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4章 櫻花十裏

一奔進木屋的百念綠,迎上了七彩神皇那端倪的眼神。

“你是何人?”看他緊張的神色,定是非常關心這榮鹿,隻是,好端端的一個女兒家竟然穿著男子的寬大袍子,難看至極。

百念綠走進床榻,看著榮鹿臉上的麵罩已被神皇取了下來,那張臉已然不能說是臉了。都怪我,若是那日下山在巫水河橋上沒有胡說,他也不會遭此劫難。

“怎麽?你喜歡榮鹿?”

“哦?不是不是!實在是榮鹿臉上的傷,說起來也是因我…才會被那些人傷了,所以,在下鬥膽帶他來櫻花林,求神皇為他醫治。在下將感激不盡。”百念綠說著淚眼婆娑的凝望著榻上麵目全非的榮鹿,心中一萬個聲音在罵自己。

七彩神皇揚眉道,“看不出你還有這等本事?叫什麽名字?”

“我…叫…神皇你就叫我小百好了,您一定要治好他臉上的傷。要不然,他醒過來會打死我的!”

“瞧你說得可憐巴巴,我就說嘛,你這麽個無趣的人怎麽會跟榮鹿混在一起?若非這人被貶下凡,又怎會被凡人所傷!”

七彩神皇淡淡的說著,並取來仙草和丹藥先讓榮鹿服下,再用仙法將仙草化作白煙覆蓋在他臉上…

夜深時,神皇探了探榮鹿的氣息,似是均勻呼吸,才起身離開床榻。

百念綠看著榮鹿的臉色在漸漸回複中,果然是神皇的醫術了得,若是將他帶回青嶼山醫治的話,以她山中那些仙草,和不會使用的仙力,恐怕也得耗時幾個月才能將他治好。

“過來!”

神皇在茶桌旁坐下,喚呆呆的站在榻前的百念綠,將烹煮的熱茶到了兩杯,放了一杯在他對麵的茶桌上。

看來這初次見麵就欠下了債,以後可不能再闖禍了。百念綠慢吞吞的走過去坐下,端起茶杯飲著熱茶。

“告訴我,你們方才是打幽冥界而來?”

眨眨眼,百念綠想了想,要不要說實話呢?“我們…的確是從幽冥界而來。”

“那你可就麻煩了。”

“什麽麻煩?”

“你悄悄帶走了大皇子,那幽冥天主一向暴烈,還能不上太白虛要人?”

天主?對啊,走到時候自然是趁他不在時才將榮鹿帶走的,這會兒,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被神皇這麽一提醒,百念綠心中又憂煩至極。

“那…都大晚上了,榮鹿又昏迷著,天主應該不會派人去無音殿吧?而且,就算他們去了無音殿,瞧不見榮鹿,也萬不可能猜到是誰帶走了他兒子呀?!”

“哼!”神皇冷笑一聲,握著茶杯淺笑著,“你當幽冥界的兵卒是飯桶呢?那千尨的一身仙鶴之味還不彌散在整個幽冥界叢林裏呀?”

“啊?這?有那麽嚴重啊?壞了壞了,若是天主真上太白虛要人可就麻煩大了。”百念綠一聽神皇直言,嚇得是滿頭大汗,她可是見識過天主的暴戾,上次差點沒要了她的小命。

這麽說來,百念綠一顆心懸在了心頭,坐立不安。回頭瞧著榮鹿的臉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恢複,那可怎麽辦呢?

“說說你吧,你這個小仙怎會和千尨混在一起?”

百念

綠眼神閃爍,含混其辭,“那個…千尨是我一個好哥們兒,這次也是看在我兩…交好的情分上才答應幫我這個忙。”

眼瞧著她沒說實話,七彩神皇也沒點穿她,隻是淡淡的說,“你說你們這大半夜跑來打攪我休息不說,我也算盡了一個醫者的本分,為他治病,你這丫頭竟然也不能說句實話?”

“啊?”百念綠低頭瞧著自己的一身打扮,怎會被瞧出來了呢?“我…好吧,既然都被神皇瞧出來了,那我就實話告訴您吧,我是太白虛的一個婢女,前陣子偷偷下凡去,沒曾想竟然瞧見了身為凡人的榮鹿,於是,我就打算——”

“編吧!你就好好邊個故事來糊弄本神皇吧。”

“啊?難道是哪裏出了紕漏?”

