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2章 惡人先告狀
“小姐饒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李嬤嬤滿身都是菜渣子，幾乎是跪地求饒。
容詞收回了手，將剩下的最後一盆菜放在桌子上麵，然後道：“怎麽，知道錯了？終於承認自己是在偷吃了？”
“小姐冤枉啊！”劈頭蓋臉的攻擊終於停止了，李嬤嬤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喘氣的功夫，下意識的就反駁道：“小姐怎麽能夠這樣冤枉老奴啊！老奴對您忠心不二，真的隻是為了幫您試吃啊！小姐不信的話，現在就可以抓我去夫人那裏對峙，老奴行的正……”
找到了說話的機會，李嬤嬤一番番的辯解根本就停不下來，越說越激動，索性直起了脖子。
真是死性不改。
容詞翻了一個白眼，直接一腳將對方踩進了最後一點菜渣子裏麵。
“噗啊！”
世界總算清靜了。
被容詞這麽結結實實的給教訓了一頓，李嬤嬤總算是什麽話都不敢說了，等她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看著容詞的眼神那簡直就是又驚恐又怨恨。想著自己服侍過那麽多的小姐和夫人，還沒有見過一個人像容詞一樣不顧自己的身份，竟然關起門來將她毒打一頓的。
這翠雲閣，她是死也不要呆了！
可是等到她按照容詞的吩咐將房間收拾的幹幹淨淨之後，又命人上了一桌新菜，急急忙忙的跑去找夫人的時候。望著她這滿身菜渣的樣子，一向愛幹淨的裴氏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李嬤嬤也顧不得裴氏眼中的嫌棄了，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哭嚎了起來：“夫人，夫人救命啊！二小姐二小姐她要殺了老奴啊！老奴一心為她，沒有想到二小姐竟然這樣作踐老奴啊！她的心腸好毒啊！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她是騎在夫人您頭上拉屎呢！”
她故意什麽衣服都沒有換，就頂著一副被摧殘了的樣子來到夫人的麵前，想要讓裴氏看看她所言非虛。那容詞，什麽鄉下來的唯唯諾諾，根本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上方的裴氏打量著下麵跪著的人的樣子，確實是滿身狼狽，絲毫不像是過去在自己身邊事事要爭得一個體麵的李嬤嬤。她遲疑了片刻，似乎是被對方口中說出來的粗俗的話給惡心了一下，看著李嬤嬤臉上掉下來的菜渣子有點不忍直視，道：“你方才說，是榮鴉打得你？”
“可不是啊！這府中除了二小姐，誰還有這膽子……”李嬤嬤哭天搶地，剛想添油加醋的說一遍容詞是怎麽野蠻的對待她的時候，沒想到外麵的小丫鬟忽然跑進來道：“二小姐來了。”
“她來做什麽？”真是一個個都不是省心的，想起前腳才把容詞給接進府裏麵，老爺那邊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榮晴身上那事情如今離不開容詞的幫忙，這節骨眼上，實在是糟心，裴氏揮揮手，讓人把容詞給放進來。
“母親，”容詞一進來，堂內的人就嚇了一跳。
隻見眼前的二小姐哪裏還有早上請安的時候那穿戴得體的模樣，衣衫被扯破了一點不說，就是細嫩的臉上也有一個浮腫出來的巴掌印頭
上戴的簪子七扭八歪，發髻也散開了，頭發垂落了好多。
身上雖然沒有李嬤嬤狼狽，可是配著那一張如花似玉偏偏又受了傷的臉蛋，真是讓人我見猶憐，同情分比李嬤嬤高了不是一個檔次。
“母親。”容詞又淒淒慘慘的叫了一聲。
“你這是……”
“母親救命啊！”容詞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李嬤嬤……
“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成了這樣？”裴氏雖然不喜歡這個鄉下來的女兒，但是明麵功夫總還是要做到，更何況，作為一個小姐，容詞這幅模樣實在叫人吃驚，不知道還以為她是被打劫了呢。
容詞抽泣著說不出話來，直到裴氏勸慰了好幾句之後，她才害怕的看了邊上跪著的李嬤嬤一眼。不知道為什麽，接觸到對方這個眼神，李嬤嬤心裏麵浮上一層不詳的預感。
裴氏也瞧出了下麵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兒，嚴肅了臉色問道：“二丫頭，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跟母親說說，要是你真的受了委屈，我自然是會為你做主的！相反，若有有人一味裝可憐欺騙我，我也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裴氏說這話時，聲音微微拔高，到了最後一句，幾乎是夾雜著當家主母的威嚴說出來的。
