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章 病院魅影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善醫者無煌煌之名!

這話不知道是誰說的,單從字麵上去理解它的意思並不太難。

善於打仗的將領,不會勞師動眾作無謂的犧牲,而是用最少的付出去獲得最佳的效益,所以就顯得沒什麽驚天動地的功勞。

善於行醫的人因為總是能提前發現病情,所以人們看不到他的高明之處,因而也就沒有什麽虛名。

這是要告訴人們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上,有著太多有著驚人本事,卻聲名不顯的人物。

世俗中,人們總喜歡在某行業的翹楚或者某領域中發展得最為出色的幾個歸類在一起,給他們安上一個非常唬人的名頭,比如什麽:十大富豪,十大明星,十大美女……

當然,這也沒什麽不妥,這代表了人們對於成功的向往和追求,隻是對於一些領域並不適用罷了。

比如說,殺手界,如果說要在這個世界上挑選出兩個最不想出名的兩個職業,除了老千,就是殺手了。

作為一名老千,越多人知道你的本領強,這就代表著你越沒地方混,同理,作為一個殺手,越多人知道你的存在,你就越危險。

可是在殺手界,同樣有著一個排名榜,盡管因為職業的敏感,使得它的流傳並沒有被太多的世人所知。

雖然同樣因為職業敏感的關係,使得這個排名榜上的十大殺手,並不一定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十個殺手。

但是,就好比所謂的十大美女一樣,你當然可以覺得你心目中的女神比這十大美女要美麗多了,可是你不能否認一點,能夠上到這個排名的,起碼不會醜到哪裏去。

同理,能夠排到十大中的殺手,他們的本事也差不到哪裏去。

誰也不知道這個殺手排名榜到底是誰弄出來的,也不知道他是依據什麽標準來評估的,但是卻有很多人知道,他的排名次序經常會發生變動,尤其是剛剛出現這個排名榜的時候,一日三換也不算什麽稀奇的事。

所謂物競天擇,大浪淘沙,尤其是在弱肉強食的殺手界,這是永恒不變的法則。

可是,在殺手榜上排名第一的那個名字,卻是個異數,因為它已經掛在上麵整整八年沒變過了。

魅影,這個看起來高貴又充滿神秘,象征內斂卻又無比張揚的名字。

這個代號象征著殺手界一段耀眼的傳奇,一個隻可仰望的存在,一個就連他的同類都會感到顫抖的人物。

沒有人知道魅影到底是什麽時候出道的,人們隻記得他在八年前,僅僅隻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將殺手榜上前十名的殺手屠戮一空。

有了這段血腥、慘烈、又讓人沸騰的傳奇,已經讓人無需再去挖掘他的出道時間,所做過的事情,借此來評估他的資曆了,因為他已經是無可爭議的榜魁。

可是,打那之後,魅影就人如其名,憑空的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了,整整八年都沒有再出現過,八年的時間,足以讓那些被那段血腥曆史震懾的人們忘記了恐懼,早在幾年前,就有人因為不滿他的排名位置,在殺手界發出口號,公然向其挑戰。

有點意外,又有點意料之中,魅影沒有應戰。

慢慢的,這種挑戰的口號成為了每個新晉殺手都要喊上幾句來彰顯自己膽量的習慣,以至於達到了一種甚囂塵上的程度。

這個時候,魅影出現了。

不過,依然不是為了應戰出現,而是又幹了一件更加傳奇,更為血腥,更加讓同類感到恐懼,以至於讓那些曾經跟他發出過挑戰的人員集體跑路失蹤,無數的人關起大門麵壁思過,細細思索自己有沒有曾經在什麽時候跟身邊的酒友,床邊的女人吹過要幹掉魅影這事。

這件事後,魅影再次消失了……

……

滴滴滴……

江海市人民醫院重症護理部26號床,一名年約二十左右的年輕人正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要不是那蒼白的臉色和連接身上的各種輸液管、氧氣罩,看起來就如同一個熟睡中的人一般,枕頭旁邊的桌子上擱著一個記錄心電和血壓的儀器,上麵的數字正有規律的跳動著。

