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爺哭了

六號樓在幾分鍾後被圍上,兩人之間的空隙絕不超過兩米,如果行凶者就在樓上,今天是插翅也難飛了,樓上的窗戶一個個都緊閉著,估計現在誰來住戶都不會開門,甚至有不少都已經選擇了報警,可惜黑三已經打過招呼了,今天沒有出警的,最少十二點四十以前沒有。

十二點半,黑三準時開車過來,下車後黑三向左右看了一眼,眉頭一皺,張口罵道:“M’LGBD,你們圍成這樣,人還怎麽進來。”

“啊,那我們現在就撒了。”一個帶頭的小弟,恭敬的跑到三爺的身邊,正要擺手時,黑三冷哼一聲:“撒什麽撒,晚了。”

黑三說完,也不理會那小弟,伸手一指樓洞說道:“進去幾個人,仔細的搜,一個樓層站一個人守著。”

就近的幾個打手呼的一下衝進了樓道,不過黑三並沒有立刻進去,帶著幾個打手圍著樓轉了起來,若人已經進樓了,他不急,今天必然能捉到,若還沒進去,他急也沒用。

樓的後麵是一片綠化,用土壘起來的波浪地形上種著觀景樹木,還有一些一米高的長青樹,黑三轉到這裏時,就吩咐人用手電筒照著搜索這片綠化帶。

“砰。”的一聲,自綠化帶中響起,搜索這一片的一個打手的身子騰空飛起,直飛出兩米多遠才砰的一聲落在地上,黑三臉上一喜,剛想笑,卻牽動了傷口,一下又齜牙咧嘴起來:“快,把這一片給我圍上,M’LGBD,打傷打殘不要緊,給我留活的。”

不過黑三沒有高興多久,隻見那行凶者從地上拾起一根鐵棍,見人就是一棍,一棍就倒,根本沒有一合之將,兩米長的鐵棍在他的手裏,讓人看到都不禁膽寒,但黑三一陣頭皮發麻的原因卻不在這,而是對方另一隻手上的板磚。

對方這是和板磚拚上了,黑三心裏不由的暗罵,但眼看著,自已的兄弟已經倒下去一半,剩下的一半,也隨著對方前行的步子在後退,沒有人敢在上,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道:“我黑三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自覺最近沒有得罪什麽人,兄弟,若有開罪的地方,還請明說,我不是一個怕死的人,但就算是死,也得讓我死的明白吧。”

但來人好像什麽都沒聽到一樣,步子不緊不慢的朝著黑三走來,手裏的板磚還在手顛了顛,黑三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心裏一狠,伸手就要從腰間拔槍,但就在他手一動的刹那,對方手裏的鐵棍脫手而出,正砸在黑三的手腕上。

“啊”的一聲慘呼,槍沒有拔出來,手卻折了,但這還不算完,眼前突然一黑,一塊板磚方方正正的砸在麵門上,鑽心的痛讓黑三連叫都沒叫出來,直接暈了過去。

但行凶者並沒有因為黑三暈過去了就停手,板磚高高揚起,‘啪’的一聲狠狠落下,黑三的臉上血水橫流,但他還是沒有停,手又高高的揚了起來,周圍站著二十多個打手,沒有一個上前,隻有後退。

“啪,啪。”兩聲響過,行凶者拎著板磚站了起來,他戴著著太陽帽,

帽沿壓的很底,加上天黑,所有人隻能看到他的一個嘴下巴,他低著頭走向一個打手,那打手下意識的就向後退。

“告訴黑三,放兩個人外加五萬醫療費,明晚見不到人和錢就五下。”行凶者掂了掂手裏的板磚說了一句後隨手一扔,不緊不慢的走了,直到消失,眾打手才連忙將黑三抬起來送去醫院。

零辰五點黑三從昏迷中醒來,他覺的頭暈沉沉的,隻看到身邊很多人,最少看到三人女人的身影,還有幾個小弟,他想張口說什麽,嘴唇卻隻能動動,什麽聲音都沒有,感覺很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一直睡到中午,黑三才清醒過來,隻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痛,胳膊上吊著點滴,旁邊趴著一個三十餘歲的婦女,看樣子像是睡著了。

黑三沒有去吵醒她,他緩緩的閉上眼睛,回想著昨天的每一個細節,突然他感覺到了可怕,那個人出手太狠了,不減當年的自已。

但更重要的是準,每一擊都能打在關鍵位置,一擊就讓對手失去行動能力,在這一點上,十個自已也不能和這個人相比,自已拚的是一股狠勁,還未開打就讓對方的氣勢弱了三分。

“也許真的該收手了。”黑三在心裏默默的想,但真想到收手這兩個字時,內心還是輕微的一顫,這隻能證明自已老了,眼角似呼有什麽東西流下,蟄的傷口一陣鑽心的痛,黑三忍不住動了動,這讓趴在床邊上的婦女驚醒了,看到黑三醒來,疲憊的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喜色。