可見她的心裏麵還是偏心著李嬤嬤。李嬤嬤到底怎麽說都在身邊伺候了多年，可是容詞就不一樣了。除了自己二丫頭的事情要拜托到她，其他的甩開了來說，她不過是一個義女，而且還是掛在大夫人名下的義女。自己這個後母，原不待見她。何況還是一個鄉下來的丫頭，老爺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如今自己讓她頂著榮鴉的名字，老爺隻會更加厭惡她。
容詞也聽出了裴氏的話外之音。要是尋常姑娘看見她這樣的架勢，估計早就嚇得腿軟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可是容詞是誰？她可是21天才法醫，什麽開庭殺人的場麵沒有見過，比裴氏嚇人的多了去了。因而，容詞的內心不僅沒有半點畏懼，反而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道：“母親說的對，是這個道理。既然母親公正嚴明，周圍又有這麽多的人看著，榮鴉也就不害怕了。”
裴氏眉頭一皺，隻見方才頭貼著地的容詞忽然抬起頭來，義憤填膺的說道：“母親為我做主，李嬤嬤這種惡奴，女兒實在是沒有福氣再讓她教女兒規矩了啊！”
“你胡說！”旁邊的李嬤嬤簡直懵了，任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容詞在打了她一頓之後，竟然還能夠說出這種恬不知恥的話來。
什麽叫做她沒福氣讓自己教規矩，明明是她在教訓了自己一頓，把滿桌子的菜全部都倒在了自己的頭上，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有臉來惡人先告狀！
“胡說不胡說，公道自在人心。”容詞仿佛受了莫大的羞辱一般，忍著眼淚道：“母親若是有時間，女兒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母親講一講，誰是誰非由母親來判定。”
李嬤嬤下意識地就覺得容詞是要拿自己偷吃的事情來說事了，可是她倒還不至於怕，到時候隻要自己一口咬定是幫她試試菜裏麵有
沒有毒就是了，，通過剛剛夫人的談話，李嬤嬤自己的心裏麵已經有數了，夫人還是向著自己的。
想到這裏，李嬤嬤倒是也不害怕，她倒是要看看容詞能夠說出一個什麽究竟出來。
容詞流了一會兒眼淚之後，淒淒慘慘的說到：“母親且聽我細細道我，今日我去向老夫人請安了之後，就和婢女還有李嬤嬤一同回去了。結果半路上女兒的肚子餓了，便讓李嬤嬤先一步回去教廚房端菜過來。”
李嬤嬤聽到這裏已經差不多知道了容詞要說什麽了，大不了就是說接下來回來之後安檢自己偷吃的事情唄。
裴氏皺眉道：“你繼續說，挑重點的說。”
那眉宇之間顯然是有一點不耐煩了。容詞不緊不慢的依舊道：“李嬤嬤倒也沒有說什麽 ，應了一聲是就走了。結果半路上女兒遇見了晴兒妹妹……”
說到這裏，容詞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裴氏，輕聲道：“女兒不知道該不該說哦？”
“有什麽該不該說的，你說就是了。”聽到自己二丫頭的名字，本來還不關心的裴氏立馬就有了幾分上心，人就是這樣，隻有和自己利益相關的時候，才能夠真正的注入感情。要說先前裴氏還隻是當做看戲一樣看待容詞和李嬤嬤的事情，隻待誰說的有幾分道理，就相信誰，可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李嬤嬤也覺得有點不對，可是又不知道和榮晴小姐有什麽關係，隻能夠在一邊幹瞪眼，等著容詞接下來要怎麽說。
“女兒不僅遇見了晴兒妹妹，還遇見了一個陌生男子，那個男子，那個男子他似乎把女兒當成了晴兒妹妹，所以將女兒抱了一個滿懷，女兒……女兒真是嚇死了。”容詞說著還偷偷看了一眼裴氏，偶然看見裴氏又生氣又咬牙的樣子。她掩下唇邊的笑容，繼續道：“不過女兒聽晴兒妹妹喊那個人叫做表哥，所以想來是表兄妹太久沒有見麵了，這才如此激動。女兒道了一個別，也就先走了。”
“你說得對，”裴氏的眼皮子跳了跳，自家二丫頭和孫家那小子的事情，自己是知道幾分的，而且也算是默認的，隻不過晴兒畢竟是未出嫁的閨女，怎麽能夠如此不避嫌，要是讓有心人傳出去還得了。
方才她聽見容詞把這件事情就當著這麽多丫鬟的麵上提出來，心底裏麵還有點生氣，隻不過現在聽得了她的話，總算是放寬了心，麵子上也有點下來了：“你說的對，他們兩個表兄妹太長時間沒有見麵，偶爾失了分寸是難免的，好在是你遇見了。”
“母親說的可不是，好在是女兒遇見了，不然傳出去不知怎麽說晴兒妹妹呢，妹妹可還沒有嫁人，萬萬不可毀了名聲的。”容詞故意將事情說的嚴重起來，果然看見裴氏臉上的肌肉一跳，似乎有點害怕的樣子。
隻是她還沒有開口，就聽見旁邊的李嬤嬤叫喚起來：“二小姐，你說了這麽半天，光提榮晴小姐做什麽？你打我的事情還沒有完呢，你是想借著榮晴小姐轉移夫人的注意力嗎？”
裴氏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淡淡的看著下方的容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