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風雷堡

第三卷 第四十三章 風雷堡

就當赫莊指揮著一群小蟒襲來之際,隻見白老三大喝一聲,身上白光大著,一道流燦從胸口射出,箭鋒熠熠生輝,尾芒隱隱縮縮,雖是一箭,卻似乎將整個客棧籠罩住了一般,周圍之人無不感覺到一股沁徹心骨的寒意來。

“箭意”!箭還未出,箭意已現,光是箭意一出,便有如此大的力量,白虎弓不愧是四大神弓之一。

雖不過瞬間,待到白光消失之際,赫莊如頹廢一般,兩眼無神的將烏金劍收入手中,帶著強烈的恨意盯了盯白老三,卻不知怎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此時另外六個金剛也早被青老二收拾了,赫莊如同老了幾十歲,背微微一駝,轉身出了客棧。

江湖便是歲月催人老,一旦落敗,自己的聲名就將被另一個人所取代。隻是幸運的是,白老三並未有殺他之意,若是真個出箭,恐怕赫莊早已永隔陰陽了。

豹皮美女見赫莊要走,厲聲道:“赫莊,你不要走,你給本小姐說清楚。”說完,就要衝出去。

青老二一閃身將她攔住道:“虎老餘威在,你現在去,不怕找死嗎?”

豹皮美女冷哼一聲,理也不理青老二,如同一陣風一般的衝了出去,而她身後的隨從輕聲道了聲謝,連忙跟了上去。

這一場打鬥結束之時,整個客棧已經沒有幾張好桌子了。石隱從懷裏摸出一個金錠,丟給掌櫃,這一個金錠怕是能買下這個客棧了,掌櫃的不由得笑都笑僵了,連聲道謝,人啊,有運氣的時候,想不碰上財神爺都難。

待到青老二和白老三回到位置上,石隱慢吞吞的說道:“此次恐怕和排教結上梁子了。”

青老二笑道:“這有什麽,憑我們之力,小小一個排教,諒也起不了什麽威脅。”

藍老大沉聲道:“老二,江湖之中,不可自視太高,要知強中更有強中手。”

石隱點頭說道:“不錯,小心使得萬年船,所以我們立刻就起程,趕到渡口去。”

白老三喜道;“石兄弟,那我們可是要到江南去,都說江南不但風景美麗,而且小吃更多。”

藍老大搖頭訓道:“你就知道吃吃吃,聽石兄弟把話講完。”

石隱說道:“臨安東山乃是東山宗所在,也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主要的交通工具便是乘船,而排教主要便是管轄著長江之上的船隻,這次和排教結了梁子,可能會使我們路途上危險重重。”

紫四妹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藍老大點頭道:“四妹說得對,石兄弟,憑我們的功力,也不懼了誰。”

石隱點點頭道:“如今之際,也隻能如此了。”石隱的腦海裏仍然閃現著一個念頭,狼王和這排教之間究竟有什麽關係,不錯,這十二金剛宛然狼王一般,人進行獸化成兵器,這件事情定要調查清楚。

而想起狼王,石隱便想起杜,想起了嵇無霜,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是生是死呢?

釋道安,想起這個名字,石隱眼中寒芒一露。

此時已是正午了,春天的季節,春暖花開,滿路清香,又正是豔陽天,石隱一行人一路走來,倒是滿懷笑意。

還未出小鎮,卻聽前方又是馬蹄聲響,石隱微微眯起眼,看清楚了前方的來人。

這一群人都騎著白馬,馬鞍上鏽以雲雷之紋,走在最前麵一人,似是帶路,這人,石隱很熟悉,正是那使軟劍的男子。

在他的旁邊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長眉朗目,衣著華麗,揚鞭之間,透出不凡功力,然後就是十來個人跟在他們身後,舉著一根高高的旗幟,上麵寫著“風雷堡”三個大字。

將要近了,卻見那使軟劍的男子說道:“就是他們。”

白老三搓搓掌,就要躍出去,喜道:“莫非又是打架不成?”

藍老大一把攔住他,沉聲道:“看看再說。”

這一行人來到離丈遠的距離,齊齊的勒住馬來,但見那中年男子翻身下馬,便朝著石隱大步流星的走過來。

雖是幾步,但是中年男子已將眼中眾人打量了一遍,暗暗吃驚,這一群人中各有特殊,自己竟分不出誰是主角,而當看到石隱那頭上的小獸又是一驚,卻是麵不改色的抱拳笑道:“聽聞各位同道義救我家小姐,堡主特請各位前往風雷堡,以達酬謝之意。”

石隱輕輕抱拳答道:“江湖兒女,拔刀相助,堡主太客氣了。不過我等有事在身,還望見諒。”

中年男子暗道,原來這年輕人才是其中做主的,心中卻早有了主意,笑到:“一出此鎮,便是連綿十裏的官道,況且路上並無歇息之處,堡主恐諸位陌路勞頓,特在堡中精選了幾匹快馬,以供諸位驅策。”

石隱暗道:果然是老江湖,轉過彎都要我們去那風雷堡,看來其中必有蹊蹺。不過既然人家有快馬相送,又何樂不為呢?至少能讓齊靜兒輕鬆不少,當下笑道:“堡主真是善解人意,既然如此,全憑兄台吩咐了。”

中年男子大喜,說道:“如此,各位請上馬。”

風雷堡風雷堡落在不遠處的山頭之上,鱗次櫛比的建築,三麵環山,下有山路,一看便是易守難攻之地,況且要進堡門還得進過吊橋,堡前有不少的探哨,一個個精壯的漢子守在其中,倒有點據山為王的感覺,不過西晉末年之時,各地的地主多半如此,擁有自己的武裝門客。

