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山末月湖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湘西靜夜掩護下,一個人頭戴高尖帽,紛撒著飛揚的紙錢,帶領一串蹦跳的屍影款款而來的恐怖情形,曾經出現在多少人的惡夢中。趕屍術駭人聽聞,陰森可怕的表象下,卻隱藏著不為外人所知的辛酸苦楚。

公羽良不理會外界種種複雜的眼光,毅然與魔族蚩尤呆在一起,也快過去一個多月了。湘西深山一處山頭,他又敗在蚩尤手下,一團炫麗的意識團入體,轟然間眩暈倒地。昏迷中被蚩尤攔腰摟起,趕往九州封魔印的最後一站——天山末月湖。

公羽良自沉睡中緩緩睜開迷朧的雙眼,腦袋暈暈沉沉的,似乎裏麵突然多出了許多的東西。公羽良來回轉搖不清醒的腦袋,停下來後還伸手拍了好幾下。意識漸漸清晰,視野開始明朗,身體的感覺也跟著蘇醒過來。似乎自己正躺在鬆軟的草地上,**鼻子,裏麵似乎充斥著青澀的鮮草味,好像還有絲絲芳醇的花香。

公羽良記起了些什麽,猛然從地上彈起來,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啊~~!老不死!!!”剛一站定,又立馬安靜了下來,愣愣地打量所處的環境,完全傻了眼,驚撼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平緩綿延的山坡下,一個彎形的大湖,湖水明淨澄澈,倒映住深邃點芒的夜空,清波蕩漾間,仿佛水中也存在著一片迷朧蒼茫的星宇一般。此湖貼在了山腳的穀地間,咬住濃密的森林邊緣,呈扁曲的橢圓形,與天上的皎月遙相呼應。

銀色彎月倒掛在蒼穹,向下飄灑著層層銀亮的光輝,山穀中的月形湖泊,霎時像是盛了一汪晶瑩,瑰麗得如白玉翡翠一般幹淨無暇。天山群山中,湖泊因此而得名——末月湖。

令公羽良傻呆掉的不隻是瑰玉般的末月湖,而是坐身的整個土坡上、視野中,青草地上都長滿一種獨特的花,清淡、寧靜的芬香遍布了整個末月湖。含苞時如僧帽,開後呈現嚴格五次旋轉對稱的鈴狀,似懸鍾一般。懸鈴花顏色鮮藍,藍中帶紫,紫中見藍,美麗的花形如懸鍾一般,非常惹人注目。一朵朵紫藍、翠藍的懸鈴掛在枝頭,惹人凝視良久,花姿寧靜高雅,花色嬌而不豔,令人清心爽目,給人以寧靜,幽雅,淡泊,舒適的享受。

懸玲花沿著土坡蔓延到末月湖灘邊,將大半個湖堤都熏香了,到處可以看到流螢在穿梭。在湖邊的一處破敗的祭壇邊,甚至還發現了挺拔怒放的淨白色懸鈴花,如若亭亭玉立的雪山少女般清新高潔,孤傲而堅強。

天山地處西域,氣候涼冷,遠處的蒼山負雪,而在末月湖畔竟然生滿了別具情趣的懸鈴花,不得不令人感歎自然造物的神奇。寒風流過,朵朵懸鈴著風搖擺,清幽淡雅的情趣直憾人心。懸鈴花冷傲堅強,不畏嚴寒,不慕繁華,點綴了一方世外淨土。

蚩尤一直在盤坐調息,對驚詫的公羽良微微笑著,輕聲問候道:“小子,你醒了?感覺怎麽樣啊?”

公羽良醒來後,識海中生出了許多紛雜的光芒碎片,包含的都是些關於太古巫族的信息。巫族的起源、修煉之法,巫族從不外傳、亦很少現世的奇異秘術,以及巫妖大劫等。林林總總,應有盡有,信息量之龐大,幾乎快要將公羽良的識海擠爆!

