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來不及了

明天中午結款?明天中午結款??她沒問題,可是李醫生會通容她麽???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向汀雪氣得瘋狂,把刀往裏再狠力地推進,紅著眼衝甄皓霖大聲的怒吼:“甄皓霖,你是不是存心的,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為什麽非要和我過不去。我現在就要錢,現在就要……”

再用力一點,刀就能刺破皮紮進肉裏,甄皓霖明顯吃痛,他不敢再小覷麵前這個發狂的女人,快速收起手機,然後伸出右手輕輕地握住向汀雪持刀的手腕。

他一邊微微使力,一邊笑得輕鬆地說:“我就是想知道,現在你拿不到錢,又會想什麽法子去弄錢來應急。”

甄皓霖用的力氣很巧,向汀雪隻一會兒就覺得手腕疼痛難忍,冷汗從額頭冒出,手再也沒法聚力,五指一鬆,匕首掉到了地上。

劉勇見狀,麵無表情的收了手槍,複又退到門外。

牆上的掛鍾顯示十一點半,還有半個小時,這麽短的時間,她能去哪裏弄錢!

憤怒的火焰燒著她的五髒六俯,一直以來,多痛的苦她都受了,她的難處也從來不需要別人的理解,但可不可以讓她順利一點,可不可以讓她少受一些委屈和磨難……

忍無可忍,火山暴發了,向汀雪紅著眼衝了上去,一把揪住甄皓霖胸前雪白的襯衣,騰空一摔。

甄皓霖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麽一回事,後背就重重地被摔到了地板上,傳來一片鑽心的疼痛。

擦!太掉以輕心了,這死丫頭居然還是個柔道高手。

劉勇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兩人到底要鬧成哪般才罷休,他站在門外看著真是拔槍也不對,不拔槍也不對。

一臉怒氣的向汀雪反扭著甄皓霖的右手,左腳膝蓋也死死地跪壓在他胸口紋身處,俯視著他,恨得咬牙切齒,可是她咆哮的聲音裏,卻不自禁地透出幾分委屈的哽咽:“我要有辦法,我會來這裏?你到底想把我怎麽樣,你到底想讓我怎麽樣?”

委屈的淚水在她的眼眶裏打轉,甄皓霖等著看她落淚,等著揭開她堅強麵具後麵的真相,可是她眼裏的淚水湧上又退下,退下又湧上,幾個來回,也不見美人落淚。

甄皓霖的傷處被向汀雪抵得生疼生疼,但疼也疼不過他的心,緊緊地揪成了一團,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孩?她到底有多少秘密?她到底這般委屈隱忍又是為了什麽?

“很簡單!”甄皓霖壓著心疼,躺在地上看著向汀雪故意冷冷一笑:“留在我身邊,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多少錢。”

哼……哈……留在他身邊?

瘋了瘋了,全都瘋了,向汀雪緊咬牙關,壓下眼裏委屈憋恨的淚,傲然冷冽地譏笑:“甄皓霖,你真是可憐,身價千億,竟會迷戀上我這種沒有廉恥心的女人。不過,你也真是可憐,有錢有什麽了不起,我情願去找別的男人,也不稀罕你的臭錢!”

說完,一把甩開甄皓霖,起身跑出了

房間,還有二十多分鍾,帳戶裏還有七千塊,即使現在拿不到二十萬,先付上一萬塊給醫院,醫院也是沒有理由趕她離開。

還差三千塊,她又要去哪裏湊足這三千塊?

飛快而又茫然地跑在太陽底下,腦後的長發被巨烈的動感震散,如簾子般散在後麵,風一過,三千發絲悠揚起舞。

甄皓霖從地上站起來,手裏緊緊地拽著從向汀雪包裏掉出來的藥,她,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這樣無視他的錢財和地位,竟然敢把他的孩子扼殺在初始之夜。

恨得渾身陣陣寒氣狂迸,甄皓霖把劉勇叫進房間,背對著他,冷冽的眸光落在窗外,等著收入向汀雪那抹瘋狂的身影:“派人跟蹤向汀雪,她膽敢再去找別的男人,直接把她打暈了扛回來。”

“是!”劉勇應完,用隱*形*耳脈通知其他人跟蹤向汀雪。

甄皓霖終於看到了向汀雪,那抹瀑布般的黑發迎風飄揚,美麗極了,他視線不移,目光灼灼:“看她今天去哪裏弄錢,監控她的資金走向,查清她的通話記錄,不管是什麽消息,隻要是有關她的一舉一動,統統給我報上來。”

“是。”劉勇又應了一聲,也把這個命令往下傳達了。

向汀雪跑出了溫迪姆賓館,兩個身著黑色西服的保鏢也帶著人進了兩輛黑色汽車,尾隨而去,甄皓霖收回視線,坐回沙發上,拿起雜誌隨意地翻著。

突的,眼睛一凜,他好像想到了什麽,把手裏的雜誌遞給劉勇,一臉邪惡地笑道:“這期娛樂雜誌的緋聞信息我不買斷,他們願怎麽寫就讓他們怎麽寫,我這次倒要看看,是她向汀雪的能耐大,能躲過狗仔隊呢?還是狗仔隊的鼻子靈,能先把她嗅出來?”

