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意外
夜色慢慢降臨了，夕陽殘留的光輝也慢慢被黑色掩蓋住。
警犬的吠聲，追捕人員的喝聲，周圍的蟲鳴聲……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充斥著耳朵，弄得人心煩意亂。
麵前突然一道黑影過來，唐小胖下意識就要跑，卻突然聽到門主的聲音。
“往這裏跑！後麵的我來擺脫！”
唐小胖還沒看清，門主又重新消失在了黑暗中。
低頭一看，門主剛才塞到自己手裏的是一部正在導航的手機。唐小胖順著導航走到終點，這是一個叫天鳳嶺的地方，已經有人在那裏等著了，也陸續有人過來，原來大家都是門主親自帶回來的。
何圖支起了一個火堆，沒多久門主就回來了，燈火映耀之下可以看出他的臉色很慘白，是那種病態的白。
“你們都沒事，很好！”楚延的聲音還是那種機械性的，毫不波動。放下手裏的東西，繼續道。“先吃飽再說吧！”
淡淡的月光下，並沒有影響楚延的視力。抱回來的箱子都是一些天地靈草，或者精金葵水硝玉等煉製法器的原材料。他最關心的是何圖帶回來的羊皮卷，剛才神識查探卻被它轟了回來，要是自己還是實力巔峰時候不介意跟它較量一番，可是現在還要帶著一幫人逃命。
怎麽看都是一幅小學生畫的山水畫，自己那兩滴墨水隨便畫兩筆都比這好看！
搖搖頭，楚延把羊皮卷也收回儲物戒，徑自走了過去。
“混黑道就是這樣的！”楚延看著眾人。“誰不是把腦袋勒在皮帶上，你想要女人，想要錢，想要人家怕你，想要走在大街上可以抬頭挺胸的溜達……這些別人都想，所以你們要比他們更拚命，自己想要的就去爭取過來！”
“我仍然不能保證什麽，但我會像今天那樣，不拋棄你們任何一個人！混黑道怎麽才叫出息？你們能活下去，以後指著身上的傷疤給兒子看，給他吹牛你以前是怎麽怎麽威風的！”說道這裏楚延脫下上衣，露出一身縱橫交錯的疤痕。
驚訝！感歎！不信！疑惑……
各種複雜的心情都有！
晚年之後唐小胖著書立傳，其中在道上最為津津樂道的是《憶往昔，那些在門主身邊的日子》，卷首語寫道：門主是個爺們！
五天後，楚延帶著眾人到了柳州，包括他還剩三十七人。他隻是淡淡道，你們都拿到乘化門永久飯票了！如果他日戰死，你們家人會得到百萬至千萬撫恤金！
想了想，他補充道，是美金！
十年之
後，管賬的何圖統計出了了一筆恐怖的數據，撫恤金還有津貼這一塊都占了三分之一，這還不是最恐怖的，門主沒動過乘化門一分錢，他每天的消費不超過五十塊錢！
後來很多人加入乘化門都是為了撫恤金，想把命賣給它！但是楚延的觀點更奇葩，你幹翻一個人，自己也死了，門裏提供棺材和墓地！要是一個人都沒幹翻就被砍死了，拿你的鋪蓋卷一下隨便挖個洞埋了好了。
撫恤金不是那麽好拿的，忠誠，服從，貢獻！
抵達柳州的時候正是早上六點，安排好了旅館。
“你們誰跟我去拜訪列霸？”楚延望著李太玄和何圖，他的臉，依然看不出表情。
“現在去？”
一般來說，他們趕路（用的是11路公交車）近十個小時了，現在應該和眾人一樣，洗洗睡吧，就算旅館大優惠免費送一個小姐他們也沒力氣幹了。可是，現在就要趕去拜見列霸，雖然約好了是今天……按常理說，今晚應該是一場僵持不下的談判，不是應該吃飽喝足養好精神嗎？
五年後兩人去了一趟紐約大學進修心理學，終於相信門主的思維比民族文化還博大精深。
列霸在桂省這一塊算個人物，地下勢力的諸侯。十個場子有七個是他管的，十個混黑道的人有六個是他發津貼的！乘化門如果想入駐桂省，必須由他點頭！
