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傷離別(3)
第十八章 傷離別（3）——死別（下）
ps：這樣應該不會再縮起來了吧，順便說下，換瀏覽器也沒有用…哎喲我勒個去啊。。逆天了這是…
時間仿佛變慢了，少年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上方那卷起勁風帶著紅色光暈的拳頭慢慢地接近。有一種說法是，人在死的時候，會在短短幾秒鍾內回顧完自己的一生，鬼不知道是不是一樣，但是少年地腦海裏卻飛快地開始閃現各種情景。
有好多人…笑著的孩子…生氣的大人…奔跑著的背影…不及格的試卷…破碎的小提琴…猙獰的麵孔…魔鬼般的人…地獄般的房間…
奔跑、嘲笑、蔑視、憤怒、傷心、痛苦、淚水，還有，恐懼。
不僅僅是名為蘇青軒的少年的一生，而是有許多個，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的一生，但是相同的一點就是，在他們的一生中，不如意占多數，自卑的時間，看著別人的笑容的時間，不甘心的時間，遠遠多於享受成功地快感的時間。
“我還……不想死……”
“我要報複！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也不想死……”“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死……”……
“快逃！快逃！”“離開這裏！”“遠離這個可怕的男人！”“快走快走！”
葉落的拳頭在一秒鍾不到的時間內砸下，狠狠地把少年地身體打碎成一團黑氣，紅光蔓延，開始包裹起黑氣。
突然，黑氣翻滾了起來！似乎有著什麽要衝破黑氣從裏麵逃出來一樣，葉落隻是靜靜地看著，突然，像是吹響了什麽號角似的，一團小小的黑氣帶著一張扭曲的臉從大團的黑氣裏分離了出來，緊接著是又一團，一團又一團……
到最後大團的黑氣縮水到一半左右才停止，最後一團小小的黑氣帶著歐陽緣緣平靜地臉似乎有些戀戀不舍地分離出來。
紅光並沒有阻止它們，放任它們離開，但是隨後樹林裏響起地貓叫聲表明，想離開是沒那麽簡單的。
一個有些虛幻的身影出現在葉落麵前的空中，飄在空中，女孩一臉平靜，穿著一身鮮紅的校服，有著恰到好處的披肩發，溫柔的眼神，她沒有離開，亦沒有說話，隻是悲傷地看著眼前的葉落和那一團仍舊翻滾不止的黑氣。
黑氣翻滾著，這次卻沒有再分離，而是慢慢地形成了一個少年，和女孩不一樣，這個身體很真實，沒有半點虛幻的感覺。帥氣蒼白的臉，高大的身體，還有紅色的校服，本來平凡無奇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卻是那樣的合身，他就是那種衣架子似的人吧。
富有的家庭，英俊的外表，高大的身材，聽說還是學習和運動的天才，這樣的人，在學校裏本應是呼風喚雨的風雲人物，誰又能想到，他卻是那麽強大的自卑源頭呢？
誰都想不到，因為他們隻看得到表麵的他，卻看不到他的心，不懂得為什麽他的眼神總是那麽地憂傷。
紅光束縛著的少年背對著葉落，麵對著漂浮在空中的少女，兩人用悲傷地眼神默默地對望，一瞬間讓葉落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但是這次他可不會離開，犯過一次的錯誤一定會防止第二次，這就是他。
“喵”從戰鬥一開始就躲開了的小諾，此刻終於慢慢悠悠地從樹林的陰影處走了出來了，小小的身體上還纏繞著絲絲黑氣，看來是飽餐了一頓。
“快點過來啊！死貓。”葉落沒好氣地叫道。
小諾聽到主人的話，趕緊晃動著小小的身體小跑了過來，屁股上的兩條尾巴迅速地變長，卷住幽煞那被紅光籠罩著的一動不動地身體，尾巴上的毛發根根直立，再次開始吸收起了幽煞身上的陰氣，隻是這次的速度卻快了許多。
蘇青軒的臉上露出痛苦扭曲的表情，仿佛正有人拿著小刀在割掉他一塊又一塊的肉，仿佛正有人把他的五髒六腑掏空……那種難以言說的痛苦讓他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陰森淒慘無比的聲音從他嘴裏傳出，響徹山林！
對人類來說，這樣的痛苦可能會讓人直接痛死，但是卻隻讓幽煞發出慘叫而已，雖然那是和狼嚎齊名的鬼哭。
蘇青軒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臉上的扭曲也越來越嚴重，發出的鬼哭也越來越尖銳，直到之後，變成了無聲的嘶叫。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直到最後，模糊到看不清臉的程度。
