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瞽叟巫者
葉成坐在石上,思忖良久,隻見身側的小溪中,幾條通體雪白的小魚兒,在緩緩遊動。葉成不由心念一動,“這溪水既是有魚,當是活水,反正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不若,我隻依著溪水行走,看看可否脫困!”
想到此處,葉成起身,舉著寶珠,小心沿著溪水行進。漸漸,水流變大,也不知行了多久,忽聽得巨大的轟鳴聲,水流變得湍急起來。
葉成心下提醒自己加倍小心,忽覺腳下濕滑,一不留神,竟滑到已是匯聚成小河一般的溪水中,葉成正待爬起身,卻覺半邊身子竟已懸空,慌亂中忙伸手亂抓,一把抓住肩側的一塊巨石,將寶珠含在口中,用另一條手臂箍住身下的巨石,一個騰躍,跨坐在巨石上。
葉成從口中抓過寶珠,四下一打探,隻聽得轟鳴聲就在身下,原來,葉成已是滑出了方才的洞口,身下就是萬丈深淵,看不到底,自己正趴在一座天然形成的石橋上,水流從方才的洞口處流出,正變成瀑布,向下方流去,若非有此石橋,葉成本事再大,隻怕也已滑下深淵。葉成不由心中暗道僥幸。
葉成一手擎著寶珠,隻覺身下的石橋甚是濕滑,葉成不敢冒險在上麵行走,隻得匍匐前進,身子如蛇蟒一般,向橋的另一頭小心攀爬而去。好不容易看見前方的岩壁,葉成心中長舒一口氣,眼睛緊盯前方,身子一躬,如箭般躥到橋頭,一手牢牢抓住崖上一塊突兀的石頭。隻覺得冷汗已是濕了衣服。葉成不敢稍作停留,小心向前方行了幾十步遠,才靠在一片石壁上稍作休整。
洞窟中的瀑布轟鳴聲雖然還在,但聲音已不如方才那般,震耳欲聾。葉
成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不見異常,正欲自嘲太過緊張,忽聽得“悉悉索索”的聲響,初始,葉成以為聽錯了,遂凝神細聽,卻聽得那聲音正從四麵向自己迅速靠攏。葉成運轉心法,兩股能量匯聚印堂,葉成猛得睜開雙目,隻見洞窟在寶珠的輝映下,竟如白晝一般,無數雪白的藤曼正在迅速伸展藤蔓,向自己這邊蔓延過來。葉成大驚失色,忙騰挪身軀,向洞窟深處竄去,那些藤蔓如影隨行一般,緊追不舍,白色的藤蔓上,一片片三角形的白色葉片如巨蟒的鱗片一般,在藤蔓伸展時,不時抖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葉成跑了不到五十步,腳下已被一根藤蔓卷住,那些白色葉子竟如鐵片一般,紮破葉成的褲腳葉成的腿被白色葉片劃破,血液流在葉片上,整棵藤蔓如突然吃了補藥一般,葉片歡快地在顫抖,藤蔓伸展得也越發迅速。
葉成忍痛一揮佩劍,一刀斬斷纏住自己的藤蔓,來不及多想,迅即向藤蔓少的地方躍去。那些藤蔓見到手的獵物被逃脫,立時,如同人發怒一般,白色藤蔓臨空伸展,搭住岩壁,就要向葉成靠去。
“孽障!住!”,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洞窟內響起。葉成左右查看,並無人跡。正覺得奇怪,卻見那跋扈囂張的白色藤蔓,如同凝固了一般,不再伸展,卻也不退去。
葉成等了半晌,不見動靜,壯著膽子,,用手摳下一塊碎石,砸向藤蔓,隻見一段藤蔓已被砸斷,正汩汩流著腥臭的**。葉成心下大喜,忙掏出火石火鐮,兩手頻頻敲擊,準備點起火,燒了這詭異的藤蔓。
“不可!”那個蒼老的聲音又出現了,聲音異常生澀,
好似好多年不說話了一般。葉成循著聲音仔細看去,發現了駭人的一幕:一張皮膚如同岩石一般的臉,嵌在岩石之中,兩眼雖是半睜,眼中卻是一片慘白,看來,竟是個瞎子。身體雖可看出大概的形狀,卻好似早已與那岩石融為一體了。那白色藤蔓卻似乎從此人體內攀爬出來一般,把那張老臉映襯得越發詭異。
“葉成謝過老前輩的救命之恩!敢問老前輩如何稱呼?為何不許小子燒了這害人的藤蔓?”
“葉成?嗯,好久沒說話了---這幾天,連著有人能見到我,剛送走一個,又來一個,看來,老夫要忙起來了!小家夥,你問老夫的名字麽?這麽久了,我都有點想不起來了,讓我想想------恩,他們好像都叫我瞽叟巫者。對,我是叫這個名字。你不能燒了這藤蔓,它是我的一縷惡念所化,它沒了我也就沒了,嗬嗬----”
“什麽?這藤蔓是你一縷惡念所化?那--你是----”
“別怕,我不是鬼怪妖魔,不會害你,我隻是奉命看守這三界樞紐,時間過得久了,連這身子都快化作石頭了,靜極思動,我的一縷惡念,不堪寂寞,幻化作這藤蔓害人,但隻要我發現了,就能製止它。你不能燒了它,否則,我也會消失,那樣,這三界通道大開,將會大亂。嘿嘿!你也燒不了它,因為----老夫是----瞽叟巫者---嘿嘿----嘿嘿---”瞽叟慘白的雙目上翻,笑了起來,聲音如同金石。
陰測測的聲音,在洞窟內,傳響良久,隻把葉成聽得如同身處夢境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