蚩尤灌進的意識流消耗了公羽良大部分的精神力,可是也隻是僅僅窺到點滴的信息而已。公羽良蒼白的臉上泛著見到末月湖的興奮,已經忘記了蚩尤的偷襲,擺擺手示意道:“沒事了,感覺好多了。”

一陣清風送爽,公羽良貪婪地深深呼吸懸鈴花特有的清香。公羽良實在想不到,最後的封魔印會呆在一個如仙境般的世外淨土。這可比漆黑的京南地淵,冰冷凍人的海眼,滿是血腥味的禹皇宮,要好上太多了。第一眼,公羽良便已經喜歡上了煥發獨特氣息的末月湖。

“九州鼎就藏在末月湖對麵崖壁間的山洞中。本尊已經探查過了,殘魂沒有任何的異變。嘿嘿,隻是又需要你放點血而已。”蚩尤指著對麵,顯得很是高興地向公羽良解說。

“你是說那塊大方石附近?咦,那邊好像也有一個祭壇啊?”公羽良一眼就看到崖頂橫著的一塊大方石,它顯得很是不協調,伸出崖壁約有一丈,下方正好臨接潺動的湖水。其實公羽良沒看到方石的另一麵,不然會更感奇怪。

方石如一塊天碑橫旦夜空,倘若立身其上,霎時一覽周圍眾山小。原來末月湖竟是處在危峰極巔!而方石與天齊高,仿佛是傲視天下的君王觸摸蒼穹星空,俯視芸芸蒼生的踏板。

“小子,你好好地調息一下,我們準備動手。”說著說著,蚩尤眼裏閃過一抹不易發覺的邪意。

公羽良身心疲憊,依照蚩尤的話就開始調息起來。盞茶時間過後,一切準備就緒,銀色勾月依舊高高地掛著,看來離天亮還有一大段的時間。踩著柔軟的青草地,穿過遍野的懸鈴花來到末月湖旁,正準備施展輕功渡湖,蚩尤卻說出了一句讓他大出意外的話。

“什麽?!老不死,你要我遊過湖去!!!”在山坡上看倒沒覺得有多大,可在湖邊卻又是另一番景象。公羽良默默估算著距離,要由此處橫渡末月湖,最起碼也得要兩裏的水路!

“嘿嘿,沒錯。遊過去!到達對岸前不準運功,靠單純的身體力量遊過去!”蚩尤成為了一位嚴厲的導師,對公羽良可謂時刻嚴格要求。武道修行不易,進展緩慢,必須抓住每一個可以磨練的瞬間。

“是,是,是。”公羽良自然知道蚩尤是為了他好,連應三聲,衣衫也沒脫,“噗通”就躍進了末月湖。珍貴的地髓液在禹皇宮中已經漏光了,現在除了一把玄骨劍,身上再無長物,所以公羽良跳得很是幹脆。

“小子。本尊在對麵等你。哇哈哈哈哈哈。”蚩尤淩空飛渡,笑得很是開心,就像是某種陰謀得逞一般。

咕嚕嚕~~~,湖麵下,上升的公羽良帶起串串水泡。末月湖水冰冷刺骨,才剛剛潛下約兩三丈便已承受不住寒氣,急忙轉向浮出水麵。公羽良哆嗦顫抖著打了個寒顫:“沒想到這湖水凍得要命,難怪老不死

要我遊過去。還真是個不小的挑戰啊。啊欠~~~!”

身體浸泡在冰涼徹骨的湖水中,強如公羽良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噴嚏。公羽良搓搓通紅的鼻頭,抓緊玄骨劍,一劃一劃地遊向對岸。此處才離開岸邊幾丈遠,路途還遠著呢!

末月湖是九州鼎安放之處,自然有其獨特的地方。清冽的湖水便是比一般的凡冰更具奇特寒性,即便是修行之人,也是很難承受得住的。而要在湖中遊泳,更是需要莫大的勇氣。

嘩啦啦啦,月夜下的末月湖緩緩分開一條水痕,公羽良浸沒入水下的部位,已經披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一接觸到空氣,便冒出絲絲的寒氣。渾身血液仿佛被凍住了一般,四肢的動作越來越僵硬,有停下來縮成一團的強烈趨勢。

公羽良咬著牙,極力克製著自己要運勁行功的欲望,又堅持著前進了一段,漸漸的靠近了湖中央。而且上下鄂不住地“咯咯”打著寒顫,身體自然抵抗嚴寒下,臉上反而透得一片通紅。

對岸的蚩尤看到公羽良這副模樣,心裏非但沒有泛起點滴的同情,反而覺得他遊水還真是一個慢啊。

“小子,你要在湖裏睡大覺嗎?快給本尊遊過來!!!”

