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一章 還是我來吧

老太太怒道:“你這爹是咋當的?咋不顧兒子的生死?金貴這麽拚命,萬一身子搞垮了,以後有孩子誰來養?”

何老庚一瞪眼:“咋?我管他吃,管他喝,他炕上的事也要操心?他又不是小孩子?你也不想想,兒子和兒媳婦炕上的那點事,我這當公公的咋開口?”

金貴娘隻好點點說:“那還是我來吧。”

第二天,張春娥把桂蘭叫進了自己的屋子裏,老太太坐在中堂前的椅子上,也不說話,擺出了一副婆婆高貴的姿態,用眼睛使勁剜桂蘭。

桂蘭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怯生生地看著婆婆,問:“娘,俺咋了,哪兒不滿意,您說出來,俺改。”

張春娥罵道:“你個小X眼子,小浪蹄子,小狐狸精,金貴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你想把俺兒子弄死啊?是不是看我們家斷了香火你才滿意?你按的是啥心?”

桂蘭迷惑不解,問:“娘,俺咋了,您說啊,俺哪兒錯了?俺改還不成嗎?”

“我問你,你跟金貴是不是每天晚上在幹那個事兒?”

桂蘭臉蛋一下就紅透了,低著頭不敢看婆婆。

何金貴這人就這樣,幹那個事的時候連吼帶叫,大半個黑石村的人都吵得睡不著,一條街的狗也跟著一起狂吠,院子裏的豬嚇得三更半夜竄出豬圈,半個月都不敢回家。

這事根本瞞不過公公婆婆。

桂蘭就低著頭辯解道:“娘,您別生氣,這事又不怨俺,金貴他非要,俺有啥辦法?”

老太太抿了口茶,想了想,就說:“你應該知道節製,這個事急不來,要細水長流,我看你倆幹脆分開睡吧,一個睡炕上,一個睡地上。”

“那……誰睡炕上,誰睡地上?”桂蘭的臉還是紅紅的,兩隻手搓著衣襟,羞愧得不行。兩口子炕上的事兒,被婆婆當麵質問,她感到很不好意思。

老太太瞪她一眼:“你說呢?當然你睡地上,金貴睡炕上了,做婆娘的要緊著丈夫,這叫婦道,懂嗎?”

桂蘭點點頭說:“懂。”

“還有,晚上的時候別脫,金貴非要的時候,你就讓他忍著。最好三到五天一次,悠著點,懂嗎?”

“知道了,娘。”

婆媳倆聊的好投機。

這天晚上,桂蘭紅著臉回到房間以後,就疊了兩個被窩,地上一個,炕上一個。果然沒脫,鑽進了地上的那個被窩裏。

何金貴進屋以後感到奇怪,摸不著頭腦,問桂蘭:“桂蘭,你咋了,要跟我分居?”

桂蘭紅著臉道:“娘說了,要我跟你分開一段時間,經常幹那個事……對身子不好,時間長了,會損壽數的。”

何金貴立刻明白了,知道娘給桂蘭上了政治課。

公公婆婆在家裏那就是天,地位是很高的,他們的話兒媳婦不敢不聽。

何金貴撲哧一笑,罵聲:“扯淡!沒聽說過,有的事兒啊,年輕的時候不幹,老了就幹不動了,趁著

年輕,咱們把應該做的事情做他個夠,老了也不後悔。”

何金貴就哈下腰,把桂蘭抱在了懷裏,一使勁把女人翻在炕上。

桂蘭一個勁的掙紮,說:“不行哩,不行哩,娘知道了是要罵的。”

何金貴說:“要罵就讓她罵我,反正不抱老婆我是睡不著。他們不是要抱孫子嘛?我們趕緊給他們弄個孫子出來,娘就不會說啥了。”

何金貴伸手扯下了桂蘭的衣,抱住女人酥柔香軟的身子,再次壓身下,兩個人動作起來……

這一夜,何金貴又開始怒吼了,黑石村整條街的狗也開始跟著狂叫,把金貴娘氣的,抬腳就衝出了院子。

老太太躲在兒子的窗戶根底下,苦苦的勸:“兒啊,悠著點吧。小心身子骨,兒啊,悠著點吧。小心身子骨……”

把何金貴在裏麵煩的不行,垂頭喪氣從桂蘭的身上翻了下來。

就這樣,金貴娘整夜整夜的不睡,每天夜裏守在兒子的窗戶根底下,隻要裏麵一有動靜,她就跟念經一樣,扯著嗓子在外麵吼:“兒啊,悠著點吧。小心身子骨……”

這樣過了半個月,何金貴的身體果然恢複了很多,臉色也紅潤了不少,他又恢複了當初的體力,變得龍精虎猛。

可是老太太受不了了,困得不行,整天仰著頭打哈欠。有次納鞋底子,因為困得慌,注意力不集中,一針紮破了手,流了好多血,

何老庚就罵她:“你吃飽了撐得,管兒子這個閑事幹啥?”

