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金猴奮起千鈞棒

第15節 金猴奮起千鈞棒

邵延在空桑山盤桓一些日子,和空桑三友日則笑談修行,夜則錘煉修為,磨合石中火,也算過了一段悠閑的日子,這日,決定將石中火補全,石中火尚缺一種大地岩漿之火。岩漿必須去找火山,在中洲大陸極南就有火山存在,不過,那裏已深入蠻荒,妖獸毒物橫行,許多修士忘而卻步,對邵延來說,那裏顯得太遙遠,來回動則上年,而邵延和龍氏兄妹相約時間來看是來不及了。

還有一種方法,在距空桑山脈西方萬裏的地方,有一個以煉器為主的門派——火煉門,此門經過數代經營,將一個火山岩漿湖經引流,生生造就數千火煉井,以供本門煉器師使用,同時也提供一部分出租給外來修行者煉器煉丹,如果你有能耐,甚至可以租到露天岩漿湖邊的位置,當然一是你能付出足夠的租金,二是你能承受岩漿湖邊熱量。

邵延決定去火煉門,在岩漿湖租一個位置,攝取地火之精神,這樣,石中火就會圓滿,然後慢慢溫養,石中火大成後,再去修煉空中火,最終成就三昧真火。

向空桑三友辭行後,禦起騰蛟劍,向西方飛去。

飛行了二個多時辰,聽到前方有雷鳴之聲,邵延停下遁光,隻見一道粉紅色從旁邊竄過,後麵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喊到:“桃花教的小子,快快停下,再吃小爺一棒!”

邵延認真打量著追來的人,一個比同齡人高壯的少年,手持一根盤龍棍,手一指,一蓬雷火向粉紅色遁光擊去,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有一縷電光向邵延襲來,邵延一甩袍袖,閃電改變了方向,向下擊去。隻聽到一聲慘叫,邵延心中一驚,低頭望去,這縷閃電無巧不巧擊中一個在田間勞作農婦的一條臂膀上,連皮膚都焦黑了。

那個少年大聲說了一句話,邵延不由得樂了,原來話是這樣的:“直娘賊!又打偏了!”那個少年掏出兩個玉瓶扔了下去,“藥膏外服,藥丸內服。”農婦立刻按聽到話做了,塗上藥膏,服下藥丸,焦黑皮膚脫去,臂膀立刻變白嫩。

邵延也丟下一串珠子,這本是世間珠寶,邵延無意中從被他打殺的修士手中所得,算是對農婦的賠償。

這件事讓邵延對這個少年產生了一點好感,修真界視凡人如螻蟻的事比比皆是。

那個少年望著邵延說:“你是邵延?”邵延聲音一寒:“閣下是誰?想取邵某的命去領賞!”

“陰山宗是什麽玩意!能讓小爺出手。不過,聽說你很厲害,被稱為辣手修羅,我想和你鬥一場,看你是否名符其實。”少年眼中露出戰鬥的狂熱。

“師弟,師弟,你又找人比鬥,快跟我走。”一個少女趕了上來。

少女看見邵延,細細打量下,露出一點狡黠的笑容,配合其世間少有容顏,讓人不由得生出好感:“道友可是邵延,這位是我的師弟袁霸,我叫獨孤鳳,兩人都師從五毒門。我師弟這個人沒什麽心眼,是個戰鬥狂人,道友莫怪。”

邵延翻著心中資料,五毒門是位於南方一個奇怪的門派,善長培育禦使毒蟲毒物,處於亦正亦邪之間。不由打量這對師兄妹,獨孤鳳一身築基中期修為,一隻漂亮彩蝶停在左肩頭,邵延眼光一縮,這是靈蟲榜排名二十一位七彩銷魂蝶,一種在戰鬥中能悄無聲息放出毒粉,讓人不知不覺中招的靈蟲。

而袁霸則是滿身陽剛之氣,築基初期修為,滿身隱隱透著雷勁,雷靈根?邵延感到有些奇怪,好像袁霸沒有自己的靈蟲,甚至修行的都不是五毒門的心法。

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獨孤鳳以禮相待,邵延拱手回禮:“無妨!袁兄也是妙人。”

