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變化

農媳獨家首發/016 變化

“你!!你胡說什麽!”楊氏上來就要往賀瀾身上打,“老娘還收拾不了個你?!賀平呢?!是不是你將他放了!啊?!許家咋就娶了你這麽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賀瀾一陣惡寒,躲過楊氏劈下來的手掌:“娘,我看你是越活越糊塗了,果真人一老,腦子都不夠用,要不是我大哥將二霖背回來,你以為碼頭上誰會徒步將二霖背回來,媳婦也不想望你能知恩圖報,可什麽屎盆子都往我大哥身上扣,這就說不過去了!”

小楊氏詫異的看了眼賀瀾,記憶中,老二媳婦一直都是少言寡語,任由打罵,受了罪也不敢吭聲,雖然先前也覺得老二媳婦變了,可今日,才震驚了她。這樣的伶牙俐齒……還真是應了那句兔子逼急了也咬人!

楊氏聽了賀瀾的話,更是氣的說不上話來,這不是明擺著說她是老糊塗嗎?!打賀瀾又撲了個空,她氣得渾身發抖:“你……你!”仿佛隨時都會暈倒在地。

小楊氏連忙扶住了楊氏,“三娘!你是想將娘氣死啊!”

提及死,楊氏臉色瞬間變黑,怒視著小楊氏,小楊氏立馬將脖子一縮。

“呀!馬大夫可算來了,快看看我這家的,血倒是止了,就是不醒。”賀瀾迎著一個中年男人,他身側背著一個小藥箱,風塵仆仆的入了屋。

許臘梅虛心的往楊氏那邊看了一眼,有些後怕。

馬大夫不明白楊氏為何如此的凶神惡煞的盯著他,他頓了幾秒。

“馬大夫,我婆婆可能是氣火旺,一會得了空,也給她瞧瞧罷。”賀瀾淡淡的撇了楊氏一眼道。

“我不用看!”楊氏立即冷聲喝道。

馬大夫沒有理會,而是開始替許霖整治,賀瀾在一旁候著,見馬大夫一會診脈,一會扒許霖眼皮,神色凝重,片刻,方道:“這……許霖受的傷不輕,氣息十分的弱,能不能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啥?不可能!我兒子咋能醒不來!你給我說清楚!你是大夫?!咋就能治不好!”聞言,楊氏立即撲向馬大夫,現在才開始著急了,要是霖子醒不來,那她不就得多養一個廢人!

賀瀾並不知道楊氏的想法,還以為她終於良心發現了,她靜了靜心:“馬大夫,真的沒法子了?”

馬大夫搖搖頭,嫌惡的避開楊氏,“我先開幾副藥,讓他先喝著。”

“人都醒不來了,還喝什麽藥!行了行了,趕緊走!”楊氏從懷中掏出兩個銅板丟給了馬大夫,冷冷喝道。

“娘!你怎麽知道二哥醒不來,不吃藥才真的醒不來了!”許臘梅想著反正她已經逆了楊氏的意,便大膽的說著。

小楊氏輕咳一聲:“臘梅,娘肯定有她的分寸,你別多話,咱們家哪有那麽些銀子開藥,那一副藥得多少錢呐!”

馬大夫這算是見識到了,掂了掂手裏的兩個銅板,毫不回頭的離開了。

“馬大夫!”

“馬大夫!”

賀瀾與許臘梅齊齊喊道,也沒有將馬大夫喊回來。

許臘梅氣急:“娘!你是要害二哥啊!”

“你這個死丫頭,老娘的話不管用了?讓你別請大夫!別請大夫,你當老娘說話放屁啊!請回來又有啥用!還不是白白費了兩個銅子!”楊氏一把扭住許臘梅的耳邊,老臉抽搐的說著。

“啊!啊!啊!疼!疼!”許臘梅疼得直叫喚。

賀瀾看著都心疼,她道:“娘,臘梅說得對,你這樣是要害二霖啊!”

楊氏厲聲厲色:“老娘的兒子,老娘能害了他?!”

“吵吵啥!外麵都能聽見你這破嗓子!霖子咋了!”許父站在門口,看著屋裏頭的人,見許臘梅臉上的淚痕還在,他臉色微變。

楊氏沒想到許父這會回來,她頓了幾秒,剛要開口,已經被賀瀾搶了先。

“公爹,二霖在碼頭上被重物砸到了,好在我大哥將他背了回來……隻是,剛才請了大夫,說是……”賀瀾假裝哽咽著吸了吸鼻子:“…二霖能不能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楊氏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哼道:“話都是賀平說的,誰知道是真是假!”

許父麵色嚴肅,“兒子都這樣了,你就不能少說幾句!”

楊氏輕哼了一聲。

許臘梅小聲的嗚咽著,捂著發紅的耳朵:“爹,咋辦呐,咋辦呐。”

“這不是還沒個準,三娘,今晚好好照顧著霖子,沒準明兒個就霖子就醒了。”許父瞪了眼楊氏,然後與賀瀾道

“公爹,你放心,我會的。”賀瀾應著。

鬧了這麽長時間,楊氏總算是離了屋,許元進屋探了一眼許霖,歎息一句:“二弟真是命苦……哎。”

也因為許霖出了事,就得許元繼續去碼頭上工,其實許元是願意的,這幾日被許父訓著學做木具,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還不如在碼頭上工。

期間劉嬸子的兒子來過一趟,說是戰事緊急,兩位軍爺已經離開了。

土坯房內,賀瀾替許霖蓋上了棉被,偏頭道:“臘梅,你先回屋罷,這有我就行了。”

許臘梅猶豫了一陣,方道:“那有啥事情,二嫂你喊我啊。”

賀瀾點點頭,將許臘梅送了出去。

勞累了一日,她早已疲憊不堪,實在沒有那個精氣神去照看許霖,反正許霖也睡著醒不來,她便趴在床邊小睡著。

這一夜睡的並不踏實,天還未亮,就睜了眼,揉著惺忪的眼睛,微微打了哈欠,模糊的看著周圍,才想起昨日的事情。

趴了一夜,腰困得厲害,也不知許霖如何了,她下意識的看了許霖一眼,心神未定,直接摔坐在地上。

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瞳,雖然還是那雙眼,可為何她覺得那雙眸子,深邃的看不見底,深沉,猶如深潭打下的一顆碎石,隻起了淺淺一層漣漪。

其中還有探究之意。

半晌,她驚魂未定的站起身,舔了舔發幹的嘴唇:“你醒了。”

許霖不說話,隻是瞳仁縮緊,環看四周,最後才將目光落在了賀瀾的身上,聲音虛弱卻不失威嚴:“這是哪裏!你是誰!軍師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