯,是。”

“什麽時候動身?”

“先喝完這些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