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2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德叔站在大廳當中,神色落寞的直搖頭,嘴裏念念叨叨,“造孽啊!真造孽啊……”

範西城和蕭禦走到他的身邊他才反應過來,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小城,小禦,要不要吃點東西再走?”

“不用了,我們還要去打球呢。德叔,您早點休息吧。”

“唉…德叔年紀越來越大了,心裏還想著想給少爺帶孩子呢……唉,這是什麽事啊……如果懷著小少爺的是唐家的風月少奶奶,該多好啊……唉……”

看著德叔一個勁的歎氣,範西城和蕭禦心裏也有些不好受,一人給了他一個擁抱,便悻悻的出了靳府。

位於郊區的別墅最大的優點就是環境優美,景色宜人。

靳之堯買的這幢別墅位於半山腰上,一出門便能看見被江水圍繞的江城全貌和遠處那輪清幽美麗的月亮。

清冷的月光灑在範西城和蕭禦身上,兩人的耳釘在月光下反射著清亮的光芒。

範西城毫不客氣的將手伸進蕭禦的兜裏,掏出了他的手機,飛快的盲摁了一串號碼。

“沒事吧!”

透露濃濃關切之意的擔心讓遠在異國的靳之堯心頭一暖。

“沒事。”

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深沉的兄弟之情通過無線電波將遠在兩國的男人們連在了一起,得友如此,夫複何求。

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雖然是國際長途,可是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堯哥,嫂子……怎麽樣了。”

“你是問身體還是心理?”

也隻有在西城和蕭禦麵前靳之堯才願意露出絲毫的疲態,他在電話那頭自嘲的一笑,問道。

“都問。”

“她是死不了,但是估計能把我整死!”

範西城苦笑著看了一眼蕭禦,蕭禦雙手將球杆橫到身後,吐了吐舌頭,示意自己也安慰不了。

範西城歎了口氣,他要知道這件事這麽麻煩,當初發現林莞睡在靳之堯身邊的時候就幹脆不通知他了,直接把這個女人拖出去毀屍滅跡不好嗎。

“之堯,範二隻勸你一句‘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啊。”

“我不知道嗎?可是那個女人說得也沒錯,孩子是無辜的。”

“那嫂子那裏你要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她是我合法的妻子,警察總不能來管我性騷擾我的老婆吧。”

靳之堯深陷在沙發當中,他看著玻璃杯裏泛著珠寶光彩的紅酒**,中國的深夜正是意大利的淩晨,不知不覺他已經喝了整整一晚上的酒。

微蒙蒙的晨光順著窗簾的縫隙射進屋裏,打在酒杯上麵,那玫瑰色的**如同女人的紅唇一樣嬌媚可人,靳之堯胸腔裏泛起濃濃的酸澀。

“就算我真的打掉了那個孩子,她——也不會原諒我的。”

“她隻會說我禽獸不如。”

靳之堯閉上眼睛,雙臂展開,仰在沙發靠背上,粗重的鼻息在空曠的酒店房間裏特別明顯。

“想喝酒了。”

他緊閉得如兩扇鐵閘一樣的薄唇慢慢動了動,吐出四個字來。

“回來陪你一醉方休。”

“好。”

靳之堯掛了電話,臉上恢複了玄寒的表情,他盯著桌上的杯子看了好一會,忽然抓起一飲而盡,然後修長的手指一收,竟然生生將被子捏出了好幾道裂紋。

他從沙發裏站了起來,一夜的狂飲讓他巍峨的身軀稍稍晃了一下。

他一把扯

開窗簾,推開窗戶,秋天的晨風帶著意大利特有的藝術氣息湧進了房間,微涼的空氣讓他心裏一片清明。

靳之堯眼底如同有一條陰森潮濕,波濤洶湧的地下河流過,他很快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顧佑,你立刻聯係林莞的經紀公司,宣布林莞退出模特界。”

“然後去告訴江城最大的幾家show場和廣告公司,就說這是我的意思,讓他們自己掂量掂量。”

“另外和林莞關係好的那幾個設計師你也代我去拜訪拜訪。”

一夜之間,名模林莞退出模特界的消息傳遍了江城的大街小巷,隻要是和時尚沾點邊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即使是被封鎖消息的林莞,也從靳家別墅客廳裏的那台大電視知道了這個消息。

“啪”裝滿水的杯子垂直掉落到了大理石地麵上,玻璃和水珠同時飛濺得到處都是。

電視屏幕上正在做一位知名設計師的訪談,那個中年男人一直和自己保持著良好到近乎曖昧的關係。

“羅大師,您怎麽看待昨天晚上林莞小姐所在的經紀公司發布林小姐退出模特界的事情,你和林小姐一項關係很好,您有什麽看法?”

