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本君的(1)

夜幕漆黑,無星月的夜晚最能挖掘人心底潛藏的陰暗,也最容易將小小的恐懼放大到無極限。

茂密的竹林深處,刀劍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其間伴隨著樹木到底的轟隆聲和樹葉擺動相互摩擦的沙沙聲,越發讓這個靜謐的夜透出幾分陰森恐怖。

“君上,快走!”紫衣侍者殺紅了眼睛,他的身上已有多處傷痕,肩膀上更有一個還在不停往外冒著血的血窟窿,若是視力好的人,可以清楚地透過那個血窟窿看到他身後的情況。

在這漆黑的夜幕中,他那雙滿含焦急和擔憂的眸子看向身側不遠處,眸子中閃爍過一道暗紫色的幽光。

“趙拓,本君還不需要你犧牲!”被叫做“君上”的男人一身墨色韻錦長袍,烏黑的長發用一支同樣墨玉打造的發簪束在腦後,迎風飛揚起的發絲曖昧地輕撫著他臉上的輪廓。

男人麵容剛毅,緊抿著的薄唇和微微蹙起的眉心顯示著他此刻的不悅,聽到屬下的話,他不退反進,身形詭異地一閃,人已經再次竄入了對麵的黑衣人中。

 “君上!”紫衣侍者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男人的舉動。

他跟在君上身邊多年,自然知道君上的脾性,就算到了最後一刻,君上也決不允許任何人放棄,可他這樣不管不顧地衝進敵方的陣營,卻讓他原本就有些焦躁的心越發地平靜不下來了。

一個不防備,身上便又多了一道傷口,鮮紅色的血液流出。他身上的紫衫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這會兒不管流出再多的鮮血,也都已經看不出來了。

身穿墨韻雲錦的男人並沒有回頭,低沉壓抑的聲音自牙縫中擠出:“你若是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就給本君滾回去!”他在空中的身形沒有絲毫停頓,繼續向進。深邃如寒波般的眸底氤氳起一絲薄怒。

“君久墨,你找死!”顯然是發現了男人的動作,黑衣人中,似乎是首領的一名男人猛地從後麵竄了出來,迎上墨色韻錦男人,眼尖的瞧見了那落在地上,被所有人踢來踢去的錦盒。

君久墨眯了眯眸子,卻沒有朝那迎上來的黑衣人看上一眼,依舊固執地朝著那錦盒飛奔而去。

他們此次出行的目的就是為了那個錦盒,為了它,已經犧牲了太多的性命,他決不允許在到手的這一刻,再出現任何岔子。

那個錦盒看上去很是普通,黑色的木質,甚至看不出是用什麽木料所製,上麵沒有雕刻任何花紋,甚至沒有任何用作裝飾鑲嵌的寶石珠子,然而那古樸的色彩卻透著悠遠地魔力,吸引著無數貪婪的目光。

奇怪的是,那錦盒在沾滿血跡的地上被人踢來踢去,目力好的人卻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盒身上竟沒有沾染到一絲血跡,甚至一絲塵土都無,帶著神秘色彩的黑色沒有蒙上哪怕一丁點兒的塵埃。

君久墨朝著錦盒的方向伸出一手,五指成抓,掌心中氤氳出一道銀色光芒,竟是要用內力將那錦盒吸入手中。

地上的錦盒竟受到那光波的影響,顫了顫,隨即,便似突然有了生命似的,朝著君久墨的方向飛了過去。

黑衣首領的眸子眯了眯,眸底劃過一絲陰狠,掌中已凝聚了一團藍霧,卻不是朝著君久墨的方向,反而是擊向了那個即將到達君久墨手中的錦盒。

君久墨,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休想得到!

君久墨皺了皺眉,掌心銀光愈甚,另一手也已凝聚起了一道銀光,便朝著襲來的藍霧擊去。

兩兩相撞,銀光乍現,藍霧盡散,空氣中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破聲,隨即便見一道銀光直衝天際,似要衝破九霄。

待到光霧盡散,剛才被光霧籠罩著,被兩道高深內力撕扯的錦盒卻絲毫未損,隻是突然失去了支撐的力道,從空中跌落入血河一般的草地上。

隻聽“乒乓”一聲悶響,一

直緊閉著的錦盒卻突然彈了開來,黑暗的竹林陡然亮如白晝。

 空氣中一片安靜,打鬥的雙方都驚奇地看著這一幕。

“原來這錦盒是要這麽打開的!”有一名紫衣侍者驚疑一聲。

先前,他們用了多少柔和的方法都沒有打開的盒子,原來是需要用暴力破壞的啊!

