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咋就從了呢

咋就從了呢

這一整天景驚蟄都是翹著嘴角,高高興興的樣兒。這會兒去縣上賣完最後一批酸菜回來,就一直在院子裏劈柴火,天氣漸冷,即便是他這樣下力氣幹活的,也再穿不得短打。所以景驚蟄隻脫去外麵厚重的夾衣,穿著一件單衣袍子。隨著動作,從緊繃的胳膊上,還能看到肌肉起伏,很有一膀子力氣。

因為去縣上賣酸菜時寧若蘭就宣傳過如果有人想學咋積酸菜的就來柳樹村找他們。這不下晌剛過,還真有人從隔壁村過來詢問怎麽醃酸菜。寧若蘭熱情的指點教授,來人吳嬸很不好意思,搓著手把手上挎著的籃子放下。

“那個大妹子,我家也沒別的好東西,這幾個雞蛋也是攢了十幾天的,嬸給你留著當個謝禮,你可別嫌棄啊。”

“吳嬸這哪成呢,我也就費個嘴皮子功夫,可不能要你的雞蛋。”這時候的雞蛋家家都金貴著,輕易不吃,都留著換錢呢。

“唉大妹子,你要是不收,那可就是嫌少了,嬸心裏也過意不去,你就別推了,啊?”

見吳嬸一臉誠懇,又滿臉著急,生怕她是嫌東西少,寧若蘭隻好接過籃子,一瞧,裏麵十個圓滾滾的雞蛋。想了想,寧若蘭從裏麵拿出五個,剩下的又放籃子裏遞過去。

“吳嬸,我就要五個,這些足夠了,你也別和我推讓啦,還有,你叫我若蘭就成。”

看寧若蘭不像客套,吳嬸隻好一連聲道著謝。“若蘭啊,嬸家裏種了蘋果,等來年開春你要是想種,就去大河村找我,我給你挖棵小苗子。”

“呀,那感情好,吳嬸,我可不跟你客氣,到時候一準去。”蘋果樹啊,伺候好了可就有果子吃了,寧若蘭樂得眉開眼笑。

“哎哎,那我可等著你啦啊。”

吳嬸樂嗬嗬的答應,又聊了幾句便趕著回去大河村。寧若蘭送吳嬸出了大門,看她走遠便轉身回去。一轉過來,就看到景驚蟄咧著嘴雙眼晶亮的看著她。

“咋了?我臉上有東西?”被他看得不自在,寧若蘭伸手摸摸臉問道。

景驚蟄微咳一聲,摸摸頭,掄起斧頭又開始劈柴火。“沒,沒事。”

莫名其妙,寧若蘭瞅著他還是一副高興樣,暗想又不是撿到寶貝了,瞎高興啥呢!而這頭的景驚蟄,心裏卻想著:沒想到小媳婦笑起來真好看。又轉念想到今晚的事,心裏一熱,渾身就像有使不完的力氣般,特想跑出去大喊大叫一番,媳婦要跟他圓房了!不過這些隻能心裏頭想想,自個偷著樂。

倆人一個在屋裏忙活做辣白菜的事,一個在外頭發泄似的劈柴火,相安無事到傍晚。晚飯寧若蘭炒了一大盆酸辣土豆絲,又特意煎了一個雞蛋給景驚蟄。男人家成天出大力幹活,不吃好點可不行。主食有早上煮的一大鍋苞米碴子,中午吃了一頓這還能再接著吃一頓。盛好飯,倆人麵對麵坐著吃。桌子中間點著一盞昏暗的煤油燈,倆人的身影長長的投在牆壁上,隨著光影晃動。

“媳婦,你吃。”景驚蟄見寧若蘭把煎蛋給了他,一張大胡子臉就沉了下來,不由分說就把煎蛋夾著放到寧若蘭的碗裏。

“我成日擱家裏也沒啥事幹,你出力多還是吃好點,體格好才能掙大錢啊。”寧若蘭邊說著勸解的話邊想把煎蛋再夾過去。

景驚蟄黑著一張臉,語氣悶悶的:“我現在掙不了大錢,給不了你好日子,你要是連個雞蛋都不吃,那我還娶啥媳婦,一個人光著算了,反正也給不了媳婦好日子過,沒得耽擱你!”

