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馬

開茶寮的女人

開茶寮的女人

吃完點心繼續趕路,靠著兩人過硬的輕功,落日時分,終於到達了我們此行的第一站——易駒。

易駒,因馬得名,這裏有著南方最大的馬場,每年在這裏交易的馬匹數以萬計。雖然淮安也有馬賣,不過考慮到路途遙遠,我和傾雨商量後決定還是來這裏挑兩匹好馬,反正易駒離淮安本就不遠。

“傾雨,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去客棧住一晚明早再去挑馬吧?”我指著前麵的客棧道。

“嗯。”

“兩位吃飯還是住店?”小二一看到我們立馬上前招呼著。

“住店,兩間上房。”我道。

“等一下,我住普通房就可以了。”見小二正要帶路,傾雨趕緊攔著道。

“傾雨,盤纏的話你不用擔心的。”我看著他道。這些年我幾乎沒什麽開銷,所以光茶寮的收入幾年下來已經相當可觀了。

“真的不用了。”他堅持道。

“好吧,那一間上房,一間普通房。”我轉身對小二道。這人一向是節儉慣了的,而我卻覺得該享受的時候就要徹底享受,個人理念不同,我並不強求。

“欸,兩位樓上請。”小二招呼一聲,向前引路。

傾雨的房間在二樓,我的房間在三樓,由於今天趕了太多路,兩人各自在房裏沐了浴,又一起在樓下吃了晚膳便早早回房歇下了。

第二日兩人用過早點結了房錢便向著馬場而去。

易駒出售的名馬品種不下數百種,其中以騮麗馬最為有名,類似現代的伊犁馬,外形高大俊美,四肢強健,抗病力強,能適應高原、嚴寒等各類氣候環境,是最適宜長途跋涉的輕型乘用馬,我們此行的目標正是它。

時辰尚早,還沒什麽人買馬,招呼我們的是個五十開外的女人:“兩位是來買馬的嗎?不知想要什麽樣的?”

“我們想看看騮麗馬。”傾雨道。

“嗬嗬,其實剛見兩位的樣子我就猜到了,外出的話還是騮麗馬最實用,這邊請。”那馬販說著便帶著我們來到出售騮麗馬的場地,“這裏幾排馬廄都是專供飼養騮麗馬的,兩位可以慢慢挑選。”

騮麗馬果然不愧為易駒名產,我粗略算了下這裏七八排棚子怕就有不下五六百匹馬,這些還隻是被馴服的。這要挑到啥時候去?正想叫她幫忙介紹兩匹上乘的,忽聽遠處傳來一陣嘈雜。

“怎麽了?”我問道。

那馬販無奈道:“別提了,前陣子引進了批新馬,其中有匹騮麗馬可是罕見的白色。”

騮麗馬以騮色居多,栗色、黑色次之,這我是知道的,白色的確實是沒聽說過。

又聽她接著道:“雖然是匹公馬,可性子烈得很,估計又傷了哪個馴馬的師傅。”

“聽起來似乎不錯。”說話的是傾雨。

那馬販聽傾雨這麽說,立馬接口道:“兩位可有興趣看看?就是那馬實在悍得很,怕傷著兩位。”

傾雨看著我,似在征詢我的意思,其實我本是無所謂,隻是難得見他這麽期待的樣子又怎忍拂了他的意,便道:“那就去看看吧。”

遠遠就看到那白色的身影,體格勻稱,眼大眸明,毛色鋥亮,果然俊美異常。此刻正頭頸高昂,四肢有力地踢踏著,周圍圍了不少馴馬師,可就是沒人敢上前。

“我能試試不?”傾雨對著那馬販道。

那馬販看得出在這行幹了不少年頭,深知人不可貌相,見傾雨雖看著並不強壯但興許就是個有本事的,便也不阻止,隻是道:“姑娘還請多加小心。”

傾雨含笑點頭,我正暗自期待著能欣賞一場精湛的馴馬表演,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隻見傾雨上前,也沒見他做什麽,那白馬就自動安靜了下來,等傾雨走到它身邊摸了摸它的鬃毛,那馬竟蹲了下來似在請他上坐。

“奇了,奇了,我活了大半輩子還第一次見到這種事。”那馬販一個勁地嘀咕著,別說她震驚,連見慣大風大浪的我此刻也忍不住想說一句——真他媽的邪了!