向汀雪烙上了他的烙印,那A市還有哪個男人敢碰她、敢給她錢、敢聘用她工作。她要的肯定不止這二十萬,到時候不怕她不主動貼過來,哼……慢慢玩,甄皓霖就不信逼不出她的故事!

劉勇上前道了一聲是,接過甄皓霖手中的雜誌,封麵上一行鮮紅的大字頓時又映入他的眼中:“生日宴會場,甄皓霖放眾人鴿子為哪般,他的神秘新歡到底是誰?誰?誰?”

剛看完,劉勇的耳脈裏又傳來了清晰的聲音:“老大,向小姐進了小春發型屋。”

劉勇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甄皓霖,甄皓霖冷冷一笑,不以為然地暗想:放著我不求,還敢得罪我,這A市多少女人想要幫我生孩子都沒機會,她竟然不識趣還去買藥,真是該好好去洗洗頭清醒清醒。

向汀雪才不要洗頭,更無需清醒,她和小春發型屋的男老板正在激烈的討價還價:“這頭發我留了十二年,長度少說也有一米四,這麽多年,我一直在精心打理,沒有舍得燙過染過傷過它一次,發質好壞你是行家,我也不多說。二千塊實在有點低,我今天是誠心想賣,你也出個誠心的買價。”

“你的發質是不錯,長度也行,厚度也是難求,正是因為各項要求都不錯

,所以我才會給出你一個不錯的價位,以……”

不讓老板說完,向汀雪急急打斷,又是賣萌又是哭窮又是討好:“再加點吧,實在是等錢用,否則我也不至於把它們賣了,你就看在我確實有難處的份上,倒手少賺一些,也算是行了一把善事,功德無量呀!”

男老板摸一把寸頭,猶豫了一下,才問:“那你想要多少?”

向汀雪咬了咬唇,狠狠心地伸出三根手指,她也知道值不了這麽多,但是沒辦法,她就差三千了。

男老板嗬嗬一笑,搖了搖頭,直接拒絕道:“有點高了,上個月我北城的分店收到一把頭發,比你的還要長十公分,也就賣了二千五。”

二千五?還差五百,不過五百也好湊了,向汀雪隻有最後的十分鍾,她沒有時間再跑其它的店比價,一口氣應下:“你給我二千五,我把頭發賣給你,十二年,留的也不容易,要不是我真的等錢用,我也費不著賣掉這十二年的心血。你想想現在這種時代,幹點什麽活,還賺不到這二千多塊錢。”

男老板猶豫了一下,見向汀雪也是目露不舍,又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於是破例答應了。

網銀轉帳,一分鍾到款,收到錢的向汀雪坐在理發椅上,把蓄了十二年的長發交給了發型師。

剪刀飛快落下,一縷縷長發分離,向汀雪看著,心咯噔咯噔直疼,淚也在眼裏狂打著轉。

沒了,這次是真的一無所有了,甄皓霖,你等著瞧,斷發之痛,你也要生生受一次,向汀雪閉上眼睛,狠咬牙關,緊握拳頭,暗暗發誓。

發型師的手很快,眨眼間就把一頭飄逸的長發剪下來交到了店老板的手裏,然後又飛快地揮著剪刀像割草一樣,為向汀雪修剪發型。

時間一分一秒滑過,不可阻止地滑向了十二點,向汀雪正焦急地催促發型師動作再快一些時,李醫生的電話準時無誤的打了進來:“談小姐,現在已經到了十二點,你的錢呢?錢呢?如果沒有錢的話,就趁早過來收拾東西,別找那麽多借口耽誤我下班。”

剛剛十二點,剛剛十二點,至於麽至於麽……

向汀雪真想破口大罵,她壓住心口的怒火,穩著聲音悄聲撒謊:“錢,我剛剛轉過去了,跨行轉帳,需要時間緩衝,你再多等半個小時,錢就進去了。我談晶晶別的不敢保證,說話向來是言而有信,說了今天轉錢,那醫院今天就一定能收到我轉進去的錢。”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李醫生的聲音才又傳來:“談晶晶,你最好別和我耍花招,我再等你半個小時,如果半個小時之後錢還不到帳,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不過……”說完,聲音忽的一軟,充滿蠱惑:“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

向汀雪不想聽也聽不下去,厲聲打斷:“沒有如果,也不存在如果,錢,你今天一定能收到。”

李醫生的聲音可謂是咬牙切齒:“這是你自找的,你不要說我沒有給你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