蚩尤獨有的大嗓門轟然在耳邊炸響,公羽良振奮起精神,督促自己重複僵硬、單一的動作,挨挨停停地遊過了半數的路程。撲通撲騰蕩開的水痕,將水裏的星宇攪亂了,一輪銀色的彎月也隨著波粼起伏,摔得支離破碎。

靜謐的夜色中,路過的公羽良仿佛打破了末月湖慣有的寧靜。

末月湖形似天上的一輪勾月,橫臥在山坡間的穀地中,湖水清冽透明,宛如一塊巨大的月形琥珀鑲嵌在了極峰之巔。湖麵下的水域更是奇寒無比,遠遠不是公羽良折騰的水麵能比的。實際上,末月湖是天地間的罕有的絕域——玉末寒池。寒池地處雲霄之上,卻恰好封住了一個地脈缺口。靈氣源源不絕由地脈缺口溢出,是以末月湖邊生機不絕,倒更像是世外的仙家淨土。

末月湖底如恒古般一片漆黑冰寒,微弱的月芒星光透不過水麵兩三丈處,便已經歸於虛無。死寂的黑暗也被似乎公羽良鬧出的響動驚醒了,裏麵募然睜開兩盞紅光,皆有燈籠般大小。紅光形狀對稱,大小相似,一起晃動著,倒更像是某種生物的雙眼!末月湖底冰嚴黑暗,能安然存在生物的必然不是凡種,難道又是遺落世外,守護九州鼎的妖族凶獸?!

湖底妖獸似乎與公羽良有著深仇大恨一般,死死盯著湖麵那不斷撲騰的人影不放,赤目燃燒著滿滿的怨恨!銀色勾月的餘暉映照下,末月湖內一道曲形殘影一閃即逝。仿佛有一股涼意瞬間滑過湖底,黑暗中的那雙盞紅光,已經不見了蹤影。

同一時間,對岸的蚩尤期待已久的場麵終於上演了。一串串水花泡扭曲著,緩緩向湖麵上升,漸漸靠近正在努力遊動的公羽良。

“嘿嘿,小子。你就好好地嚐嚐太古遺種——銀紋血蟒的滋味吧!”

公羽良前些日子剛剛破入融合期,即使不運功,他依舊能遊過半個寒池。看來煉體術的修習,取得了巨大的收獲。即便是金丹期修者前來,也要布下重重的守護,才敢進入寒池。而公羽良說跳就跳,一點也不含糊,就算現在烏黑的長發披上了白霜,也足以看出他的不凡之處。

煉骨術前七大篇章:虎咆、蠍尾、角指、離骨刀、天藏爪、斷空掌、龜息術。業已修習完畢。缺少的隻是不斷地實踐,不斷的戰鬥,以達到融匯貫通的十重境界。而要想再攀登更高的境界,必須找到新的功法,或對天地有所領悟才行。

劃過了半程,公羽良眉頭上也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靜得隻剩嘩嘩劃水聲的湖麵,忽然有一股更大的寒意降臨,公羽良不由得握劍停下全神戒備,而僅有的分水聲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銀月如勾,照得湖麵浮起華光,整個末月湖都能看個真切。蕩開的波紋向遠處暈開,湖麵似乎起了風,翻湧起伏間,又蕩了回來。可是,身體的感覺告訴公羽良,此時絕對沒有起風!先前捕捉到的巨大寒意果然不是錯覺,冰冷得如實質的危機感,已經越來越近。

公羽良浮在水中,調到每一分精神,敏銳的直覺霎時籠罩百米方圓。

“咦?”公羽良微微皺起眉頭,寒意來源非但沒找到,危機感反而愈來愈近,越來越強烈!

唰嘩嘩~~~,一個與公羽良為中心的漩渦緩緩轉動起來,幾圈後緩和便過渡到了劇烈的程度。一向平靜的湖水突然間,就翻起了浪花,而詭異的是,公羽良竟然沒有察覺到是在何時出現的漩渦!

湖麵如吹氣球一般,平地裏忽然頂起一個巨大的水球。水球浮出水麵,水流漩渦也脫節炸碎了,一時間隻剩搖蕩起伏的波濤,公羽良也跟著一起一伏的。仿佛是拉開遮蓋著的幃布一般,冒起的“水布簾”嘩嘩地分散崩流,稀疏露出包裹著的一個巨大腦袋!

