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醫院

第二十五章 醫院

伍謙悅卻隻是冷冷的笑了笑,擠了五個字:“小心那男人!”擦過他肩,如同什麽也沒說過,如同不認識他,走了。

遊塹仁不解的眨了眨眼。

“如果你不想死得很慘!”伍謙悅又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遊塹仁還沒有反應過來,伍謙悅已經走到了他的身旁。隻不過,他並沒有轉過臉來看他一眼。他的雙眼仍舊望著已經沒了人的走廊,心不在這裏。

“嗯?”

“我勸你這段時間都留在醫院裏,寸步不離比較好!”

他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很辛辣的薄荷味……好像在什麽地方聞過的!怎麽沒映像了?

吸了吸鼻子……

身邊似乎還有一個人沒走……轉過臉,怔怔的看了看。太陽雖然照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可他卻像是身處黑暗之中。這人不也很關心思琪的嗎,為什麽不跟上去?麵無表情的傻站在這裏幹什麽?

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猛的灌進了肺裏。魂回來了!

可怎麽怪,自己卻還理不出個頭緒。

護著脖子,抬頭,看著蕭楠越走越遠的背影,看他對思琪的擔心,對她的親密,覺得怪!

遊塹仁大口大口喘著氣,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鬼門關走一圈,終於回來了。還好剛才思琪出來了,要不然就真的沒命了。靠,那男人難道真的想殺了自己?他以為他是誰?

蕭楠想鬆開她的手,去覆住她的眼。她的手雖無力,卻很堅決的握緊了些,並不放他。說不出聲,她隻好努力睜大了眼睛看他。連眼睛也快睜不開了,便隻能用手抓住他。若手也抓不住了……

“我一直都在的!好了,把眼睛閉上,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否則會變醜的。醜八怪我可不理的。”

卓思琪努力的張了張嘴,卻怎麽也說不出聲。眼皮極重,心極累,腦子裏昏昏的,就想閉眼。可是她害怕,害怕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的人就不見了。

蕭楠扭過頭,看著半眯著眼睛,沒什麽精神的思琪,心中說不出的疼。走到她身邊,一邊幫著推車,一邊輕輕的勾起她的手,想擠個笑容卻怎麽也笑不出:“一點也不聽話,就知道倔,這回總算是吃虧了吧。”俯身,捧著她的手,憐惜的吻了吻,很自然。唇碰著她冰涼的肌膚那一顆,他眼眶驟然間濕了。

“應該的!我們給卓小姐打了一針,她很快會睡著!她需要多休息。”

“謝謝!你們辛苦了!”

“手術很順利,卓小姐沒事,蕭董就放心吧!”醫生取下口罩,非常尊敬的朝他點了點頭。

“醫生……”

正用一種很不削的眼神看著他!然後,理所當然的把他“扔”到了一旁,自己站在了醫生麵前。

是蕭楠!

扭頭!

還未站定,手臂卻被一隻手牢牢的抓住,並不耐放的往後一拖。

“醫生,她怎麽樣?”伍謙悅起身,緊張的奔了過去。

蕭楠冷笑了一聲,正要說話。一陣涼風吹了出來,冷颼颼的,手術室的大門隨即被打開了。當先走出來的是醫生,隨後,思琪也被推了出來。

透明了,除了那扇門,和那門裏麵會出來的人,似乎一切都變得透明的了。

可伍謙悅坐在長凳上,就好像什麽也沒有看到,什麽也沒有聽到一樣。連“你死不死與我無關”的表情都沒有。全神貫注的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哇哇!”兩聲。

那邊坐著的那個一直麵無表情、故作深沉的人,你不會見死不救,看凶手殺人吧……

救命!

第四……第四……自己絕對不會如此殘暴的對待同類,最多嚇唬嚇唬就完了。遊塹仁頓時覺得自己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頭冒金星,大腦缺氧,臉憋成了青紫的顏色。叫不出聲,手無力的在空中舞了舞,腿蹬了蹬。難道這樣就斷氣了?那太沒麵子了!

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遊塹仁跟前,一把將他提了起來,掐住脖子,按在牆上。額上爬滿了黑線,眼中充滿了血絲,如同一隻殘忍凶狠的獵豹,隨時都可以把眼前這隻沒用的獵物撕碎。

“你再看我試試?”

蕭楠的眼神和他對上了。

第一,自己年輕多了,既然年輕,肯定比他更英俊些;第二,自己麵善多了,沒他那麽霸道的像個王八蛋;第三,自己沒什麽危險,最是愛好和平了,不像他,一看就知道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加恐怖分子;第四……

細看之下嘛……這個男人和他也是有很大區別的!

不知不覺之間,又忍不住多瞅了幾眼。

看著這個和他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男人,他終於明白:思琪為什麽老說要毀他的容。沒聽說自己還有兄弟!也沒聽說自己還有近親!若這個人和他真毫無血緣,卻又長得這般相似,確實太過詭異了。

但恐懼歸恐懼,說實話,這個男人有一種很強的吸引力。會讓人不自覺的多看他幾眼。

遊塹仁霎時有了一種山搖地動的恐懼感。

眼神,比雪峰峰頂的冰刺還要尖利,還要寒冷。是一種警告:現在,你隻要再敢動一下,就死定了。

忽然,那個原本紋絲不動,渾身籠罩著黑氣,靠著牆,手挽在胸前,如一尊雕塑的男人,驀得轉過了頭。

僅僅是挪了挪身子。

坐的累,長出一口氣。

算起來,卓思琪已經因為他兩度進醫院了。呆在這裏,越發的過意不去。

大家的心隻掛念著手術室裏的人。當然,這也是自己關心的。

靜靜的坐著,兩手疊放在胸前,靜靜的呼吸,好似一個透明的人。沒人管,沒人看,更沒人和他說過半個詞。

遊塹仁坐在長椅上,盯著牆上的時鍾,極為恍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跟著就走進這家醫院,忘記了什麽時候看著卓思琪被推進手術室,最後;連怎麽坐在這兒都毫無映像。

窗外的陽光正好,橘紅的顏色。但卻領受不到一絲的溫度。

這裏的空氣是凝重的,人是嚴肅的,臉是嚴峻的,心是忐忑的,或坐或站,在醫生打開手術室大門前,幾乎聽不到一句話。

醫院最緊張的地方,是手術室紅燈亮著時,手術室外的那條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