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城
第十一章 出城
石隱鬆了一口氣,落下地來,自言自語道:“原來石勒要往冀州去。”
藍月閃身出來,飄在空中,對著剛抬進來的兵器瞥了幾眼,道:“就是那個一指傷了你的石勒,那個使赤血刀的石勒到底是什麽人?”
石隱看了藍月一眼,隻覺她剛睡醒的樣子,淚眼朦朧,卻別有一番風味,不覺呆了一呆,旋而轉頭回道:“這石勒原是被並州刺史販賣的胡人之一,原本無名無姓,後來在山東和‘馬牧率’汲桑一起率領牧人乘苑馬數百騎起義,被汲桑賜‘石勒’為名,最後投降了漢王劉淵,被封‘輔漢將軍’,稱‘平晉王’。據說他生性凶殘無比,每次上戰場光他一人就要殺死上千人的數,他手中那把刀就是被人血染成了紅色,命為赤血刀。”
藍月哦了一下,有點自言自語的說道:“那劉淵不是匈奴族人嗎?怎麽鐵首衣身為劍皇門的人,竟然幫助一個匈奴人?莫非劍皇門中也出了什麽事情?”
石隱搖搖頭道:“那劉淵到底是不是匈奴人倒不曾知曉,隻是我聽爹爹說起,匈奴入住中原已久,分為十九種族,幾百年來,已經很難分清了。不過聽說他好象是打著漢皇後裔的旗號,自稱漢王,有劍皇門的人幫忙,倒也不足為奇了。”突然眼前一亮,快走幾步衝上去道:“爹爹的寶刀。”
原來在兵器架上,正有著混元寶刀在上麵,石隱大喜過望,得來竟然全不費功夫!忙將寶刀包裹起來背在自己身後,伸了個腰道:“現在我們出城吧,若是大官大族都下南方去了,爹他們一定也被小鄴派到南方去了。”
藍月在兵器架上拿了一把弓和幾袋箭,說道:“你現在重傷在身,若是不趕快找藥醫治的話,還沒找到你爹,就死掉了。”
石隱問道:“那到什麽地方找藥呢?”
藍月說道:“我倒知道有一個地方,盛產奇花異草,若是能到那裏,定然能找到適合的藥草。”
石隱忙問道:“什麽地方?”
藍月眼神一凝,道:“四川‘百草堂’。”
石隱驚訝一聲道:“四川百草堂?”搔搔腦袋道:“我怎麽沒聽說過。”
藍月道:“你當然沒有聽說過,按照現在的時間來計算,早在四十幾年前就荒廢了。”
石隱疑道;“都荒廢了,那我們還去幹嘛?”
藍月回道:“四十年前華陀離世,它便從人間荒廢,但是實際上定然還有傳人在經營著,隻要我們到了百草堂,不愁找不到治好你的藥。”
石隱大喜道:“神醫華佗?若當真有傳人在,我倒真想見他一見,能夠繼承神醫醫術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公主,我們這就前往四川!”
藍月將手中的弓和箭朝石隱一拋道:“這個拿著,你現在重傷在身,這弓雖然隻有五級,但是對付一般高手已經不錯了。”
石隱突然有點感動道:“公主……”
藍月一晃身,潛入到石隱右臂道:“別感激,我隻是不想失去一個夭折的對手。”對手?石隱似乎對這個詞語並不敏感,一挺身,縱身上了天窗,運足了輕功,朝著皇陵方向行去,在那裏拿了自己藏好的刀,掛在腰間,趁天還沒有亮,趕快朝著皇城外跑去。
隻見皇城大門和城牆上都加派了人手,而且大門緊閉,似乎是加強了戒備。石隱心道,定然是鐵首衣為了防止自己出城。心下急著,自己如何才能出城去。
石隱腦海中念頭一轉,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忙飛身跑回皇宮的武器庫,慢慢摸索到一個角落,將一個侍衛打暈,換上他的衣服,然後將雪千秋的麵具取下。在武器庫的周圍慢慢的行來,剛才在武器庫的那兩個侍衛,看衣著也是統領的樣子,若是……
石隱突然眼前一亮,那兩個侍衛統領正在一邊守夜。
石隱快走幾步過去,打了個哈哈道:“統領大人。”
兩個統領,一個老鼠眼,一個青蛙嘴,看著石隱走過來打招呼,輕哦了一聲,算是回禮。
石隱嘿嘿笑了一下,摸了摸背上的刀,湊過身去道:“在下乃是在石勒將軍手下當差,有點事情想麻煩二位?”