中年男人眼中閃爍著模棱兩可的光芒,有些陰暗,又有些恐懼,他“嗯”了兩下,然後清了清喉嚨。

“林小姐這個決定我並不意外,其實我們很多業內人士都知道,林小姐的氣質和性格並不適合做模特,她的特色……”

後麵的話林莞一個字也沒有聽清。

“林小姐的氣質和性格並不適合做模特”。

如果不是手上的水杯已經先一步打碎在了地上,林莞一定會將滿杯滾燙的開水潑在電視機上。

這個男人不久之前還滿臉猥瑣的笑容,一邊在她玲瓏的曲線上遊走,一邊誇讚她的氣質是萬中無一的模特人才呢。

林莞愣愣的站了至少有一刻鍾,電視裏已經切換到了最近火爆的電視劇畫麵,女主角的一聲慘叫讓她猛然回過神來,扭頭就像德叔的房間跑去。

“手機……給我手機!”

“開門!給我手機……我要給靳之堯打電話!”

一幹下人滿臉驚恐的看著林莞披頭散發的拚命捶打著房門,紛紛站得遠遠的,相互咬著耳朵竊竊私語。

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了,德叔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充滿了悲憫,他微微歎了口氣,向一旁的傭人招了招手。

“帶她去用房間裏的座機。”

他說完,再次搖了搖頭,“嘎吱”一聲把門合了回去。

傭人把林莞帶到電話麵前,立刻就跑得不見了蹤影。

林莞雙眼失神的盯著電話,目光中全是不知所措的驚慌,原本精致的妝容此時也被眼淚搞得亂七八糟,再加上貼在臉上的絲絲秀發,活像個女鬼。

她喉嚨裏發出一陣吞咽口水的聲音,伸手去抓電話,伸到一半又像觸電一般縮了回來,然後又伸出去。

反複好幾次,終於把電話抓在了手裏。

撥號又墨跡了好一會。

電話終於接通,無線電波傳到了米蘭,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喂。”

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林莞隻覺得渾身一顫,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個勁直掉。

那邊等了幾秒沒有動靜,立刻有些不耐煩起來。

“是誰?什麽事?”

靳之堯冷漠的聲音如同錘子一樣,狠狠地砸在林莞

的心口。

“之堯……”

林莞張了張口,終於吐出這兩個字來。

那邊漠然沒有動靜,一片死寂,若不是還有沉重的呼吸聲,林莞都要以為對方已經掛電話了。

“是你做的嗎?”

不遠處的電視裏又傳來一組郎情妾意的畫麵,忽然間,林莞的情緒便如同失控的火車,噴湧而出,她尖叫起來。

“是你做的嗎?”

“是我!”

電話那頭,靳之堯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理所當然,仿佛是有人在問他是不是靳之堯一般。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不是你說懲罰你就好的嗎?怎麽,覺得太輕了?”

“不——不——你不能這麽對我!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靳之堯中已經帶上了森然的怒氣,那寒若堅冰的語氣若是能通過無線電波傳遞,他一定可以將林莞凍成哈爾濱冰雕。

“在你問我之前,你有反省過你自己幹了什麽嗎?”

“傷害她的人都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啪”電話裏傳來了忙音,靳之堯已經不想再和這個女人浪費時間了,就像他話裏所說,若不是她有孕在身,那麽懲罰可不會那麽的簡單。

靳家二少對敵人向來缺少耐心。

林莞愣愣的看著電話,這一次她沒有歇斯底裏,因為忽然間她明白了一個她早就該明白的問題——不管自己怎麽鬧,即使是自己有了孩子,這個男人的心隻屬於唐風月,永遠屬於唐風月。

自己輸了,而且,輸得很難看。

她看著落在一旁的聽筒,忽然發了瘋似的向外打起電話來。

設計師,展覽會,廣告公司,show場……

所有人都是統一口徑。

“林小姐,很遺憾您退出模特界,我們這裏沒辦法再承接有關您的任何展覽,非常遺憾。”

話筒終於從手中滑落到地上,她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林莞的電話響起時,靳之堯正躺在酒店的沙發上假寐,鈴聲一響,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起來將手機一把抄進手中。

當林莞的聲音響起時,他隻覺得心中一沉,差點沒把手機扔出窗外。

他當然知道自己希望是誰的電話,可是自從自己的布置過去了24小時,他所期待的那個人也沒有打來。

他將手機往茶幾上一丟,走到窗前點燃一支煙,在煙霧繚繞中默默看著街外的人來人往。

很快窗邊堆滿了煙頭,靳之堯五指用力的收攏到一起,描金紙質的煙盒頓時被揉做了一團,劃過一個漂亮的拋物線,落進了屋內的垃圾桶裏。

他又站了一會,轉身走到專用的酒櫃前麵,又拿了兩瓶紅酒,走回了沙發上。

“篤篤篤……”

剛一坐下,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

“進來!”

靳家在米蘭的管家老李哈著腰恭敬的走了進來,他最先瞟到的是地上的酒瓶,心裏一跳,直咂舌,靳家的少爺果然不一樣,幾十萬一瓶的紅酒當礦泉水喝。

然後才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他正在繼續喝錢,剛被打開著紅酒帶著醇香的氣味沿著玻璃杯壁滑進杯中。

“有什麽事?”

靳之堯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隻是微微抬了一下眼皮,掃了他一眼,臉色淡漠平靜,雙目森寒銳利,即使是在半醉的狀態下,依然泄露強大而沉穩的氣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