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刀刀見血
第二十八章 刀刀見血
蘇眉到後院的時候，正趕上最緊張的時刻，看大家凝重的神情，再看地上躺著的半塊白石頭，她更覺得氣氛很不妙。這時候大家都保持安靜，隻有金剛砂輪切在翡翠毛料上的吱吱聲和昨天差不多，蘇眉聽他講過這是種老的表現，這讓她稍微感覺安心了一些。
沒容她多想，有一塊石頭掉了下來，蘇眉視力不錯，看上麵有隱隱的綠色，她猜想應該還有希望賭漲吧！
可她再看宋毅，隻發現他的表情更加凝重，麵上沒有應有的喜色，賭垮了？這可是八十萬的賭貨，他還說有六七成的把握！
蘇眉有種奇怪的感覺，在賭石場上，錢仿佛不是錢，幾十萬上百萬都隻是符號。好像這些癡迷的男人看過石頭後，更希望去用切石去印證他們之前的推斷，賭漲也好，賭垮也罷，錢倒成了次要的東西了。
宋毅神情凝重是因為這確實是神仙難斷的翡翠毛料，他猜中了開始卻猜不到結局。
這一刀切下去，石頭內部的神秘麵紗又揭開了一層，如宋毅此前所猜測的那樣，有癬的地方就有綠厚度也有三四公分。可他沒想到的是，表皮下麵的癬並不像表麵那麽少，而是緊緊吃住綠，有這麽多黑點，他現在看到的切麵根本沒辦法取料，取出來也賣不了幾個錢。
好在這大片的綠進去了約有三四公分的厚度，如果癬吃綠不是特別深的話，還是可以取料的。
宋毅也在暗自思考，是他看走眼了還是老緬的手法太過高明竟然把這凶險的癬都隱藏了起來，賭石果然步步凶險！
但現在就說是賭漲還是賭垮言之過早！
宋毅心理素質好，可蘇眉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便直接上前去問他，“小毅，怎麽樣？”
宋毅微笑著對她說，“還好不像剛剛切的時候表現那樣，要真是靠皮綠我現在就得直接拿腦袋撞牆了。不過現在還得再切幾刀看看！”
“這樣啊，那就切吧！”蘇眉也不多說，照這情況看，情形真的不容樂觀！真像昨天那樣賭漲了的話，大家這時候就該舉杯歡慶了！
王漢祥幾個人玉石商人跟著蘇眉圍了過去，可他們看了之後也沒什麽話說，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也沒辦法開出價來，因為他們也吃不準，這癬會吃進去多少綠，貿然開價可不是他們的作風。
但這時候，大家的好奇心也更重了，誰都不知道再切一刀會是怎樣的結果！是切掉幾十萬還是切出幾十萬來？
場上的宋毅倒是很沉穩，他和黃永東說了兩句後，兩人一起將毛料臥放並重新固定好。這時候宋毅也不劃線了，該怎麽切，他已經擺好了位置。
機器再次轟鳴起來，這次他將原來擦出綠的地方斜著切下來，相當於把整塊毛料的蓋子揭開來。
刀刀見血！
這一刀下來，宋毅也看清楚了石頭內部的絕大部分情況，裏麵的綠真是斜著發展的，從最厚的三四公分到最開始切的地方隻有一指薄。
尤其讓他高興的是，癬橫向吃了兩三公分的綠之後就沒影了。
宋毅如釋重負，抬眼看見蘇眉關切的目光，便笑著對她說道，“應該不會虧了！老坑玻璃種的翡翠品質還是有保證的，這顏色也純正均勻，容易起貨，應該可以賣出個好價格來。”
聽他這麽一說，蘇眉頓時感覺寬心多了，可當她看到宋毅和黃永東還在忙碌著，準備再切一刀的時候，又忍不住擔心起來，好在宋毅臉上的微笑讓她重新拾起了希望。
宋毅這次一刀把不能取料的，綠和癬糾纏交織的部分切了下來，剩下的部分現在看得更清楚了。
陽綠色很純很濃還帶著隱隱的黃味，又是老場的玻璃種，綠最厚的地方有三公分左右，以宋毅的手段，完全可以取出幾個戒麵來。這一來，非但不會虧本，反而可以小賺一筆。
王漢祥湊上前去，仔細看過之後在心底估量一番之後，很快就給宋毅開了個價，“小宋，六十萬讓給我如何！”
這時候這塊料相當於明料，賺的就是加工和渠道的費用了。王漢祥是看宋毅現在孤身在外，沒有能力加工出高品質的翡翠來，所以才開了這個價。
別看兩人之前關係還不錯，但私人交情和生意要分開，在商言商，宋毅可不想白白虧個幾十萬，聽了他的話，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沒說賣也不說不賣。
看宋毅沒什麽反應，王漢祥很快又加了五萬塊，宋毅這才說道，“這次賭得實在太過凶險了！我還是把它當紀念留下好了。”
“這樣啊！”王漢祥也聽出了他言語中的委婉之意，識趣的他也不再強求。可他很好奇，這塊已經是明料的翡翠隻有做戒麵才能賺錢，他看出來了，估計宋毅也看得出來！可他會找誰加工？
要知道，可不是每個人都有那本事磨出好的戒麵的，戒麵雖然看起來簡單，但卻最考驗人的功底，也最受人們所喜愛最能賣出好價格。緬甸人的戒麵就不說了，磨得跟狗啃似，行家都不肯要的，拿了也會重新再磨一次；騰衝本地的師傅磨戒麵的功夫也不敢恭維，就算在廣東和香港，也隻有幾個有名的老師傅以磨戒麵而出名。
王漢祥也很好奇，難道宋毅就不著急回籠資金？
他當然想不到，宋毅其實是討厭賭輸的感覺。如果六十五萬給了王漢祥，他雖然可以少一些麻煩，可感覺總是賭輸了，心底會很不爽的。
蘇眉聽了兩人的對話，也猜到了宋毅的想法，六十五萬不賣肯定有原因的，而原因無非是可以賺更多的錢。既然如此，她就不用操心太多了。
“這些毛料要不要切一下看看！”蘇眉看看宋毅切下來的這些毛料也不小，這塊頭比他昨天賭的毛料還要大，就這樣扔掉未免太可惜了，如果裏麵有綠的話，也可以小發一筆。
宋毅笑著回答她，“眉姐來切好了，要是有翡翠就算眉姐的。”
蘇眉也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啊！”
“你見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吃過午飯後，蘇眉就在和那些切剩的大料較勁，可惜她興奮地忙碌了半天，最後卻一無所獲，基本都是白石頭，她非常失望地對宋毅說道，“小毅你就賭那一層綠？”
“對啊，光這層綠就非常值得賭了，你想想看，要是多厚那麽一公分的話，我們的收益估計會增加一倍。”
“要是薄一公分的話不是要虧要姥姥家？”
“對的!”宋毅笑道，“這才有賭的價值和樂趣嘛！”
蘇眉有些泄氣，“可這也太凶險了，可不可以不賭了！”
“你有看到比這回報更高的投資嗎？”
“好像沒有！”蘇眉仔細想想也是，就拿昨天來說，四萬變八十萬，整整二十倍，這年頭還有做什麽投資能比賭石賺得快！
“隻是這一來這貨要壓在手裏一段時間了！這期間隻能選些小毛料來賭了。”
蘇眉卻顯得很開心，“賭小的也好啊，心髒不用負荷太大！”
宋毅笑道，“都聽眉姐的！”
“你會聽才怪！”蘇眉撇了撇嘴，她不相信他的鬼話，她也越來越看不懂這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