獨孤鳳也看出邵延的心中疑問,說道:“我這位師弟雖是五毒門的人,修煉的卻不是五毒門的功法,他無意中得到一根盤龍棍,從棍中得到傳承,修煉一套名為金剛大聖訣的功法,特別喜歡近戰,特別是一手雷霆降魔棍兼體術與法術雙重之秘。故特喜歡和人戰鬥,倒是不在乎勝負。”

邵延不僅想起了中國傳說中的那隻猴子,袁霸和他有沒有關係呢。

“師姐,你就讓我和這位大名在外的道友打一場,然後,我就跟你走。”袁霸可憐巴巴向獨孤鳳求道。

獨孤鳳小臉一板,剛要說話。邵延搶著說:“行!我和你打一場。”原來邵延一直以來和人戰鬥,都是法術法寶,靠體術戰鬥一次都沒有。而從前世起,心中就有一種武俠夢,這一世以來,他一直不放棄形意五行拳和太極拳鍛煉,固然是因為的確對修行有益,還有一個深藏在心中原因,就是男子漢的武俠夢。

由於今生修為已遠超武術層次,對其理解就是地球上宗師級也不一定有邵延深,今天不覺手癢。

袁霸一聽大喜,當即跳了起來,輪著棍子就要砸過來。邵延一擺手,喊到:“慢著!”袁霸不解停下手。

邵延道:“等我準備好兵器。”邵延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根斷的引雷杆,試了試,用飛劍將首尾削去,留下一段一丈多長鐵棒,在手上掂了掂,向袁霸說:“來吧!”

袁霸在空中一蹦老高,當頭一棒,盤龍棍帶著絲絲電光,劈頭蓋臉砸了下來。邵延一運真元,舉棒相迎,絲絲電光被邵延的真元擋在外方,兩棒相交,邵延感到一股大力轉來,立刻手腕微轉,以旋轉將對方大力化去,當時大喝一聲:“好!”,不等對方回轍,手腕輕抖,棒頭立顫,如鳳凰點頭一樣,棒頭化作三個虛影,一下子把袁霸擊退。

袁霸大吼一聲:“痛快!再來!”猛然竄上,盤龍棍棍影重重疊疊,似一座棍山一樣,夾著大蓬雷絲,迎頭而來。

“來得好!”邵延也感到自己熱血沸騰,手中鐵棒左右一蕩,劃出道道弧線,邵延知道自己力氣不如對方,便利用太極之勢,棒走弧線,將力卸去大半,殺入棍影之中,一陣密如急雨的聲音傳出,呯的一聲,邵延在空中飛退了十幾步,心中不禁感歎,對方不愧是近戰高手,此等棍法,就是築基高階遇到,也要吃虧。

心中靈光一閃,前世古代普化禪師的本則頌浮上心頭,當時大喝:“再來!”手中鐵棒一晃,便又撲了上去,口中朗聲念道:“明頭來明頭打,暗頭來暗頭打,四方八麵來旋風打,虛空來也連架打。左邊來,左邊打,右邊來,右邊打,打打打打打打打!”

兩人棍棒如矯龍,戰在一起。此一戰,邵延氣勢一變,手中棒似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對方棍影一現,邵延的鐵棒如憑空出現,略帶旋轉的棒勢連消帶打將對方攻勢化解於無形。

戰到酣處,袁霸大喝一聲,數條人影似從四麵八方向邵延攻去,邵延也不甘示弱,腳步一變,在空中不知不覺將縮地成寸之術用出,這是邵延第一次在空中施展,立刻,邵延如瞬移一般,這個時刻出現在袁霸麵前,接住袁霸一棍,下一時刻,出現在袁霸另一個人影上方,手中棒如飛星墜地,向袁霸砸去,又在下一時刻,人卻離奇出現在袁霸的左側,手中棒似烏龍攪海,向袁霸肋下紮去。

袁霸是漫天人影亂飛,而邵延卻是如一個個單獨短片組成,這個時刻在此,下個時刻在彼,中間根本沒有連續的痕跡,讓人看得難受要吐血。

這一場大戰,讓旁觀的獨孤鳳看得目瞪神眩,心中不禁浮起一個想法,一個修士的體術竟然可以到這個程度,在這樣爭鬥中,任何法術法器不僅打不到對方,還可能讓對方擊飛,傳說真正的劍修可以做到一劍破萬法,古人誠不欺我也,就像這兩人如果將體術練到極至,真能做到一棒在手,天下橫走。

