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女人的麻煩

第49章 女人的麻煩

築基本無境,真正算起來,因為已經凝結命格,算是屬於太初之境了,隻是相比於真正的太初,卻又弱了太多,尤其是命格,因為受玄黃之氣滋養日短,極為脆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打散,再無玄修之望。

正是這種緣故,一般來說,剛剛築基之人,都萬般小心,除非迫不得已,絕對不與人交手。直待命格穩固,徹底進入太初之境。

“好劍,但卻所托非人。”展白不冷不熱的一句話,猶如幹柴般,徹底的點燃了乙燕心頭的怒火。

這個廢物少爺有何資格說自己配不上手中的劍,如果自己配不上,難道他就配得上?

人生第一次,有人敢對自己如此的侮辱,這一刻,怒火甚至讓她忘記了麵前這個醜陋嘴臉之人的身份。

“看劍。”

一劍出,隻是最為簡單的刺,劍走直線,取最短的路徑,精準的襲向展白的眉心。

刺繡劍因為獨特之處,舍棄了普通長劍很多的招式,因為沒有刃,所以無法削、砍,卻也正因為如此,將刺之一字運用到了極致。

直來直去,一擊必中,融匯快、狠、準三字要訣,再加上進攻的突然性,讓對手防不勝防。

乙燕即便將修為壓製到了奠基之境,但不論身法、速度還有那一刺的老練,都讓展白避無可避。

展白神色微變,心中暗罵自己輕敵,這簡單的一刺,絕對是平日裏數以萬次的練習,才能達到的成就。

儒家有言,讀書千遍,其意自現。這跟俗語中的熟能生巧,其實是一個道理,即便是最簡單的招式,當經曆了一千次,一萬次,甚至十萬次的鍛煉後,都會激發出讓人難以想象的威力。

自從接受了前世陸敵記憶之後,展白變得過於自信了,對天下英雄也起了輕視之意。

無論是前世陸敵所在的世界,還是那片虛擬的劍獄,加上現在所處的環境,永遠都不缺乏同時擁有天資以及毅力之人,而這種人,往往都會取得別人難以企及的成就。

乙燕在這條路上,隻能說僅僅走出了第一步,可就是這一步,已經讓展白心生敬意。

退,展白毫無遲疑的後退,雖然心中有著無數種破解的方法,可在修為隻有奠基之境時,根本就發揮不出來。

雙腳急點,身體如飛燕般後退,在地麵上耕犁出一道溝壑。但刺繡劍依舊在快速縮短著與自己眉心的距離,割裂的劍風,甚至擊打在額頭之上,隱隱作痛。

眼看,展白無論如何都難以躲閃,可就在刺繡劍刺入眉心的刹那,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

“劍意,逍遙。”一聲呢喃從展白的口中吐出,整個人的身體詭異的震蕩出一抹虛影。

乙燕幾乎緊隨著刺繡劍透體而過,卻絲毫感覺不到一絲阻滯之意。

眼神略帶迷茫的望著麵前的空空如也,哪裏還有展白的身影。

“難道……”乙燕心頭一涼,陡然從憤怒中脫出,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該死,自己怎麽會如此失控,若是少主有什麽……”

乙燕不敢想下去了,縱然心中有著不小的疑惑,但刺繡劍尖之上的那一抹血紅,無情的摧毀了她一切幻想。

“自己竟然失手殺了少主。”

鏘!

手中刺繡劍無力的掉落,整個人也頹唐倒地,目光呆滯,腦子更是變成了一片混沌。

原本應該保護少主的自己,卻失手殺了他,一旦被主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刑車衛不是沒有出過叛徒,節度府中不知道多少主母盯著藍姬,為了限製她的權勢,最好的辦法,無疑就是收買籠絡刑車衛,但無一例外,那些叛變之人最後的下場都極為淒慘。

乙燕自己就曾經參與過一次處決叛徒的行動,更進入過囚禁叛徒之處,那裏麵根本就是人間地獄。

數之不清的刑具上,或者如魚肉般被鎖住琵琶骨吊在半空哀嚎,或者被削成了人棍,養於咫尺高的瓦甕之中,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從瓦甕中爬進爬出的蛆蟲。還有那整整一千零一刀的淩遲之法,種種酷刑不一而足,即便是她自認心若磐石,也足足嚇的半個月無法安然入夢。

……

冰涼入骨之意,讓乙燕禁不住全身顫抖起來。

……

“咦,我好像還沒有出招啊,你怎麽就倒下了,而且看樣子,情況很糟糕啊。”身後傳來一道不解之聲,赫然正是展白。

此時的展白也是滿臉的疑惑,就在剛才千鈞一發之際,自己不得不用出前世陸敵的逍遙劍意,才堪堪化險為夷,可即便如此,還是被那刺繡劍在臉上劃出了一道血痕,不忿之下正要反擊,可回頭一看,那乙燕竟然自己就倒地不起,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仿佛受了莫大的傷勢。

或許是條件反射,乙燕艱難的別過頭來,呆滯無神的目光投向了展白。

視野先是極度的模糊,隻是看到了一個大概的輪廓,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渙散的瞳孔漸漸聚焦,那輪廓自然變得越發清晰……

