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一章 姐妹針對

許懷瑾看著許楊夢,身為練武之人她首先仔細打量了下她。對方的發絲微亂,長長衣擺下有著泥土,看起來一定是剛剛經過一場奔跑。呼吸頻率已經正常,但是看著自己時,眼眸卻微微一閃,那是一種不被喜愛仿佛自己搶走了她什麽東西的眼神,但又有些心虛。

許懷瑾除了在一開始回來的時候見過許楊夢那麽幾麵,就沒有再過多接觸。懷瑾的感覺一向很敏銳,能感覺到普通人的不喜和厭惡,或是真心假意。

如今眼前的這個人眼角泛著紅色,看起來剛剛大約在何處遭遇了情緒激動的事,如今當麵遇見,對方怕是不會繞過她,要跟她當麵對上了。

許懷瑾也從來不是個退縮之人,尤其是在這種事上,隻要她沒有做錯,又為何要向對方退一步?不過既然是對方主動開了口,第一個打破這平靜的氣氛。

就像是一粒小小的石子,被投入了湖,瞬間蕩起了細細的波瀾,水紋漸漸在平靜的湖麵上緩緩蕩漾開。

“自是來散心的,隻是不知道二妹妹又為何會出現在此處?”懷瑾極是溫和有禮回應道。

在這些日子裏,許瑾派了個先生教導她在府內的規矩,懷瑾學的很快,也很用心記憶力也很好,把先生看的直點頭誇獎道,孺子可教也。

她如今也知道該怎麽與人相處,以及說話之道。其實這些也有人教過她,不過再重學一次也無妨,她不要揣著他所教的東西在這個家裏用出來,便還是聽從父親的話,反正她一向聰明,重新學習起來也很快。

“散心?今天你可不是要成親嗎?怎麽還在這種時候跑了出來,難道果然還是因為對方的身份太過高貴,你高興不得了想出來緩解一下緊張之意嗎?”也可能是來炫耀的,許楊夢明明聽聞到那個消息,也不知真假,不過看起來似乎是真的了。她的表情很是疑惑,然而話語暗地卻針鋒相對,隨後她的臉上揚眉眯起了眼,表情可是靈活很是多變,笑道:“二妹妹?你怎喚的我如此親密,我與你不是很熟哦,你就這樣倒貼上來好像有些不太好啊。”

懷瑾心知她是故意的,那副樣子在她眼中甚是假的不行,假裝的功夫有些不到家。在她的眼裏,這一幅景象有些不忍直視,她故而有些微皺起眉,她還是無法習慣和適應與這樣的人相處。

說完那番話後,一直在用餘光關注著懷瑾的許楊夢眼尖抓住了這個細節,隨後有些微微得意。

她以為許懷瑾是被她的話刺中了內心,許楊夢想道,果然還是在外麵長大的人,骨子早已刻下的卑微是掩不了的。她從小沒有親人,回到府自然也就想要這些東西,她以為她會像許露珠那個傻子一樣貼上去歡迎她嗎?不,她許楊夢是不會喜歡她的,她才不會這樣做,她永遠都不會有歡迎她回來許府的這一天。

許楊夢以為她是被自已明顯的不歡迎弄的有點難堪,許懷瑾果然還是比不過她,她不禁在心中有些欣喜的感歎,原來,許懷瑾也不過如此嘛。

其實無論是從哪個方麵看,比起許楊夢,如果許懷瑾在身邊,首先第一視線是放在許楊夢身上,隨後才放在了許懷瑾身上,從此再也移不開視線。

其實許楊夢內心其實也知道,她是比不過許懷瑾的,不過她本人而不知道罷了。但是她唯一知道,她看到許懷瑾就覺得妨眼至極,過了這麽久,即使沒偶碰多少麵,她心中的厭惡感一點也沒有少。

雖然她並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早就被許懷瑾看穿了。就算知道了,她也寧願當作不知道,因為這種像個白癡一樣在對方麵前故作姿態,但是對方而早就看穿了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在那裏做戲,實在太丟人了。

