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開茶寮的女人

“從前，有一個惡毒的皇後，他有一麵會說話的鏡子，他常常問鏡子‘魔鏡啊魔鏡，告訴我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男子’……”客棧裏，我正倚著床頭給俊玉、俊樹講述山寨版的《白雪王子》，今天投宿的時候兩個小的纏著非要和我住一間，傾雨則被兩個大的拖了去，據說是為了方便他們講那些“男兒家”的事。

“皇後好壞哦，居然在果汁裏放巴豆粉，白雪王子也真夠饞的，這下拉肚子了吧！”俊玉窩在我懷裏評論著。

“嗯，所以俊玉以後千萬別理那些拿著糖葫蘆、糖人來逗你的怪嬸嬸，知道嗎？”

“嗯。”俊玉乖乖點了下腦袋，“那王子後來拉死了嗎？”

“沒有，這個時候有個鄰國的公主來到了森林，公主正好帶了止瀉丸，白雪王子服了藥丸肚子就不拉了，臉色也慢慢紅潤了起來，變得愈發漂亮了，後來公主悄悄潛入皇宮，在皇後的早餐裏下了癢癢粉，那癢癢粉藥效很強還沒有解藥，皇後撓啊撓把臉都抓破了，皇後毀了容，女帝就不要他了，命人把他關在冷宮裏，公主回到森林把這事告訴了白雪王子，從此他們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大姐，你再講一個。”俊玉黏著我道。

“貪心是不對的。”我笑道，再這樣下去，肚子裏那幾個故事沒兩天就被他們搗騰光了。

正說著，俊樹垂頭喪氣地走了近來，她剛故事聽了一半說要小解就跑出去了。

“俊樹，怎麽了？”

“我剛剛想去偷聽大哥他們在說什麽……”

“你有聽壁角的愛好？”我挑眉。

“你今天講的故事沒有上回的好聽……”俊樹揉著衣擺委屈道。

“那你聽到什麽啦？”俊玉好奇道。

“我還來不及聽就被姐夫發現了……”

好吧，我就知道是這樣……為了成為一個合格的大姐，我語重心長道：“俊樹，聽壁角是不對的，尤其當你遇上一個高手的時候，那甚至是很危險的，對方隨時有可能放暗器，明白嗎？”

“明白了，那我練好了功夫再去聽！”俊樹沉思片刻後總結道，“大姐，你什麽時候教我？”

“唉，俊樹，大姐想說的不是功夫……”我無力道，暗歎自己果然沒有教育人的天賦。

“那是什麽？”

“算了，沒什麽，早點睡吧，明天開始教你們功夫。”

“好棒！”俊樹歡呼著爬到床上，和俊玉一起乖乖躺好。

其實，多了幾個弟妹也不錯，我躺在小塌上，這麽想著。

早上，我叫了些點心，和傾雨一起坐在大堂裏等著俊芝、俊蘭洗漱完下來。俊玉、俊樹一大早被我拖起來練武，這會兒正趴在桌子上補眠。

“他們兩個這是怎麽了？昨晚沒睡好嗎？”俊芝下樓後見了弟妹的樣子問道。

“沒事，早上紮了會兒馬步。”我解釋道。

“大哥，二哥，我腿好酸哦，手也是，都抬不起來。”俊玉看到哥哥們可憐巴巴道。

“我也是，我也是，你們都不知道大姐有多凶，一個姿勢不到位就打。”俊樹趁機告狀，還拉起袖子出示證據，天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傾雨在場，這證據會比現在壯觀十倍不止……

“大姐，你教他們功夫了嗎？怎麽都沒叫上我。”俊蘭抱怨道。

“下次吧。”

“好好的，學那個做什麽？”俊芝道。

“怎麽不要學，不隻是我，大哥，你也一起學，以後就不用怕那些惡霸了。”俊蘭道。

“我不要，我學不來的。”俊芝趕緊拒絕。

“我看俊芝性子細膩，不如跟我學醫吧，萬一你們有什麽不舒服，我又正巧不在，也好有個人幫忙看看，而且配些防身粉在身邊，對付一般的惡霸也足夠了。”傾雨道。

“嗯，還是姐夫的提議好。”俊芝笑道。

“這位公子會醫術嗎？”小二正好在上點心，聽了傾雨的話問道，傾雨現在已是男子的裝束。

“略知一二，怎麽？”

“咱東家的夫郎病了，請了好多大夫來看都沒用，公子若是懂得醫術不妨去瞧瞧，診金可不少。”小二道。

傾雨問明了那東家的住處，遂謝過小二。

“姐夫要去替那夫郎治病嗎？”俊蘭問道。

“嗯，其實當初剛到涼城的時候就想著要去賺些盤纏，後來遇上了你們這事也就先放下了。”傾雨道。

“銀子不夠了是不是？我就知道帶著我們是累贅。”俊芝自責道。

“俊芝，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是要讓你姐夫傷心嗎？”我輕斥道。

“沒有，沒有，大姐你不要生氣，是我不會說話，姐夫，我……”俊芝急道。

“沒事，沒事，你大姐沒有生氣，不過俊芝，我和小蘇是真的把你們當親弟妹，所以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知道嗎？”傾雨安慰道。

“嗯。”

“我看我還是和大哥再去街上唱戲吧，雖然掙得不多，好歹也能補貼點家用。”俊蘭道。

“越說越不像話了，在你們心裏我這大姐就這麽沒用？還要弟弟去唱戲？”我哭笑不得，“吃完飯我陪傾雨走一趟，你們都給我乖乖留在客棧裏知道嗎？”

“但是……”

“知道，知道，我們就呆在屋裏做墊子，哪都不去。”俊芝趕緊攔著俊蘭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