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讓成長不煩惱_2. 一切都新鮮得讓人興奮

2. 一切都新鮮得讓人興奮

撲麵而來的驚訝

手足無措也是新鮮的

在機場,施寧傑看著航班表,很開心。因為要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施寧傑一早就要媽媽去買些見麵禮,因為空手迎接客人很沒麵子的。而施媽媽手上都是禮物,腦海裏都是期待。她想象小女孩兒應該會紮個小辮子,男孩兒皮膚嘛有點兒黑。

由城市的主人公來接山村小朋友,這可是《變形計》第一次讓主人公提前見麵。

一見麵,施寧傑就送給蔣鑫和王紅林每人一個玩具熊,而施媽媽則把花給了王紅林。

兩個孩子習慣了媽媽不在身邊,與新媽媽的第一次見麵竟緊張得不知如何打招呼。

施寧傑和蔣鑫、王紅林抱著花和禮物走出機場。施寧傑悄悄說:“要是讓我抱兩個熊從機場走出來,我會覺得很傻。但是他們就一路出來了,所以我覺得他們思想很單純。”

雖然忘記叫新媽媽,但是帶給新媽媽的禮物王紅林卻沒有忘記,“媽媽,這是我帶給你的臘肉和核桃。”

到了施媽媽的酒店,一樓就是施寧傑的小酒吧,沒想到這裏居然成了兩個山裏娃變形的第一站。晚上,歡迎晚會在小酒吧隆重上演——施寧傑彈琴,施媽媽狂舞,而紅林站在一邊看著,很快被推上舞台唱了一首《蝸牛與黃鸝鳥》,很快,蔣鑫和施寧傑一起上去唱。一曲結束,蔣鑫說:“祝媽媽工作順利!萬事如意!祝哥哥一路順風!”

施媽媽很高興,送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一個蛋糕。王紅林和蔣鑫許願,並且和施寧傑一起吹滅了蠟燭。

今天經曆的這些,蔣鑫和王紅林以前隻在電視上見過,但是當他們身處其中時,那種不假思索的適應程度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很快,蔣鑫和王紅林開始互抹蛋糕,頭發、衣服上弄的全是奶油。

“氣死人了!以前一直都是我讓著她,今天是她先抹的,心裏不爽。”蔣鑫搖著頭,情緒有了變化。本以為孩子們打鬧、生氣很正常,蔣鑫卻忽然坐在一個角落裏哭得很傷心。

“為什麽哭?有什麽不開心的就跟我們說好不好?”施媽媽有點兒擔心,“不要哭了,是不是想家了?”

施寧傑:“是不是哥哥我對你不夠好?”

蔣鑫:“不是。”

施寧傑:“別哭了,到這裏輕鬆一點兒,晚上跟我一起看電影。”

直到最後所有人都離開,蔣鑫才願意說他為什麽哭:“奶奶說我來了以後給她打電話,但是家裏電話好像沒有修好,我擔心她,想告訴她要注意身體,不管什麽時候都要記得把飯吃飽,不要幹太重的活,沒事就看看電視。”

這些話蔣鑫走的時候已經對奶奶叮囑很多遍了!我們被這個山村孩子的孝心深深打動。

這邊蔣鑫的事還沒結束,施寧傑又得和媽媽照顧王紅林,她衣服弄髒了,施寧傑挑了自己偏小的T恤給她穿。洗完澡,王紅林靜靜地站著,讓施媽媽給她吹頭發。這能否讓她回憶起媽媽的溫暖?

“你這頭發後麵要修掉一點兒,不修太長了,不好看。”一直是被人照顧的施寧傑竟然很難得地照顧起別人來。

“這個是熱水,弟弟,這個是洗頭的,這個是洗身子的。”施寧傑居然很自然地管蔣鑫叫弟弟,“水溫夠不?洗得幹淨點兒,晚上才好睡覺。”

弟弟洗完澡了,但施寧傑熱情的服務並沒有結束,“來,弟弟,我幫你吹頭。你要卷成木乃伊,就這樣別動,待上10分鍾對身體有好處。”

用床單把蔣鑫裹得像個粽子,施寧傑忍著笑跑了出去。這個瞬間,讓我們看到了施寧傑身上埋藏得很深的童真。盡管他有著成人世界的烙印,內心深處始終是個孩子。

過了會兒,施寧傑回來拆開床單,一陣爆笑。倆人一邊開玩笑一邊分享著零食,這對小兄弟感情迅速升溫。也許因為明天又要分離,兩個人似乎有著聊不完的話題,直到深夜才慢慢睡去。

“哥哥,起床了,快點兒,你看雞蛋都有了,起來嘛!”第二天一早,施寧傑還在呼呼大睡,蔣鑫和王紅林準備好了煮雞蛋和方便麵,來叫施寧傑起床。山裏的孩子起得很早,特別是知道今天要進新學校,蔣鑫和王紅林天沒亮就醒了。而這對早晨是從中午開始的施寧傑來說,是一場災難,“你們念經啊!別煩我,我要睡覺!”