水花飛濺間,公羽良抬頭仰望,夜空下赫然出現一個三角巨頭,如茅屋般大小的尺寸。銀色的三角腦袋昂首聳立著,伸出水麵嘶嘶地吐著蛇信,遮擋住了身後的半片星空!

公羽良大驚失色,第一反應下急切的呼嘯,道:“銀紋血蟒!!!”

地魂的意識流裏包含著奇術、見聞,以及天地間一些奇珍異獸的資料。見識過地龍皇,金光螯蟹後,公羽良對妖獸掀起了奇大的興趣。最先消化的意識碎片,便是關於這方麵的記載。蒼龍威嚴令公羽良印象最為深刻,當時特別留意龍形的妖獸,銀紋血蟒就赫然在列!!!

太古時代,妖獸遍地,橫行天下,修為實力盡皆強大無邊。某些血脈優良的超級妖獸跨種族相交,期望能誕生出史無前例的震天凶獸!可惜,它們自身似乎便已經是最完美的種族存在,隻留出一大摞血脈斑駁的奇特後裔。銀紋血蟒,洪荒古龍的遺種,與太古龍族息息相關,身含稀薄的真龍血脈。

頭生兩抹微龍角,周身雪白晶瑩,宛如玉砌而成,就連雙眸也泛著波波銀光,極具震撼力。除了沒有

配備凶猛尖銳的龍爪,模樣簡直就已經是未展威的九天蒼龍!即使血繼已經淡得不能再淡了,憑靠天生的可怕實力,依舊橫掃同階的妖獸。即使在太古,也很難見到它們的蹤跡。

銀紋血蟒往往尋覓深山絕澗,避世潛修,以圖有一天能憑借著淡薄的血脈,修回真龍之身。而如今現世中,百家凋零,眾多上古神獸更是很少再被提起。沒想到在與世隔絕的末月湖,竟然孕育一條華夏神話傳說中,神龍的直係後裔——銀紋血蟒!

皎潔勾月映照下,水波湧動。半丈粗細的蛇身通體雪白銀亮,粗大的三角蛇頭聳立出水麵,隱在水下的部分還不知有多長。最小的鱗片也愈巴掌大,銀波流轉,明晃晃的,很是耀眼。

血蟒遮蓋住星空,投下一片寬大的蛇影,暗影恰好穩穩地籠罩住驚詫失色的公羽良。紅色雙眸如燈籠般大小,冰冷得毫無任何的情感,卻是被流出的鮮紅血液染過了。銀紋血蟒已達金丹後期,進入了妖獸化形的特殊階段。實力不是可怕可以形容,即使曾追得公羽良上天入地的地龍皇複生前來,恐怕挺不過十個回合,便要葬身血盆大口。

究竟是何人能將它擊傷,連特有的銀色雙眸都被染紅了?

銀紋血蟒明顯的來意不善,公羽良再也顧不得蚩尤的勸阻,意沉丹田,經脈內強勁的真元立時奔湧不息,急速地奔走流轉。公羽良揮掌直拍,附在身上的冰片一一粉碎掉落。陣陣暖意由內而外透出,原先的僵硬感也漸漸消退,公羽良調起每一絲可用的精、力、神,以應付突現的大敵!

“化形期的銀紋血蟒,你姑且盡力鬥上一鬥!輸了也不要緊。”蚩尤在那頭岸邊大聲呼喊,字字清晰入耳,語調怪怪的,似乎是在泄人底氣。公羽良在心裏暗暗罵了聲“老不死”。

水裏暗流微微扯動,公羽良霎時提起萬分的精神,是血蟒在蓄勢了!

因為不知名的原因相遇,事到如今,融合期的公羽良對上化形階段的銀紋血蟒,而者之間不可避免的要爆發一場爭鬥。此時最大的問題是,血蟒是末月湖的地主,天生撥濤弄浪的可怕妖獸,早就熟悉適應了水中作戰。而公羽良卻被捆在湖中央,無論是進是退,都得花上半數的路程!

血蟒粗大的身軀看似笨重,卻是迅捷無比,碩大的蛇頭化作一道銀流猛地啄下,打算將眼底的人類撞入冰冷的湖底。然後一鼓作氣,把他給絞殺掉!湖底的冰度公羽良親身體驗過,自然知道水下的可怕。公羽良運起所有能發揮的力氣,簡單直接地以硬碰硬,淩水轟出衝擊力最大的虎咆!

