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76章 他走了?

這一覺容詞睡得很沉,在睡夢中,她仿佛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

一會兒夢見自己在現代的小木屋裏麵和一位老中醫學習醫術,她學醫很有天賦,曾經一度想要踏入醫學界,可是卻以為醫治的手法不讓人讚同,而無緣於那個地方,隻能夠轉投法醫。

一會兒又夢見在溫候王府的後宅中,她圍在梨花樹下蹦蹦跳跳,悠揚的琴聲從飄落的梨花下麵傳出來,那樹下似乎坐著一名白衣男子,溫柔俊美的五官在梨花的紛飛中模糊,隻能聽見那令人心醉的琴聲將她的整顆心都帶遠了。

腦中忽然出現一個高高的閣樓,舞帶飄揚,輕紗落地,夜漏聲下的屋簷一滴融化的積雪滑落。她仿佛被什麽東西禁錮了一般,整個人都快要失去了知覺,天地之間似乎隻剩下眼角一抹晶瑩的淚滴,以及那伏在她的身上,伸手將她眼角的眼淚抹去的白衣男人。

躺在床上的容詞身體一顫,緊閉的雙眼豁然睜開,臉上的表情像是在夢中受了什麽驚嚇一般。

“不要……”她直起身來,驚慌的聲音從口中發出。

動作立馬便驚醒了一邊一直伏在床榻邊上睡覺的青衫,她抬起頭來,臉上布滿著疲憊。容詞昏迷的這兩天之內,她一直陪在對方的身邊,從沒有一刻離開過。如今,自己都差點累垮了。

“小姐,你終於醒來了,你知不知道,奴婢那天快要被您給嚇死了。”青衫嚶嚶的哭泣著,自己伸手抹著眼淚。

容詞皺了皺眉頭,剛從昏迷中醒來,她隻覺得肚子餓得難受,喉嚨也異常的幹燥,不過好歹,昏迷之前那股像是要把自己給燃燒殆盡的熾熱已經消失了。現在的她反而覺得整個人 都異常的輕鬆,甚至精神也比之前好了一點。

“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青衫盡心盡力服飾自己的事情,容詞也有所動容。

不過她現在嗓子幹涸的難受,更想要的是一杯水來潤潤喉嚨。

不等她說話,青衫便已經意會了容詞的意思,連忙快步走到桌邊,端起茶杯倒了一杯水。然後回到床前愛你, 想要喂容詞喝下去。

“我自己來。”容詞搖了搖頭,她現在身體和輕鬆,除了還有一種大病之後的虛弱感,其他一切正常。她從床上支著手慢慢的坐了起來,而後接過了茶杯就著喝了一口裏麵的水。

見容詞真的是沒有事情的樣子,青衫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眼淚,道:“小姐,你那天到底是怎麽了?我聽八公主說你被刺客追殺,幸好受到太子殿下的搭救,可是一回來,你的身體為什麽會那麽燙啊?”

那天小姐的樣子,可真是將她給嚇壞了。摸過去的熱度,簡直直接將自己的手給燙走了。

容詞放下茶杯,眼中流露出一絲深思,說實話,那天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是忽然身體就很熱,像是走火入魔要爆炸一樣。

走火入魔?

容詞一下子就抓住了這幾個字。

她隱約記得自己那天遭受黑衣人的刺傷,無意之中觸動了被壓製在體內的內力,所以才逃

過一劫。也正是那之後,當她回到營地裏麵的時候,身體裏才會像是被撕裂一般的難受。

難道說,是自己無意之中觸動了原身的內力,所以才引起了走火入魔。

青衫在一邊感慨道:“小姐,這一次若不是六皇子出手相救的,恐怕小姐真的會遇見大危險啊!”

“端君陌?”容詞一愣,轉頭道:“是他救我的?”

“啊?”這回輪到青衫驚訝了,問道:“小姐你難道不知道嗎?看見你出事之後,奴婢束手無策,便去尋找六皇子過來,六皇子在營帳裏麵為小姐救治了一夜,第二天才回去的呀。”

容詞聽完之後,全無印象的搖了搖頭。

她那天隻是隱約感覺到在身體快要自動燃燒的時刻,有一道冰涼的清流注入了自己的體內,至於之後的時候,她根本就銀鏡不清楚了。因為,那個時候她已經忍不住昏睡了過去。

什麽六皇子救治,什麽一整夜,自己根本就沒有記憶啊!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容詞焦急的問道:“那端君陌人呢?”

聽青衫的語氣,雖然一整晚都在為自己施救,那麽鐵定耗費了不少的心力,他的身體本就虧損的嚴重,現如今自己必須過去好好看看才行。

可是沒有等她掀開被子下地穿鞋,青衫的一句話,立馬就將她給打了回去。

“小姐,你晚了一步了,六皇子今天一早已經離開獵場了。”

“啊?”容詞愣住了,見青衫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知道他這麽早就先行一步,其中肯定另有隱情。

“端君陌怎麽了?”