施寧傑的暴躁讓蔣鑫有點兒不高興,回頭看了一眼王紅林,她雙手抱胸,一臉無奈。

今天也是施寧傑要離開南昌的日子,這時離他飛往陝西的航班還有兩個小時。

終於到了新學校,師生們早已準備好了歡迎儀式。

從大山中出來,蔣鑫和王紅林第一次走進這麽漂亮的學校,第一次接到鮮花,第一次受到這麽多人的歡迎,這一切讓他們手足無措。

蔣鑫依然不愛說話,王紅林則有點兒興奮,“好激動、好害怕,他們都在笑我,我有點兒著急。我的腳在發抖,怕他們笑我長得醜、長得胖!”

班級也有歡迎儀式,孩子們上台送禮物,我送你三隻紙鶴,希望你越飛越高;他送你三朵玫瑰花,希望你能像花一樣漂亮;還有同學上台表演節目。

二人剛剛來到一個新地方的陌生感,很快就被

同學們的熱情一點一點消除了。無論倆人走到哪裏,同學們都很照顧這兩個新來的客人。即使去食堂打飯,大家也都讓倆人插隊站前麵。回到寢室,蔣鑫也是同學們關注的焦點,“老師說了,蔣鑫喜歡玩什麽球我們就教他什麽。”

王紅林在女生寢室受歡迎的程度更加誇張,一進寢室就成為她們的一員了,“這個是大姐,我是二姐,你排行老四。”

晚上,東殿學校的寢室裏一片歡騰,山村孩子帶來無盡的新鮮,所以熄燈後她們又擠到了一起,美其名曰要複習功課,但看著看著又變成了美食品嚐會。生活老師進來教訓了一番。受到批評後,同寢室的其他孩子都乖乖睡覺了,可王紅林卻興奮過度,拿著床上的布娃娃往同學床上扔。很快,大家又嗨起來,把布娃娃丟來丟去,玩兒得不亦樂乎。

在陝西的家裏,我們從來沒有看到過王紅林這麽開心。也許離開了大山,離開了那個讓她從小就備感壓力的家,王紅林才真正地成為了一個孩子,她一樣愛玩,愛鬧,愛笑,偶爾還會撒嬌,也許這才是真正的紅林。

終於玩累了,王紅林慢慢睡著了。這一天,各種第一次經曆如新鮮潮水般的衝擊,這些會進入她的夢境嗎?

殺了我算了

臨行前,施寧傑與媽媽大吵大鬧。

施寧傑:“為什麽不讓帶手機?我必須帶,不讓我帶就讓我去死吧!”

施媽媽:“哪有你這個樣子的,你就知道抽煙。你是去幹嗎的?讓你去改變的!”

施寧傑:“煙不帶,手機不帶,錢不帶,那買個骨灰盒帶去好了!”

最後,拗不過施寧傑的施媽媽隻好順著他,手機和錢都讓他帶著,但從包裏拿出了一瓶香水,“你不要帶這個去,這一瓶香水幾百塊錢,你一打開就會很快糟蹋掉。”

誰也沒想到,母子間的一場離別會是不歡而散。

施寧傑的變形之旅開始了。從縣城開始,施寧傑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一直在感歎:“哇,好漂亮!這裏的草都有發型呢。這是這座山的經濟繁華區?首都索馬裏……”

終於,汽車沒路可開了,施寧傑下車,自己提著行李上山,腳步輕盈,“從這裏上去還要多久?空氣倒不錯,我比你們走得都快吧?求超越!”

可是在崎嶇的山路上剛走了十來分鍾,施寧傑就走不動了,“還有多少路?幫我拎一個吧攝像大哥,幫我拎一個唄!”