“嘭~~~”一道如炮彈轟然炸開的沉悶聲響,驀然震蕩了平靜的末月湖。蟒首堅硬迅猛,勢沉力疾,虎咆臨擊之下,仿佛是在與天外隕石相撞一般,公羽良雙臂顫得發麻。而血蟒急速下沉的巨頭猛然被虎咆頂住,向下的強烈衝勢不止,龐大的後身軀拖甩出水麵一大截。硬碰硬地對撞之下,兩者勢均力敵,誰也沒討到便宜。

時間仿佛凝靜在一瞬間,末月湖上霎時呈現一幅詭異的畫麵,一人一蛇,艱難地靜止較勁著,誰也不能壓下分毫,誰也不能再上頂方寸。巨大的衝撞力道四處飛濺,在湖中壓凹下一個圓形的水坑,一波波翻湧的浪濤以水坑為中心,不時便波蕩傳遍整個湖泊。

一攢浪頭拍擊在湖灘,衝刷、飛濺起的水花壓倒湖邊一片懸鈴花。水浪過後,花莖東倒西歪,濕漉漉的一片狼藉景象。二者相撞的傳來力道卷起浪濤,狠狠地拍擊對岸的一處臨水崖壁,立時水屑飛濺。靜轉動不過眨眼間,整個湖麵都是浪花在起起蕩蕩。

公羽良力撼太古妖獸,他咬緊牙關,盡力扛著血蟒沉沉巨勢。

“不好!!!”公羽良再次臉麵失色,驚駭出聲。血蟒下沉的局勢竟然綿綿不窮,浩無邊際一般,而公羽良眼看整個人就要被壓逼入水下。

銀紋血蟒粗長的身軀大部分已經浮在水麵上,銀光閃閃,很是惹眼。它蛇身扭動間,再次恢複、積蓄起力道,強壓向撐著自己的手臂。而公羽良舊力已失,在水中根本無從借力,被巨頭壓得一個趨咧,兀然丟失平衡,情況糟糕之極。

轟啦~~~,血蟒巨首微微一次後仰,幾乎同一時間便再次猛地狂壓而下,粗重的銀色腦袋轟然插入水中,炸起一朵巨大的水花。

一個青藍色的身影,在巨頭入水的一瞬間,驀然倒著翻身騰躍出水麵,彎腰落在了曲身竄滑的粗大蛇身上。入目盡是巴掌大小的銀鱗,一抹抹淡淡的銀芒若現若隱,無規則地不住流轉,將蛇身封得嚴嚴實實。觸手便是一股直透靈魂的冰涼,幾乎瞬間就可把手凍住,蛇鱗冷硬得如堅鐵,毫無點滴的突破點。

蛇身越沒越細,公羽良踏在漸漸入水的銀白鱗片上,大腦急速轉動著,要盡快尋找到脫身之法。在湖中,公羽良根本就不能全力戰鬥,再拖下去,待銀紋血蟒緩過勁來,就隻有死路一條。迄今為此,隻是一個照麵,太古遺留的凶獸還遠遠沒拿出真正的實力!必須盡快想出法子,無論如何都要先回到岸上,到時鹿死誰手就難說了。

啪,血蟒細尾猛地一陣抽甩,頓時將公羽良掀翻,重新掉落冰寒的湖水裏。銀紋血蟒粗長的銀身完全消失了,它又藏入了湖下。水麵狂浪湧動,公羽良如無根的浮萍般搖晃不已,隨著浪花起起伏伏。

“格老子的!盡管來吧!”公羽良大吼一聲,血氣十足,已是破釜沉舟般不再畏懼疑慮。公羽良思來想去,還是毫無登岸的法子,索性不再浪費任何的精力,聚集所有力量全力應付下沉的血蟒。一明一暗,生死就在一瞬間!

公羽良新生的識覺快速外放,很快就透入水下三十丈方圓。反應回來黑乎乎的一片,還有那漆漆的清冷,竟然毫無見底的征兆,末月湖看來極深。識覺來回地掃濾,很奇怪的並沒有發現血蟒蹤跡,似乎它又重新回到湖底去了。

這種猜想顯然很是天真,因為公羽良心頭又泛起熟悉的危機感。剛剛血蟒出現時,那種滲透在心頭的嚴嚴寒意,又再次緩緩地降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