“少主……”一聲少主,從此時乙燕的口中傳來,卻是那麽的肝腸寸斷,滿含著無盡的委屈與喜悅。

“我擦,你不會以為剛才失手把我殺了吧。”聯想到剛才乙燕的表現,以及現在的口氣,展白的臉色頓時陰了下來,任誰被人看得無能脆弱,心情都好不到哪裏去。

“嗚嗚……”卻沒想到,一向表現高冷的乙燕,此時卻是伏地大哭起來,哭聲嗚咽,讓人心生惻隱。

“服了你了,明明是我受傷,現在搞得好像我吃了你豆腐一樣。”展白無語的拍了拍額頭,心煩意亂下轉身就走,麵對女人的哭泣,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手忙腳亂,完全不知該如何處置,那麽最好的辦法,就隻有腳底抹油了,反正這女人也沒受傷,哭哭也就罷了。

……

當人倒黴的時候,就算是喝口涼水,都會塞牙,這話用在此時展白的身上,無疑最恰當不過了。

無緣無故的挨了一劍,沒處講理不說,女人總是麻煩,惹不過總躲不過吧,可真躲得過麽?

“登徒子,休走。”

一聲嬌滴滴的厲喝,帶著颯爽的英豪之氣,白衣似雪,童顏嬌嫩,雖隻有十三四歲的年紀,卻已經出落的猶如仙子一般了,尤其是那雙傲人的長腿,以腰間的束帶為界,分割出驚人的比例。

“你誰啊,少管閑事。”鬱悶不已的展白沒好氣的瞥了眼攔住去路的女孩,同樣是融合了前世陸敵記憶的緣故,對這種根本提不起絲毫的興趣,反而是那副裝模作樣的小大人模樣,讓他看了頗為不爽。

鏘!!

讓展白沒想到的是,那女孩竟然直接拔出了背後的長劍,劍鋒斜指於地。

“登徒子,敢在我廬山劍宗行凶,看我這就把你捉去,交給師父處置。”女孩也不知是腦筋鏽逗了,還是女俠情節入戲太深,傲然的說完,纖手一引,那柄翠綠色的晶瑩玉劍就自下而上朝著展白斜挑而來,角度甚是刁鑽。

泥人尚有三分火,先是自己大意受傷,緊接著又被乙燕的哭聲弄的心煩意亂,現在又碰上這麽一個奇葩,展白饒是修養再好,也忍受不住了。

“一介黃毛丫頭,口氣不小,我現在就替你那瞎了眼的師父好好調教一番。”話音剛落,身體急轉,避過那晶瑩玉劍的同時,隨手已經折斷了一根細竹。

展白握著細竹,幾乎以同樣的招式,化竹為劍,自下而上斜挑,角度更加的刁鑽,精妙的繞過女孩的防守,重重的點在其腰眼之上。

“哎呦。”女孩吃痛的嬌吟一聲,卻沒有如展白意料的棄劍傾倒,那略顯柔弱的身體反而如細柳般在風中微蕩,將細竹滑開,同時手中玉劍招式驟然變幻,向著展白撒下大片的劍光。

女孩一連的應對,即便是展白看了,都不由的在心中叫出一聲好來。這女孩的劍術,雖然稚嫩,但應變上的悟性卻是極佳。

“妙哉,不過,還不夠。”展白嘴角慢慢的噙上了一絲笑容,手腕翻動間,細竹如靈蛇吐信般,直插進了那粼粼劍光之中。

驟然間,絢麗的劍光如同煙花般消散,脫去了華麗外衣後,顯露出孤零零的翠綠玉劍,被一根細竹抽在劍身七寸之處,無論如何都無法再有寸進。

“哎呀,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破得掉我的落英劍。”女孩對這個結果充滿了驚訝,長大嘴巴的萌態,惹人無限的喜愛。

“插之而已,何足道哉。”展白眼球一轉,不由的起了惡趣味,“你看,多簡單粗暴。”

“插?!”單純的女孩似乎沒聽出展白話中的葷腥,反而若有所思的細細咀嚼了起來,那嬌憨的模樣,看的展白都有些負罪感。

“咳咳,你慢慢想,不著急。”展白說話間,悄悄的收回了細竹的同時,身體慢慢的退去。

“哎,不對,你別走。”

眼看展白顛著腳尖就要走出竹林,身後傳來的聲音,讓他不由的一頓,整個人猶如泄氣的皮球一般委頓了下來。

“女俠,還有何指教麽,沒有的話,還請成全在下好麽,我想靜靜。”展白回過頭來,有氣無力的說道。

“呃,靜靜是誰?”女孩一愣,似乎察覺到展白有近乎崩的趨勢,急忙轉換了口氣,大義凜然道:“登徒子,你休想跑,若是識趣,就乖乖的伏法,跟我去見師父。到時候,本女俠或許還能為你美言幾句,如若不然,定要你見識一番本姑娘的劍法。”

“就那破劍法,我已經見識過了,不過爾爾。”展白滿臉的黑線,他發現這女孩子腦子或許真的有問題。

“那是我還沒有練到家,對了,你剛才好像破了我的落英劍啊,能跟我說說,是怎麽破的麽?大哥哥,求求你,教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