張春娥說:“那是我兒子,我能不管嗎?他爹,你想個辦法吧,這樣下去不行啊?”

何老庚吧嗒抽一口煙說:“我有啥辦法?我才沒那麽無聊。”

張春娥說:“要不,我搬個被窩,睡兒子和兒媳婦中間?給他們中間打道牆?”

何老庚瞪了她一眼:“你別添亂了行不行?我看……還是讓金貴回山裏去吧,半個月回家一次,這樣金貴的身體就能得到調息,村裏人也能睡個安穩覺。”

金貴娘連連拍手叫好,大呼此計甚妙,趕緊準備了幹糧,當天上午就把何金貴趕進了黑石山。

以後的日子,何金貴十天回家一次,每次回家,桂蘭都在村口的小石橋上等著他,望眼欲穿。

男人回家的時候,遠遠看到媳婦,就撲過來,一下把桂蘭抱在懷裏,兩個人相擁著回家。村裏的後生們看到他們相親相愛的樣子,都覺得眼饞。

就這樣,整整過了半年。

1980年的春天,萬物複蘇河開雁來,整個世界像剛從一個漫長的睡夢中醒過來一樣。

遠處的山青了,近處的水綠了,河邊的楊柳也綻出了稚嫩的綠條,春風一吹,搖過來擺過去。

水塘裏的鴨子也變得異常活潑,仰起脖子嘎嘎鳴叫。

黑石山上的花比往年要開得早,紅的,白的,黃的,粉的,一朵朵一簇簇煞是好看。

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裏帶著甜

味,爭先恐後縱情怒放。無數的蜜蜂和蝴蝶翩翩起舞,在花叢裏飛過來飛過去,整個黑石山鮮活起來。

驚蟄以後,何老庚召集全村的群眾開了個會,說是上麵下來了新政策,要求大隊把田地包產到戶。以後大家單幹,各人顧各人的生活。

很多人不願意分,因為黑石村山好水好,地裏的莊稼收成不錯。

特別是一些流滿閑漢,占大隊的便宜已經成為了習慣,不幹活也能分到糧食,於是就跟著架秧子起哄。說大家吃喝不愁,實在不知道分開有啥好處。

還有一部分人願意分開,就是那些勞力多,成分不好的人,他們幹的活最多,得到的工分卻很少,分到的糧食也少,不願意養那麽多閑人。

於是大家吵吵嚷嚷各執一詞,大隊部亂的不可開交。

最後何老庚大手一揮:“別的村都分了,咱們還是響應政策,分了吧,以後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有能耐的,就喝酒撈肉,沒能耐的,照樣啃你的窩窩頭。”

接下來,大隊部的東西開始按人頭分發,包括梯田,牛羊,林場,還有各種生產工具,大家一搶而空,全部拉回了家。

這段時間李栓柱非常的糾結。

三個兒子被桂蘭這個白虎星克死了,隻有四兒子小林還活著。

四狼五虎隻剩下了一狼一虎,沒了兒子就等於沒了主心骨,就像山裏的老虎沒有了牙齒。

李栓柱覺得以後在村裏不能霸道了,心裏很不是個滋味。

他分到了一頭大公羊,還有三畝半的梯田,這頭公羊是大隊羊群裏的種羊,個子高大,一身的黑毛,頭上長著兩個大犄角,非常的雄偉。

李栓柱把公羊牽回了家。他老婆大雪梨心裏也不是個滋味。

李栓柱家是貧農,平時在村裏不幹活,糧食照樣比別家分的多。

這一分開,就等於大隊部把他遺棄了,跟沒娘的孩子一樣,覺得空落落的。

接下來,一件更煩心的事兒就哽上了李栓柱的心頭,那就是四兒子小林的婚事該咋辦?

小林今年17歲了,農村的男人結婚早,超過20歲不結婚,就很難找到媳婦。

可是李栓柱這人名聲不好,好人家的姑娘都不願意嫁過來,他是老流氓,十裏八鄉的人都知道。

說是給兒子娶媳婦,究竟誰能鑽進兒媳婦的被窩,那就不得而知了。

再說小林的人品也不行,在村裏看到個姑娘,就跟野貓碰到死耗子一樣,屁顛屁顛的往上蹭。

所以小林18歲的時候,還沒有人到家裏來提親。

李栓柱非常的發愁,跟大雪梨在炕上半夜三更睡不著,不三不四的事兒,也懶得幹了。

李栓柱抓著大雪梨問:“他娘,你說四兒該咋辦?再不成親,就耽擱了?你找找孫寡婦,給孩子說個媳婦唄。”

大雪梨歎口氣:“你們爺倆那麽不正經,好人家的閨女誰上咱家來?來了還不是被糟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