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無望幻境
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葛施蘭朵眉頭始終沒有舒展，她詢問道：“上次我山穀出事還不能確定是誰做的嗎？”
“對不起小姐，對方做的很利落，人也是訓練有素根本沒留下線索，具體誰做的還沒有查出來。”要是那時候葛施蘭朵受到一點傷害，裏恩就是死一百次都沒用了。
葛施蘭朵當日對那群人印象很深刻，明白裏恩沒有推諉應付，轉而問起奧弗道：“他真的在費爾雷斯城策劃過謀殺兄長？”
“的確如此，事情失敗後完全喪失了埃倫丁大公的寵愛，一直混跡死霧嶺地點，幹些搶到匪徒的營生，之後就出現了培安魯特事件，一係列事情後奧弗裏托斯就來到了帝都，成為了神聖學院的學生。”山穀事情之後，裏恩就將奧弗能夠查到的所有事情查了出來，並且匯報給了葛施蘭朵。
得知了奧弗精彩的履曆後，葛施蘭朵這才故意留在亞特蘭城，她明白，奧弗這種人是不會浪費掉這個人情的，總會找到自己。
這幾年鷹嘴城發展的太過順暢，已經受到了皇室隱隱的打壓，所以鷹嘴城生意在北方一直很難打開局麵，要不然也不需要依靠皮魯特那種小角色來來往往，葛施蘭朵一開始隻是想借著奧弗的請求，試探著與厄爾森拉近關係，暗中增添雙方的一點情誼而已，後來有了席琳聖、傀儡法師鍛造術、阿瑪當大師的名譽等等客觀因素，鷹嘴城才名正言順的參與進來。
葛施蘭朵這些打算奧弗都不知道，因為後者現在所有心思都用來詛咒偉大的席琳老師。
……
迎著早晨清涼的微風，奧弗極不情願的踏進了席琳在學院中獨有的領地。二十多年來席琳收徒很少，卻跟神聖學院一樣，沒一個不是出類拔萃的人物，就拿希拉瑞莉來說，未來如果出現了一個聖域級別的幻覺係法師，那麽這樣一個存在，足以左右一場數十萬人規模的作戰勝負。所以無論出於什麽原因，既然收下了奧弗成為弟子，她席琳聖就絕不會放任其流，她不允許自己在任何方麵被人嘲笑。
站在半山塔頂層上，席琳聖盯得奧弗心裏發毛，自己挑的水果，再酸也得吃掉，席琳隻能這麽安慰自己，不要說是奧弗，正如她之前說的，就算是隻猴子席琳也能培養成法師。
奧弗生硬的打破平靜道：“希拉瑞莉呢，她不跟我一同上課嗎？”
“這幾天我安排小希拉出去曆練了，你需要從基礎學起，她用不著。”席琳示意奧弗坐下。
席琳收起之前所有高高在上的姿態，聲音變得柔和卻清透，“你自己冥想出了精神力量，這很好，精神力量是一種比五感要強大，但類似於五感的存在，視覺看見了光，聽覺聽見了聲音，嗅覺聞得到氣味，這都是你與這個世界溝通的方式，而精神力量能讓你更加深切的去溝通。當精神力量足夠之後，就能夠感悟到世界中的元素存在，合成了法力，從而產生了威力強大的法術。”
“那麽像希拉瑞莉的
幻覺係法術屬於什麽元素。”
席琳道：“這取決於每個人精神力量的不同，小希拉的精神力量能夠與普通法師一樣感受多種元素，但是她的精神力量有一個特點，在某幾類元素方麵能做到平衡的融合，普通法師感受各種元素後，是偏重於一種也就是自己最擅長的那一個法係，幻覺係出現的原因，跟彩虹道理相同，水的密度，光的折射等等各種條件，在一個平衡點合在一起就能出現彩虹，小希拉的精神力量恰巧能夠滿足幻覺係出現的條件。”
“法術沒有強弱之分，隻有釋放者存在著強弱，所以才有了高階法術與低階法術的不同，同樣是解除控製的法術，最普通的是清晰術，各係法師都能釋放，而強大的火係法師則是【灰燼術】，水係法師是【寒冰溶解】，土係法師是【沙漏護盾】等等此類，取決於法力的精純程度，這也是看一個法師能走多遠的基礎。”
奧弗逐漸明白了其中很多道理，聽到席琳講解過後，他覺得自己似乎對於德魯還是了解不夠全麵。“席琳老師的意思是，就算未來我的精神力量不夠龐大，隻要法力融合的足夠精純，那麽仍舊能釋放強大的法術。”
“道理沒錯，但是背後都有一個【量】的支撐，畢竟同等威力下，能釋放三個火球總比兩個要來的強大。接下來我們說如何了解自身……”
整整一個上午，奧弗處在知識的環繞下，一個聖域級別的老師講解自己對於修為的領悟，奧弗獲益何其巨大，他心中湧出一種覓得良師的感覺，然而這種感覺到了下午之後，便成為了惡毒的詛咒與謾罵。
