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第三節

第四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第三節

丁士軍臉色馬上沉了下來,說:“好你個李俊傑,你假借醉酒,原來是設個圈套讓我往裏鑽的呀。我佩服你的智慧,但這件事免談!”

李俊傑說:“你們廣告公司人才濟濟,少了一個甄敏又能怎麽樣?可我就不一樣了,如果我有了甄敏,可以讓整個公司飛起來,你懂嗎?”

丁士軍寸步不讓,說:“我不懂,我什麽也不懂,可我就知道一點,甄敏我堅決不會放手的。”

李俊傑毫不示弱,說:“老兄,把目光放遠一點,要顧全大局。”

丁士軍說:“什麽叫顧全大局?我看你那叫橫刀奪愛!”

李俊傑問道:“你敢跟我叫板?好,今天我就把話撂這兒了,我不管你使出什麽伎倆、什麽手段,從今天起,咱兩個公平競爭,看誰先把甄敏搞到手。”

丁士軍說:“難道我會怕你?真是天大的笑話!”

兩人連咖啡都沒喝完就不歡而散了,這麽多年來,他倆還是頭一次這樣爭得麵紅耳赤。

一連好幾天,丁士軍對李俊傑是避而不見,手機鈴響了,他一看是李俊傑打來的,就不接。後來,他索性就把手機關了,誰的電話也不接。

甄敏來到丁士軍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進來。”他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甄敏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問道:“丁總,我發現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病啦?”

丁士軍見是甄敏,強打起精神來,說:“哦,是你啊,我沒什麽。你有事嗎?”

甄敏說:“明天我和電視台有個合同要簽,你能不能參加,表示一下我們的誠意嘛。”

丁士軍說:“簽合同是你們開發部的事情,我就不要參加了吧。”

甄敏說:“那好吧,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沒其他的事情我就走啦。”

丁士軍猶豫了一下,終於說:“甄敏,你回來。”

甄敏已經走到門口,聽見他在喊,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問道:“丁總,還有事嗎?”

丁士軍欲言又止,把心裏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沒有了,你走吧。”

甄敏走出了辦公室,把門關上了。

丁士軍把頭埋在桌子上,他的心裏難過極了。這次李俊傑可真的跟他叫板了,他怎麽能不顧朋友的友情向他所愛的人做這樣的事情呢?可是話還得說回來,人家已經三番五次做出讓步,是你自己不爭氣啊!在談戀愛方麵我怎麽就這麽無能呢?這麽長時間了,她就是個堡壘也應該拿下了,可我為啥就拿不下來呢?他責怪自己無能,他感到痛苦。他心裏清楚,李俊傑沒有錯,錯在他自己這裏,人家已經給了他那麽長的時間,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了。現在怎麽辦?他向她攤牌了,要把甄敏拉到自己身邊了,你是答不答應啊?作為一個未婚男人,他的內心十分複雜,也十分矛盾。有時候他想,算了吧,幹脆跟甄敏挑明了,讓她到李俊傑那裏,這樣還可以維係他們的友誼。可那叫什麽呢?為了友情出賣愛情,這件事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再說了,甄敏她會不會答應啊?他十分清楚,甄敏現在非常滿意她的這份工作,也是她參加工作以來做的時間最長的工作。她精煉能幹,做起事來得心應手,如果到一個新的崗位她還得有一個適應期,她肯定不願意離開廣告公司的。想到這裏,他抬起頭來,似乎又有了一點信心。對,隻要她不離開廣告公司,他就有了戰勝李俊傑的希望。