但是歐陽緣緣還是看到了，看到了蘇青軒勉強地笑了一下，那嘶叫著的嘴突然動了幾下。
“對不起。”
她雖然沒聽到，但是她看得懂！
她想哭，但是她沒有眼淚，連身體都是虛幻的，她飄過去想去抱住他，卻被紅光阻擋在外麵，無聲地哭喊著…
葉落有些不忍卒視了，但是他還是硬下心來，事到如今也不能半途而廢了，如果半途而廢，他們受到的痛苦將會更多，一個沒有力量的亡者在這個陽世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會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啊！
蘇青軒消失了，一滴不剩地消失了。小諾的尾巴放鬆了下來，紅光也消散在空氣中，雖然身體隻是一團小小的陰氣，但是歐陽緣緣還是脫力地癱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蘇青軒消失的地方，她的身上，陰氣也開始慢慢地流失，但是她卻完全不管不顧。
葉落在旁邊看得皺眉，這個女孩的陽壽，也到了盡頭麽？看來是因為剛剛的融合啊。不過隨即也舒展開了，剛好省了自己的功夫，隻是，沒時間跟其他的人告別了。
女孩坐了一會兒，像是突然醒悟了似的，抬起頭來，虛幻得快看不見了的臉露出笑容：
“謝謝你。”女孩說道。
葉落微微點頭，臉上卻有點掙紮。
女孩溫柔地搖了搖頭，似乎是示意他沒必要這樣。
“可以幫我一個忙麽？”
“你說。”
“幫我跟他們說聲抱歉，然後，謝謝……”
女孩沒有說完，便消失在了空氣中，但是葉落還是回答道：
“好。”
葉落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像是在為兩人送別。
“真是的，我到底在做些什麽啊？自找麻煩。”葉落小聲嘀咕道，突然，他抽了抽鼻子，還沒等他說話，味道的主人就慢慢地從小諾剛剛走出來的樹林裏的陰影走出來了。
傾城的美貌，高挑、完美的身材，雖然穿著普通的t恤衫卻完全掩蓋不住她的美麗。
習紫！
“這就是你的方式的溫柔。”習紫溫和地笑道。
葉落摸摸鼻子，有些尷尬。
的確，原本不需要這麽麻煩的，他加上小諾，完全可以殺死煞魔的，沒必要消耗自己的力量去幫他們耗盡陽壽，也就是超度。但是不知道怎麽的，葉落就是這樣做了，大概正如習紫所說的吧，這是他的方式的溫柔，對人的，或者是曾經生而為人的溫柔。
尷尬隻是一瞬間，葉落馬上就回擊道：“你怎麽來了？不應該繼續宅在家裏麽？”
“當然是來看你的尷尬。”
我就知道贏不了她。葉落無奈地歎氣。
“既然來了，就一起過去吧。”
習紫走到身邊，用行動代替了回答，同時對小諾招了招手，小諾馬上乖巧地跳上了她的手，用自己依舊纏繞著絲絲黑氣的身體蹭了蹭那潔白無瑕的手。
那些逃走的縛靈並沒有多難對付，他們隻是普通的縛靈而已，土魚魔是產生在蘇青軒的體內，他們隻是在被幽煞吞噬之後被引出了心裏的自卑而已，無論有多麽出色，無論多麽成功，都會有著讓自己自卑的地方，經常是我們並沒有去注意而已。
…………
葉落帶著習紫和小諾回到寺裏的時候，四人正坐在一起談著什麽，照圓大和尚則不見了，看來是給他們私人空間。
看到葉落回來，四人都是一陣驚喜，急忙往他背後看去，卻隻看到正在逗弄著小諾的習紫。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還是免不了一陣失望，曾媛媛則傷心的哭了出來，肖達趕緊安慰，可是安慰著安慰著自己的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習紫似笑非笑地看著葉落對眼前的狀況頭大如鬥。葉落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等到哭聲小了下去才悠悠地說道：
“那個女孩，讓我幫她帶句話。”
四人都麵帶希望地看向了葉落，讓葉落嚇了一跳。“別誤會，那個女孩已經消失了。”
肉眼可見的低落。
“但是，她讓我謝謝你們，還有她跟你們說，”葉落為了防止再出變故趕緊說道，“對不起。”
四人愣了一下，曾媛媛再次哭出聲來，肖達卻沒有去安慰，而是和她抱在一起痛哭。
習紫看著頭大的葉落輕笑不語。
這樣，也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