二人一聽是石勒將軍的手下,倒也不敢怠慢,忙抱拳道:“這位將士請說?”
石隱忙抱拳道:“不敢不敢,二位乃是皇上統領的禁軍侍衛統領,小人不過是一個小小兵士,怎敢受大人如此厚禮。”
二人一聽石隱如此說話,心中大喜,老鼠眼拍拍石隱的肩膀道:“這位兄弟怎麽稱呼,如此看得起哥倆,有話就直說。”
石隱回道:“在下姓石,至於事情……”說完,將背上的混元寶刀一亮,遞到老鼠眼的手上。
二人先一聽此人姓石,暗道莫非是石勒的家將,又見石隱將手中的混元寶刀遞到自己手上,同時一驚道:“這不是……”
石隱心頭暗道:這不是你們剛才送進武器庫的寶刀嗎?哈哈,麵色堆滿笑意道:“這乃是小人送來孝敬二位統領的。”
二人先是麵帶喜色,忙又一緊張,老鼠眼急道:“兄弟,就算你是石將軍的家將,到武器庫把東西偷出來,若查到就麻煩了。”
石隱心頭暗喜道:這二人竟然把自己當成石家家將,這下更好辦了。說完,毫不在乎的一笑道:“二位大人盡管收下吧,小人雖然隻是石家一個小小家將,但是我家主子的脾氣,小人卻是清楚得很,這點小東西,他不會放在心上的。”
青蛙嘴聽完,一瞪老鼠眼,石隱心知他在埋怨剛才老鼠眼阻止他,早知道剛才就拿走這些兵器了。
老鼠眼卻恍然不知,哈哈的將寶刀拿在手裏,撫摩再撫摩道:“兄弟出手這麽大方,老哥真是無功,哈哈無功不受祿啊。”
石隱忙一躬身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在下主子要被皇上派往冀州,可是小人卻不想跟去,隻想留在京城中,可是在這裏沒什麽靠山,若是能得兩位大人相助的話……”
老鼠眼一拍胸膛道:“原來是這等小事,兄弟你就放心好了,有老哥在這裏,沒人敢對你怎麽樣?”
石隱裝出一副十分感激的樣子,把青蛙嘴的一副嫉妒之情看在眼裏,忙恍然大悟的對著青蛙嘴道:“大人,再下還從武器庫拿了一些上好兵器,想要送給二位大人。”
青蛙嘴不等老鼠眼開口,大喜道:“當真?”
石隱笑道:“在下哪敢欺騙大人,隻不過在下怕被外人發現,壞了二位大人的名聲,所以剛才將兵器偷偷放到城外,隻等小人陪著二位大人去取了。”
老鼠眼一楞,摸摸頭道:“這個……”
青蛙嘴眼一橫,對著老鼠眼凶道:“這個什麽?莫非你得了就不想我得了,咱們哥倆怎麽說也是皇城裏的禁軍統領,有誰敢攔著咱們,你別老摸你那把刀了,走啊。”
石隱看見老鼠眼有點彷徨道:“大人不用擔心,小人會派人給二位大人站崗,等到取了兵器,若是二位大人滿意,還得請二位大人去暢飲幾杯呢?”
老鼠眼眼前突然一亮,打了個哈哈。
青蛙嘴也突然打了個哈哈,拍拍石隱的肩膀道:“不愧是石家的家將,真是懂得應酬之道,你就放心好了,以後在這皇城裏,隻要把我們哥倆的名頭一報,誰也不敢對你怎麽樣?”
石隱心頭暗道:你們兩人倒是把牛皮都吹上天了。麵上一喜道:“那真是太好了,事不宜遲,若是天亮了,出城拿東西難免招人耳目?”
青蛙嘴一點頭,說道:“走,我還真想馬上看看是什麽寶貝兵器呢,哈哈哈。”
老鼠眼也跟著打了個哈哈,二人就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麵,石隱則跟在後麵。
一路到城門果然沒有問題,看來二人所吹的果然也有幾分屬實,在城門的官兵一聽石隱是石家的家將,再加上石隱的麵孔也是生麵孔,所以眾人都沒有起疑。
等到三人出了城門,石隱心頭暗自鬆了一口氣,果然一切如自己所料。
一路行來,青蛙嘴終於忍不住了,回頭問道:“兄弟,你藏東西的地方到底在哪裏?”
