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醫院
第十五章 醫院
“昨日上午，警察經市民舉報，在一間久無人居住的房屋內，發現了七具已被老鼠咬死的男子。據悉，男子死前服過大量的違禁藥品，但身份還未查明。房間裏的老鼠已被防疫人員全數殲滅、並消毒。不會有鼠疫發生，請廣大市民不要驚慌。”
房間裏響起了《半點新聞》的聲音。
護士走了出來，看見伍謙悅居然還在，有點茫然。
“沒什麽！謝謝！”失神落魄。
“卓小姐，怎麽了？”有點焦急。
“……。”沉默！
“嗯……咦？不對！不是！但和他很像哦。可能是他的弟弟吧。”
“護士小姐，是這個男人送過來的嗎？”非常的期待。
伍謙悅走了出去，關上門，卻並沒有走遠。隻靜靜的聽著房間裏的對話。
“好！”思琪朝他點了點頭，便不再顧著他。笑容滿滿的下床，光著腳，走到護士麵前。
伍謙悅有點失神的看著那把花，扭頭的時候看到思琪匆忙的將自己的錢包翻出來。心裏很堵，便對她說：“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一會兒！”
“沒有！”護士搖了搖頭，拿出花瓶，小心翼翼的將花一朵一朵的插了進去。
“謝謝，櫃子裏還有一個空花瓶。有卡片嗎？”卓思琪突然變得興奮起來。
“卓小姐，這是一位先生送給你的。”護士笑容可掬的走了進來：“要我幫你插在花瓶裏嗎？”
“咚！咚！咚！”突然有人敲門，推門進來的是護士，手裏捧著一大把香水百合。
“悅，不要對我說對不起！對了，綁架我的人，查到了嗎？”
或許，他也覺得自己為了愛情，已然自私。
隻好收回來，歎息一聲。或許，他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過了，斂了眼瞼，淡淡的說：“對不起！”
“好了！醫生說你那個時候受到了驚嚇。就算出現幻覺，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伸著手，想揉她的發。可被她倔強的躲過了。
良久，伍謙悅才打破了沉默。
房間頓時變得安靜極了。花瓶裏，香水百合散發著幽香。陽光透過玻璃窗，映在地板上。
“我！”思琪的心起伏不定，乳白的牙微微打著顫。眼睛澀澀的，呼吸似乎都變得困難了。
“卓思琪，在那裏，你除了聽到我在叫你的名字，還聽到過其他的人叫你嗎？你覺得，他如果真來找你，你會隻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而聽不到他叫你的名字嗎？”
“或許是他沒有發現我，就拐到其他的通道裏去了。”
“思琪，你醒醒好不好？如果是這樣，為什麽先找到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他。”有點怒。
“悅，你不用說這種話刺激我。他沒有不管我，在你們來之前，我明明在空氣裏聞到他的那種古龍香水的味道。”死死的拽著被子，骨節因為用力而泛著不正常的白。
卓思琪皺著眉，直愣愣的盯著滿是褶皺的被子。淡藍冰冷的顏色，看得人心都快涼了。
“思琪，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所以，不要說了。我也知道，我那前麵那半句，是不實際的；後麵這半句，就現在來說是不可能的。但我覺得，隻要你沒有和他在一起，我就有希望。何況，這麽幾天，他根本沒有來看過你，是不是？連一束花都沒有送過來。”
“伍謙悅！你……”
伍謙悅禁不住莞爾而笑，揉揉她的發絲，拉過放在一旁的凳子，規規矩矩的坐著：“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是你的哥哥，從小就照顧你；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替代蕭楠，在你心裏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聽到了！”思琪老實的點點頭，然後，突然抬起頭，認真的盯著他，很正經的說：“可是，伍謙悅，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說照顧我，保護我之類的話了。就好像我是一個小孩，或者說你家小妹妹。我已經二十了！在法律上說，我都是可以結婚的人了。”
“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到這裏來散心，卻沒有保護好你，沒有照顧好你。所以，不要對我說謝謝。以後也不許說剛才那樣的話，聽到沒有？”
思琪輕輕的搖了搖頭，抿著唇：“悅，對不起，還有謝謝。”
“抬起頭，看著我！”伍謙悅出奇的嚴厲。
卓思琪恨恨的推著他。他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死死的拽在手心，臉刷的一下沉了，黑黑的。卓思琪怔了怔，擠了一個笑容，訕訕的閉了嘴，低頭垂了眼瞼。如一個認錯的小孩。
“不好！是我出院，不是我們出院！我被你憋在這裏，都快悶死了。哎呀，哎呀，算了，早知道現在，當初還不如被老鼠咬死呢！”
“等你完全恢複了，我們就出院好不好？”伍謙悅扶著她的肩，輕柔的將枕頭墊在了她的背後。他微微俯身，衣襟半敞，濃鬱的薄荷香味霎時溢滿了她的鼻息。辛辣中帶著甘甜與平和。
卓思琪斜了他一眼，負氣的把頭轉向一邊，看著窗簾飄動，窗外陽光明媚。
“恢複的不錯，精神很好。”沉穩的聲音悠然的在病房裏響起。
伍謙悅卻就好像知道一般，伸出左手，笑著穩穩的抓在手心兒裏。那笑容，如同燦爛的驕陽。
當然，也砸過一次。看到門微微在動，便利落的抽過身後的枕頭，不偏不倚的扔過去。
頭幾天，卓思琪沒精神和他計較，但五天之後，每每看到被推開的房門背後，總是伍謙悅那種萬年不變的俊朗的臉，粗粗的眉毛，溫和的眼神，堅挺的鼻子，微微勾起的唇，以及一層不變的深色西裝，就恨不得想砸一個枕頭過去。
於是，伍謙悅不顧一切，將思琪禁足在醫院的病房裏。
醫生對伍謙悅說，卓小姐被人綁架之前，應該喝過一種對中樞神經有影響的藥，後來又呼吸了大量的不潔淨的空氣，受到了驚嚇，所以，最好住院觀察。
醫院總是這樣。幹淨太過，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刺鼻，誘人作嘔，讓人聯想到悲傷、痛苦或者寂寞、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