這話說得重,可聽到寧若蘭耳裏卻叫她眼眶直發熱。她不傻,明白景驚蟄看似粗魯的語言背後蘊藏的情意。她和景驚蟄成了親,是景驚蟄的媳婦,景驚蟄不會說甜言蜜語,卻總是用實實在在的行動向她表示著:他很重視她,想和她好好過日子。

寧若蘭不再推脫,夾起雞蛋輕輕咬了一口,之後又夾下一大塊遞到景驚蟄嘴邊,歪著頭翹著嘴角,說:“給個麵子,吃口唄。”

景驚蟄麵上浮現出一抹可疑的紅色,張嘴迅速的咬住雞蛋吃進去,視線左右遊移,就是不看寧若蘭。

“我吃一塊就夠了,你,你趕緊吃,別浪費煤油燈。”說完,就快速的開始扒飯。

寧若蘭笑著點頭,也不計較他話說得不好聽。重活一世,她算是看明白了,往往那些話說得漂亮會哄人的,不一定是可靠的;而嘴上不會哄人的男人,卻往往最是可靠。

吃過飯,景驚蟄搶著去洗碗,寧若蘭爭不過他,隻得讓開。景驚蟄一邊悶頭洗碗,一邊吭吭哧哧的說:“若蘭,我燒了熱水,你,你先洗,洗澡去吧。”

寧若蘭臉上有點發燒,低低應了聲便進屋去找換洗的衣物。站在雜物間熱氣蒸騰的大木桶邊上寧若蘭深吸口氣,除去衣物,伸出細白的腿邁進桶裏。暈乎乎的洗完,直到躺在熱乎乎的被窩裏,寧若蘭似乎還能聽到自個“咚咚咚”像打鼓般的心跳聲。臉頰的熱度一直降不下去,用手摸摸,滾燙一片。

沒一會兒,黑暗裏身邊躺進來一個帶著洗澡後濕氣的火熱身軀。有力的胳膊橫伸過來一把摟住寧若蘭,耳朵邊是粗、重的呼吸聲:“媳婦,媳婦。”

“嗯。”一開口,寧若蘭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是這樣暗啞。

“砰砰”這樣強有力又急促的心跳聲,來自景驚蟄,寧若蘭察覺的的時候,本來緊張萬分的心突然就安定下來。

細碎的親吻從耳朵到臉頰最後終於定格在嘴唇,景驚蟄十幾歲就去了兵營,對男女之間的事不是沒見過。兵營裏有營妓,每逢打了勝仗,那些人高馬大的兵士都要排著隊去營妓的帳篷外候著。景驚蟄雖不大但也不算小,也被當時的兄弟硬帶著要他去爽一回,隻是景驚蟄在看到裏麵毫無羞恥感大開雙腿的女人時,隻感到一陣惡心,半點意思都沒有,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雖說景驚蟄大概知道男女之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可理論歸理論實踐歸實踐,真輪到他頭上了,他一時也慌神。這會兒就隻會把嘴巴貼在寧若蘭嘴巴上,連動一下都不會。灼熱的呼吸噴在麵上,寧若蘭覺得自個的臉真要燒起來了。嘴巴被一動不動的堵住,半天不見他動,寧若蘭便試著動了動,又伸出舌頭舔了舔,這下旁邊的身子明顯僵硬了,寧若蘭暗想難不成尺度大了,嚇壞他了?念頭剛起,便被景驚蟄似乎一下子反應過來的動作弄得氣息不穩起來。寧若蘭的示範像是給景驚蟄打開了一扇窗子,一推開,就看到外麵無限風光,而景驚蟄又是舉一反三的好手,沒一會兒,寧若蘭就再沒工夫想東想西。

深秋的夜晚,滴水成冰,外麵寒風呼嘯,屋內暖炕融融。大紅粗布被麵下,景驚蟄勁瘦的身軀覆著一層細汗,額角邊的傷疤被滿麵的紅色掩蓋,隻不過大胡子卻是沒法遮掩的。寧若蘭被大胡子紮得臉疼,心慌,忍不住就想伸腿踹他。景驚蟄沉沉笑出聲,伸手抓住寧若蘭踢過來的細膩白皙的小腿,帶著滾燙熱度的身軀重重覆上來。

“媳婦。”

一聲低喃,柔了寧若蘭的心,她仰起脖子,主動親上去,低低應道:“驚蟄。”下一刻,疼痛就不可抑製的從身體深處蔓延開來。寧若蘭皺緊眉頭,抱著景驚蟄的手在他後背抓出幾道抓痕,景驚蟄被刺激的差點失控衝撞起來。不過他聽到寧若蘭的悶哼,曉得第一次總會疼痛,於是逼著自己放慢節奏,一點點研磨,嘴巴雙手更是不停的撫慰寧若蘭。慢慢,倆人都覺出享受的樂趣來,於是,節奏不再緩慢,一陣疾風暴雨,寧若蘭隻覺得眼前一白,有五彩的煙花綻放開來。

上頭的景驚蟄喘著氣趴在寧若蘭身上,伸手摸著她的臉,笑得一臉傻氣。

“媳婦,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