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簽約維岡競技
第十二章 簽約維岡競技
“媽媽，我成功了。”
被工作人員帶到休息的房間之後，劉芒第一時間撥通了家裏的電話，迫不及待與最親近的人分享內心的喜悅。
每到一家俱樂部試訓，劉芒都會將結果告訴諾丁漢郡的父母，不求安慰，不求鼓勵，隻為與他們一起分享那一刻的感受，他感激上天賜予他再來一次的機會，更感激上天賜給他，愛他，疼他的父母。
“哦，太棒了，親愛的，聽見了麽？喬治成功通過試訓了。”
一次次的試訓失敗，李靖依和劉銘伯的心裏甚至比劉芒更加焦急，擔心一次次的打擊會將劉芒擊垮，卻沒有能力幫助他，隻能在一旁幹著急，令他們欣慰的是劉芒挺過來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要知道喬治是我劉銘伯的兒子。”
像是在炫耀，劉芒卻能夠從聽筒裏麵感覺到淡淡的哭腔，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哪一個父母不希望子女能夠過得簡單快樂，可是子女長大之後有自己的夢想，他們能夠做的就是在背後默默的支持。
“兒子，別理這個糟老頭子……”
……
當合約擺在劉芒麵前的時候，他都還覺得一切都跟做夢似的。
這不是一份青年隊的合約，而是一份實實在在的一線隊合約。
這不是在諾茨郡，這是在維岡競技，維岡競技的替補，租借到諾茨郡絕對是鐵打的主力。
一份為期三年的合約，周薪雖然隻是一千英鎊，是維岡競技隊中最低層的底薪，甚至還不如劉芒在諾茨郡青訓營的合約，但維岡競技給他證明自己的機會，劉芒已經感激不盡，哪裏還會有不滿之處。
公平隻是相對的，就在一天以前，劉芒甚至做好北上蘇格蘭的打算，而現在劉芒卻獲得了一份三年的一線隊合約，這是一個展現實力的平台，在這個平台之上，有多大的能力，就會得到相應的待遇。
在展現實力之前，劉芒沒有資格要求任何東西。
“怎麽？不滿意？”
雖然教練組一致推薦，但維岡競技俱樂部的人事部總監保羅·卡爾，並不願意為一個具有著東方麵孔的年輕人，支付一周一千英鎊的周薪，即便是無償的簽下這個年輕人，在他眼裏東亞病夫永遠是東亞病夫，現在做的一切都隻是徒勞。
“哦，不，不是。”
聽出人事部總監保羅語氣中的不滿，劉芒有些詫異，隨即也就釋然，不論走到哪他都是曾經被諾茨郡拋棄的球員，這個培育他之後，將他無情的的拋棄的俱樂部，是他的根。
“我隻是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對我來說有點不可置信。”
“是的，你沒有看錯，這是真的，你這個來自東方的猴子。”
啪嗒！
劉芒手中的筆斷成兩截，對保羅怒目而視。
“你該收回你剛才那句話。”
“我…我難道說錯了麽？你這個該死的東方猴子。”
與劉芒對視一眼，保羅的心咯噔一下，升起一股懼意，本能的躲避著劉芒的目光，將頭瞥向他出，隨即是離奇的暴怒，在剛才，他居然害怕一隻東方猴子，這是他無法容忍的事實。
握緊的拳頭咯咯直響，讓保羅的眉頭直跳，驚恐萬分的看著劉芒。
“你想幹什麽，這裏是大英帝國，不是你這個東方猴子可以亂來的地方。”
良久之後，劉芒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手心那一枚一英鎊的硬幣，變成球形的鍍鎳不鏽鋼球，滾落在辦公桌上
“我要向俱樂部官方表示強烈的抗議。”
‘東方猴子’是具有種族歧視色彩的詞匯，劉芒絕不會無動於衷，憤然起身離場。
在英格蘭，乃至整個英國，種族歧視還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問題，小至街頭流氓鬥毆謾罵，大至國會議員演講，偶爾都能聽到某些關於種族歧視的不正當的言論。
在兩千零九年的時候，英國王子哈裏曾經被爆料出關於種族歧視的醜聞，歧視亞裔軍隊，英國王室不等不在發表聲明，公開表示道歉，以平息在國際範圍之內的不良影響。
維岡競技俱樂部人事總監保羅·卡爾，不是諾丁漢森林的普通工作人員，劉芒雖然憤怒卻沒有失去理智，沒有貿然行事，選擇了一個最為冷靜的處理方式。
“法克，這個野蠻的東方猴子，他永遠也別想加盟俱樂部。”
怔怔的看著渾圓的硬幣，良久之後才從人事部的會議室，傳來一聲暴喝。
球員的簽約儀式，由人事部總監主持，還有幾位工作人員陪同，另外會議室的監控錄像也完完整整的拍攝到這一全過程，劉芒也不怕保羅抵賴，離開會議室之後，立刻找上了俱樂部官員，表示自己強烈的不滿，要求得到公正的待遇。