想到這一點,幾個紫衣侍者不由得都抽了抽嘴角,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詞——欠抽!

打開的錦盒如同突然摔倒在地的老人,頹然地接受著命運的安排。

從錦盒中緩緩滾出一顆近乎透明的圓球,那球竟像是自己有生命一般,在血地上滾了兩滾,球身上因此沾滿了血跡,泛出的瑩光竟因著那血跡慢慢變成了血紅色,連帶著那照亮竹林的光芒中似乎也帶了幾分血腥。

一時間,仿佛整個世界都被血霧所籠罩了。

圓球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漸漸增大,形狀也漸漸虛化,最後,竟是與照亮竹林的光芒重合了。

還不待眾人驚奇,那紅光竟緩緩地朝著竹林的方向縮小著,在縮小的過程中,那血紅色愈發明顯,真如剛剛從人的身體裏流出來的新鮮血液。

當圓球重新恢複到大人拳頭大小的時候,原本照亮竹林的光芒也隨著圓球的縮小漸漸消失了。

在所有人驚奇地視線中,那顆圓球竟如同孩子一般開始在空氣中蕩來蕩去,又仿佛是為了炫耀它的美似的,在每個人的眼前都晃了一圈。

當圓球最終停在君久墨的麵前的時候,那血紅色的光突然閃了一下,越發耀眼,那一瞬間綻放出來的亮光竟幾乎晃花了人的眼睛,君久墨沒來由地感覺到來自眼前圓球的興奮。

幾乎是毫無意識地,他緩緩地抬起手,身邊的紫衣侍者正要阻止時,那圓球已經落在了君久墨的手掌心裏。

在觸碰到君久墨皮膚的那一刻,一道血紅色的光束陡然直衝九霄,照亮了整個漆黑的天空,隱隱還能看到那藏躲在雲層後麵的星月,隻是那星那月竟也被染成了血紅色,血淋淋地掛在天空中,透著異樣的詭異。

眾人下意識地仰頭順著光束看去,見到那星那月,隻覺得心頭一寒,一股涼意自後背襲上,讓人有一種被惡魔盯上的恐懼感。

心緒還未平定,便聽到一聲女子憤怒至極地咒罵由遠及近:“靠!賊老天,你他娘的是要鬧哪樣?!”

伴隨著咒罵聲,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天兒降,順著血紅色的光束的方向,直直地往下,而方向正是君久墨的懷抱。

“君上!”紫衣侍者被這突如其來的畫麵嚇壞了。

沒見君久墨動作,他的身體隻是稍稍側了一下,便是一聲“噗通”聲,伴隨著女子憤怒的咒罵聲:“靠!哪個混蛋動老娘的跑車了,摔死老娘了!別讓老娘知道,不然別怪老娘心狠手辣,剝皮抽筋喂小黑!”

當女子落在地上的那一刻,詭異的血紅色光芒驟然消失,仿佛它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而那個曾經裝著圓球的錦盒也在眾人不曾察覺的時候化作了飛灰,不知是融進了地上的塵土,還是飛入了空氣之中,飄向了遠方。

君久墨看著這個穿著奇裝異服的女人罵罵咧咧地毫不避諱地一手揉著臀部,一手撐著地站起來。

紫衣侍者瞬間石化,跟在君上身邊,他也算是見到了不少女人,那些女人個個千嬌百媚,雖也偶有穿著大膽的,卻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人穿得如此暴露,說話這麽彪悍的。聽這聲音,恐怕剛才罵“賊老天”的便是這個女人了吧?

更讓紫衣侍衛震驚的是,他們家一向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的君上此刻,居然還低下頭看那個女人,從來都沒有任何情緒的眸子裏隱隱一道流光閃過,那樣子分明是說明了他對這個女人很感興趣啊!