“隻是禮貌性的問候而已,雖然我也不是很習慣叫的這般親密,但是這是父親請來的先生教我的禮節,無論是誰,一定要注意身份場合問候。我

若不喚你二妹妹,難道如父親一樣喚你小夢嗎?我和三妹妹相處的這麽好,也沒有這麽親密的叫過名字,真是不習慣。”懷瑾笑著道,氣質端莊不已,加上較好的麵容,竟是產生了一種豔意,讓人無法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許楊夢聽見被自已不喜的人口中喚出了小夢,聽的她整個人狠狠一震,隨後忍不住摸了摸了手臂,這對她的傷害真是非常大。其實懷瑾也好不到哪裏去,說出那個小名的時候,她嘴角一抽,不過沒被人發現就是了。

即使這樣,懷瑾身穿著嫁衣,畫著精致的妝容,無論站在哪裏都很顯眼。無論許楊夢再說什麽,或是針對什麽,懷瑾也是這樣一副不會被打擊到的樣子,這並不是許楊夢想看到的。

她想把許懷瑾臉上那種自命清高的麵具揭下來狠狠踩在腳下!自從第一次見麵起她就知道了,許懷瑾就是個危險的人,對她有著威脅,那雙眸子以及全身上下都是她許楊夢所沒有的氣質!她這樣的人無疑是會讓任何人見到都會所喜愛的,眾人也就會把許家回來的大小姐與二小姐對比,她就輸了。

因為許懷瑾是個危險的人,那漫不經心表麵上卻有禮貌的態度下,一定是個心計狡猾極有心計的人!許楊夢這樣想著。可是她並不能做些什麽,就算用言語上的攻擊,對方也無動於衷,絲毫不會露出馬腳。反而在這種時候,盡算似乎是被人退了親,她依舊還是這麽顯眼,在陣陣陣吹來的清風中,花香芬芳拂在了鼻間,她一身玲瓏凰嫁衣,膚色白皙沒有一絲瑕疵,眉眼因化了點妝而精致好看不得了,紅唇似火點豔了整個妝容。眼神清澈,仿佛是從世外桃源中長大的人,與她們這種人格格不入,但卻是很獨特,很吸引眼球,這便是許楊夢不喜她的一點。

花園裏種植著許多花,如今甚是開的姹紫嫣紅,花團錦簇仿佛就是為了這一刻襯托懷瑾而生。在天地間,懷瑾已然成了一道風景。

這讓許楊夢心中甚是堵塞不已,沒有哪個女孩不愛自己的容貌,當有人出現碾壓了自身時。本是自傲之人,又如何能夠甘心?她的眼眸中愈來愈發妒忌起來,連著剛才在娘親那所受的刺激也似乎全部爆發了出來。

“嗬,事已至此,我們也都不要虛情假意客套了,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無須再假裝自已了。”許楊夢捋了捋自已的頭發,瞬間就變了一個態度,臉上再無笑意,麵無表情起來。她擺出了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態,從小到大這種動作她做多了極是熟練,眼神帶上了毫不掩飾的敵意。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甚至非常地不歡迎你。”許楊夢很誠實地說道,這般率直的話語讓許懷瑾有那麽一瞬間怔住,那雙好看的眸子直直盯著她看。許楊夢毫不在意她的驚訝或什麽想法,她也不想知道,因為那與她根本就沒有一絲關係。

她呼出一口重氣,眼神變的複雜,抬頭向天空看去,眼裏有著許陰霾:“我從小到大,想要什麽就會得到什麽,可是想要的東西太多,我也不知道想要什麽了。但是我唯一知道,許府就是我的家,我生活的很是自由自在,這一切都是我的父母賜予給我的。可是你出現起,一切都變了,你為什麽要回來?你告訴你為什麽偏偏不在這裏那麽久你如今要回來?你不是被人帶走了嗎?看你這樣子那人一定對你非常也不差,你為什麽要回來?為什麽!”