不過,師弟那個傻小子,還能逃出我這蝶兒的翅膀,想到這,獨孤鳳臉上不禁透出一絲紅韻。

呯的一聲,兩個向後飄出數十步,“痛快!”兩個哈哈大笑,然後停在空中,兩個人閉目開始回憶這場戰鬥,不覺進入特殊的狀態。

獨孤鳳哭笑不得,這兩個家夥居然進入類似頓悟的狀態,隻得替他們護法。

邵延細細回想戰鬥中的一切,果然如以前所想,將一門技藝專精到一定程度,不會亞於法術法寶。戰鬥中畫麵一幅幅回放,自己雖沒有專門練過棒法,但到最後自己每個動作好像遵循道的軌跡,正如古人所說,道在萬物之中。特別值得高興的是,縮地成寸居然和分身飛天蜈蚣鍾少嚴一樣,能在空中施展,這還是縮地成寸嗎?如果大成,是否能做到咫尺天涯,算了,以後就叫咫尺天涯吧。

袁霸棍法是怎麽回事,如此凶悍,他和我走的好像不是一條路。邵延在心中開始對袁霸的棍法進行分析,他的棍法不講大道,卻是速度快,力大勁沉,好像還缺少什麽?對,是氣勢,也不準確,應該是鬥誌,是不顧一切,心中唯有戰鬥的滔天鬥誌,如果讓他有足夠時間成長,會不會成長為前世神話傳說中無視一切,連天都要反的,連玉帝都要趕下台的那隻猴子。

想到這,睜開眼,口中不禁吟起前世記憶中那兩句詩:“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裏埃。”對麵袁霸也正好睜開了眼,聽到這兩句詩,心中似有莫名激動,不禁問道:“邵兄,此詩何解?”

邵延心中苦笑,該怎麽說,總不能說自己來自地球,地球上有一部小說《西遊記》,裏麵有一個猴子。靈機一動,說:“這是一個遠古的傳說,我們下去說吧。”手一指不遠處一座小山,又拱手向獨孤鳳道謝:“多謝道友護法。”

三人落在小山上,邵延手一揮,一道劍光將幾塊石頭削平,三人坐下,邵延從儲物袋中取出三個葫蘆,卻是以前釀的葡萄酒,邵延自離開洞府到現在,一直沒有閑情,直到今天一場比試後,不禁酒性大發。扔給兩人一人一個葫蘆,“兩位道友,嚐嚐我自己釀的葡萄酒。”

打開塞子,邵延灌了一大口酒,滿口的葡萄香味衝刷著口腔中的味蕾,眯著眼睛細細品味起來。

袁霸看見邵延如此,也喝了一大口,一入口,不禁叫好。獨孤鳳小心品嚐了一口,猛的眼睛一眯,立刻又灌了一大口。

三個人品著酒,邵延開始講述《西遊記》中那隻猴子如何拜師學藝,如何自號“齊天大聖”,如何大鬧天宮中。當然,這一切都被邵延說成是遠古時期的傳說。

這師姐弟兩人聽得目動神搖,獨孤鳳為遠古時代修者實力感到驚心動魄,對天宮神奇心生向往,而袁霸為孫大聖熱血沸騰,恨不得自己成為孫猴子。

邵延最後說:“現在你們明白我為什麽說那兩句詩了吧,我和袁道友的比試使我不自覺想到孫大聖,感覺到袁道友有孫大聖之風。”

故事講完,邵延起身向兩人告辭,袁霸嚷嚷要和邵延一齊去闖蕩,獨孤鳳眼一翻,袁霸立刻畏首畏腳縮到旁邊去了。

邵延感到好笑,袁霸看來被他的師姐吃得死死的,正在這時,耳邊傳來袁霸的聲音,原來,袁霸傳聲說明情況,袁霸在五毒門同輩當中唯被獨孤鳳吃得死死的,每次隻要一蹦達,獨孤鳳那隻小蝴蝶隻要一飛,一陣異香掠過,他就渾身無力,甚至連盤龍棍都拿不起來。

邵延很是驚訝看了一眼停在獨孤鳳肩頭那隻柔弱的七彩銷魂蝶,難怪它排名更再自己分身飛天蜈蚣之上。

邵延和兩人邀請對方有時間到自己洞府坐坐,留下各自洞府地址,拱手作別,兩簇遁光向不同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