想到李俊傑,他嘴角流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在他的印象裏,他的這位摯友是一個非常友善、講義氣的人。他有智慧、有勇氣,在他的鼓動下,兩人一起回國,一同創辦企業。他一向支持他的事業,甚至支持他跟甄敏談朋友,他從內心裏感激他。他們兩人之間就像玻璃那樣透明,一向都是敞開心扉,彼此間從不設防。可是,昨晚上他真的向他挑戰了。難道是他的酒喝多腦袋糊塗了,還是他把他藏在內心深處的話借著酒精說出來?俗話說,酒後吐真言嘛,這應該是他的真話。他這樣做不是把我逼到了懸崖上了嗎?他心裏明白,李俊傑是一直暗戀著甄敏的,隻是礙於朋友的麵子才一直忍著,這一次應該是他的總爆發了。李俊傑啊李俊傑,我怎麽說你好呢?每次我遇到困難的時候你總是那樣無私的幫助我,你比我的親兄弟還要親啊!別的事我都可以讓著你,在這件事情上我是無論如果也不會讓步的!你要把甄敏安插在你身邊,那沒關係,我就不信甄敏會喜歡你,你那是做夢,是一廂情願,甄敏早晚會是我的人。

想起甄敏,他的心裏又愛又恨,愛的是她這個人,恨的是她的心。甄敏的長相那沒得提,身材、臉型各方麵都是百裏挑一的,她的臉不用化妝就是自然美,那眼睛、那臉頰,電影明星都要比下去的。昨天晚上,尤其是她喝了那一杯紅酒以後,她那麵如桃花的美,她那笑靨,看得人如癡如醉。可是這樣的美人竟然守身如玉,她究竟在等什麽呢?難道他丁士軍不優秀嗎?他苦笑著搖搖頭。他幾次三番向她暗示,甚至已經買好了鑽戒,隻要她點頭,他立刻就會跪在她的麵前,把那隻鑽戒戴在她的手指上。對於他的這一片苦心,像甄敏這麽聰明的人是不會不明白的。可甄敏始終對他不即不離,談別的什麽都可以,隻要一觸及到婚姻大事,唯恐避之不及。其實他心裏清楚,李俊傑說得很對,對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對甄敏,最好的方法是慢慢燉,就像一鍋美味,需要慢火來燉的。心急了,把人家嚇跑了,結果弄得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不是不可能的。但現在,李俊傑追了上來,非要跟他競爭,這企業可以競爭,愛情也可以競爭的嗎?更何況、何況他倆是好朋友啊。

他腦子裏胡亂的想著,就像飛舞著無數隻蝴蝶,他用手去撲,結果什麽都沒撲到,眼花繚亂的,理不清任何頭緒。

“唉”,他歎了口氣,剛才甄敏來的時候,他本想對她表白的,可話已經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唉,我怎麽會這麽笨呢?剛才她讓我明天一起去電視台簽署合同,這可是人家姑娘主動來約自己的,這個絕佳的機會我怎麽能放棄呢?我真的太笨了,還擺什麽臭架子、爛架子,我才是真正的低情商!不過現在趕緊給甄敏打電話還來得及。如果這次能和甄敏拉近距離,明確我們之間的關係,縱然甄敏就是調到李俊傑的身邊,他也休想再動她的腦筋了。

想到這裏,他頓時來了精神,拿起電話,撥通了甄敏的手機。

“甄敏啊,是我,丁士軍,對。剛才我想了想,明天的合同簽署是樁大事,我們公司一直和電視台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係,我想我應該去。”

“是嗎?丁總,您能這樣想太好了!那這樣吧,明天上午八點鍾,就在公司樓下碰頭,坐我的車去,怎麽樣?”

“好,一言為定,明天上午八點,我會準時到的。”

聽得出甄敏很高興。他也非常振奮,他知道電視台有甄敏的熟人,簽合同這種事隻要事先請示他同意就行了,除非有大的項目非他參加不可,其他的並不需要他來壓陣。是不是甄敏已經有了這種意思?或許是在試探他的誠意?看來有點意思了。他打定主意,不管怎樣,這可是個絕佳的機會,我不能再錯過了。

第二天上午八點,他準時出現在辦公樓的樓下。不一會兒,甄敏的車也到了,停在他的跟前。

甄敏從車裏伸出頭來,說:“丁總,上車吧,我們這就走。”

丁士軍問道:“我是坐前排呀,還是坐後排?”

