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帝王心

“混賬!東方家真是該死!”遠在東皇的景明此時正大發雷霆,這位穩重的帝王第一次毫不避諱的向別人展示出了他的怒火。

這番舉動連常伴景明左右的景浩也不禁詫異不已:“皇兄,怎麽了?”能讓景明動容可見事態的嚴重,景浩皺著眉,手中的茶杯也停在半空。

“東方橫劍親自動手,南宮天羽生死未卜!而且他竟然向夜兒也下殺手。他們,真當本皇是聾子瞎子嗎?”景明臉色陰沉,語氣更是冷冽如冰,他腳下那些早已粉碎的地磚向所有人放出了危險的信號。

“啪——”同一時間,景浩手中的茶杯瞬間被捏成了碎渣,這位久經沙場的天武王全身因強行壓抑心中的怒氣而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可最後他依然是沒有忍住,因心中怒意難平,周身更氣勁暴走的趨勢。

他雙拳緊握,眼中冷芒連閃,多年沙場屠戮所積聚的煞氣,正一絲絲的散發而出。

景明負手而立,看著南宮家的方向嘴角突然閃過一絲笑意,若是景浩看到了恐怕會為此感到驚懼。

“皇兄,我們似乎應該采取一些雷霆手段了。”“此事我們不宜插手。”“你是說我們還要繼續裝聾子?”景浩雙拳握緊青筋暴出,此時的他很憤怒,可他又能怎樣,在他麵前的是他的哥哥,更是整個東皇國的主人。

“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景浩語調漸冷,從他周身漸強漸弱的氣勁可以看出景浩正在竭力克製自己的情緒,景明歎了一口氣:“南宮天羽一旦身亡,老師一定會親自血洗東方一族,南宮家從此和東方家就等於正式宣戰…其結果恐怕是要不死不休。”

景明還未說完,便被景浩的一聲怒吼打斷:“夠了!你想利用這次機會削弱南宮家的實力並借此鏟除東方家這個眼中釘。對嗎?你根本不在乎夜兒的生死,甚至,在你眼裏夜兒的生死還遠遠沒有南宮天羽的生死重要!”

景明麵對景浩的質問沉默了,他無法回答景浩,最後他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在我的眼裏最重要的永遠都是東皇的基業。”

景浩的雙拳越攥越緊,這位平日裏猶如書生一般儒雅的王爺,此時渾身上下卻散發著與其外表不符的凶戾氣息。

他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平複了一下幾近暴走的氣勁,冷冷問道:“即便南宮天羽當日沒有展現出驚人的實力與天賦,你依然會將夜兒嫁給他是不是?”

景明沒有猶豫,果斷的吐出了一個字:“是!”

“難道你就忍心犧牲夜兒的幸福?”景浩看上去雖是麵無表情,但內心中卻如同暴躁不已的火山一般,但礙於君臣身份他仍是克製著內。心的憤怒。

景明迎上胞弟那似要噬人的眼神,帶著君王獨有的威嚴沉聲道:“她一人的幸福卻能換來南宮家的忠心!萬載後,東皇史冊上將會為她留下燦爛的一筆。”

景明話音剛落,隻聽得景浩腳下響起一陣“哢嚓”之聲,循聲望去卻見景浩的腳下已盡是裂紋。

“為了你的江山,你會毫不猶豫的犧牲夜兒。是不是!”

在景浩近乎質問的言語下,連古井不波的景明在心底也起了一絲怒意:“你要清楚!我是東—皇—國—主!”

“哈哈——,你終於承認了!”

一聲慘笑後,景浩再也無法忍受,他不再理會景明,滿身煞氣的大步走出門去。

但走到門口時又停了下來說道:“如果再給我一機會,我即使放棄一切也不會把她讓給你!”

景浩走了,隻留下景明一個人孤單的留下,一個成功的帝王注定不能奢求太多,該舍則舍,但此時誰又能知道這位帝王心中是何等的苦澀?

所有的一切都要他自己承擔,景明不禁苦笑:“難道這就是代價嗎?可是為什麽父皇你沒有告訴我呢?”就算是景明也有脆弱的一麵,隻不過他的身份不容許他將這份脆弱表露出絲毫。

要坐擁江山,則必定需要一顆堅硬如鐵的心。君者,孤家寡人也,屹立於頂端之人豈可有絲毫的怯意。

半晌,景明從感慨中醒轉,再次睜眼時目光更顯深邃,他凝視南宮家的方向良久,忽然眼中一寒,真龍虛影一閃即逝,殿內一幹人等皆於這瞬間之內斃命。

“南宮天羽啊南宮天羽,你可真不讓人省心。嗯,看來此事我不想插手也不行了。”

論實力。此刻的吳簫無異於是萬千螻蟻中的一隻,但若細究其身份地位卻是要讓千萬人感到眼紅嫉妒。雖然他還尚且是一隻螻蟻,但他這隻螻蟻卻在無意中幾乎能影響著東皇乃至幾大頂尖勢力的格局。

