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離體刀光
第十九章 離體刀光
城主府邸宴會的重頭戲，終於上演！
針鋒相對的藍大少爺和藍二少爺，按捺不住，各遣人手，對拚廝殺。
此時此刻，秦岩與裘罡，都是從自己的席位上，站立起來，隔空遙望。
目光利如鋒刃，交擊纏鎖起來…
各自醞釀氣勢，營造出無影無息無聲無質的強大氣流，在兩人之間激發，無形之中，將其他人都迫開，無法插手到他們中間。
一個是藍二少爺麾下的浪人刀客，冷酷無情，極端而變.態，以殺人為樂，一手快刀斬風斷水，鬼神辟易；
一個是藍天城豪門秦家，數月前彗星般崛起的少年天才。
與這場生死對決相比，剛才秦岩與秦霜之間那點小小的摩擦，就太無趣了，嚼蠟一般。
很快，秦岩與裘罡，都離開席位，走到了宮殿正中的大片空地之上。
兩人對峙，相距不過二十步。
全場寂然無聲，落針可聞。
數百雙眼睛，都在盯著二人。
就在這時…
“大哥，二哥…今日良辰美景，是大好的吉日…就讓他們交手，分個勝負罷了，點到為止，不必生死搏殺，免得…免得焚琴煮鶴，大煞風景…”忽地，藍三小姐嫋亭站起，體態輕盈柔美，飛快的掃了秦岩一眼，出聲道。
“嗯？”藍大少爺看了看秦岩，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眼中流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若有所思。
“三妹，你坐下…”藍二少爺笑著揮了揮手，“點到為止，不免讓他們縛手縛腳，況且，裘罡練的是殺人刀法，精於殺人之道，不擅長表演…哼！殺敵，自然是以命相搏，戰爭之道，更加是生死之道…我們修煉武道，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誰講情麵，點到為止，誰就粉身碎骨，萬劫不複！三妹，坐下！”
藍二少爺自然有他的一番理論，常年的積威之下，藍三小姐神情一窒，也不再多說，略微惋惜的看了秦岩一眼，坐了下去。
此時，大殿內的眾人，都大感刺激，紛紛交頭接耳，低聲議論了起來…
“你們說，裘罡與這秦岩交手，誰的勝率大一些？”
“這還用說？當然是裘罡！要知道，裘罡成名已久，在江湖中闖蕩，殺人如麻，罄竹難書，號稱萬人斬…他仇家無數，不知道遭遇了多少追殺，不過現在還是活得好好的…這種刀頭上舔血的人，不知道經曆了多少生死一線，心靈早就透徹了，往往能夠發揮出超常戰鬥力，同階之中，幾乎無敵…就算是與內氣境十層狹路相逢，都有可能逃脫…”
“說得是，裘罡本來就越級斬殺過內氣境十層的人物，這是非同小可的戰績，可以蛻變心境…況且，這還是一年之前的事情，現在的裘罡，得到了二少爺的大力供養，戰力更上一層樓…一般的武者和裘罡對戰，還沒交手，就被他身上的煞氣熏得窒息了，戰鬥力會大打折扣，甚至不戰而屈…”
“雖說秦岩一個照麵就抽翻了內氣境九層的秦霜，不過秦霜無法同裘罡相提並論。裘罡的刀法，得到了快的精髓，快的真諦，快得令人反應都反應不過來，刀一出鞘，人頭落地…可以肯定的說，就算十個秦霜，圍攻裘罡，都會被快速斬殺…境界是境界，戰鬥力是戰鬥力，萬萬不可混為一談…”
“是的，且先不說裘罡。那秦岩，也就是十六，七歲的年齡，以前一直在秦家隱忍，現在終於出頭了，不過終究修煉的歲月太短了，就算從娘胎開始修煉，也不過就是十幾年的光陰，缺少底蘊。如果他老老實實的呆在秦家，不造次，本本分分的修煉，也就罷了，但是他不知好歹，剛剛在藍天城冒頭，嶄露頭角，就參與到了大少爺和二少爺的爭鬥之中，這未免也太狂妄自大了…就好像一個暴發戶，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這次肯定是要死在城主府邸的…他不死誰死？”
“這秦岩挑戰裘罡，其實就是匹夫之勇，死有餘辜…”
……
所有的議論，都一邊倒的看好裘罡，認定秦岩將死在凶刀之下。
藍大少爺，也是眉頭緊蹙，心中極為忐忑。他已經在裘罡刀下，折損了七名客卿，一個個客卿，被裘罡腰斬，斷頭，剖腹…殘酷血腥的場麵，兀自入木三分，記憶猶新，令得藍大少爺都有一些心有餘悸…他忍不住對身邊席位上端坐的黃衣老者問道。“石叟，你怎麽看？”
“這…”黃衣老者眼中露出思考的表情，十幾個呼吸之後，才緩緩道，“秦岩的進步，非常快…”
“嗯？”藍大少爺一窒。
“不久之前，秦岩在秦家大夫人生辰壽誕之上，一鳴驚人，不過，極限戰力，也就是戰勝內氣境七層；十天前，天湖山，秦岩隻身前來會見大少爺，戰敗內氣境八層好手，行有餘力；今日，秦岩更是雷霆手段，幹脆利落的收拾了內氣境九層的秦霜，舉手投足，高手風範盡顯無遺…秦岩，修煉得太快了！這種突飛猛進的速度，用妖孽來形容，亦絲毫不為過！不過，修煉得如此之快，有違天道，冥冥之中，會降臨下來劫數，依我看來，裘罡，就是秦岩的劫數！”