席琳的講解是奧弗能夠領悟的極限，理論知識說完，就該輪到實踐了。
午飯過後，奧弗信心滿滿的問道：“席琳老師，現在該是學習如何讓我提升精神力量的時候了吧。”
“沒錯，說再多你要是精神力量不增長都沒用。”一邊說著，席琳手指閃爍著晶瑩光芒，憑空畫著什麽。如果被其他法師看見，必然會驚歎席琳的強大，就這麽憑空構建出了法陣。
奧弗當然不知道，他看著席琳畫圖問道：“那麽該怎麽提升，我冥想的速度太慢了。”
席琳美麗臉龐頗為玩味，她記不起上次這麽做是什麽時候了，“冥想對你用處不大，人的潛力往往是在危險中才能最大迸發。”
從言語間，奧弗感受到了一絲危險，他弱弱問道：“危險中迸發？”
席琳笑道：“這是最適合你的修煉方法，老師將為你構建一個幻境法陣，但是在這裏麵你承受的傷害可不是幻覺，相對的，增長的實力也是真實的。”
“幻境法陣是什麽東西？”
“你進去就知道了。”
奧弗耳邊傳來席琳妖魔般的笑聲，自己眼前世界突然恍惚起來，身體仿佛跌進了一個失重的黑洞，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一片黑暗中奧弗摔到了地上。
徹頭徹尾的黑暗，無聲無息，在這裏麵奧弗如果不動
，就仿佛是黑暗中飄蕩靈魂。
恐懼，從心中最深處生出的恐懼。
這時候席琳聲音在奧弗腦海中出現，“這個幻境法陣的名字叫做【無望】，是個能把人逼瘋的地方，黑暗會塞滿你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除了觸覺外，其餘四敢全被封住，快失去自我的時候你可以扇自己一巴掌。”
“席琳老師，別開玩笑了，這裏能做什麽呀。”奧弗聲音已經微微顫抖。
“最大限度讓你感受精神力量存在，在裏麵你除了用觸覺感受外，隻能用精神力量去摸索，時間緊迫，為了防止你偷懶，我往裏麵扔了點東西。”
“東西？”
席琳聲音消失了，回答奧弗的是一陣血肉撕裂的痛疼。
看不見，聽不見，奧弗大腿忽然就像是被什麽撕咬了一口，那是絕對不會小於山地野狼的猛獸，要不是奧弗肉體強悍，這一口沒咬斷大腿也會撕下一塊皮肉來。
沒等奧弗回過神，手臂與屁股就各被咬了一口，他急忙釋放出鬥氣，手腳瘋狂的舞動著，做著最笨拙的防禦。
瘋子，絕對的瘋子！
奧弗破口大罵，他可不管席琳是不是聽得見，這個瘋子是要玩死他啊！狠狠砸出的拳腳時而就能撞上攻擊者，奧弗從手腳上傳回的力度判斷，這肯定是帶有魔獸血脈的野獸，甚至就是低階魔獸，不然不會有這麽強的攻擊欲望。
這麽下去奧弗除了力量用盡，被群獸撕咬致死沒有第二個下場，因為他不知道有多少攻擊者，它們又藏在哪裏。
不能這麽下去，一定要想辦法，冷靜！冷靜！
奧弗一邊笨拙的防禦，一邊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席琳那個瘋婆子為什麽這麽做？是為讓自己修煉精神力量。
沒錯，就是精神力量。
奧弗猛地睜開根本沒有作用的眼睛，感受著黑暗的意識中一絲忽明忽暗的精神力量。放緩身體動作，忍受著偶爾的疼痛感，奧弗在這絲精神力量上全神貫注，它甚至不如風中的燭火強壯，然而奧弗要做的就是讓它更加明亮，明亮到照亮這片黑暗。
席琳麵色不禁露出點擔憂，似乎是往幻境中扔的低階魔獸太強壯了，她麵前一片水麵似的光鏡中奧弗已經被鮮血侵染了半邊身子。
光鏡中，奧弗眼睛大部分時間緊緊閉著，偶爾睜開也是毫無焦點，他身上青光浮動，顯然是迫不得已的用了山河鬥氣，強壯的身體弓著作出防禦狀態，茫然的朝虛無中奮力攻擊。在他身體周圍，四頭凶狠的低階魔獸蠢蠢欲動，皮毛如火的赤焰虎，就算是正常狀態下，赤手空拳奧弗想要一下子對付四頭，恐怕也得付出點代價。
席琳之所以讓他進行如此殘酷的訓練，不僅是單純為了精神力量的修煉，說實話，奧弗的法師之路走成什麽樣子席琳也沒有把握，既然如此鬥氣修煉總不能丟下。幻境中的奧弗自己都沒有察覺，比起往日修煉，此時此刻的山河鬥氣醇厚了何止數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