床頭之上,貼著一張病號卡,借著微弱的燈光,可以看到卡上的名字一欄寫著“楊帆”兩個

字,但是那入院日期,距離今天卻已經整整兩個月了。

久病床前無孝子,難怪這大晚上的連陪床的人都沒一個,就連病房裏的燈都被人給關了,看來距離被趕出醫院的時間,也不遠了。

夜深人靜的住院部,尤其是這種重症護理部,偌大的一層樓似乎都籠罩在詭異的氣氛中,加上幽靜的環境更加容易讓人產生聯想,所以,這種地方,一直都是恐怖片鍾愛的取景處。

因為,沒有那個地方比這裏的死亡率更高了。

一道影子如同幽靈般飄過走廊,落地無聲的悄然來到26號床門口一丈外,頓住腳步,傾聽半晌,腳步輕移,來到門口,輕輕扭開了房門,透過門縫對著裏麵打量半晌,一閃而進。

借著微弱的燈光,可以看到此人身穿白色大褂,頭上戴著帽子,口罩,渾身上下包了個嚴嚴實實,徒留一雙眸子在外,緊緊盯著床上之人,目光異常複雜,謹慎、糾結……隱隱還夾雜著一絲恐懼。

半晌,複雜的眼神逐漸堅毅、蕭殺,一直藏在大褂中的那隻手慢慢的伸了出來,手中赫然撰著一支20毫升一次性注射器。

白衣人將套頭拿掉,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中,手上戴著一副膠皮手套,可見其謹慎。

隨後,白衣人對著空中輕輕的**活塞軸,直到空筒裏麵吸滿了空氣,才轉首床上的年輕人,將他那隻放在輩子裏的手拿了出來,然後打開一隻小小的電筒,放進嘴巴裏咬著。

豐富的注射經驗和對人體結構的理解使得他輕易的找到了年輕人手上最適合注射的靜脈,沒有絲毫猶豫的將針尖對準那顏色稍黑凸起的靜脈戳了進去,然後慢慢的推動活塞筒,隨著空氣慢慢的進入年輕人的身體內,白衣人同時秉住了呼吸,眸子深處隱隱閃現一抹猙獰之色。

突然,他覺得有點不對勁,豁然抬頭,電筒光線落到床上年輕人的臉上,頓時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原來,床上的年輕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張大了眼睛,正憤怒又迷茫的看著他這個不速之客。

白衣人嚇得猛然朝後摔去,喉嚨裏發出恐懼卻又下意識壓抑的呃聲,連滾帶爬朝門外一頭撞了出去,瞬間遠遁。

床上年輕人轉動頭部,看到了床頭的開關,猛然伸手拍亮,刺目的光芒逼得他把頭偏到一邊去,眼睛卻沒有再閉上,而是借機打量著自己所處的環境,眸子深處充滿了茫然和疑惑。

目光落在依然紮在手上的注射器,伸手捋了下來,一道小小的血注噴射而出,年輕人卻毫不在意,茫然的看了一眼床頭的儀器,將連接自己身上的管子粗暴的摘了下來,按著桌麵想要起身。

哪知道,他對於自己手上的勁道和身上的傷勢卻嚴重的估計錯誤了,手上一打滑,不但將床頭的儀器和一應用具掀翻在地,自己的身子也因為重心不穩,重新跌坐回床上,腰胯部和脊椎傳來的劇烈疼痛直欲鑽心,讓他難以控製的發出一聲嘶啞的痛嚎。

劇痛過去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有多處受傷,更加悚然的是,對於自己身體的操控力,遠遠的不如以前了。

這個時候,他最好的選擇應該是靜靜的躺在床上,等待值夜班的醫生護士過來,不過,對於陌生環境的恐懼和之前那名白衣人留下的陰影,讓他無法安坐,目光掃過床邊和桌上狼藉的物品,微微一亮,伸手捏過之前白衣人留下的注射器。

閉上眼睛,略一調息,半晌,豁然睜開,之前的疑惑和懦弱全部消失,變成一片堅毅冷厲,針頭倒轉,對著自己的胸口狠狠的插了下去……

聽到嘈雜聲剛剛跑過來的一個小護士,看到眼前這一幕,嚇得不知所措的尖叫起來,驚恐的看著床上的男人彈跳起身,茫然下地,趔趄的走了兩步,眸光迸射出駭人的光芒。

小護士看到這一幕,更是嚇得兩手都伸進了嘴巴裏,恨不得將自己的下巴掰下來,嬌小的身子軟軟的靠在門邊,無助驚恐到了極點。

但是,僅僅蹣跚走了幾步的年輕人卻猛的停住了腳步,目光凝在了廁所裏的鏡子上,目露駭然之色,如同看見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一般,比那被他嚇得半死的小護士都不如。

半晌,一手扶胸,呃的一聲,喉節滾動,哇的噴出一口鮮血,虛弱的倒了下來,迷茫的

目光中,兩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衝了進來……

…………

“來,小帆帆最乖啦,多吃一點哦!”

