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紫禁宮闕
“王爺，您來了，奴才給您請安了！”一個雞皮鶴發的公公躬身向康親王打千請安。
“吳公公！快快免禮！”康親王忙快走幾步，迎上前去，一把扶起老者，“洪德旺”怪眼一瞥，覺得麵熟，細細一想，這老者赫然正是當日陪同小皇帝的吳天豹，隻是如今自己形貌已變，那吳天豹眼角瞥了一眼自己和身邊的“有財”，除了略感詫異，並無異常。
“吳公公！皇上用過午膳了麽？可否為本王通傳一聲？”康親王笑吟吟的作揖道。
“嗬嗬！皇上翻閱奏章，時常忘了時辰，蘇麻姑姑拿了些精細點心，進去有一會了，這當口，想必皇上已是用過膳了，－－－－”說著，吳天豹又掃了一眼“洪德旺”師徒，雖是滿腹疑惑，麵上仍是笑吟吟的。
“哦！我忘了介紹了，這位乃是洪德旺老先生，醫卜星象，奇門遁甲，都很是精通，本王聽得老祖宗身體不適，宮中禦醫一時無策，想叫他看看可有什麽良方，公公你看－－－－－”
“嗬嗬，既是王爺的舉薦，想來不會差，王爺稍等片刻，老奴這就進去通稟！”說著，吳天豹含笑躬身後退幾步，方才轉身跨進“養心殿”。
過了沒多久，吳天豹笑吟吟地走出來，”嗬嗬！王爺，快請進去，皇上正和蘇麻姑姑念叨你呢，可巧聽到你來求見，龍顏大悅，快請進去吧！”說著，吳天豹湊近康親王，低聲說道；“這兩日，老奴見皇上老是憂心忡忡，麵上少有喜色，今日聽得王爺拜見，難得喜開天顏。老奴總算放心了，還請王爺好好勸慰皇上，多多保重龍體才是！”
“多謝吳公公提點！”康親王含笑從袖口抖出兩錠黃金，悄悄塞在吳天豹手中。
“王爺。折殺老奴了，這是作甚？”吳天豹慌忙低語。
“吳公公受累了！這點茶水費，還請莫要嫌少！”說著，康親王和吳天豹相視一笑，隨即，康親王整了整朝服，看了眼洪德旺師徒，“你兩個且稍呆片刻。”隨後，邁步推門走進養心殿。
過了約摸有大半個時辰，正當有財不耐地頻頻探首觀望時，養心殿的門開了，吳天豹走
到跟前，高聲喊道：“皇上有旨，洪德旺師徒覲見！”
洪德旺在有財的摻扶下，小心跨過門檻，有財偷偷看了看，隻見室內燭火通明，熏香嫋嫋，四處陳設均為平生所未見，處處精雕細刻，宛如置身天上宮闕一般，不由一時愣在當場。
“大膽！還不跪下見駕？”吳天豹大聲喝道。有財冷不丁嚇得腿一軟，跪倒在地，身邊的師傅洪德旺被他往下一帶，差點躺倒在地，枯瘦的雙手好不容易撐起身子，忙連連叩首，學著戲文裏高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手臂揮舞間，突然有一個東西滾了出來，滴溜溜的滾在階下停住。
“嗬嗬！吳公公！看你把他們嚇得。”一個嬌媚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嗯？蘇麻喇姑！朕已吃過了，你還是快去看看老祖宗吧！我隨後就去看望老祖宗！”高高地龍椅上，傳來一聲沉喝。
“奴婢遵旨！”說著，那嬌媚的聲音緩緩走向大門，經過洪德旺師徒身邊時，“撲哧”又是一聲失笑，洪德旺聽見皇上語氣不善，不敢抬頭看。室內一時無聲，隻聽得“吱呀”的開門關門聲。
“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竟如此大膽？”龍椅上的皇帝一拍龍椅，聲音震怒，唬得連康親王都“噗通”下跪，連連叩首：“皇上，奴才確實見過這兩個人，有除妖滅怪的本事，這才冒死引薦給老祖宗看病，皇上－－－－”
“傑書！你且起來，你的忠心，朕豈會不知？”說著，康熙手指階下，一瞥吳天豹，吳天豹慌忙撿起方才洪德旺滾落的那個東西，小心奉上。
“說－－－－－－這扳指如何會在你們手中，你們到底是誰？喬裝入宮，到底意欲何為？”
“嗬嗬！皇上請容小民道來，有道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知皇上的金口，可作得數？”洪德旺挺直腰板，取下盲鏡，怪眼上翻，直視康熙。
“大膽！就憑你這句話，就該死罪！來人！把他拖了出去！”康親王聽得此言，嚇得麵如土色，顫抖著手，指著洪德旺大聲喝道。
“慢著！”康熙倚靠在龍椅上，右手輕擺，隨
即輕輕摩挲扳指，麵無表情：“天子金口，當然作數！當日，朕送出此扳指時，曾說過，隻要持這扳指入京，無論何事，都會滿足！哎－－－－罷了，朕可以免了那耿精忠的死罪，但是，他必須將功贖罪，台灣的鄭經，鬧得太過了，久攻不下，耿精忠善於海戰，他若是拿下台灣，朕自不會虧待了他，朕這麽作，你可滿意？”
“皇上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洪德旺和有財聞言大喜過望，忙連連叩首謝恩。
“嗯！罷了！你們也該說說到底是誰，除了想救那耿精忠，還有何事？”
“草民誠恐驚了聖駕，還請皇上赦免草民死罪，草民才敢以真身叩見！”
“嗯？真身叩見？這倒有趣的緊！”康熙將身往前探了探，“朕恕你們無罪！你們的真身難道是妖怪不成？”
“草民不是妖怪！隻是聖駕難以覲見，這才運轉神通，轉換身形，前來見駕，皇上，可還記得草民？”洪德旺說著。緩緩抬起頭。
“你－－－－你是那被苦塵上人看好的葉成？”康熙凝神細看了半晌，忽然驚得嘴巴張的老大。
“啟稟皇上，草民正是葉成！”葉成轉身向身側的有財一揮衣袖，“這位乃是罪臣耿精忠的義子耿大順，千裏進京，叩聖救父！”
“皇上！隻要救得我爹爹平安！大順願以此身，替父受死！還請皇上成全！”耿大順頻頻叩首，泗淚俱下。
康熙默然半晌，突然看向康親王，“傑書！你們且先退下，我有話要和他兩個說！任何人不得打擾！”
“可是！皇上！－－－－”康親王看了看葉成和大順，又看了看皇上，麵色為難猶豫。
“無妨！”康熙含笑看了康親王一眼，輕輕擺了擺手。康親王無奈，和吳天豹對視一眼，隻得唯唯躬身而退。
大殿內，香霧嫋娜，一時靜謐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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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