肩上扛著幾十上百斤器材的攝像師哪還能幫忙,於是被拒絕的施寧傑坐在行李箱上罵罵咧咧,“破地方!死地方!這個破路,你們先去吧,待會我慢慢走上去。”

可沒走幾步施寧傑又喘著粗氣坐下了,“我都走了一公裏了,這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我估計有幾十公裏。走不動了,反正我是走不到了!現在心跳每秒鍾500下。”

可除了走路,沒有別的辦法。歇夠了,施寧傑隻好拖著箱子繼續蹣跚行進,很快,箱子就被拖破了。短短一段山路,施寧傑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走走停停,從太陽高掛走到了天黑,從滿腔的新鮮刺激走到滿腹怨氣,“這地方不死人才怪。鬼啊!你們都出來啊!包破了,人也死了,什麽鬼地方!”

終於終於快到了,奶奶早已在村口候了半天。遠遠看到施寧傑,奶奶迎了上來。施寧傑像看到了救星,一股腦兒將箱子都給了奶奶,全然不顧奶奶那麽大年紀,自己是個年輕小夥子。施寧傑又開始吐槽了,“晚上住在這兒肯定很無聊。好恐怖!想死的心都有了。山上連路燈都沒有……”

到家了,施寧傑滿頭大汗、筋疲力盡。放下箱子,奶奶馬上忙活起來,她早已為城裏的小客人準備了最好的房間和剛洗幹淨的被褥。

“這怎麽住啊?還沒我家狗住的幹淨。”施寧傑點了煙,煩躁地走來走去,“要是能反悔,我立馬回家去!你看,這還有蟲子飛飛飛!”

大伯王多權聽到施寧傑的嘀嘀咕咕,沉默了會兒,說:“像你是城裏的,不習慣吧?”

施寧傑:“這床是濕的,怎麽睡啊?!我操,這裏信號也沒有啊!”

王奪權:“信號要到山梁上才有,從這裏走過去要半個小時吧。”

施寧傑:“幹脆回家算了,住這裏會瘋掉。這能睡嗎?聞一下這什麽味道!而且什麽都沒得玩,煩死了!變形計,死人計吧?殺了我算了!”

節外生枝

誰說隻有城市孩子才能有公主病?

今天第一堂課是班主任老師的外語課,學外語對山裏孩子來說壓力山大。幸好班主任換了一種講課方式,先讓蔣鑫站在講台上背對同學,而另一個同學把寫好英語單詞的紙條藏起來,然後由蔣鑫來找,距離藏紙條的位置越近,同學們念英語單詞的聲音就越大,反之則越小,蔣鑫覺得玩起來很有趣,並不算困難。

接下來的體育課更讓兩個山裏娃娃大開眼界,這是一堂綁腿跑比賽訓練課。因為學校要舉行綁腿跑大賽,所以每個班都在訓練。因為鞋子不合適,蔣鑫和王紅林在各自訓練時都摔得很厲害,班主任老師特意買了兩雙鞋子,趁休息時送了過來。

變形計:“這鞋子好看,喜歡嗎?”

蔣鑫:“喜歡。”

變形計:“你來學校之後看過妹妹王

紅林沒有?”

蔣鑫:“沒有。”

變形計:“那這有雙鞋給妹妹的,你給送過去,順便看下妹妹。”

蔣鑫:“不去!”

變形計:“兩個人鬧矛盾了?”

蔣鑫;“不是,我們兩個打架了。”

變形計:“因為什麽事情?是不是那天抹蛋糕你把妹妹抹疼了?”

蔣鑫:“不是吧,反正她哭了,就這樣鬧矛盾了呀。”

兩個在鄉下關係很好的孩子一到城裏就有了矛盾,我們都很意外。詢問後才知道都是一些小事,諸如蔣鑫抹蛋糕把王紅林的衣服弄髒了,後來王紅林跟蔣鑫開玩笑,蔣鑫突然就哭了,罵王紅林神經病等等。

得知兩個孩子起了矛盾,老師做起了和事佬,“蔣鑫,那正好趁著送鞋子跟妹妹和解和解,好不好?”

蔣鑫本來點頭了,但是走到王紅林的寢室門口,他又不願進門了,老師隻好把王紅林喊了出來。蔣鑫把鞋子往地上一放,老師讓王紅林穿穿看,合不合腳。

兩個人看來一點兒沒有消氣,彼此沒有看過對方一眼。

獨自生活的經曆讓王紅林養成了不認輸的性格,沒有大人的庇護,她比同齡孩子更加堅強,也更加倔強。老師好不容易讓他們坐在了一起,但倆人說著說著又吵了起來。蔣鑫一見她這樣,起身就往外跑,“不講了,看她的樣子,翹起個嘴巴,難看死了,很無聊!”

