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驚變
飛天城李記米行
李修拿著吳簫給的令牌沒怎麽費力的便找到了“李記米行”,李家不愧為在龍山城叱吒風雲的三大家族之一,生意已然發展到了飛天城。不過所謂的生意隻是李家拓展版圖與其勢力的一種形式。
一個家族的發展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飛天城乃是都城,龍山城隻是下屬的四個郡城之一,卻能夠在都城擁有如此的成績,已經說明了這個家族底蘊之深厚。隻是,螞蟻就是螞蟻,再怎麽強壯也無法撼動飛天城的龐然大物。
李修懷揣著令牌來到了米行,這間米行的規模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說有些寒磣,店內也隻有掌櫃一人,旁邊稀稀拉拉的堆放著幾堆米。如果不是門外的木牌上寫著“李記米行”幾個字,李修壓根就不會注意到這個門可羅雀的小米店。
剛進門,便立即有一位長得極為富態的男子迎了上來:“這位客官,您需要點什麽嗎?”李修也沒有廢話,直接把令牌掏了出來說道:“少爺遇襲,情況危急。”
那男子見到李修手上的令牌後,臉色不易察覺的變了變,不過他卻沒有像李修想象中那樣立即對他卑躬屈膝,隻是打著哈哈將李修請進了後堂。
“客官,你先在這裏稍等片刻。”那長得極為富態的掌櫃找了個理由,便退了下去。李修見這男子這般反應,心中極為鬱悶,便不由得嘀咕道:“搞什麽鬼?弄得跟地下工作,諜報接到頭似的。”
……
善財賭坊
李修走後,吳簫便讓唐穎把房內的血跡擦拭幹淨,自己運起《三分歸元訣》吸納靈力來剛剛受重擊所失去的元氣。
“我說吳簫,不,李浩辰,你倒混得不錯啊,轉眼間就成了大少。”唐穎看著運功完畢的吳簫不禁打趣道。吳簫緩緩的停止了吸納靈氣,從床上起身,聽到了唐穎的打趣後便不禁苦笑道:“走運什麽,現在我是遇上了電視劇般的情節,卻沒有那主角般的氣運,做每一件事必須步步為營,隨時都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唐穎咂咂嘴,一邊在大門那邊忙活著什麽,一邊還不忘壞笑道:“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們這段日子可都是在外風餐露宿啊。”吳簫聞言,在心中暗暗苦笑:“姑奶奶,你以為就很舒坦?殊不知我可是寢食難安啊,每時每刻都在提醒吊膽,都快被弄得精神分裂了!”
隻是吳簫不想再給唐穎增加心理負擔,故而也隻是在心裏那麽嘀咕兩句,沒有說出來。
過了一會兒,唐穎終於停止了鼓搗,拍了拍手對吳簫說道:“好了,大功告成。”吳簫神色一凝,問道:“如何?”
“鑒定完畢,這座賭坊多處有著陣法加持。雖不是很高深,但按照現在的行情來看,也是極為罕見。”唐穎用手托著下巴,做出一副資深行家的樣子判斷道。
吳簫閉上了雙眼,緊鎖著雙眉若有所思,同時右手搭在了桌子上不停的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唐穎看著吳簫似是在思考些什麽,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看著吳簫在一旁默默的等著。
沒一會兒,吳簫突然睜開了眼睛,對唐穎沉聲道:“走吧,我們去找茬。”
“嗯?”