種族歧視在足球界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也是影響最為惡劣的事情，維岡競技俱樂部人事總監歧視亞裔的言論，在俱樂部中間引起了極大的反響，紛紛表示強烈的抗議。
保羅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如此糟糕的局麵，不但俱樂部亞裔工作人員表示不滿，連黑人球員也紛紛出麵抗議，要求保羅公開向劉芒表示道歉，給予公正的待遇。
俱樂部戰績不佳，剛剛從英超聯賽降級，一線隊主力球員都有出走的跡象，在這個節骨眼上，俱樂部的高層人員爆出種族歧視的醜聞，這個問題處理不好將會產生嚴重的後果。
“維蘭先生，你找我。”
推開門，走進戴夫·維蘭的辦公室，麵對這個已經七十四歲的老者，保羅顯得有些局促。
“保羅，坐。”
戴夫狠狠的吸了一口雪茄，然後將將雪茄叼在手上，吐出濃濃的煙圈，指著對麵的座位，讓保羅坐在他的對麵。
“呃，維蘭先生，我覺得你應該少抽一點，這樣對你的健康有好處。”
保羅微微皺起眉頭，雪茄對已經七十四歲的戴夫的健康是極其不利的。
“謝謝你，保羅，不過雪茄能讓我忘記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每當我心情煩悶的時候，我都喜歡點上一根，知道我為什麽找你麽？”
“知道，為了那個野蠻的東方人，我不認為他有資格在我們俱樂部立足，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你現在讓我很為難，俱樂部很多球員都對你表示不滿，我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件事情，所以想找你商量一下對策。”
“相信大多數球員都是被某些人蠱惑了，真正對我不滿的也就球隊中那幾個鬧著要加薪的黑鬼，維蘭先生，隻要將那幾個黑鬼踢出球隊，這件事情很快就能得到平息。”
保羅·卡爾歧視亞裔，更歧視黑人，他與黑人球員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這次事件隻不過是一次導火索，劉芒扮演的是一個火石的角色，無意中將火藥桶給點燃。
保羅和戴夫兩人在辦公室內交談了長達兩個小時的時間，從戴夫辦公室出來的時候，保羅耷拉著著臉，還有著一絲憤怒，半個小時之後維岡競技的官網便登出解雇俱樂部人事總監保羅·卡爾的消息，由人事副總監代理總監職責。
擁有貴族血統的保羅拒絕表示道歉，他高傲的頭顱永遠不會向低賤的有色人種屈服，為了不讓戴夫為難，保羅最終決定放棄俱樂部人事總監的職位，當然官方的說法是“解雇”。
保羅將所有的怨念都掛在劉芒的頭上，他雖然離開了俱樂部，但想要整垮一個沒有展現任何實力，沒有絲毫名氣的年輕球員，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功夫，沒有任何難度可言。
保羅剛剛離開俱樂部，簽約劉芒的問題便從新提上了日程，教練組堅持簽下劉芒，但是人事部意見卻是堅持前任總監保羅的看法，表示堅決的反對，畢竟劉芒抹了他們人事部的臉麵。
最後雙方做出妥協，為避免落下他人口實，人事部同意簽下劉芒，隻願意給劉芒一份青年隊的合約，簽約年份改為兩年，每周隻補貼五百英鎊的生活費，逼迫劉芒放棄簽約，主動離開。
為了避免同類事件的發生，帶著合約找上劉芒的是球隊的主教練羅伯托·馬丁內斯，他可不願意看著一個希望之星在眼前溜走。
令羅伯托欣慰的是，劉芒略微掃了一眼合約，眉頭微微一皺，卻還是爽快的在合約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謝謝你，羅伯托教練。”
鬧出這麽大的事情，還能夠獲得一份合約，劉芒知道羅伯托教練從中一定出了不少力，是他艱難爭取來的結果。
“不用謝我，這是你應得的，好好幹，這份合約隻是暫時的，隻要你有能力，俱樂部絕不會埋沒了你。”
這份合約時間短，薪金低，但違約金卻高的駭人，一百萬英鎊違約金，和五百英鎊的補貼形成鮮明的對比，還有那一條優先續約的權利，都是出自眼前這個羅伯托教練的手筆。
人事部認為教練組這是在小題大做，但羅伯托卻堅信自己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