哪怕是當年的劉備，當年混不下去也隻有死皮賴臉跑去劉表那裏攀親戚，從古到今創業一途向來艱難險阻。列霸也不意外。
半小時後，列霸府。
列霸像往常一樣，起床，換衣，洗漱，然後慢悠悠的走向後院。
他的莊園實在太大了，這段路程大概三分鍾，隨口一問。“今天怎樣了？”
這個時候跟著的管家一向是負責打醬油，他給列霸講一些國內外的新聞還有關於道上的信息，比如哪個哪個幫派被吞並了，哪個哪個幫派又死人了等等。正是這些小事，列霸很注重。因為它們很可能會影響雷幫的利益，甚至未來。
今天，管家隻是說，“楚延來了！”
列霸問出那句話，本來就是像古時候朝堂上的“眾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形式一下！看來今天，確實有事了。
“什麽時候？”列霸這個人，做事講究效率，最反感的就是拖遝！他向來說最簡短的話，出最少的力氣，做好出最好的成績！
而手下人也秉承了這股作風。
“三十八分鍾前！”管家抬起手腕看了一下。
他沒有用
“大約”，“約”這種詞，這個數字已經絕對準確了！
“把他們也帶過來吧！”
列霸用的是“帶”，不是“請”或者“叫”，並非因為他小學沒畢業所以用詞不當，恰恰相反，非常恰當！結果都一樣，楚延他們三人坐上了餐桌。
就連列霸都詫異了，何況是剛剛得知的管家。那種正經事情不是應該在正經場合正經時間談的嗎？自己還在睡覺，楚延已經跑過來了！看來楚延實在太效率了，先發製人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看到三人的時候，列霸就知道自己錯了。確切地說應該是李太玄和何圖！楚延怎麽看都像剛起床就心血**過來了，現在潮退了。而李太玄和何圖，還沒睡醒就被拉過來一樣，痿了，還在強作精神。
“為什麽不晚上來？”
“晚上就白來了！”
夜幕降臨，在酒店定兩桌，確實很適合談事情！列霸已經讓管家想個借口去拒絕他了，這點小事他犯不著放在心上的，沒想到被他洞悉，先發製人！看來，眼前這人不像傳說中那麽好對付！
正如他所說，要是晚上來就是白來了，隻能悻幸離開桂省。列霸現在很被動！
但是他不急！如果因為這點小事亂了陣腳，那他就不是列霸了，不配在西南稱雄了！
像往常一樣，列霸的早餐是一杯燕麥片，兩根油條，三個大肉包子。但是昨天，那個一直專門替他泡一杯燕麥衝劑的誰誰誰跟他請假了。列霸對下屬一直很好，那個誰誰誰服侍了他七百多天風雨不改，要不是有什麽要事也用不著請假，所以他二話不說就批了！
現在，他卻有點小小的後悔。
自己泡吧！以前老子可以現在仍然可以。
吃完了油條和包子，列霸二話不說就動手了，效率！
衝一杯燕麥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事情，隨便放點燕麥倒點開水，攪拌！
但是列霸從來不是一個隨便的人，他每天喝的燕麥濃度都不一樣！隻有那個誰誰誰清楚，今天應該多少勺燕麥多少毫升水！這還是他從半夜開始觀察列霸睡著的狀態，不是簡單的看有沒有夢遊有沒有打鼾這些；一直守著列霸起床看看他的心情如何，然後在餐桌上看看他是先吃油條還是包子，表情怎麽樣……綜合上麵那誰誰誰才敢動手衝燕麥，等列霸吃完了，一杯溫熱的燕麥也就完成了！
做那麽多無意義的事情，隻是為了一杯燕麥！列霸無疑是個很享受的人，他也有享受的資本。
但是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