一路上閑聊之下,眾人亦知這中年男子乃是風雷堡的第二號人物,總管趙尋之,而那個使軟劍的男子則是風雷堡小姐薛宛玲的貼身侍衛薛文,風雷堡的堡主正是薛魁。

眾人一路進到山中,待來到堡前,一個五十來歲的長須老者,身著華服,正在等候著,隻見他微微皺眉,麵色略見憔悴之色,一見眾人來到,麵色一喜,便迎了上來。

趙尋之則和薛文先快步幾下躬身叫了聲堡主。

薛魁則是哈哈大笑,揮手讓他們閃到一邊,直朝著石隱一行人走來,誠懇道:“薛某還正怕各位英雄不來啊。”

石隱輕笑道;“堡主如此盛情,我等卻之不恭也。”

薛魁一眼就看中這個年輕人,隻覺薛文剛來報告的時候,言辭之中誇張太多,哪隻一見了麵,卻是驚訝連連,單看那身邊的幾個老人,個個麵色紅潤,精氣十足,能打跑“鐵手追魂”赫莊的必定不是泛泛之輩,而再看這個年輕人,更是不得了,一身氣質逼人,宛然出生名門一般。

薛魁笑道:“既是如此,各位——請。”

進到堡內大廳,裏麵早已擺好了酒菜,等到眾人齊齊的坐下了,薛魁笑道:“還未請教諸位高姓?”

石隱笑道:“石,石隱。”

薛魁麵色一驚道:“莫非是京城石家?”

石隱麵色不改,淡然道:“堡主太高抬在下了。”

薛魁笑道:“是薛某失禮了,隻是一看石少俠,就覺得神氣逼人,加上石家威名,才有此聯想。”

石隱暗道,這個堡主看來也不是普通人,言語之間多在揣測對方身份來曆,必有所圖。

待到薛魁問完之後,對薛文說道:“去把我房裏‘淚痕’拿來。”

薛文忙一躬身離去,不一陣便拿來一個長長的匣子。

薛魁將匣子打開,拿出一把短劍來,隻見此劍長約一尺,鞘似乎是用整塊墨玉雕成,墨黑光潤,煞是好看,而短劍出鞘,則是渾身湛藍,光螢剔透,雖然現在是白天,此劍一出,滿室都是光華。

薛魁則是哈哈一笑,走下座來,幾步走到齊靜兒跟前,說道:“齊姑娘恰是和小女同齡,我一見就喜歡上了,齊姑娘若是不嫌此劍簡陋,薛某就將此劍贈於姑娘了。”

齊靜兒一驚,不知如何應付,朝石隱一望。

石隱暗道:這薛魁還真是江湖中人,一看我們幾人中,就隻有靜兒最好對付,不過,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你若不把老實話說出來,我又怎能輕易收下呢?拱手笑道:“薛堡主如此大禮,若是收下,豈不是無功無受祿。”

薛魁哈哈大笑道:“石少俠客氣,太客氣了,若不是石少俠,我女兒隻怕……”剛說得還是興奮,說到後麵,卻語音一低,似是等著石隱的問話。

石隱心裏冷笑一聲,暗道,你也總算要說實話了。裝著忍不住的樣子詢問道:“莫不是薛小姐又遇到了什麽麻煩不成?”

薛魁哎的長歎一聲,錘足頓胸的道;“我薛某人就這麽一個女兒啊,誰知道,現在卻被排教劫走了!”

石隱心道:果然不出所料,還真是這件事情。裝做奇道:“薛小姐莫非是離開客棧後……”

薛魁帶著憤意道:“正是,沒想到排教的人竟然布下重重關卡,硬是將小女給劫走了!”

青老二正吃得舒服,忿聲大喊道:“這群人也恁可惡了。”

白老三也是一手抓著雞腿,一嘴啃這鹿腿,吐詞不清的咕噥兩兩句。

石隱皺眉道:“排教怎麽說也是長江之上一個大教,竟還這樣做,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薛魁又是長歎一口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離我風雷堡不遠處有一個小湖,湖水構造特殊,就連一片羽毛也會沉下去,但是在這水底卻居住了一個奇人。此人自號‘孤傷老人’,據說他為了救活已經死去的妻子,走遍天下遍嚐百草,而十年前,他便來到那小湖裏定居,就在半年前不久,他突然傳出消息,說我風雷堡內有一顆百年奇花——七莖翠蘿,若是誰能拿到此花,他不但將《風雷劍譜》相贈,更是加上他幾十年來煉製的各種靈丹妙藥,於是風聞此事之人紛紛前來我風雷堡,無論是以禮還是以武,都想討要此花。”

齊靜兒忍不住說道:“若是堡主將這花送去,豈不又得了劍譜,又得了妙藥不成?”

薛魁神色凝重的搖頭道:“可是,本堡裏根本沒有這種花,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啊。但是排教現在抓了小女,正要薛某拿花去換啊。”

齊靜兒驚道:“那,那薛小姐怎麽辦啊?”

石隱淡淡說道:“若真是如此,不如先將薛小姐救出再做打算不遲。”

薛魁大喜道:“若真能如此,薛某必定大禮相送。”

石隱微微頷首道:“道義所在,我等盡力而為吧。”

薛魁大笑道:“好,有石少俠一句話,我薛某人可是放下一塊大石頭來。石少俠準備何時出發?”

石隱回道:“今夜。”

薛魁一雙虎目凝神的望著石隱道:“那一切就拜托諸位了。”他竟不將“淚痕”劍遞給齊靜兒,一轉身,在眾人看不到的臉上才顯出一絲詭異來,隻是此時他沒有看到的卻是石隱的嘴邊勾出的更加高深莫測的笑意。

石隱昂頭喝盡杯中酒,暗笑道:且讓我看看你玩的是何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