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團聚痛苦(1)

第5章 團聚痛苦（1）

三天以後，華銀平收到廠裏發來的第一批十萬套“穀王液”包裝盒，把它交給陽光酒業集團。陽光的陳百川老總親自驗貨進倉。產品從大箱裝到小盒，其質量均無挑剔。他拍著華銀平的肩膀說：“小華啊，華夏畢竟是華夏，出來的產品，瞎子都能驗貨，沒話講。聽說管質量的人是你的老婆，真了不起啊！”

銀平謙虛地說：“多謝老總誇獎，一個鄉下土八路，能幹出啥名堂來？還不是瞎貓抓死耗子啊。”

“可是，這種瞎貓多幾隻不是更好麽？”

華銀平從張英的來電中，獲知父親生病的事情，心急如焚。他跟供應科結過賬，坐大巴匆匆回到江東，直接去了市人民醫院。母親見小兒子回來，高興得張開兩手，握住了兒子的肩膀：“銀平，你終於回來了。你老婆真是個了不起的人啊，是她，向你誌海叔求情，向他借了幾十噸紙頭，才讓你定定心心向酒廠交了貨。早幾天這樣，你爹或許就不會得這個病了。現在你爹放心了，病好了不少，謝天謝地。快，跟你爹說說話。”

華誌堅靠床板坐著，看著老太婆絮絮叨叨跟兒子說著話，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銀平湊過去叫了聲：“爹！安心休養吧。公司裏的事情您就別操心了，前天送到陽光去的穀王液包裝盒，質量很好，陳總十分滿意。”

父親臉上泛起了紅暈，含糊不清地說了幾個“好”字。

銀平走出病房，準備回家，在走廊裏，母親拉住他叮囑道：“你回去跟哥哥好好商量，廠裏的事情安排安排，別有私心眼。你爹是不能去廠裏工作了，今後華夏的事情，全是你兄弟倆的了。”

銀平低著頭不吭聲，老太太急了，一拍銀平的臂膀：“啥，你不聽娘的話？”

銀平連忙說：“娘！我聽我聽。”

老太太又把兒子拉住，神秘地說：“阿平，今天你回去，不能再到狐狸精那裏去了，好好在家陪你老婆和強強，多長時間沒回來了，做女人的都要想的啊。”

老太太見兒子低頭不語，氣了：“不聽娘的話，該死的東西！”

銀平又忙說：“我聽我聽，還不好嗎？”

“聽，就好。”老太太望著兒子走下樓梯的背影，歎口氣想，兒子樣樣好，就這一點不好，他怎麽對得起阿英呢？

銀平回來，張英自然高興，在廠裏辦啥事，全身總覺得有勁。往日她一下班，總在車間，向接班的工人關照這，關照那，自己想不著下班的時間。今天一到下班時間，向車間工人簡單交代了一下，騎上電動摩托，匆匆來到菜市場，買了一斤熟牛肉、一斤紅燒雞爪、一條大頭鰱魚、一斤排骨。這些都是銀平最愛吃的菜。

張英又想到兒子強強，他最愛的是大白蝦，一斤大白蝦一頓就來個精光。張英到門口張望了幾次，還不見父親來。在廠裏，張英和父親講好，今天一定要來吃晚飯，因為銀平到家了。

華家的老住宅，十分寬敞。兩進樓房。中間是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裏種著桂花樹和黃岩蜜橘樹，其繁茂的枝葉，把院子遮陰了一半。夏天，一家子在這裏圍著小飯桌吃晚飯，是很有情調的。

華家原來都住老宅。大媳婦唐麗麗在鎮小學教書，女兒丹丹又在小學讀書，為了方便，華金平聽了老婆的話，便在鎮居民一棟樓房的底樓，買了一個大戶。

有人向華老總反應，說金平哪來幾十萬元買房子，一定是幾年中他從員工的菜金中扣下來的。聽說這件事，唐麗麗趕忙辟謠，說買房子的錢是向她母親借的。華老太明白，兒媳婦說的純屬假話，她父母一世打工坯，哪有錢給女兒買房子，再說當時她父母還有小兒子唐二寶沒有結婚，不負債就好了，隻是華誌堅和華老太不跟大兒子計較罷了。

張英很快弄好飯菜，在院子裏放上了小桌子。強強跳來跳去排好凳子，然後開始數人：媽媽一個，爸爸一個，我一個。強強喊：“媽媽，我們隻有三個人吃飯，爸爸有藤椅子了，我們排兩張小凳子，是不是？”

張英從灶間走出來，說：“不，外公也來吃晚飯，再加個凳子。”

“好，外公來了，我再加一個凳子。”強強高興的不得了。因為外公經常在公司吃晚飯的。此時，一隻金黃色的小狗，脖子上套著隻小凳子，從屋裏出來，朝強強“嗚嗚嗚”地叫著。強強把凳子從小黃狗的脖子上拿下來。

這隻小狗，強強全家都喊它阿黃。阿黃是上次銀平在中原回來，花五百元錢給兒子買回來的。它有一身金黃色的絨毛，兩隻尖尖的豎著的耳朵，一個黑鼻子，抿緊的成一條線的嘴巴，眼睛黑溜溜的，亮光光的。銀平對兒子說：這是一隻牧羊犬，長大後，它能和惡狼搏鬥。那尖利的牙齒，一口咬住狼的咽喉，狼就是把它咬死，它也不會鬆口，直到把狼也咬死！強強聽到這裏，瞪著兩眼發呆，半天才說：“爸爸，它竟這麽厲害！”

銀平說：“是呀，所以，你要好好地養護它。”

強強又問父親；“它咬不咬人？”

“不咬人，但它會嚇唬人。”

阿黃在華家生活了有一個月，買回來時，它隻有貓那麽小，如今已有五六公斤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