石隱哦了一哦,突然搔搔頭道:“應該就在這不遠處吧。”
老鼠眼皺皺眉道:“我們都走了半裏路了。”
石隱又哦了一聲,道:“對了,忘記告訴你們,剛才走的時候,我忘記叫人給你們站崗了……”
二人齊聲大叫道:“什麽?”
隨即麵色蒼白,抱頭痛哭道:“天啊,該怎麽辦啊,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老鼠眼哭道:“兄弟,你這可是整慘我們了,這次你可真要幫我們求求情了。”
石隱看著他們的哭樣,忍不住要笑,但看在二人眼裏,這比殺他們還要難受。
老鼠眼忙將手中的刀一遞道:“兄弟,這刀我可不敢要了,兄弟你可得幫幫我們,不然我們真是睜著眼就見閻王啊。”
石隱不覺哈哈大笑道:“對不起,對不起,還有,忘記告訴你們了,我並不是石家的家將。”
老鼠眼和青蛙嘴長大嘴巴,麵色如死灰一般,藍月又被驚醒了似的,問道:“這兩個家夥是從哪裏爬來的。”一楞,道:“咦,我們都出城了?”
石隱笑道:“這多虧了這兩位兄弟。”隨即將剛才的事情小聲告訴給了藍月聽。
藍月聽完,忍不住噗嗤一笑。說道:“你決定怎麽處置他們?”
石隱隻見藍月一笑之間,又是呆了一呆,心裏歎了口氣,避開眼光道:“還沒有想好,至盡為止,我還不想有人見過我。”
老鼠眼和青蛙嘴在一邊隻能聽到石隱的聲音,不由得大哭道:“兄弟啊,不,不,這位公子,隻要你不殺我們,小人‘許虎’‘方永’給公子做牛做馬。”
原來這老鼠眼名為許虎,而另一位則叫方永了。
藍月見他們求繞的樣子實在惡心了,而且兩個人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幹脆把他們殺了。”
石隱愣道:“殺了?”
許虎和方永一聽“殺字”,嚇得一癱,忙跪著磕頭道:“公子饒命啊,公子饒命啊。”
許虎抬頭求饒道:“公子大慈大悲,大悲大慈……”一時間,語無倫次。
石隱慢慢說道:“我見他們二人生性不惡,再說他們現在有此地步也是因為我的緣故,不如將他們帶上。他們一路征戰過來,無論是路途還是經驗都比較足。”
許虎和方永見石隱自言自語,但是卻聽得出其中的意思,麵上大喜,忙爭相說道:“公子說得沒錯,在下跟隨漢王一路征戰,由西到東,由北到南,經過的城市無數啊。”
石隱點頭問道:“那好,我們現在前往四川。”
許虎和方永對望了一眼,麵色蒼白道:“四川,那是叛軍李流和李雄盤踞的地方啊。”
石隱說道:“哦,那你們知道走哪條路去嗎?”
許虎點點頭,說道:“我們可以從長安向西行至‘天水郡’,然後南下再經‘陰平郡’或是‘漢中郡’到達綿竹,最後到達成都。”
這時,藍月對石隱說道:“不去成都,問到白帝城如何走?”
石隱依言問道,方永忙接口道:“那就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從長安西行到天水郡,再南下經漢中郡,最後到達巴東郡,附近不遠處就是白帝城。另一條是從長安南下到荊州,再經過樊城,襄陽郡,再到長江水渡到白帝城。”
石隱點點頭,問道:“這兩條路有何差別?”
方永道:“兩條路的路程都差不多,若是走路,恐怕要一個月,若是騎馬的話,也要半個月左右。不過若是由第一條路,除了走官道外,還得翻山越鄰,免不了碰上山賊路霸之類,走第二條路,就可以完全的走官道,不過現在大部分的晉朝官員和大族南下,加上地方鎢堡作亂……”
石隱截口道:“就選第二條吧。”
藍月心知他想借此查探家人的行蹤,倒也不再說話。
隻是眾人出了這壓抑的皇城,隻覺得前方路途刹那間寬闊起來,如同潛龍出水,雄鷹展翅一般,勢要飛上九天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