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密會

第1章 雨夜密會

白洲市,香榭別墅區。

夏雨忽至,碎冰似拍打在玻璃窗上,霹靂啪啦作響。

傅染剛打開窗戶,一道濕漉漉的高大黑影就閃了進來。

男人爬窗而入,脫掉濕透的T恤,隨性不羈地在短發上擦了幾下,水滴四濺,偶爾賁起的手臂剛健有力。

他擁有一副標準衣架子的九頭身身材,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五官輪廓尤其深,帶點混血的感覺,眸子猶如黑曜石般耀眼,但在燈光下又不是純粹的黑色,帶著點點的褐,薄唇猶如刀刃,好似伸手碰一下,就會割破指腹。

這是一個扔進廣大人群裏也能鶴立雞群的男人,但在傅染眼裏,這不過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男人。

“你也真是的,半路下起雨了,就應該先找個地方躲雨啊。”傅染把窗戶關上後,搶過他的黑T恤,取來一塊幹毛巾,掂起腳尖替他擦頭。

“一點小雨躲什麽,而且和你約好的是八點。”邵擎天配合著彎腰低下頭,他一米八八,她隻有一米六零,不這樣她根本夠不著。

傅染嘴角含笑,這就是邵擎天,言出必行,行之必果!

“等會,濕褲子也得換了,我去我爸的衣帽間拿條短褲給你。”

話罷,傅染就風一般跑出去。成功偷到短褲回來,她在關門時順手鎖上了門。

把短褲遞給他,讓他進浴室洗個熱水澡,而後她就去洗他的濕衣褲。

他們同在一間浴室,中間隻隔著一張女性化的淺綠色浴簾。

傅染在洗衣服時,黑眸時不時梭巡半透明浴簾後那道模糊的高大男性身軀,每一寸都不放過:寬肩窄腰的倒三角,線條精悍的背肌,利落修長的大長腿,俱都男人味十足……還有那下腹黑叢間蟄伏的醜陋笨拙的物什,像隻酣睡的獸,當它醒來時……

思及此,傅染臉頰染上薔薇色的光澤,心蹦蹦直跳,快要得心髒病了,她快速把目光移開,不敢再看。

傅染把洗好的衣服晾到窗戶透風處,邵擎天恰好也洗完澡走出來。他隻著一件灰色短褲,肌理如鑿的蜜合色胸膛似一大塊玉石,上麵還殘留著些許水滴,有些凝而未落,有些直往下淌。

她的心跳節拍聲,合著他沉穩的腳步聲,好似那些步伐全都是踏在她心上!

傅染見他頭發濕漉漉的,他也不在意,於是又拿過吹風機給他吹頭發。

吹完頭發,邵擎天手一拉,傅染就側坐到他大腿上。

他赤、**上身,陽剛的身軀蘊藏著源源不斷的熱量。她則是不示於人前的睡裙裝,水紅色的及膝睡裙,袖是飛袖,領是荷花領,腰間是同色的細帶,加之她膚色膩白,就好似一截水紅色細帶綁著顫巍巍的果凍,誘人去咬一口。

強壯與柔弱的對比,如此動人心魄。

眸色一深,他衝著她纖白的脖頸啄吻了幾下。那神情,就好似想逃離卻又偏偏逃不掉。

“怎麽穿成這樣?下次我再來,穿得嚴實點。”他尋上她白嫩的耳廓,細細地舔吻。粗糙大掌在她細腰間摩擦。

傅染緊抿嫩唇,不吭聲。在一起半年多了,她越來越離不開他,他卻總能點到為止急刹車。除了吻吻她的唇、摸摸她的腰,再不做其他。

是不是她太沒有吸引力?

