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驚才絕豔

南宮青雲適時起身向景明說道:“國主,微臣有一個不情之請。”

景明聞言即刻會意,不過還是裝作極為疑惑的樣子:“東王何事?但說無妨。”

南宮青雲臉上露出了極為無奈的表情,看了看身旁的吳簫:“眾人皆知我兒天羽自有體弱多病,相比驚才絕豔的東方世子…此番比試是否有些不甚公平。”

南宮青雲才剛一說完,一旁的東方博便怪聲怪氣的高聲道:“國主,東王所言甚是,小兒畢竟年少,萬一手中失了分寸,傷到了天羽侯那就罪過了。”

對於東方博的冷嘲熱諷,景明身為一國之主雖有心相幫,但也是左右為難。此刻若是應允,那南宮青雲一方勢必落人口實,一個不慎便得丟盡臉麵,倘若要是不允,那南宮天羽恐怕就危險了,到時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到時自己就要承受南宮滅的雷霆之怒。

這可謂前有狼後有虎,讓景明這堂堂東皇國國主進退不得。

一直在閉目養神的吳簫忽然睜開眼,緩緩起身,露出一副無奈之色:“山河王所言差矣,此戰並非是尋常切磋,關乎本侯聲譽……”頓了頓,吳簫向景明施了一禮:“依臣之見,還是公平比試為好,免得到時有人說臣勝之不武。”

景明心中縱是有萬般疑問,但此時卻隻能順著吳簫這個台階下,便不露聲色道:“一切便都依天羽侯所言吧,不過,比試點到即止,萬萬不可傷及對方性命,違者,重罰不饒。”

既然無法按計劃行事,景明也隻有亡羊補牢,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補救了。原本料定必回出言反對的東方博,此時卻一反常態的以守為攻,實在是有些出乎景明的意料。

景明與東方博君臣多年,雖不說對東方博知根知底,但對其的大致性格與行事作風卻可說是了若指掌。在南宮青雲示弱的情況下竟然卻沒有捉住這個機會打壓。事情發展至此,連景明也有些猜不透東方博心中打的到底是什麽算盤。

南宮青雲此時心中也如景明一般疑惑不已,他使了個眼色個吳簫,用旁人聽不到的聲音問道:“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吳簫臉上仍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暗地逼音成線道:“沒有一些外來的刺激,又如何能令賠率再往上升呢?”說完,他吐出一口濁氣,全身氣質瞬間大變,腳下突地發力,在眾人的驚呼中躍起,在空中施展出飄忽不定的身法,最後平穩的落在了演武台上。

景浩忽然有些感慨道:“看著這兩個小家夥兒,我實在無法將他們當做五歲的孩童。”

一旁的南宮青雲聽了,不禁苦笑道:“我家這位小祖宗,從出生那一刻便沒讓我省心過,最近幾日更是總做些讓我瞠目結舌的事情,每每為其擔驚受怕之時,最後卻發現自己更像是被耍的團團轉的小孩。”

景浩那略顯冷峻的臉上,難得的露出幾分感興趣的神色,眼神變得有些飄忽,有意無意的向高坐龍位之上的景明望去。

吳簫與東方旭日二人的對決尚未開始,場下的大臣便已經紛紛在心中盤算,有些甚至還偷偷在那交頭接耳。特別是吳簫剛剛施展出的身法,讓許多人的心中不禁一凜,更心境不濟者,臉色直接蒼白了幾分,表情極不自然。

吳簫剛落地便聽一邊的東方旭日說道:“你還是趕緊認輸吧,不然一會兒我把你揍趴下了可就不好

了。”

雖然吳簫現在看上去與東方旭日年齡相仿,但在這幅身軀下的靈魂卻是一位成熟的成年男子,東方旭日那幼稚甚至是拙劣的挑釁,自然不會對他產生絲毫的作用。

若不是吳簫對敵經驗豐富,再加上這東方旭日太過於年輕,或許吳簫還真會以為,這挑釁隻是處於單純的輕蔑。但東方旭日略略有些不平穩的呼吸與緊繃起來的肌肉已經出賣了他。

不過在如此的年紀就已經懂得誘敵,進而後發製人,這實屬難得。假以時日這東方旭日必定是一個極為妖孽的存在。想到這裏,吳簫不得不在心中感歎一句,東方博的確是好福氣,生了這麽一個好兒子。

東方旭日雖然不俗,但說到底也就相較於同年齡段的孩子罷了,無論他再怎麽早熟,也比不上相當於開了外掛的吳簫。經驗之所以寶貴,這是因為隻有親身經曆才能發揮出應有的效用,他人單方麵的灌輸終究是不夠深刻。

就像疼痛一般,你隻有親自去體會,才能明白疼痛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他人說的再怎麽天花亂墜,到最後,你可能還是不知道疼痛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或許東方旭日在許多方麵要強於吳簫,但經驗絕對不如吳簫豐富,有時候經驗遠遠要比實力更加重要。

吳簫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東方旭日,對於東方旭日言辭上的挑釁一概視而不見。

殺人與比鬥不同,合格的殺手殺一個人的最佳時機是在目標毫無防備的時候,在最短的時間內力求一擊必殺。倘若留給目標反撲的餘地多了,那麽殺手自身的危險就將幾何倍的增長,但比鬥就恰好相反,因為不能出死招,所以先出手往往便是露出破綻給對方。

從各個角度思考,東方旭日此人殺不得,所以吳簫隻能改變以往先發製人的風格,轉而以靜製動。

即使是有些早熟,不過東方旭日畢竟是小孩性子,不多時便已經按捺不住,暴喝一聲,周身幾近凝若實質般暗紅色氣勁瞬間爆發而出。刹那間,兩隻纏繞著氣勁的小拳頭如兩顆炮彈般重重的轟向吳簫的胸口。

“噗!”“羽兒!”