“待會兒再告訴你,必須趕在李修回來之前把事情辦妥。”說罷,吳簫不再解釋,徑直下了樓走向那喧鬧的賭桌。
李記米行
原是去送信的李修此時卻處境堪憂,李修原本好好的在後堂等待,誰知等來的卻是三個化神期的高手。三人什麽話都沒說,不分青紅皂白的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李修製住了。
“你是誰?你將我家少爺怎麽了?”三人中一位臉色蒼白,瘦得像竹竿一般的男子冷聲問道。
李修一個照麵便被三人按在了地上,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絲怒氣,不由分說的便釋放出了血色勁氣。三人隻覺按在李修身上的手一陣發麻,還沒等他們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一隻猶如來自地獄的魔爪已經將其中一人的胸膛洞穿而過。
那名起先質問李修的男子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就在男子遲疑的一瞬間,李修如炮彈一般彈起,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氣勢向他攻去。淩厲的氣勢夾雜著濃烈的殺氣,二人刹那間如墜冰窖,而那位枯瘦的男子更是被這股殺氣驚得有些發抖。慌亂間男子對上了李修那詭異的變得血紅的雙眸,心中更是無法起一絲抵抗之意。
“轟——”
一聲巨響過後,那位男子如斷線的風箏
一般橫飛了出去,而李修則如一頭凶獸,口中發出了陣陣低吼,血紅的雙眸令人不敢直視,周身散發的殺氣如狂暴的海浪一般,一股接著一股,絲毫不見減弱。剩下的一人見到這番情景,嚇得趕緊拚命運起一身修為,向外奔逃而去,
也不管那位枯瘦男子的死活。
“這死胖子從哪裏惹來了這麽一尊凶神!”男子現在是又懼又怒,心中將那前來通風報信的掌櫃罵了不知多少遍。忽然,那男子覺得自己背後一寒,且耳邊突然傳來了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
“桀桀……”此時的李修披散著長發,雙手上的鮮血一滴一滴的從指間落下,再配上血紅的雙眸和詭異的消失,活脫脫像一個從地府逃出的惡鬼。
“噗——”鮮血如噴泉一般湧出,那逃跑的男子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胸膛被一隻被鮮血染紅的大手穿透。還未來得及慘叫,便已被一擊斃命。
這時,一聲大喝響起:“何方賊人,竟敢殺我李家子弟!”話音未落,一雙如蒲扇般的大手帶著驚人氣勢向李修掃去。李修抽出插在屍體中的手,一腳將屍體踢向大手的主人,同時雙手握拳向前揮去。李修此時的實力極為驚人,一拳揮去,帶起了陣陣氣爆聲。
善財賭坊
“算算時間,李修也應該回來了。”
“應該不會出什麽意外了吧。”
吳簫見李修遲遲不歸,心中頓時起了無數猜想,忽然他的心猛然一顫,隻覺得好似背後有冷風吹過,一股寒意冷徹自己的四肢百骸。不覺間吳簫的額頭上已經有冷汗冒出。
唐穎見吳簫神色有異,便疑惑的輕聲問道:“不舒服?傷勢複發了?”吳簫並沒有回答唐穎,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了階梯上,同時閉著雙眼,緊鎖雙眉。唐穎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看四平靜的吳簫,心中其實已經亂了方寸。
吳簫此時真的是連腸子都悔青了,因為他忽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並且就是因為這一疏忽使他犯了一個足以致命的錯誤。俗話說得好,百密也有一疏,可正是這一疏有時候也足以致命。
“看來我還是很幼稚啊。”吳簫突然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臉上滿是自嘲的神色,隻是在這自嘲中還帶著三分無奈。唐穎白了吳簫一眼,沒有再問,隻是小聲嘟囔著:“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整的和拍電視劇似的。”
“唐穎。”吳簫突然對身前的唐穎叫道。
“啊!嗯?”被吳簫這麽突然叫道,唐穎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後一臉疑惑的回頭看著吳簫。卻見吳簫正一臉凝重的看著自己。
此時吳簫臉上沒有任何的感情,當唐穎見到吳簫的眼神時不禁打了個冷顫,因為這個眼神她曾經見過,正是這個眼神讓她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噩夢。
不帶一絲的感情波動,更感覺不到一絲的生氣,仿佛這種眼神根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光是想想就夠嚇人的了,何況是與它對視?
吳簫絲毫沒有顧及到唐穎的異樣,同樣用不帶一絲感情與生氣的聲音開口說道:“現在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事情出了不可預知的變數,也就是純粹的意外使得李修不能按時的回來。第二種,人為的意外……”說道這裏,吳簫的聲音中忽然多了一絲冷意。