青衫小心翼翼的瞅了容詞的臉色一眼,而後為難地說道:“六皇子救治完小姐之後,臉色非常的難看,直接便走了。”

她這裏的臉色難看既是有虛弱的,也有心情上麵的黑臉,可是容詞卻單單的理解成了端君陌為了救治自己,身體不好了,這才匆匆的離開秋闈獵場。

她抓緊了身上的被子,一時之間眼神複雜。

“小姐,你不要擔心了,六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倒是小姐,”青衫嘟噥道:“小姐昏迷了這麽久還沒有醒過來,明天一早皇上就要起駕回宮了,奴婢還擔心老爺會把您一個人給丟在這裏呢。”

聖上明日就要起駕回宮了?秋闈狩獵一共就五天,難道自己已經昏迷了這麽多天?

樹林遇刺,太子為救自己身受箭傷,也不知道她如今怎麽樣了。

見青衫拿過來盛裝打扮的衣服,放在自己的麵前,似乎是想要為自己梳妝打扮,容詞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暮色昏昏。

她道:“天色已經快黑了,你去拿些吃的進來,衣服我索性就不換了。”

青衫立馬道:“小姐,這可不行,今日晚宴是秋闈狩獵的慶功宴,皇上說了所有人是一定要出場的。”

“慶功宴?”容詞蹙起了眉頭。

太子受了箭傷,自己昏迷在床,六皇子又早早離去,她很好奇到底是誰博得了頭籌。

“小姐你一定想不到吧,這

次博得頭籌的竟然是不起眼的清平王,誰都沒有想到呢!據說,清平王獵得了麋鹿,大家都趕著過去看了。”

“清平王?”

容詞眯起眼睛,她可沒有忘記,那日皇後舉辦的晚宴上麵,對方對自己忌憚而又仇恨的眼神啊。

這件事情,肯定沒有這麽簡單。

清平王獵得麋鹿,此次秋闈狩獵博得頭籌,不止是皇帝高興,文武百官也很稀奇。畢竟雖然受累是年年都有的事情,但是距離上次獵得麋鹿可以說已經是很多年的事情。

故而這次,皇帝特下令在營地中舉辦晚宴,當是慶賀清平王狩獵有功。

晚宴之上,歌舞升平,氣氛甚至熱鬧。

唯有太子端顯坐在一邊,心情似乎頗為失意。這也難怪他,一向在皇帝麵前都是最受寵愛的那一個兒子,往日事事也是他在人前春風得意,何嚐有清平王出頭的機會。

可是這次,他深受重傷,一醒來,竟然就得知了清平王獵得了麋鹿的消息。

五指並攏,用力的握緊了手中的杯子,端顯麵上的表情有點陰沉。看來他這個二弟,自己還真的是不能忽略了對方。總有一日,對方會成為自己擋路石。

他心中失意,又因為清平王的春風得意而憋悶,竟然連容詞悄然入場了都不知道。

榮嬉倒是第一個發覺的。

自從那天兩人撕破了臉皮之後,榮嬉就一直沒有見到容詞出現過,今日忽然見她容光煥發的坐在宴會上麵,氣色也比往常好了許多,更別說自己那些天打的巴掌印,早就無影無蹤了。

伸手觸碰了一下自己嫩白臉蛋上麵用脂粉蓋住了的淡淡指印,榮嬉咬了咬牙,冷著臉轉到一邊去。

這個粗魯的女人,她不想跟對方再計較。

容詞卻是一坐下,便忍不住開始拿點心吃,昏迷的時候一點東西都沒有吃,如今的她餓了兩天,實在是受不了了。

專心的吃著點心的她,連聖上來了都舍不得放下。

清平王依舊是那副妖孽一般的樣子,一雙上挑的狐狸眼似乎時刻都在散發著風情,微微斂著的視線在劃過容詞的身上時,明顯的頓了頓,而後嘴角一勾,露出微笑來。

容詞忍不住抖了抖自己的小身板。

不是她說,這清平王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可實際上麵城府深不可測,簡直是可怕。

她連忙移開了視線。

清平王淡淡一笑,狐狸眼中流轉而過一絲光彩,轉頭便坐到了皇帝的身邊。

宴會開始,自是一番熱鬧不說,各種恭維讚賞之聲,更是不絕於耳,紛紛誇讚著清平王狩獵有功,獵得了麋鹿,此乃是天降祥瑞之造。

容詞在一邊聽得冷笑,心想射死了麋鹿還說什麽天降福瑞,說不定是飛來橫禍呢。

正想著,她的名字忽然在大堂中響了起來。

“榮鴉,你上前來。”

這聲音不鹹不淡,不輕不重,卻帶著母儀天下的威嚴,不讓反抗,不是坐在皇帝身邊的皇後又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