“乖點,你還未滿十八歲。就算你不怕我,我都怕自己。”見她不快,低沉好聽的男聲越顯粗嘎,他含住她粉白的耳垂,沒用上牙齒,隻用嘴唇單純地吸吮,仿若吸果凍。

傅染的星眸底多了分羞赧。她的臀下,多了一堅硬的支起,意識到那是什麽,她全身都緊繃,血液倒流。

“還有一個月就到了。”她被他吸得眼神迷離,雙腳直發虛,但雙手抵著他的胸膛,還記得不碰到他接近腋下的新傷口。

“那也沒成年。”他輕扇了一下她的臀部,把她從自己大腿上抱下去,而後獨自進到浴室解火。

……

傅染看著邵擎天的背影,咬唇轉身去攤被子。

一個每每能在最關鍵時候克製住自己的男人,怎麽能讓她不心動。

等邵擎天洗完第二個澡出來,就見傅染的床腳邊打了個地鋪。

“你今晚就睡在我這吧,地鋪我都打好了,明兒一早雨停了再走。”傅染已躺在床上,純白蠶食薄被搭在腰間。她半側身子,支著頭望他,淺淺吟笑,婉約美好。

“你父母那……被發現你就死定了。”他金屬質感的深褐色瞳仁如同璀璨寶石,越發深沉。她常以乖乖女示人,偶爾的大膽行徑卻能嚇人一跳。

“不會發現的,我平時很乖我父母輕易不查房,而且門都鎖上了……留下好嗎,多陪陪我。”她微咬下唇,眸中輾轉著希冀的流光。

最終邵擎天還是留下了,他抵抗不了她濕潤的眼神。

他睡床下,她睡床上,兩人輕聲聊天聊到眼皮子打架才收場。

第二日清晨,一米陽光照進室內,待傅染迷迷糊糊睜開眼,隻見床腳邊的鋪蓋已經沒有了,應該被收進櫃子裏。

那個男人也不見了。

好似昨夜隻是她做的一場夢。可床頭疊得整齊的灰色短褲,分明提醒著傅染,那是真實存在的。

……

用過早餐,王司機將傅染姐妹三人分別送去學校,傅染就讀私立名校明德高中,二妹讀初中,小妹讀小學,姐妹三人不在一所學校。

越接近學校,越多人和傅染這位學生會主席打招呼。

傅染微頷首作以回應。

因出眾的氣質外貌,過往的大多學生都把目光投注在傅染身上,而她因早已習慣而淡然處之。

“嗨,會長大人,今天好多人在看你,”好友陳朵朵從後方出其不意拍了一下傅染的肩,調皮笑道,“聽說談戀愛會讓女人變漂亮,可你又沒有男朋友,是不是用了什麽好護膚品?”

“可能是昨夜睡得比較好。”傅染淡然淺笑。她給別人的感覺就是不難相處,但卻很難走進她的內心世界。

這時,身側幾道閑聊傳入傅染的耳朵。

“咦咦,你們知道嗎?邵擎天昨天和八中的陸言打架了。”

“又打架,怎麽回事?”

“好像是因為藝專那個校花,那程寧靜還真有幾把刷子,七中老大和八中老大為她爭破了頭……”

“難怪那些普通高中的升學率上不去,原來都拿去打架爭風吃醋了。”

……

“喂喂,會長大人,叫了你好幾聲,怎麽回事,聽得那麽認真,難道你也對邵擎天、陸言那些人感興趣?”陳朵朵伸手在傅染眼前晃了晃。

“不感興趣。”傅染羽睫低垂,掩下眸底神色。暗道:好樣的,邵擎天,你死定了。

“也是,那些人和我們完全不一樣。到教室了,我們快進去吧。”

昨夜夏雨疏狂,空氣被洗滌得清新無比。而傅染新的一天,才剛剛開始。

中午時,傅染給王司機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和朋友放學後另外有活動,不用來接她了。

五點半放學後,傅染和陳朵朵道完別,就獨自去公交車站等7路車。

等到第五趟7路車過來時,傅染才戴上耳機上車。

她投了兩枚硬幣,張望車內一眼,很快找到一處空座。

“請讓讓,謝謝。”傅染有禮道,男人身軀高大,長腿精健有力,伸展開時,占據了大半空間。他明明是坐在靠過道的座位上,卻好似把裏麵那個空位也占去。

邵擎天睜開眸,了傅染一眼,而後沉默將長腿收回,讓她能以通過。

傅染進去,坐下,望著窗外移動的景色,默不作聲。

夕陽光影掠過,凝白纖細的脖頸,輪廓精巧的側臉,一一呈現。雪白的女式襯衣平整挺括,沉澱著一股沉凝的書卷味。

後座的包打聽探上前,附在邵擎天耳邊輕聲道:“老大,這妞叫傅染,明德的優等生,學生會主席,有沒有特別乖的感覺。聽說這傅染每天上下學都是司機接送,今天不知道怎麽了……”