“那麽……”唐穎習慣性的問道。隻是還沒有說完,吳簫便打斷道:“我也希望是第一種。”吳簫說完,唐穎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兩人都是聰明人,有些話根本不用說的太明白。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立刻離開這裏去找你表姐……”吳簫還沒說完,便見唐穎堅決的說道:“我選第二條。”吳簫沒有一絲的驚訝,隻是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你選第二條的話,那麽我們得約法三章。”
唐穎沒有說話,回過頭去看著樓下醉生夢死的眾人,吳簫走到唐穎的身前同樣看著樓下說道:“如果情況有變,第一時間內盡你所能的逃走,不要管我,在你足夠的實力之前更不要回來。”說完不管唐穎作何反應,徑直向賭坊門口走去。
表麵平靜的吳簫心中猶如掀起了驚天駭浪,他在自責,責怪自己為何這般疏忽?幾次與李雲睿對弈的獲勝卻也讓自己失去了最基本的平常心,讓自己漸漸有了一切皆在自己掌控之中的錯覺。
而且,自己不知不覺便用自己的思維模式去定義李儒。與李儒過招,一子落錯,便很有可能滿盤皆輸,而今自己卻一錯再錯。
李記米行離善財酒樓再遠也隻有大
約三公裏的路程,以李修現在的實力,來回絕對不會超過半個小時,可現在整整過去了有一個小時,李修還沒有出現,即使他在途中遇到了什麽突發狀況,以李修的作風,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在最短的時間通知自己。
吳簫與唐穎很快便來到了李記米行,還未踏入米行門口,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已經撲鼻而來。
唐穎正想衝進去之時,卻不料吳簫的速度如鬼魅一般,先她一步衝了進去。二人一入屋內便見到屋內一片狼藉,而屋內已經有幾位士兵摸樣的人在哪裏盤問著幸存者。
幾位巡城士兵見吳簫與唐穎突然出現便上前喝問道:“來者何人?此處有命案發生,閑雜人等一律……”話沒說完,吳簫便上前將一袋金幣塞入士兵頭領的手中賠笑道:“這位大人,小的不才正是這處米行的主人,請問此處……”
那頭領掂量了一下錢袋,順手將錢袋塞入了懷中,臉色立馬多雲轉晴:“哦,我也是剛到,正準備帶上這個還沒死的回刑法府審問一番。”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位胖子說道。
吳簫瞥了一眼那胖子,隨後又從懷裏掏出一袋金幣塞入頭領手中,將頭領帶到一邊輕聲說道:“這事恐怕與我族中事物有關,還望大人……”說罷,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好在那頭領也“好說話”,便對著吳簫笑了笑,便吆喝手下的人出了米行。
“屬下李固見過少爺。”
“嗯?你知道我是誰?”吳簫剛剛送走那位頭領,那胖子趕緊向前躬身行禮。吳簫眉頭微挑隨口問道:“怎麽?你認得本少爺?”
那胖子聞言,直起身子來,臉上堆起了極盡諂媚的笑容:“少爺,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上次您來時那水雲居的頭牌……”說著李固還猥瑣的瞄了眼吳簫身旁的唐穎。
“哦…李胖子!”吳簫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臉上也露出稍許猥瑣的笑容。見吳簫此番表現,那李固便笑得更加燦爛了:“少爺,你看今晚……”
吳簫看了看淩亂不堪的米行後堂,揮手打斷了李固,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李固聽得吳簫問話,瞬間苦下了臉哭訴道:“回稟少爺,剛剛有一人手持您的令牌,謊稱您遇襲,被我和趙執事識破……”
“別絮絮叨叨的,說重點!”吳簫不耐煩的對李固擺了擺手,暗中向唐穎打了個眼色同時又像是對李固說又想是在自言自語道:“這幾天本少爺是走了黴運不成,先是被襲,後又遇見這等掃興的事。晦氣!晦氣!”唐穎會意,上前小心攙扶吳簫坐下。
“別愣著啊,說,那結果怎樣了!”
“是,我、趙執事與那人激鬥,那家夥簡直就是一怪物,饒是趙執事修為比他高了不少也死於那人之手啊。最後隻剩下小的一人幸存下來。”說罷,這李固還拉起袖子抹了把淚。
“哦?我們李家的執事修為都至少在化神五重天之上,連趙執事都難逃一死,你卻活了下來。難不成你的修為還在趙執事之上?如此說來,你李胖子做一個小小的米行掌櫃豈不是屈才了。”
吳簫似笑非笑的看著李固,單手不安分的在唐穎的柔荑上遊走。吳簫這似笑非笑還是真的笑不出來,他表麵上是吃著豆腐好不自在,但實際上自己那腰間三兩軟肉卻遭受著唐穎的摧殘,當真是有苦自知,想笑也笑不出來不出來。
李固聽吳簫這麽說,連忙苦笑道:“少爺,您可太抬舉我了,我李胖子幾斤幾兩您還不清楚嗎?區區修靈三層天,就是對逃命和裝死頗有心得罷了。”
吳簫聞言暗中慢慢的催穀,但表麵上卻仍不動聲色,轉而問道:“那人是死是活?”
“那人……中了趙執事的臨死一擊……重傷遁走,生死不明。”說罷,李固抹了抹頭上的一把冷汗,連說話都說不利索了。
“砰——”
“你……”李固滿眼不可置信之色,死死的盯著一臉冷色的吳簫,隻掙紮了一下,便斷了氣。
而一旁的唐穎也被這突入其來的一幕驚得發呆,待反應過來,李固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為什麽?”
吳簫沒有回答,隻是上前探了探李固的鼻息,確定了這胖子已經死後才對唐穎說道:“他不死,我們就得死。”
“可是……”
“沒有可是。李修應該沒事,走吧。”吳簫沒有多說什麽,一如既往的簡潔明了。說完,不等唐穎作何反應徑直向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