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試探
第三十九章 試探
跳出車外，追了上去。
冷汗嘩嘩的往外衝。發怵。
媽呀！這姑奶奶可真不好伺候！
難道是……難道……她真的想去打鬧一場？
不，不，不！不可能的。那她為什麽……
她並不是個隨意開這種玩笑的人。她的感情，她的心，早就經不起這種玩笑的洗禮了。難道她是想離開？離開這裏，離開蕭楠？然後……真的想和自己一起走？讓自己陪她？
遊塹仁沒有立刻追上去，不知不覺皺起了眉，支著下巴，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然後，又忽的止了笑聲。一臉沉默。推門出去。也不等他，很急很果決，穿過大門，走了進去。
忽然，她笑了。“哈哈”的大笑起來，拍著他的肩：“行了，我騙你的。”眼淚似乎都要落下去了。
看得遊塹仁心底發毛。
思琪沒有回答，隻是很安靜的看著他。認認真真的直視著他的眼睛。黑漆漆的眼，一眨不眨的。沒有什麽不好，也沒有什麽好。
“有是有！可是，也不能這麽魯莽，說走就走，是不是？有很多事情需要考慮的。不是說扔下，就扔下。說不管，就不管的。是不是？”
“你不願意和我私奔？你不是想我嫁給你嗎？有沒有？有吧！”
他卻很老實的對她說：“那公司怎麽辦？你這位嫂子不會找不到我們，就拿我公司裏的人下手吧。還有……還有……難道你就不怕她對付蕭楠嗎？還有伍謙悅！你不在了，她肯定要把氣撒在他們身上的！”
“那我們等會兒私奔吧！什麽都不要了，一起跑，天涯海角！怎麽樣？”邪邪的望著他。
“啊？”驚得叫了起來。冷靜，冷靜：“那，那……”冷汗都冒出來了。雖然很熱，但背後卻總覺得有涼風在吹。
“可是……我這位準大嫂，是黑社會大姐大。如果我今天砸她的場子，明天我們兩就隻能橫屍街頭了。”
“那，那就鬧吧！如果你覺得鬧了，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遊塹仁扭頭盯著她，也歎了一口氣。取下車鑰匙，塞包裏。
他才說了兩個字，她揮揮手，打斷了他：“隻要我下車，就會鬧事！我克製不了我自己。我知道。”無力的斜靠著車門。歎了一口氣。
“其實……”
遊塹仁熄了車，思琪突然很鎮靜的說。她並沒有看他，隻是直愣愣的盯著車窗外的七彩的花球。
“我不想進去。”
兩個人到達這裏的時候，快中午了。臨時停車場，宅門外，裏三層，外三層，已經停滿了豪車。古舊的宅院，被整理如新。
用他寫在請柬上的話來說，叫“讓曆史見證愛情”
蕭楠的訂婚宴是設在他新買的，在C市與Ｂ市之間的一棟很典雅的，有著４００多年曆史的大宅子。
一路無話。遊塹仁很識時務的閉了嘴，讓思琪沉靜在自己的思緒之中。這種時候，是需要冷靜的。
“你才厲害呢！”不敢置信的瞥她一眼：“走吧！已經很晚了。”
隻是……忘記，不等於不存在。
“這也能扯到環保上，你厲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一身休閑，T恤加仔褲，再配了一雙球鞋：“我就這樣去，怎麽了？哪點兒不合適了，我就不信，蕭楠和那女人敢把我轟出去。那兒的人，敢把我轟出去。”
思琪抿嘴，這次是真的笑了。很甜。遊塹仁總是能讓她忘掉心中的陰鬱。她已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了。沒有沉重，沒有負累，沒有憂慮。十分的輕鬆。
“誰，誰說我是來陪你的。我也收到請柬了。如果你要去的話……我們兩不是同路嘛。我就做好人，免費載你一程。那個……那個……一個人一輛車，不是太……太不環保了嗎？”說話疙疙瘩瘩的，很明顯是在找借口。
癟嘴，冷笑：“你不是不陪我去嗎？來這裏幹什麽？”
“你沒事兒吧！怎麽還穿成這個樣子，你不去啦？”想再多問兩句，又害怕說錯話。
開了門，隻見遊塹仁穿得非常得體，正站在門外，焦急的看著她。
直到後來，有人用很大的力拍門，並大聲的叫著“卓思琪！卓思琪！你在不在裏麵？我知道你在的。”整棟樓都能聽見。她才回過神。
門鈴響了很久，她都沒有聽到。
思琪陷進沙發裏，開始失神，李奕居然要走了，這是她始料未及的。居然到非洲去，那種鳥不拉屎，蚊蟲肆虐，瘟疫、霍亂流行，每天的人均消費不足一美元的地方……去幫助別人……
掛了電話。
“李奕！今天晚上，就今天晚上，我給你我最後的決定，好嗎？”
“其實早就該走的。不過，因為你在這裏，我不能什麽都沒有為你做就離開。我說過，你幫過我，我不能自私的隻接受，不報答。但是……”
“你要走？以前為什麽從沒有聽你說過？”有點驚詫。
很正經，很誠懇：“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到非洲一些小部落去傳教，幫助那裏很多生活得很苦的人，幫他們建設家園。雖然會很艱苦，但能付出自己所能幫助別人，就算最終死在那裏，也是值得的。如果，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安排。”
“隻有這幾句忠告嗎？”
直到起了風，雲浪翻滾，他才說道：“作為神父，我祝福他，我也希望你去祝福他。作為朋友，不管曾經如何，從現在起，我都希望你不要再活在他的影子裏。否則，你就真的廢了。”
李奕靜默了很久。
對著話筒，風輕雲淡的說：“他今天訂婚。”
那天早上，她給李奕打了一個電話。
她就是這樣的人。心裏裝著太多不該裝的事，迷失自我，隻是時間問題！
遊塹仁不陪她去蕭楠的訂婚宴會，她不在乎。而實際，就算當時他答應了她，她也不一定就真的會和他一起去。
很多時候，她也並不是不接受事實。隻是，她即使願意去接受這一事實，卻也不知道用什麽樣的態度，什麽樣的方式去迎接。是瘋，是喜，是悲傷，是平靜，還是……
很多時候，卓思琪並不是不明白事實是怎麽回事。隻是，她即便是知道，也不願意接受。知道和接受，到底是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