邵擎天雙手枕在腦後,仍閉著眸,他隻蹙著劍眉,不耐地輕斥:“閉嘴。”

這一聲不怒自威,他天生就具有領導者的魄力,僅是貌行舉止就令人信服和膽寒。

包打聽撇撇嘴,返回原座,剛剛那一瞬間,他還以為會發生些什麽呢。

“老大,我先走了。”

“老大,走了啊。”

……

這趟7路車經過明德高中和七中,但明德高中是貴族私立高中,雙語教學,大多數學生家裏都有私家車,所以乘客以七中學生為多,不少人下車前會和邵擎天打聲招呼。

等到終點站,車上已經隻剩傅染和邵擎天,兩人先後下車,走的是同一條小道。

見附近無熟人,邵擎天靠過去拉住傅染的小手,五指相扣。

傅染冷著小臉,用力把邵擎天的手甩掉。

“怎麽了?”他問。

傅染別開臉,加快腳步走進一處低矮的平房,她見一婦人在廚房淘米洗菜,不由湊上前去好奇問:“阿姨,晚上做什麽好吃的?”

婦人驚喜道:“小染來了啊,那我再去加兩個菜。”

邵擎天從後方走進來叫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傅染連忙拉住邵母,帶笑道:“阿姨這些就夠了,你還不知道我的食量,吃不了多少。”

晚飯時,邵母的目光一直在邵擎天和傅染身上來回打轉。

這對小情侶從進門起就沒說過一句話,看來是鬧別扭了。

邵擎天把碗裏的肥肉都夾進自己碗裏,把精肉留給母親和傅染。傅染才吃了半碗,他已經吃完三大碗飯。

“別挑挑揀揀,不耐煩吃就別吃了。”邵擎天把筷子啪地拍在桌上,猶帶怒氣冷聲道。他看傅染吃飯那模樣就煩,吃那麽丁點,是想成仙嗎。

邵母扯了扯兒子的衣袖,怎麽說話的這是。

傅染哪吃得下。自從聽見他為程寧靜打架,她胸口就堵著一股氣,中午也隻喝口水就飽了。

可這時聽見邵擎天的冷斥,她體內平生一股不服軟的倔強,兩口就把剩下的半碗飯吃完。

飯後,傅染又陪邵母說了會話,七點半才走,她還說天色還早,不用邵擎天送。

“臭小子,還不快跟過去哄哄,把我未來兒媳婦氣走了,你到哪賠我一個去。”傅染徑直出門,邵母推了推兒子的肩。

“哄什麽,慣的她。”

話是這麽說,可邵擎天還是拿上手電筒出門。

邵擎天幾步就追上傅染,她走得不快,手扯著雙肩包肩帶,邊走邊踢腳下的石子,月色打在她玉做的小臉上,泛著一層淡淡的熒光,五官輪廓被上帝雕琢得尤其精巧。

一輛不長眼的摩托車突然閃過來,差點撞上傅染。邵擎天動作極快地將她拉扯到一邊,把她壓在布滿綠苔的斑駁牆上。

“走路都不看路,你那腦袋裏裝的是什麽?泡嗎?”他驚魂未定罵道。

她被圈在牆和他剛硬的胸膛間,聽見他的罵聲,好似打開某個開關受了天大的委屈,豆大的淚珠嘩嘩地往下落。滑過晶瑩的粉頰,墜落塵埃。

邵擎天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粗糙指腹抹上她細嫩的臉頰,有些慌亂。

“這是怎麽了,別哭,是不是在學校誰讓你受委屈了?你告訴我。”

眼淚流出來的感覺很討厭,讓傅染覺得自己很無能。可管他的呢,反正現在有人替她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