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章 不速之客

幾人發出的聲音說不出來大,然而在這安靜地牢獄中還是顯得很清晰,況且容詞始終保持著清醒的狀態。所以對麵一進了人,她就發現了。

對麵三個人一聲不吭地邁過牢房,看管的獄卒對著跟來的倡女吩咐:“看仔細了,這幾個盜賊很是重要,是端世子親自修書送來看管的。”

其中一個年輕倡女微微疑惑:“這男女尊卑向來不同獄,對麵住的可是溫國公府的。不會壞了規矩嗎?”

“壞什麽規矩?這樣安排自然有這樣的道理,你管什麽。”獄卒不耐煩。

“是是,底下人不懂事還望您莫怪。”旁邊資曆較長的老倡女連忙去拉那女子的袖子,對著獄卒賠罪。

“行了,有些話不知道也不能問,平白給自己添了麻煩。你可要把這幾個人給看好了,出了事誰也付不起責。對了,牢城營北邊修的水塔最近缺人手,看著要是沒什麽大礙,這幾天就從這裏麵調幾個人出去。知道了沒?”

“知道了,知道了。”

幾個人說著,腳步聲就漸漸地遠了。

容詞嘩然睜開眼睛。

對麵三個人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容詞,或者是注意到了也沒有將她放在眼裏。錦服男子在牢內掃了一圈,指著鋪了草席的石板吩咐:“快,放上去。”

旁邊的大漢立馬將背上受了重傷的黑衣男子放在石床上,仔細地低頭看了一眼,突然臉色微變:“不好了,公子的傷口又流血了。”

錦服男子連忙慌張地走過來,大漢退到一邊。

石床上的黑衣男子臉歪向裏麵,看不清長相,隻手臂上似乎有個大傷口。傷口用布條匆匆綁了幾下,此刻被動著了,便撕裂了傷口往外不斷流血。不一會兒,草席上就染了血跡。

錦服男子有些慌亂,連忙將外套脫下,撕下一塊布條。又把黑衣男子手臂上的綁帶解開:“快,

把止血藥拿過來。”

“是,”大漢連忙伸手到懷裏掏出一個青色的小瓷瓶子來,遞過去。

真是的,這群流氓漢敢這樣對公子,這就是大齊的待客之道!”錦服男子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把藥打開灑在傷口上,黑衣男子痛苦地皺了皺眉,沒睜開眼睛。

血流得太快,一下子就把藥粉給衝散了。

“完蛋!”

錦服男子暗自叫了一聲。公子現在的傷口要是再止不住血,那可就要出事了啊。

“怎麽辦?江蘺?”大漢也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被稱作江蘺的錦服男子按了按腦袋,咬牙道:“沒關係,這樣止不住血,就多倒點藥粉。誒,待會我把藥粉倒下去,你手腳快,便立刻把綁帶綁起來看看有沒有用。不過如今似乎也隻能這樣了。”

大漢點點頭,兩人說著便要開始行動。江蘺閉著眼睛去倒藥粉,順便在心中保佑:“你說行不行啊?”

“當然不行。”冷不丁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反對。

江蘺本來就是無意識地詢問,被這一聲嚇得手一哆嗦,藥粉立刻灑了出來,幸好有一點武藝在身才沒釀成大禍。

“你突然開口幹嘛?嚇死我了,這藥都灑了,不行不行你來。”說著就把藥瓶往大漢的懷裏一放。

大漢手足無措,臉色通紅:“不,不是我說的話。”

“不是你是誰啊,這牢房裏就我們……”江蘺的聲音斷了,剛剛那個好像確實是個聲線細弱的女聲呀。這個……他膽子其實還挺小的,這牢裏麵又這麽昏暗嚇人,可別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啊。

這麽一想,他閃閃的眼神立刻就疑神疑鬼地四處掃視。

大漢有些尷尬地咳了咳,抬手戳了戳江蘺的後背,又悄悄指了指對麵站在牢門前一臉溫和微笑的容詞,提醒道:“是對麵的那位姑娘說的。”

其實他早就發現對麵還關押了一個年輕的女子,不過這裏是監獄,有犯人不奇怪,沒犯人才叫人生疑。再加上公子受了傷,所以他也沒有再多關注了。

隻是沒想到她會主動開口,隻是方才她說不可以,那她又覺得什麽是可以的呢?

大漢不禁有些犯糊塗了,這樣一位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姑娘也懂得這些嗎?

江蘺顯然也不信,而且方才他還覺得有些丟臉,便沒好氣的說:“你說不行,難道你會嗎?一個姑娘家也不知道謙虛。”

容詞微微一笑,並不生氣:“你是瞧不起女子?”

“自然……”江蘺一頓,他本來想說是,不過轉念一想要是自己說了,似乎就有些沒有君子容度了,於是連忙改口道:“自然不是,不過你身處牢獄這種……”

“這麽說,你是瞧不起坐牢的人?”容詞目光含笑:“可是你似乎忘了,此刻自己也身處何處。那麽你是也瞧不起自己了嗎?”

“男子漢大丈夫,竟連自己也瞧不起了嗎?”

“你,你……”江蘺說不過她,臉一紅,氣憤地指著容詞。大漢連忙上來打圓場:“別動怒,人家姑娘是好意,是好意。”

“哪門子的好意,氣死我了!”

“倘若你再不幫那位公子處理傷口的話,恐怕,死的就不會是你了。”容詞指了指對麵石床上蔓延開來的血跡。

江蘺頓時一驚,暗罵糟糕,光顧著和這個女人鬥嘴,連公子的傷都忘了。倘若公子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

旁邊的大漢忽然抖了抖,兩人的眼光碰撞在一起,都出現了不約而同的擔憂。

再低下頭看去,黑衣男子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嘴唇有不正常的慘白色彩。

“算了,別管她,”江蘺蹲下身,有些氣惱地重新拿過藥瓶:“死馬當活馬醫,咱們再重新來一次。”

大漢轉過身,看了容詞一眼。雖然他覺得這個姑娘的眼神清澈而自信,可是畢竟關乎公子的性命,所以,還是不能如此草率。不過,這個姑娘好像也沒講什麽。

可惜他剛這麽一想,打算蹲下身去幫助江蘺,對麵的容詞忽然便開口了:“你們這樣確實沒用。”

江蘺神色一惱,剛想轉身罵人,便看見她彈了彈衣袖,靠在牢門前,說出了一個讓自己震驚的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