命運就是如此會捉弄人,一個本應該慢慢被人遺忘廢物,卻叫人不得不去重視於他。

……

吳簫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見到眼前有一女子的身影,下意識的輕聲喚道:“瓔珞…”

本以為輕聲呼喚之後,會是那已經許久未做的好夢,但那片刻的自欺欺人終究抵不過殘酷的現實。

吳簫的期待隨即便因為一陣劇痛而消失的無影無蹤,傳到耳邊亦不是內心中期盼的聲音:“臭小子,總算醒了,害我整整照顧你快半個月有餘。”

此語猶如一盆徹骨的涼水,讓吳簫立刻從那似醒非醒的狀態中醒轉,但此刻他卻隻覺得一股冷徘徊在他的體內每一處,最後直入心扉,甚至,冷的他連劇痛都忘卻了。

吳簫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懊惱之色,似是在惱那人將他心中好不容易留存下的一點期盼也給奪走,又像是在惱那人為何不給他多一點的時間,享受這一絲其實並不存在的溫存。

“你這是什麽表情?你師姐我可救了你的命,你不謝我就罷了,還擺出這麽一張臭臉給我看。哼!”

說話之人出乎吳簫意料,竟是淩飛雪。

吳簫當即皺眉,心中甚是疑惑,不解的看著一臉不爽的淩飛雪,想要起身開口詢問,但一時卻忘了身上之傷,頓時因一陣陣撕裂般的劇痛而疼的冷汗直冒。

淩飛雪見狀,立刻跑了過來。一把把吳簫給按住,並且一臉認真的說道:“別亂動,你知道我是廢了多少功夫才幫你包紮好的嗎。”

吳簫被淩飛雪這一按,頓時疼的齜牙咧嘴,不斷的向外吐著冷氣,他強忍著吐血的衝動艱難的出聲:“我說…師姐,你要再用力點…我可就…真的去見曆代祖師了。”

淩飛雪聞言,見到被她所按壓之處包紮傷口的布條正逐漸的被冒出的血液所染紅,頓時嚇得撒手:“我無心的,我不是有意的。”

吳簫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剛想起身查看自己的傷勢,卻發覺自己連身也起不來,抬頭一看,隨即便無語的悲呼一聲:“MyLadyGAGA!”說完便放棄了起身這個念頭。

淩飛雪顯然是沒有聽懂吳簫在說什麽,一臉天真爛漫的問道:“你剛剛念的是法訣嗎?奇怪,為何我未曾聽聞過?”

麵對如此極品的存在,吳簫實在是想不出該如何回答。

他此刻全身上下除了臉部之外,幾乎全部纏滿了布條,活脫脫成為了一個木乃伊不說,更加讓他感到無力的是,淩飛雪用來給他包紮傷口的布條的材料簡直可以用“豐富多彩”來形容。

有冰蠶絲所製,有異獸皮毛所製,有怨鬼藤所製……

吳簫有氣無力,幾乎是帶著哭腔道:“師姐,你對師弟的愛護有加,師弟我很是感激,但你為何要用怨鬼藤所製的散魂幡來為我包紮?”

聞言,淩飛雪的臉色立刻變得微紅,但她卻依舊有些“強詞奪理”:“還不是因為你傷口太多,我可是翻遍所有才湊齊這麽多布料的。”

吳簫氣得好懸一口氣差點沒緩上來,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不顧有傷在身,一臉“悲憤”:“我勒個去,你包紮的技術這麽的拙劣把我包的像個粽子一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可沒想到你竟然還真是胸大無腦,用散靈幡給我包傷口,你丫這是赤裸裸的謀殺啊!”

罵完之後,吳簫瞬間覺得身心都舒暢了許多,這淩飛雪真是有夠奇葩,正所謂士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依照她今天的所作所為,他吳簫沒被氣死已是萬幸中的萬幸。

淩飛雪被吳簫這突如其來的時髦用語,弄得一愣一愣的,她呆呆的重複道:“我勒個去?胸大無腦……”

吳簫無意間爆出的粗口,用詞雖極為新潮,但貴在通俗易懂,不多時,淩飛雪似乎想到了些什麽,頓時臉色一變且柳眉倒豎,怒道:“哼!恩將仇報,本姑娘還真就不理會你了。”

說完,她便將手中所拿的野果往地上一拋,很是瀟灑的轉身就走。

吳簫的臉頰頓時就有些抽搐,心中悔意頓生:“我怎麽就在這個時候把這位祖宗給得罪了?自作孽!”

“師姐,您老別走啊,就算您要走,也先把我身上的散靈幡給取下來啊。”“好師姐,師弟我一時口快,您就原諒我吧。”“師姐,我錯了,我罪該萬死,您大人有大量,寬恕我吧。”“師姐!師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