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是,吳簫就那麽直挺挺的站在了原地,任由東方旭日的雙拳實實在在的轟在了自己的胸口。結果便是,吳簫立刻吐出了一口鮮血,原本就比較蒼白的臉色霎時間變得如白紙一般慘白。

南宮青雲見此情景,登時便驚呼一聲,正準備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卻被身旁的景浩一把攔住:“青雲,別衝動,天羽他似乎並沒有什麽大礙。”

南宮青雲聽景浩如此說,漸漸冷靜了下來,片刻後,臉色古怪的低聲道:“這小子究竟在幹什麽?”

一旁的景浩臉上出現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饒有興趣道:“有意思,真有意思,你家的小鬼可真有意思。”

東方旭日見自己的雙拳毫無阻礙的落在了吳簫的胸口,立即極為憤怒的叫道:“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嗎?”

哪知吳簫似是中了邪一般,對他不理不睬,反而低聲自言自語道:“嗯,果然沒有猜錯,的確是這樣。”

吳簫的不理不睬激起了東方旭日的凶性,緊接著東方旭日的臉上出現了暴戾之色,隻見他周身的氣勁又再次暴漲了幾分,再次揮拳,向吳簫的要害出擊去。

誰知此刻的吳簫那如寒

冬中刺骨的寒風般的聲音詭異響起:“剛剛那一拳…馬馬虎虎還算可以。”話說到一半時,東方旭日的拳頭已經穿過了吳簫的身體,但話語卻仍舊在繼續。

“殘影!”場下的東方博心頭一跳,不禁脫口而出。

東方旭日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經擊中了對方,但他卻並沒有擊中實物的感覺。待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忽然驚恐的發現他的左邊竟然又出現了一個吳簫。

不過,東方旭日的驚恐似乎是刻意為之,因為下一刻他臉上便出現了奸計得逞般的笑容,隻見他的左腿以不可思議的弧度向左邊的吳簫掃去。

那後出現的吳簫眉頭一皺,腳下輕輕點地,向後退開,險而又險的避開了東方旭日那突如其來的一腿。

出其不意的一腿落空,東方旭日的左腳重重的踏在了場上,那被腳踏到之處應聲出現了龜裂,地麵微微下陷,形成了一個小坑。

吳簫兩眼掃了掃地麵,臉上並沒有多少的表情顯露,隻是擦了擦嘴角遺留的鮮血,冷冷的看著東方旭日。

忽然,吳簫身形一動,雙手握拳,向著東方旭日直衝而去。

東方旭日不屑的哼了一聲,舉拳相迎,收起幾近實質般的暗紅色的氣勁,毫不相讓的直麵迎擊。

接下來的一幕,讓場下的每一個人都瞠目結舌,吳簫與東方旭日兩人眨眼間對轟了不下十幾拳,並且拳拳到肉,兩人狀若瘋狂,如野獸,如瘋子。

兩人就這麽瘋狂的你一拳我一拳的對轟著,不知疲累

“砰!”終於,兩人在互對一拳後便各自後退了幾步,此刻東方旭日嘴角也溢出了鮮血,鮮血與汗水便隨著他粗重的喘息聲一同落下。反觀吳簫,除了衣衫上有些破損與臉色比較蒼白之外,與剛開始別無二致。

場上的激鬥也牽動著場下眾人的心,譬如東方博見到此情此景,臉色已經青的不能再青,他看著演武台上的吳簫,眼中的殺意明滅不定,這還是他在極力的克製的結果。

“想不到你這個有爹生沒娘養的家夥,還有這樣的實力。”東方旭日臉上的不屑之色依舊不消。

吳簫似是被踩到了痛腳一般,臉色忽然變得異常猙獰,一絲絲陰冷無比的殺氣正悄悄的從他周身向四方蔓延而去。

俗話說禍從口出,東方旭日無意間的損言,正是好巧不巧的觸碰到了吳簫心中的禁忌。吳簫前世乃是孤兒,因此在童年時受盡同齡人的白眼與嘲笑,其中苦楚,隻有吳簫才能體會。所以他十分忌諱有人拿他的身世開玩笑,當即東方旭日的刁鑽挖苦正好觸動了吳簫那根敏感的神經。

本來如一潭幽水般平靜的吳簫,臉上的猙獰之色越來越濃重,但聲音卻出奇的平靜:“你想死嗎?”

東方旭日隱隱感到有一絲不妙,但無奈小孩的性子就是如此,你越是不讓他做什麽,他就越是要與你對著幹。當下,他依舊是嘴硬道:“你修煉的是煉體之術,即使現在可以和我打,但我爹說了將來你注定是個廢物,聽說你娘為了把你生下來自己還死掉了,真是倒黴。”

吳簫緊緊的握著雙拳,握的骨節間“咯咯”作響,終於極力忍耐著的他在東方旭日說完這句話後,忍不住吼道:“你——找——死!”同時,壓抑已久的駭人殺氣終於於頃刻間爆發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