老師勸王紅林:“你是不是想和哥哥和好?去跟哥哥說對不起,好不好?”

王紅林噙著淚說:“好。”

在老師的勸導下,蔣鑫最後還是回來了,一臉不高興地蹲下給妹妹試了下鞋子,“別哭了,下午還要考試呢。”

王紅林:“祝你考零分,抱個鴨蛋回家吃!”

蔣鑫:“如果我拿鴨蛋,一定給你吃。”

倆人這才有了和解的跡象。

學校綁腿跑的比賽越來越近,訓練的強度也不斷增大,半途加入的兩個山裏孩子明顯跟不上。蔣鑫總被老師教訓,說他的速度太快,而且步幅沒有按老師說的距離跨,所以總因為他而摔倒。而王紅林出問題在步子總是太小,因為她個子矮。

在同學麵前摔跤總是不光彩的事情,而且王紅林一賭氣,摔狠了,膝蓋受了傷,哇哇大哭。蔣鑫聽說後,急忙跑去,立刻要背她去醫院。可是王紅林嫌疼,要蔣鑫抱著她,於是蔣鑫抱起她就跑。

王紅林越哭,蔣鑫越急,越跑越快。好在到了醫務室上了藥,沒大問題。蔣鑫幫著王紅林穿涼鞋,這一次蔣鑫完全沒有了上次的無奈和不耐煩,畢竟是一起從山村出來的夥伴啊。

可是訓練的不順,紅林的受傷,這些讓蔣鑫第一次感受到,充滿新鮮的城市生活變得凝重了。

王紅林要求帶傷參加訓練,可同學們總是忘記她腿上有傷,於是王紅林愈發拖了後腿,隊伍更跑不快。看到妹妹這樣,蔣鑫蠻心疼的,很想做點兒事情安慰一下妹妹,他想起了幫妹妹打飯。可是當蔣鑫把飯拿進房間時,被同學埋怨的王紅林滿心鬱悶,連招呼都沒跟蔣鑫打。

蔣鑫:“來,吃點兒飯吧。”

王紅林:“我現在不想吃。”

對蔣鑫的到來,王紅林顯得很冷漠,她不肯吃飯,弄了一盆水洗腳。蔣鑫一臉無奈,一邊端著飯,一邊等著王紅林洗腳,後來實在看不下去了,把飯放下,幫她洗腳。王紅林也不客氣,指使他不能用這塊洗澡的香皂,要用那個。對這個妹妹的百般指使,蔣鑫耐著性子去做。最後,蔣鑫深呼吸一口氣,終於可以擦腳了,王紅林又要他拿擦腳布,“第二個抽屜有毛巾。”

蔣鑫終於伺候完王紅林洗腳、擦腳,說:“我來倒水,你趕快吃飯,我自己都還沒吃呢!”

王紅林:“人家不是在忙嗎。”

畢竟是小幾歲,王紅林撒嬌起來,她覺得大幾歲的哥哥對她的照顧是應該的。但她到底是個懂事的孩子,撒完嬌,她說:“哥哥你回去吃飯吧。”

蔣鑫:“你趕快吃,吃完我還要拿盤子回去呢。”

王紅林:“下午我自己去還。”

蔣鑫:“你趕快吃你的吧!”

王紅林再次開啟撒嬌模式:“你先下去吃飯,你不下去我不吃!”

蔣鑫:“你趕快吃!老師還在等著呢。”

王紅林:“不,我下午自己去還,你快去吃。”

終於,蔣鑫生氣,走了。

王紅林:“全班人都說他脾氣暴躁,我還不信呢,哼。”

被氣跑的蔣鑫,一個人坐在食堂大口吃飯,“我叫她先吃飯,就是不想讓她麻煩別人把盤子送回來。可是她最後還是叫別人幫她拿回來,我說什麽話她都不聽。我十分生氣,這個氣又不知道往哪裏撒。”

通過幾天的觀察,我們發現到了城市後的王紅林很快就有了城裏孩子的嬌氣,而蔣鑫也有脾氣相當暴躁的一麵,相對於以前《變形計》中農村孩子的單純,他們身上似乎多了種味道,也許,這是新一代孩子的問題?過去我們隻看到了好的一麵,其實生活中的另一麵也更真實,而接下來的變形中,他們能否改正自己身上的問題,打開自己的心結呢?

我們隻能靜觀其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