甄敏倒也爽快,說:“隨你便。”

丁士軍心裏一喜,拉開車的前門,坐了上去。

甄敏說:“係上保險帶吧,我開車可不穩。”

“要不要我來開?”

“那倒不用,這條路我比你熟。”

丁士軍朝後座看了看。

甄敏說:“丁總,別看了,就我們兩個人。”

丁士軍心裏一顫,心想,她是在給我暗示什麽,就兩個人,這個機會多好,該抓住了。他剛要說什麽,甄敏發話了。

“丁總,我這個人挺討人厭的,是不是?”

丁士軍不知道她說這話的意思,忙說:“不不,不討人厭。”

“我也給你找了不少麻煩。”

“不不,沒什麽麻煩的。”

“就拿這次養雞場的事來說吧,其實跟我們廣告公司沒有太大關係……”

“不不,有關係、有很大的關係。”

甄敏問道:“丁總,您平時說話滔滔不絕的,今天是怎麽啦?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丁士軍心想不行,這樣下去主動權全在她那裏,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哪裏還談得上向她表白呢?於是就說:“小甄啊,我平時對你的關心不夠,在這裏,我向你表示歉意。”

甄敏說:“沒什麽,其實你對我們都挺好的。”

丁士軍問:“甄敏,你對我的印象怎麽樣?”

甄敏說:“好啊,實在是太好了!”

丁士軍說:“你要跟我說心裏話。”

甄敏說:“是我的心裏話呀。首先你能夠學成回國,為祖國效力,這就是年輕人中的精英嘛,就憑這一點,我就佩服你。可有些人就做不到了,因為國外的條件優越,他們選擇在國外發展。還有,你是個有能力辦大事情的人,真的,我向你保證,這都是我的心裏話。”

丁士軍說:“現在國內有許多優惠政策,對我們這些創業者來說是很有利的。”

甄敏說:“我對你們這樣的海外學子十分欣賞,有學識有膽量,將來一定大有發展前途。”

丁士軍問道:“那你願不願意和我這樣的人交朋友呢?”

甄敏說:“當然願意,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

丁士軍說:“我說的朋友不是這個意思,就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朋友。”這句話在他心裏憋了多少天了,今天終於說了出來,他的心裏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這關係到他的未來,他等待甄敏的答複。

甄敏放慢了車速,瞪大眼睛,用奇怪的眼神望著他。“你真的要我回答?”

丁士軍點點頭,他的手已經伸進自己的衣兜裏,緊緊地握住了那隻錦盒,錦盒裏裝著一隻精美的鑽戒,他在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甄敏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喜歡被婚姻和家庭束縛,我覺得我現在這樣的生活方式挺好的,不是嗎,丁總?”

丁士軍說:“甄敏,你不覺得這樣的理由有些牽強附會嗎?一個女人不可能一輩子不結婚的,你應該想明白,像你這樣一個條件優越的女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有可能失去自己的優勢的。”

甄敏說:“丁總,你這是在教我如果做人嗎?”

丁士軍把手從衣兜裏抽了出來,痛苦地閉上眼睛。他根本沒有想到甄敏會有這種想法,他沒法想象像她這麽漂亮的女孩竟然會寧願孤獨地生活一輩子也不想嫁人,他為她感到悲哀,也為自己感到悲哀。他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甄敏倒是非常坦然,笑了笑,說:“丁總,我們有個單身俱樂部,可惜都是女人。我們每個星期集會一次,可熱鬧呢。”

此時此刻,丁士軍還能說什麽,他後悔坐這一趟車,他的滿懷希望頓時成了泡影。

“丁總,有什麽好苦惱的?盡情地享受生活吧!”她說。

她的這番出自肺腑的話本來是想用來安慰丁士軍的,沒想到卻深深地刺痛了丁誌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