“現在的你才像是個男人。”婦女長的不錯,很有貴婦的氣質,一邊給黑三擦著眼淚,一邊笑著說道,但她雖然笑著,眼角卻有東西流下。

她說的不錯,一個男人無論有多強勢,當他受到了無法抗拒的委屈時都會找地方宣泄,大多數男人,隻會在自已最愛的女人麵前落淚,他不會怕對方看不起自已,不怕丟人,不怕一切。

今天是星期五,晚上正是浴池生意最好的時候,忙了一個禮拜,都想好好泡個澡放鬆放鬆,但浴龍灣卻在今天歇業了,看場子的幾十號人,除了傷的在醫院裏躺著,沒有傷的走了大半,都知道黑三完了。

道上已經在瓜分黑三的地盤,一幫兄弟被打殘一半,老大被打入院的過氣老大,沒有人會忌憚你,別說兄弟了,就是情人,也都走了,帶著能帶走的一切消失了,手機都聯係不上。

晚上黑三坐在浴龍灣的大堂裏,一旁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手提袋,在他旁邊坐著的是那個在醫院陪著他的婦女,另外還有七個小弟分站兩排,在他們中間,一個瘦弱的女孩怯怯的站在那發抖,女孩裏麵穿的是一襲白裙,但能看出白色的地方已經很少,大部分都被血染紅了,外麵披著的是一件男式風衣。

“多謝幾位兄弟還能留下,不過我已經決定洗手了,從今往後,浴龍灣隻是一家普普通通的浴池,幾個兄弟還願意留下的,我歡迎,想走的,我給你一筆錢,不多,但也能花一些時間的。”

黑三神色平靜

的說道,他臉破相了,昨天連夜做了微整手術,本來應該在住院最少七天的,不過他不願意住在醫院裏,傷的隻是臉,並不影響行動,隨後黑三又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道:“我打算在年前正式迎取馬惠,今後,她將是你們唯一的大嫂,無論是走的,還是留的,希望到時捧場。”

旁邊的婦女難得的臉紅了紅,幾個兄弟也是一陣恭喜聲,現在沉悶的氣氛有了一點點緩解。

馬惠拉過那瘦弱的女孩,讓她坐在自已身邊,眼圈一紅的說道:“對不起,若你不嫌棄,以後就當我是你的姐姐吧。”

女孩的眼裏還有驚恐之色,隻是本能的在點頭,現在任何人說什麽,她都會點頭,馬惠心疼的抱著她的頭摟在懷裏,一隻手輕輕撫著她的背,旁邊的黑三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那七個兄弟都深深的勾下頭去。

門外緩緩走進來一個身披風衣,頭戴太陽帽,帽沿壓的很低的人,他的步伐很輕,一直走到眾人旁邊才有人發覺,黑三聽到動靜猛的睜開眼,眼裏沒有驚恐,隻有平靜:“一人,五萬醫藥費,另有五萬算是我的歉意,還有一人,我放不了,我能找關係嚴判,但判了,我沒有能力去改變,但我保證,他在裏麵會有兄弟照顧,而且我為盡力做工作,給他減刑。”

來人沉默了少許張口道:“楊豔,拿上錢跟我走。”

那瘦弱的女孩機械的站起身抱起桌上的手提袋走了過去,來人轉身朝著門外走去,黑三突然開口道:“兄弟,我已經洗手不幹了,很想交你這個朋友,不知能不能讓我看看你,我想知道,我是被誰打敗的。”

來人停下步子,卻沒有轉身,一屋子人都看了過去,誰都想知道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最少以後見了,絕對不能招惹他,但隻過了幾秒鍾,來人又抬腳向前走去:“遵守你的承諾,你我兩清,不見為好。”

第二天早上,市醫院,骨科,郭長河正躺在病床上發呆,他不知道這幾天來自已住院花了多少錢,隻知道每到飯時,都會有人來給自已送飯,他不知道哥哥的消息,但快半個月了,一直沒有音訊,他總覺的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病房門突然打開了,郭長河看到自從第一次送自已到這裏來後就一直沒有出現過的人又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勾著頭抱著一個袋子穿著樸素的女孩,他看不清這女孩的臉,但總感覺好像有些熟悉。

“怎麽樣,好點了嗎?”來的人正是王林,笑著走過去,掀開被子看了看郭長河打著綁帶的腳問道。

“我好多了,能感覺到腿上已經有勁了,估計要不了幾天就能下地走路,謝謝你,哥。”郭長河臉色有些紅的道,病都快看好了,還不知道人家是誰呢,他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問問他,最少也要知道對方的名字。

不過他一開口,那一直跟在王林身後的女孩突然抬起頭來,看到郭長河的瞬間,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哭的驚天動地,連護士站的護士都被驚動,跑過來看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