“劫數？”藍大少爺手指頭微微動了一下。
“這一劫，就看秦岩能不能渡過去…”黃衣老者的眼角肌肉，跳動了幾下，“渡得過去，萬事大吉，此子日後前途不可限量；渡不過去，就是一個死字！”
……
相反，藍二少爺大馬金刀的坐著，平心靜氣，嘴角扯出一抹殘忍的笑意。他並不認為裘罡會失手…
……
大殿正中。
裘罡的意態，好整以暇，甚至近乎慵懶，不過他的獨眼，已然是蒙上了一層血霧，“小子，我裘罡為賞金而殺人，為樂趣而殺人，為殺人而殺人…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我也感覺很痛苦，忍不住流淚，但是殺著殺著，慢慢的就習慣了，變得麻木，理所當然，如呼吸一般…而今時今日，我已經深深沉醉在殺人的快樂中，我喜歡鮮血在凶刀下綻放的那一刻…我已經無法自拔…死在我凶刀之下的武者，不計其數，堆積起來，一座小山。其中武道內氣境九層，我也殺過不少，或許有上百個，或許不止…你將會是下一個…”
裘罡用回憶的平淡語氣訴說著，他的聲音很安靜，他正沉浸在某一種狀態中。正是這種近乎回憶的狀態，使得裘罡的氣勢，節節攀升，殺氣，煞氣，內氣，刀氣，精神，意誌…統統都凝聚為一體！
無邊的血煞氣場，以裘罡為中心，擴散了開來，空氣中出現漣漪狀氣流漩渦。
“小子，今日我心情不錯…那麽，作為賞賜，我就讓你享受…最舒服的死亡吧…”裘罡獰笑了一下，反手一拍…
“鏗~~~~~”
背上的單刀，一下子跳了起來，被他抓在手中。
刀長四尺一寸，寬兩寸七分，與秦岩所使用的單刀，尺寸大小一致，不過，裘罡的刀，刀身上的鋼質泛出一朵朵寒光閃耀的雲紋，刀鋒上全部都是暗紅之色，血光隱隱，極為可怕。此刀，品質明顯好過秦岩使用的普通單刀。
“此刀名為‘凶泣’，每逢出鞘，必然飲血而歸，月圓之夜，更須切割人頭相祭，否則鋒銳便減，於刀主不利…”裘罡輕撫凶刀，如登徒浪子在愛撫少女幼嫩的肌膚…眼中卻是凶光暴漲，氣勢大盛！無邊殺意，已然是積攢至最巔峰的狀態！
‘如果我沒有得到那五粒百轉丹，十日苦練，恐怕還真的會被這家夥裝腔作勢的話，弄得心緒不寧，但是現在…’秦岩完全不為所動，心中無喜無悲，好像冰雪一般純淨，又好像河底的沙子一樣冷靜。體內妖魔血脈潮湧，整個人的狀態，立刻臻至萬法不侵，誅邪不破之境！
赫然！
裘罡一聲大吼，猶如野獸嗜血咆哮，獨眼中晶光電射，雙手握住凶刀，向上一舉！
頃刻之間，無盡的氣流，上湧，繚繞凶刀，滾滾沸沸，形成了一道暗紅色強光！
下一刻，裘罡手中凶刀，由上往下一劈！
凶刀上纏繞的暗紅強光，一下子被拉至一丈長短，鋒芒畢露，如一道彎月弧形，凝如實質，以鬼神退避，千軍萬馬無可匹敵之勢，隔空朝秦岩飛斬過去！
離體刀光！
凶人裘罡，竟然一上來就向秦岩斬出了一道離體刀光！
雖然說，裘罡隻不過是內氣境九層巔峰，還遠遠沒有達到爆氣的火候，但是他卻能夠激發爆斬出二十步至三十步的離體刀光，橫空掃蕩，貫穿虛空，淩厲無匹！
一旦被這道刀光砍中，身軀就會四分五裂，爆炸成一片血霧，屍骨無存！
裘罡果然不愧為一代凶人，殺人無算，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是雷霆萬鈞，必殺絕招！
譬如裘罡這種刀客，根本不可能炫技，亦或者輕視對手，他出刀，肯定是殺招。他是以殺人為目的，不是以褻玩對手為目的…
丈許長的彎月弧形刀光，瞬間切開空氣，如同切開一塊平靜的湖麵，餘波在地上劃出一道筆直的溝壑，深有數寸，石屑劈裏啪啦朝兩邊爆開。
這一記離體刀光，鋒芒之氣霸絕天下，刀氣滾滾散開，就連大殿左右兩側觀戰的人，都感覺到了一種千刀萬剮的寒意，刀光過處，就連空間都呈現出來微微塌陷的趨勢。
刀速之快，如萬馬狂飆奔騰，又如白虎離鼎，青龍出淵…
快快快快快快！
刀光就那麽一閃，半個呼吸不到，就已經斬到了秦岩身前十寸不到的位置！
瞬間殺戮！神鬼莫測！
……
“哈哈哈哈哈！我的好大哥，你招攬的這個小子，馬上就要死了！哈哈哈哈！他是裘罡在此處斬殺的第八人！”與此同時，藍二少爺已然是爆發出來了囂張的狂笑聲。
那黃衣老者，忍不住低呼道，“好賊子！那裘罡的離體刀光，居然又凝實了幾分，有一種削破一切的威勢！刀光凝成一片，即便秦岩肉身強橫，一切之下，也會像豆腐一樣碎開！糟了！秦岩這次糟了！”
藍大少爺一顆心，瞬間跌落穀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