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爭
第五十四章 爭
雲舒破解石碑引發的異動,不僅是臨罪穀裏,便是整個火玄宗內,許多人都察覺到了異常。
遠在數百裏外的宗門主峰之巔,和雲舒見過的那個話癆老人推開厚重的殿門,望著臨罪穀方向的那道光芒,眼中充滿了激動之色。
幾乎就在同時,在殿宇的不同方向,四道風聲響起,下一秒便先後有四人落在殿宇的庭院內。
“師兄……那是?”最先趕來的一個長須老人出聲問道。
“不會錯!宗門典籍有記載,這就是祖師石碑被破解的征兆!”話癆老人激動的說道。
“那石碑數千年沒人破解,這麽多年來,我隻當是當年祖師開的一個玩笑而已,想不到還真的能有人做到這一步!”一個身材不足五尺的幹瘦老人,用嘶啞的嗓音說道。
“諸位師兄、師姐,小弟我這些年一直沒有合適的門人弟子,這次各位可不要和我搶,這個弟子,我要了!”一個麵色紅|潤的胖老人說道。
“海無常,你這話我就不喜歡聽了,你手下門人弟子傑出的不少,怎麽能說沒有合適的呢?若說弟子,我才是最少的那一個吧?”幾人中,唯一的一個女子開口說話。
“可是曹師姐您不是隻收女弟子麽?”海無常凝眉道。
“現在還不知道破解石碑之人,到底是男是女呢。而且就算是男的,我也願意為他破例一次!”那女子昂首說道。
這還沒怎麽樣呢,這兩個輩分奇高的家夥,就開始爭起雲舒的歸屬來。
那位長須老者見狀,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道:“兩位師弟、師妹,咱們現在還連那孩子是什麽人都不知道呢,現在爭是不是早了點兒?”
聽了他這話,那兩位這才住口,然後同時轉頭看向話癆老人,問道:“師兄,臨罪穀的話,您應該最熟悉了,您倒是說說看!”
見眾人全都把目光對準了自己,話癆老人沉吟了片刻之後,道:“你們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麽連一點兒宗門禮法、規矩都不懂?”
一聽話癆老人的訓斥,那兩人也不由得一陣羞愧。
是啊,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去爭一個晚輩為弟子,著實有些好說不好聽。
“你們眼裏還有沒有師兄?要收弟子,也該是我收啊!”話癆老人朗聲道。
眾人:“……”
一旁的瘦小老人搖了搖頭,道:“師兄,您這是怎麽了?不就解開個石碑麽,有必要如此小題大做麽?”
一旁的長須老人也點頭道:“說的不錯,那三座石碑也隻是祖師當年留下的傳承而已,誰也不知道其威力到底如何!就算有人能將其解開,也說明不了他有多強!”
這兩人接連兩頭冷水潑下,便連那海無常都有些遲疑起來。
“說了半天,還不知道解開石碑之人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呢!”海無常沉聲說道。
“等等吧,馬上就會知道了!”話癆老人負手而立,臉上卻始終掛著笑意。
他自然已經猜到,是雲舒解開了石碑。
他原本就對雲舒極為看重,但卻沒有想到雲舒真的可以解開石碑。
畢竟,那石碑已經在那裏幾千年了,從來就沒有被人解開過。
可是沒想到,雲舒卻給了他這麽大一個驚喜。
而在這時,山下風聲忽起,一道人影以絕快速度衝上山來,須臾間便有一人落在了庭院當中。
“弟子杜海浪,拜見師父、各位師叔!”