一個身穿白襯衣短裙勾勒出曼妙曲線女人,手裏端著一碗湯,一邊拿著勺子輕輕吹氣,一邊用嗲嗲的聲音如同哄小孩一般哄著闖上的年輕人,渾然不顧她身後一個正在吃饅頭的鐵塔般少年已經渾身雞皮疙瘩直冒。

病床上的年輕人雙木無神,恍若行屍走肉,機械式的張開了嘴巴,把湯吞了下去。

“這麽聽話,姐姐愛死你了!”女人笑得美眸微眯,如同天邊的一彎月牙兒。

年輕人暗自苦笑,打死他也想不到,重生這種荒唐事情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來。

昨天晚上冥冥之中被刺體的危險感應激醒了之後,看到那從病房倉皇逃竄的白衣人,他還以為自己被人隻是被好心人救到了醫院中,就連身體上的各種不適都忽略了,直到從鏡子中看到那個陌生的倒影時,他真的是被驚呆了,身心備受打擊,再次暈了過去。

自第二天在床上醒來之後,他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通過各種蛛絲馬跡來分析自己所處的環境,當時在他腦海裏閃過了各種念頭,自己可能是在昏迷中做了一個冗長的噩夢,甚至有可能是落入了敵手,並且利用整容這種蹩腳的手段催眠自己。

可是奇怪的是,他的意識和記憶卻非常的清晰,而且隨著床邊坐著的女子和她身後那鐵塔般的少年的好聲勸慰,居然逐漸勾引起了他腦海中的一些自己很陌生卻又熟悉的記憶,他可以打賭,自己絕對沒有經曆過那些事情。

帶著迷茫和恐懼卻又無比冷靜的過了半個月之後,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也不知道該說是殘酷還是幸運,或者是哭笑不得的事實,他確實穿越到了這個名叫楊帆的年輕人身上了。

盡管對於自己經過各種縝密的分析,得出來的這個結論已經毋庸置疑,但是在個人情感上,還是讓他心裏有著不小的抵觸。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這具身體的脆弱,和那在記憶中殘留的跟他原本的心誌大相衝突的懦弱,一想到這個,他就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上麵那位爺的惡作劇?

可是不管如何,自己還是活下來了,而且半個月的時間,讓他體會到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東西,那就是親情,都是跟前這女子和少年帶給他的,這種感覺,似乎還不錯。

女子叫林楠,大學畢業之後就在一家外貿公司裏工作至今,長著一副狐媚子的形貌,卻是個心地極為善良和剛烈的女子。

鐵塔般的少年叫韓衝,今年才滿二十歲,卻早已經輟學混社會,每天的愛好就是健身打拳,最大的願望就是用自己的拳頭打出一片天下。

而這兩人跟自己都是在同一家孤兒院長大,年紀稍長並且身兼院長女兒的林楠,打小就理直氣壯的占據了大家姐的身份,對他們兩個照拂有加。

大概是他那晚自殺式的行為把林楠和韓衝都嚇壞了,此後一刻不敢稍離,除了韓衝二十四小時不歇息的看護之外,她下班之餘也是必然要來報到,並且帶著自煲的大骨湯,親手喂他喝下去。

“來,再來一口,乖咯!”

林楠那無需塗抹就顯得嬌豔欲滴的殷桃小嘴張成了O型,顯得尤其可愛,身子微微前傾,原本就海拔過於突兀的兩座山峰,更是有要撐裂衣服而出之勢,透過那蕩開的衣襟,一道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忍不住一頭紮進去不再出來的深邃溝壑擠入了楊帆的視線。

哪怕他抑製過人,也無法控製這具久曠之身的本能反應,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林楠卻以為他累了,妥協道:“好好,不喝了,不喝了,你好好的休息一下!”

說著把碗放了下來,一把抱住楊帆的腦袋,幫他把枕頭擺好。

楊帆被那兩團軟肉夾得直欲窒息,用力的呼吸了一口,幽香鑽鼻而入,心曠神怡。

林楠這才放開他,吩咐韓衝看著,拿著桌子上的碗準備去洗一下,到了門口,突然停住了腳步,訝異道:“請問……你找誰?”

門口站著一名年約三十,提著公文包,看起來文質彬彬,麵目卻相當冷峻的男子,擠出職業性的微笑道:“你好,林楠小姐,鄙人劉浩洋,代表周少想跟楊帆同學談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