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克裏斯蒂娜！克裏斯蒂娜！”

第十五章

“克裏斯蒂娜！克裏斯蒂娜！”

克裏斯蒂娜一失蹤，拉烏爾馬上就想到了埃裏克。如今，他絲毫不懷疑這個音樂天使的能力，足以將巴黎歌劇院改造成自己的幽靈王國。拉烏爾發瘋似的跑上舞台，四處尋找。

“克裏斯蒂娜！克裏斯蒂娜！”他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因為他知道，在魔王的禁宮裏，淪為囚徒的姑娘也在絕望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克裏斯蒂娜！克裏斯蒂娜！”透過層層阻隔，他仿佛真的聽見了女孩的喊聲！他伏在地上，側耳聆聽……他像個瘋子一樣轉來轉去，想找出通往地下的暗門……今晚，所有通往舞台底下的樓梯都已被封死！……

“克裏斯蒂娜！克裏斯蒂娜！……”有人一邊大笑，一邊推開他……可憐的未婚夫，他已經神誌不清了！……

埃裏克是通過哪條地道劫走了克裏斯蒂娜，把她關進了湖畔的暗室？……

“克裏斯蒂娜！克裏斯蒂娜！你為什麽不回答我？你還活著嗎，克裏斯蒂娜？”

一連串可怕的念頭噬咬著拉烏爾的心。

顯然，埃裏克那天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知道克裏斯蒂娜背叛了他。他會施展怎樣的報複？

拉烏爾又想起前一天晚上，他家陽台上那對火紅的星星。他朝它們開了槍，大哥認為那是貓眼。不，那一定是人的雙眼，就像某些白化病人的眼睛，白天像兔子，晚上像貓！沒錯！他射中的人一定是埃裏克！但那一槍怎麽沒把他打死呢？昨晚，埃裏克或許打算對拉烏爾耍什麽花招，不料自己卻受了傷，於是折回去轉而對付可憐的克裏斯蒂娜。

拉烏爾一麵胡思亂想，一麵跑到了女孩的化妝室……

“克裏斯蒂娜！……克裏斯蒂娜！……屋裏十分淩亂，克裏斯蒂娜為逃

亡而準備的衣物散落一地。拉烏爾淚流滿麵。她為何不肯早一點逃走呢？……為什麽一定要履行她對魔鬼的承諾？……為什麽要同情一個魔鬼，為他獻上最後一首歌？

聖潔的天使，以上帝的名義……

請把我的靈魂帶到天堂！……

拉烏爾哽咽著，咒罵著，笨拙地敲打著那麵大鏡子。他又是撞，又是推……但是白費力氣，那麵鏡子似乎隻聽埃裏克的命令。或許，他需要說出暗語？就像兒時聽來的阿裏巴巴的故事？

突然，拉烏爾想起一件事來……“斯克裏布街的下水道口……一直通到湖邊的地道……”對了！克裏斯蒂娜這麽講過！……可是，找來找去，那把鑰匙已經不在箱子裏了。不過，他還是直奔斯克裏布街。

他的雙手顫抖著在巨大的石板上摸索，想找到入口……他看到了一道鐵柵欄……是這裏嗎？……或許這隻是地下室的氣窗？……他無助地往柵欄裏麵看……漆黑一片……他豎起耳朵聆聽，裏麵隻有死一般的沉寂！……他繞著劇院走來走去，不知不覺地來到劇院大廳的門口。

拉烏爾奔向門房：“對不起，夫人，您知道這附近是否有一條通道，就是斯克裏布街的下水道……一直通到湖邊！你知道嗎，一個湖？是的，一個湖！在地下……就在劇院底下。”

“先生，我倒是知道劇院底下有一個湖，可是，從哪道門進去，我就不清楚了……我從沒去過！……”

“那麽斯克裏布街呢，夫人？您有沒有去過斯克裏布街？”

女門房哈哈大笑，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拉烏爾惱羞成怒，扭頭就跑。他躍上台階，穿過大廳，重新回到燈光明亮的舞台上。

他停下腳步，上氣不接下氣，突然想到，克裏斯蒂娜會不會已經找回來了呢？這時，他看見幾個人圍

在一起，便上前去打聽：“對不起，先生們，你們看見克裏斯蒂娜·戴伊了嗎？”

有人笑了起來。

此時，舞台上有一群穿黑色鬥篷的紳士，把一位很和氣的先生圍在中間。這位先生麵色紅潤，有一頭灰白的卷發和一雙平靜的藍色眼睛。執行經理麥爾西先生指著此人對拉烏爾子爵說：“先生，你有什麽問題盡管向他請教，這位是密伏瓦調查官。”

“啊！夏尼子爵先生！很榮幸見到你。”調查官說，“如果你願意的話，就請跟我來……經理們現在都在哪裏呢？誰能告訴我……”

執行經理一聲不吭，秘書雷米隻好告訴調查官，兩位經理在他們的辦公室裏，但對失蹤事件尚無所知。

“這怎麽可能？……快到他們的辦公室去！”

密伏瓦調查官領頭走向經理室，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這支興師問罪的隊伍。麥爾西趁著人多，塞了一把鑰匙給加布裏埃爾：“情形不妙，”他低聲地說，“快去把吉瑞太太放了……”加布裏埃爾轉身離去。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經理辦公室門口。麥爾西叫了半天，經理依然不開門。

“以法律的名義，我要求你們快點開門！”密伏瓦調查官的聲音十分洪亮，卻也透出了一絲擔憂。

門終於打開了。人群跟著調查官衝了進去。

拉烏爾走在最後，正當他準備跟著人群擠進房間時，一隻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耳邊有人悄聲說：“埃裏克的秘密與任何人無關！”

他轉身一看，差點叫出聲來。那隻拍他肩膀的手此時已經豎起手指，示意他別出聲。眼前的這個人膚色黝黑，長著一雙碧眼，頭戴一頂羊皮小帽……是波斯人！拉烏爾回過神來，想問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可波斯人卻擺擺手，對他行了個禮，然後轉身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