來的這人,正是守衛臨罪穀的那個杜老頭,隻不過在這五位老人麵前,他隻是一個晚輩而已。
“你小子來的倒是夠快,說說解開石碑的人是誰,事無巨細,不要有所遺漏!”海無常出聲問道。
“是!解開石碑之人名叫雲舒,乃是幾個月前流放到臨罪穀的外門弟子,今年十五歲,水玄境三重的修為……”杜老頭一板一眼的說道。
“十五歲,水玄境三重?這修為速度不慢,不弱於一般的內門弟子了吧?這樣的人,怎麽會被流放入臨罪穀呢?”海無常凝眉道。
而一旁的那個瘦小老人的眉頭也緊緊皺著。
“雲舒?這小子是哪裏來的?”他出聲問道。
“他生在火玄宗,乃是宗門雜役雲萬裏的兒子……”杜老頭開口回應。
誰知,他這句話才出口,場間氣氛就是一變。
“雲萬裏的兒子?”那個瘦小老人的語氣瞬間拔高了三節。
說完,他猛然轉頭,道:“師兄,為了宗門大局考慮,決不能讓他成長起來,不如繼續將他關在臨罪穀裏,直到老死為止!”
聽了這話,跪在地上的杜老頭心裏就是一跳。
他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說錯話了。
而另一邊的海無常卻突然歎了口氣,道:“都是哪年的老黃曆了,何必還揪著不放呢?咱們火玄宗連一個雲萬裏都容得下,難道還容不下他的兒子?”
“海師弟,宗門容得下雲萬裏,是因為他當初對宗門有功,且如今已經成了廢人一個,再也興不起風浪來了。可他兒子卻不一樣,如果讓他在宗門裏鋒芒太盛,天知道會不會勾起某些人的小心思,如果宗門再來一次內亂……這後果你承擔得起?”那長須老人開口,一頂大帽子就先扣了過去。
“林如烈,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這雲舒還沒有出生,為什麽要他來承受這個後果?”場間唯一的女子冷聲說道。
“曹清影,你一張嘴說的倒是輕巧,可如果來日若真的有人起了異心,你來負責收拾殘局麽?”長須林如烈冷然道。
“我來就我來,有什麽了不起的?”曹清影寸步不讓。
林如烈哼了一聲,轉頭對話癆老人道:“師兄,您有何決斷?”
話癆老人一笑,道:“解開石碑者,可從臨罪穀中赦免而出,這是祖師定下的規矩,既然是祖師的規矩,咱們沒有違背的道理,所以討論這個問題沒有意義,我們現在真正要討論的,是這孩子出了臨罪穀之後,該如何安排的問題!”
這句話出口,林如烈臉色就是一白。
可旁邊的曹清影和海無常卻是麵帶喜色。
“師兄,這孩子讓我來教導最好不過!”海無常出聲道。
“胡說八道,自然應該是我來才好!”曹清影出聲喝道。
而在這時,那個瘦小的老人忽然開口道:“師兄,就算那小子可以赦免出穀,也應該讓他一直留在外門,嚴格監視才行!”
話癆老人一笑,道:“那孩子我見過,無論是天賦還是秉性,都是出類拔萃之人,如果培養得當,是一個能夠讓我火玄宗中興之人,這樣的孩子,豈能就這麽一直留在外門?”
那瘦小老人還不死心,繼續道:“可是師兄,您可別忘了,雲萬裏和飄雪峰的過節,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我火玄宗如此培養雲萬裏的兒子,到時候飄雪峰降罪,該怎麽辦?”
聽到這裏,話癆老人的臉色罕見的一冷,道:“陳不然啊,你可還記得自己是火玄宗的人麽?”
那個瘦小的陳不然聽到話癆老人語氣有異,當即躬身道:“師兄……”
便見話癆老人沉著臉,道:“不管如何,他雲舒始終是我火玄宗弟子,如果就因為飄雪峰不喜歡,我們就要打壓他,那我們這個宗門還有什麽必要存在下去?幹脆投靠他們飄雪峰算了!”
“是!師兄教訓的是,是我失言了!”陳不然趕緊躬身說道。
就在這時,在臨罪穀的方向,又一道光柱衝天而起。
“嗯?這是……”一時間,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難道說,今夜又有第二個人解開石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