許楊夢的聲音有著不甘心、妒忌和怨恨,但是其語每一句卻有著沒有掩飾到極致的絕望。任誰聽到這種話都不會太開心,尤其是被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但是許懷瑾出奇的沒有生氣,因為她看著她,仿佛就看到了一個在哭泣的孩子。其實許楊夢是真的快要哭了出來,但是沒有流出淚,她怎麽可能會在許懷瑾的麵前哭出來!她的自尊不允許她在厭惡的人麵前露出一點軟弱來。

但是她的聲音有著絕望,悲傷彌漫上了心頭,眼眶以讓人驚心的速度瞬間紅了。那一句又一句的為什麽,仿佛是她在嚎啕而出。

如果是其它人,許懷瑾會覺得莫名其妙,對方腦子是不是有個坑?她會覺得這很可笑。但是如果那個人換成許楊夢,她現在也覺得很可笑,可是對方不是其它人,不是跟她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她們都有著一樣的父親,也有著一樣的血液。

換個說法來說,就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父親也是很喜歡她。而跟許露珠相處的這些日子,她對她的好噓寒問暖,事事貼心,再加上父親對她的好,讓她感覺到什麽是家人。雖然她有師父,師父也對她很好。

可是這種有著血緣羈絆的親情,太令人感覺溫暖,也太令人深刻了,仿佛能撫平她內心所有的傷口,治愈她心中那些細小的傷痕。

她也不是剛來許府那時候的她了,現在她已經把許府當成她的家了。如今許楊夢直當了截道怨恨她,她倒是頭一次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對方比她小,而且也沒有對她做出什麽實際的壞事來,最多隻是用言語來攻擊她罷了。

父親也說過,她隻是任性了一點,倒還是個好孩子。在許懷瑾眼中,許楊夢倒是真的是個孩子,就為了這種理由,就因為她回來了父親對她好,她就覺得是她搶走了本該屬於她的寵愛?

許楊夢瞧見對方沉默了,她自已也沉默了。不過她不知道許懷瑾是怎麽想的,但是要是讓她知道她現在的想法,要是知道在許懷瑾的眼中隻是把她當成了一個任性的孩子,估計許楊夢這時候就能當眾氣的吐一口血來。

但是她不知道,既然許懷瑾沒有說話,許楊夢至少要繼續說:“所以你看吧,你回來是想幹什麽?享受榮華富貴?啊,跟奕王有婚約,高興的樂開了花啊。表麵上淡定其實心裏是很開心的吧?一躍從平民變成了王妃,真是好大的福氣啊。但是現在呢?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可是這種時候你又為什麽在這裏?哦,聽說,奕王取消婚約了。”

許楊夢看起來似乎像是有些瘋魔了,但是她平靜了下來,一句一句抑揚頓挫地渲染,她就喜歡這種擊破別人美夢的感覺,就像那時候許懷瑾揭開了她的糖衣,暴露了現實,讓許楊夢的世界都變了。

現在,她也要揭開現實,也讓許懷瑾認清現實,一起體會她那時候難以置信而被傷害的心情吧。

“為什麽會取消婚約呢?早不取消晚不取消,偏偏在今天你就要成親的時候。看看你穿的多漂亮啊,卻在這時候才取消,這擺明了就是在耍你啊!看啊!連老天爺都在耍你!都不想讓你好過!你想要的東西怎麽都得不到,哪怕你隻是想要過著這像平時一樣幸福美滿的生活,你有一天也會失去所有。你就是一個可憐蟲,想過被人寵著、護著、愛著的日子,仿佛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展現在你眼前,你想要留住它。但是,就是不會如你的夢!你注定會失去一切而一無所有!”許楊夢一吐為快,雙眸中溢現扭曲的快感,仿佛已經失去了神智,能傷到眼前的人一分,就一分她也已經很高興了。

你想要的東西怎麽都得不到,哪怕你隻是想要過著這像平時一樣幸福美滿的生活,你有一天也會失去所有。

你就是一個可憐蟲,想過被人寵著、護著、愛著的日子,仿佛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展現在你眼前,你想要留住它。但是,就是不會如你的夢,你注定會失去一切……而一無所有。

注定,會一無所有……

大風刮過,吹的花園的枝葉飛舞,碰撞起一點一點的聲音。在寧靜飛舞的花園中,仿佛奏成了一首沙沙的曲子。

天暗沉沉的,就像即使要下雨的預兆,寒風拂過,帶來一些刺骨的涼意。

即使懷瑾的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但是她此刻的臉色比平時更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