樓漪染氣得肺都快炸了。 

娘的,好好的休個假,她剛停好跑車,正想靠著她的得意座駕享受享受難得的悠閑,感受一下清涼的海風,誰知道,這一靠,居然就靠了個空,還把她摔得夠嗆。

這要是摔死了,她豈不就成了有史以來第一個沒有死在戰場上,反而死在度假中的特工了?!

光是想想,就覺得很是憋屈,好嗎?

一站起來,樓漪染便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的血腥味,還有這份詭異的安靜。

她抬頭,一張巴掌大的笑臉便落在了君久墨的眼裏。白皙的麵容,不施粉黛,及肩的長發簡單地在腦後束成一個馬尾,小巧的瓊鼻,櫻紅的唇瓣,仿佛都是為了那雙靈動的眼睛而生。

這個女人其實生得並算不得好看,卻如同一股清流,流進了君久墨那雙早已經被胭脂水粉熏得暈迷的雙眼。

樓漪染一抬頭,瞬間變愣住了,她也算是見慣了美男的人了,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在用事實告訴她,她看到的那些小鮮肉啦,大叔啦都算不得美男,他才是這世間獨一份的傾國傾城。

樓漪染嘿嘿一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那賊兮兮狼外婆一般的表情早已經落在了對麵的男人的眼裏。

君久墨瞧著樓漪染笑得那般燦爛,仿佛做賊的瞧見了什麽好東西的閃閃發亮的眼神,心髒沒來由地一跳,竟是漏了半拍。

樓漪染緩緩抬起頭來,一雙手早已經抱在了胸前,滿眼桃心地仰起頭,她臉上的笑容燦爛地宛如朝霞:“帥哥,你有女朋友了麽?”樓漪染毫不矜持地問。

劍眉星目,劍眉星目啊!樓漪染心裏早已經樂開了花,這樣的搭配組合簡直就是要虐哭她這顆愛美男的少女心啊!

瞧瞧那微蹙的劍眉,瞧瞧那雙迷人卻又帶著幾分神秘的桃花眼,瞧瞧那如散落的櫻花瓣的雙唇,再瞧瞧那堅毅挺拔的鼻梁,最重要的是,這所有的美好都集中在一張天怒人怨的臉上,這樣的男人簡直是帥得不要不要的,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男人啊!

紫衣侍者早已經瞪圓了眼睛,雖然已經有了先前君上的奇怪反應,他此刻還是為樓漪染可惜,君上最討厭女人這副花癡的樣子盯著他的臉看了,這個女人恐怕會死的很慘,這麽想著,紫衣侍者已經不忍地扭過了頭,不想去看那血腥的畫麵,即便他的雙眼早已經見慣了血腥。

“帥哥?女朋友?”聽到君久墨的聲音,紫衣侍者驚訝得下巴幾乎都要掉到地上了,他猛地轉過頭,動作快得險些閃了脖子,似乎是為了證實自己剛才並不是幻聽似的, 他的眼睛緊盯著君久墨,滿眼的不敢置信。

樓漪染依舊滿臉迷戀的看著君久墨,越看眼前這個男人,她便覺得越帥,覺得以前見到的那些個帥哥在這個男人這裏,簡直就被虐成了渣渣。

迫不及待地點頭,樓漪染滿臉期待。

君久墨蹙眉深思的模樣讓樓漪染覺得這個男人簡直帥到不行了,連一個蹙眉的動作都這麽帥,真是要虐慘了她這顆愛美男的少女心啊!

“你是說,妻子?”君久墨不明白樓漪染所說的“帥哥”和“女朋友”是什麽意思,但從她的舉止和視線中猜測著問道。眼前女子仰頭,一雙眸子裏閃爍著晶亮的光,那模樣,越看越像是一隻正在算計著什麽的小狐狸,該死的可愛!

樓漪染頓時失落了:“你都有妻子了啊!”她就說嘛,這麽帥的男人怎麽可能還單身呢?果然,世間的帥哥都是屬於別人的啊!

樓漪染一陣感慨,失去了再繼續看帥哥的興趣,垂著頭,無力地放下了雙手。

看著樓漪染失落的眼神,君久墨沒來由得煩躁,竟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那些女人,不配!”

說完之後,君久墨突然愣住了。他一向最討厭女人的,總覺得女人就是麻煩,為何會突然跟這個女人解釋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