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7章 老頭兒真任性

黑暗中看不清對方的臉,隻鼻息間縈繞著彼此身上的味道,隱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兒。

夏然略顯肉感的小手捂著霍川的嘴巴,自己心裏卻是“噗通噗通~”狂跳個不停,一邊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這邊沒有用。”

“到處搜了都沒有。”

“難道還能插了翅膀飛了不成!”

為首之人低喝一聲,抬頭看了看月色。

“搜,無論如何不能讓他活著回京都。”

“是!”

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傳到夏然和霍川的耳朵裏,夏然有些驚訝的看著被自己半壓.在牆壁上的高大男子,他是睡了人媳婦還是殺了人滿門,對方竟要下此狠手?

她似乎能感覺到有腳步聲的靠近,鋼刀在月色下閃著森冷的寒光,幾次插入遮擋在洞口前的雜草裏,嚇得夏然連連往裏麵縮著身子,她第一次感覺到與死亡離的這麽近,感覺到人的生命是這麽的脆弱和不堪一折。

好一會兒,外麵的腳步聲才緩緩走遠,好在他們沒有獵犬,否則順著血腥味也定然能將他們找到。

夏然不知道外麵的人走了多遠,也不敢探頭去看,隻縮著等天亮,想著,等天亮了,那些惡人總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亂來吧。

這一夜分外難熬,夏然招架不住困意,幾次靠在那人的肩頭之上睡著了。

忽然一個驚醒時,外麵天已經大亮了,光亮透過草叢照射了進來,一旁的霍川卻是擰著眉頭閉著雙眸,也不知道是在沉睡還是昏死了過去,她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確定這人還有呼吸之後才鬆了口氣。

小心翼翼的撥開草叢,探出腦袋張望了一番,果然,昨個晚上搜尋的那些人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嘿,都走了,可以出來了。”

霍川睜開雙眸,撐著身子便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出了洞口,乍然的光線讓他有些不適應,像是踩在棉花糖上一般,一把抓過夏然,高大的身軀便整個都倚在夏然的肩頭之上。

夏然一驚想要推開人,這到底是誰占誰的便宜啊!

“喂喂喂,放尊重點!”

“抱歉,迫不得己。”

“你是不是覺得整個天地都在旋轉,渾身無力而且頭

暈眼花?”

霍川略微點頭。

“你懂醫術?”

“沒,你這是失血過多,要補充葡萄糖。”

“葡萄和糖?”

“是葡萄糖…說了你也不懂。”

“那可否勞煩姑娘幫我尋些草藥來?”

“你昨晚可不是這態度啊。”

現在有求於人,態度自然得好些。

“昨晚也是迫不得已。”

“嘶…”

也許是扯到了傷口,霍川有些痛苦的皺了皺眉頭,夏然也不多跟他計較了,架著人說道。

“不必那麽麻煩,我帶你去找大夫。”

帶他去找大夫?她明知道自己是被仇家追殺…

“你就不怕我連累你,甚至連累到你的家人?”

夏然被他嚇到了,想起昨晚的經曆,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

“他們…莫不會屠村?”

霍川半倚靠在她的身上,鼻息間似乎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女子味道,他還從未跟一個女子如此親近。

略微低垂著眼眸看著架著自己的小女人。

明明是害怕的的,薄唇便微微抿著上揚了幾分。

無論如何,自己都是欠了這丫頭一條命。

“不會。”

夏然將霍川藏到村裏那赤腳大夫的茅屋裏,金大夫其實年紀不大,隻是那眉毛胡子和頭發都白了,腰也有些佝僂,一直就孤家寡人一個,脾氣壞是村裏出了名的,但奈何醫術好,又是村裏唯一的大夫,但一般小孩兒還是根本不敢靠近的。

見夏然將人扶了進來,也沒多問,直接檢查了霍川身上的傷口,一言不發的搗碎了草藥敷在了霍川的傷口之上,抬起渾濁的眼睛看了夏然一眼,抓了些藥也不用小稱便能準確的知道分量。

“這傷口需不需要縫合一下,才能好的更快?”

金老頭抬眼看了她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

“怎麽縫?用繡花針縫?你當是姑娘家做衣服呢?”

“不行麽?你看這傷口裂開這麽一條縫,用針線給縫起來,等這兩塊肉長到一起之後再拆了線。”

看著夏然說的一本正經,金老頭聽出幾分意思,自己之前怎麽就沒想到呢?

但還是哼了一聲。

“你個女娃娃知道什麽,盡添亂!”

“女娃娃怎麽了,我懂的也不少。”

嘀咕了一聲,倒是霍川那雙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夏然想起昨晚這人的無賴之舉,還是回了他一個白眼。

那金老頭話雖如此,但還是找來了根極細的針和絲線,夏然扯了扯還算結實。

隻見金老頭眯著眼睛穿針引線之後便想縫合,卻又被夏然打斷了。

“你這樣很容易二次感染的,得消毒。”

“消毒?”

“就是…”

她想了一下,最簡單的消毒辦法。

“用酒精或者煮沸的水,實在不行就在火上烤一下。”

一邊說著,視線一邊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最後端起一個蠟燭放到金老頭的手邊,抽過他手中的針便放在火上烤了烤,她知道的也隻是些皮毛,這些在她的眼中是常識,隻是在這個年代…恐怕知道的人還真不多。

再將針線遞給那金老頭,對方卻板著一張臉雙手往後麵一背,一副“不救了,你求我也沒用”的樣子。

讓夏然一陣哭笑不得,這老頭兒還真是任性!

“你那麽本事還背我這來做什麽?走走走,把人帶走。”

“三人行,必有我師,金老頭我這手一般不外傳的,告訴你,你就該偷著樂了。”

金老頭撇了撇嘴,花白的胡子也跟著抖了抖。

三人行必有我師,這話倒是不錯。

這時候的手藝一般都還是師父手把手的教,學了人家又沒經過人家同意的那叫偷師,在行業裏算是比較重的一項罪名。

金老頭別的不好,對這醫術的鑽研倒是不懈不怠,認真的很。

哼了一聲,這才又不情不願的接過夏然手中的針線,不就縫傷口麽,有何難?

“唉,等會,您不給敷麻藥啊?”

“麻藥?又是什麽東西?”

“就是一種敷上之後會讓人暫時失去知覺的東西,又名麻佛散,是用曼陀羅的葉子製成的。”

金老頭古怪的看了夏然一眼,轉身出了藥盧去,很快又折了回來,這會兒手上多了幾片葉子。

“你是說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