此時傾雨已騎著馬過來了,我突然想到個詞——白馬王子——說的大概就是這樣的人吧。

“真是匹好馬。”傾雨翻身下馬衝我們道。

“你做了啥?”我忍不住好奇道。

他撓了撓頭,有些尷尬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從小時候起好像就和動物特別投緣似地……”

我能說什麽?特異功能?如果是匹母馬,我還可以認為它好色,可人家是公的,我隻好解釋為它是被傾雨那出塵的氣質征服了……

“這馬多少銀子?”傾雨問那馬販道,顯然很是中意此馬。

“姑娘,看得出您是懂馬的,這馬的品質您也看到了,又是罕見的白色,價錢肯定不便宜,不過說句真心話,今天這事老婦活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回碰到,姑娘和這馬有緣,老婦也不亂開價,三百兩,可不能再少了。”馬販道。

傾雨看看馬,沉默了好一會兒道:“對不起,我想我還是看看別的馬吧。”

“好吧……”馬販歎了口氣,剛想叫人來把馬牽走被我阻止道:“等一下,這馬我們要了。”

“小蘇……我身上沒有那麽多銀子。”傾雨囁嚅道。

“沒事,俗話說‘千金難買心頭好’,隻要你真喜歡,這錢我替你付。”

“那怎麽行。”傾雨急道。

“有什麽不行的,大不了這錢當我借你的,等你有了銀子再還給我就是,再推辭可就見外了。”

“那……好吧,謝謝你。”他釋然一笑。

“不客氣,這馬是不錯,我也喜歡。”

“姑娘,您要也喜歡白馬不如看看別的品種?雖然沒有這馬漂亮但保證也不差。”

“不必,你再幫我挑匹好點的就是。”白馬,我即不是王子也不想當唐僧,沒那種癖好。

正說著,忽聽一聲嘶鳴,一匹神駿異常地騮色騮麗馬衝了過來,在一片驚呼聲中乖乖停在我們麵前,看來傾雨的特異功能又一次顯靈了。

我用眼神詢問著馬販,馬販嘿嘿笑了笑道:“這匹也是頂好的,那白馬沒來的時候也算其他馬的頭頭了,除了這位姑娘倒現在也沒人馴得了,嘿嘿,這匹是母的,盯這白馬盯得緊,估計看這白馬要被賣了,所以急了,不如……”

“別,還是再挑匹公的吧。”聽出馬販的意思我立馬拒絕,雖然我原先是想買兩匹母的,這裏的馬也和人一樣,母馬更強悍有力,公馬則比較溫順,“我們路途遙遠,我可不想半路發生接生馬仔這種事。”

那母馬似是通人性的,聽了我的話急躁地蹬著腿,傾雨安撫了半天才平靜下來。

“就買它吧,好不好?”傾雨拉拉我的袖子央求道,“我略懂岐黃的,隻要配點藥,不會發生你說的那種事的……”

這也可以?不過看著他帶著希冀的目光,我承認我又一次心軟了……

牽著馬走在街道上,兩匹馬一共花了六百兩銀子,看來接下來要省著點了,我暗忖著。

“小蘇,你說幫它起個什麽名字好?”傾雨興奮地撫摸著白馬道。

其實我這人最煩起名字什麽的,以前養的那隻貓就直接叫小貓,不過我當然不會打擊傾雨的興致,琢磨了半天想了個自認還不錯的名字:“小白?”

“……”

“你還記得你上次說的那個故事不?”他突然道。

“什麽?”

“就是那個白蛇的,既然都是白的,就叫它‘素貞’如何?”傾雨期待地望著我。

忍住嘴角的抽搐,我點點頭:“嗯,很貼切!”

“素貞,素貞,以後你就叫素貞了。”傾雨對著白馬開心地說著,意外於他童真的一麵,聽他又問:“那你的馬叫什麽?”

我看了身邊的馬一眼,以一種壯士斷腕的心情咬牙道:“許仙!”

作者有話要說:文中所提的騮麗馬是我亂編的,外形參考伊犁馬,騮色是指黑鬃黑尾的紅色馬

比起寫文還是更喜歡看文啊,可看多了又怕自己的文也帶了別人的影子,糾結~

靈感這東西實在是可遇不可求的,我獨自坐在電腦麵前敲、敲、敲……

話說評論裏很少看到朋友的身影,了了現在很有點《誅仙》裏張小凡上擂台的心情——一個人,一個鍵盤,麵對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