“太白虛的婢女?虧你還這麽大一個人,太白虛上,不管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跑得,連個母的動物都沒有,怎會有婢女?虧我還坐在這裏熬夜聽你胡扯!給你機會你竟然不想說實話,罷了,明日一早,你便自己離去。”

七彩神皇似乎很是生氣,起身走出了木屋,便去了隔壁屋睡下。留下百念綠獨自守在榮鹿的床榻旁,睡意濃濃襲來,竟也沉沉睡去。

一連七日過去了,七彩神皇沒再理會百念綠,總是無聲無息的走進屋,為榮鹿換藥喂藥。百念綠餓了就自己跑出去後山上摘一些野果子充饑,每次搭訕神皇,總也不理她。

看來這個神皇也是心情古怪之人,那夜生氣了竟這麽幾天也沒理過她。話說那千尨離開櫻花林之後,怎麽也沒回來?

太白虛上,銀烈正坐在洞府內研習經綸,突然,十二師弟十方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大聲道,“大師兄!大師兄!不好啦!”

銀烈頭都不抬,視線仍停留在手中的竹簡上,“何事如此驚慌?”

“不驚慌恐怕都不行啊!大師兄!你可知道,雲殿裏何人來訪了?”十方顫抖著身子指向洞府外麵反問道。

來訪的人?有何恐怖?“既是來訪之人,告訴他——”

“不!不是來訪,準確的說是來挑事!”

“放眼這四海六界,誰敢上太白虛挑事?”銀烈的眼神從竹簡上移開,掠過師弟的頭頂站起來,將逐漸輕輕放下,朝洞府外走去。看來,今日太白虛的確是有貴客來訪。

銀烈倏然閃現在雲殿外,看到一身暴戾之氣的幽冥天主諸天,也是驚詫不已。這諸天萬年不會上來太白虛,今日怎會?

幽冥天主一見到大弟子銀烈,一身黑衣的他揚起他那不可一世的頭,怒聲問道,“你銀烈,身為太白虛的大弟子,怎麽?這都七日過去了,還不將人送還?”

銀烈被問得一頭霧水,二師兄玄羽走到銀烈身旁,忙解釋道,“大師兄,這幽冥天主非要硬闖進來,說是幽冥界大皇子榮鹿被我太白虛的一隻仙鶴擄走了七日,所以他才會上山來尋人的。”

“榮鹿?”銀烈掃了一眼雲殿前劍拔弩張的太白虛師弟們,和幽冥天主帶來的三位兒子,雙方即將一觸即發。他緩步走下石階,雙手作揖行禮,“銀烈拜見天主!隻是,我太白虛實在沒見著大皇子他,而且,太白虛的鶴群都是我十二師弟親自每日看管照料,又怎會擅自闖入幽冥

界將大皇子帶走?”

幽冥天主一拂手,一臉黑青之色,沉聲問,“沒見著?你們太白虛隨時天界聖地,但也萬不能隨心所欲!今日,你若不交出我兒榮鹿,本尊誓要血洗這天界聖地!”說著,渾身散發出驚濤駭浪般的怒吼聲,山風被卷成無數個旋窩襲向雲殿前的人。

盤旋在太白虛上空的千尨見勢不妙,慌忙跟同伴交代了幾句便抽身飛向十裏櫻花林。

銀烈伸手擋住了那狂風,心想既然幽冥天主都親自上太白虛來了,看來卻是見著鶴群闖入幽冥界,於是大聲道,“天主且慢!”

震怒中的幽冥天主雙臂揮出的十色火焰握在掌心,怒吼道,“說!你想如何死?”

“天主請息怒!帶銀烈將那鶴群喚來一問便知其中蹊蹺!但是,銀烈是真沒見著大皇子榮鹿,再說,我太白虛也無人與大皇子交好!”

“囉嗦!還不快將鶴群喚來?”

“是!”

千尨十萬火急的飛到櫻花林,闖進木屋,瞧著七彩神皇正在為榮鹿醫治,一旁的百念綠看到是千尨,忙跑出來迎接。

“不好啦!那幽冥天主竟然硬闖上太白虛要人!”

“啊?這都幾日過去了,我以為沒事了,怎麽那人竟跑到太白虛鬧事?”

百念綠百思不得其解。

“還不是因為那夜我離開幽冥界被他們發現了,所以他們才會循著我身上的味道,跑上太白虛。”

“那怎麽辦?榮鹿又不在太白虛?會不會迎來一場血戰?”

“哎呀,什麽血戰啊?諸天很快便會來這櫻花林,你還不快隨我離開這裏!”千尨拉住百念綠就要帶她飛走。

神皇緩步走出來,看著他們倆拉拉扯扯的,漠然的說,“要走便走吧!”

“我們走了,若是天主來了,你怎麽辦?”

“他感謝我還來不及呢?怎會為難我?”

“哦?說得也是啊,神皇您為榮鹿隻好了臉上,他的確會感激你不盡,那…我們先走一步,日後再來道謝!”百念綠話還沒說完,身子就被千尨拉著飛走了。

果然,不出神皇所料,諸天一身黑衣怒氣沉沉的闖進了櫻花林。

坐在櫻花樹下正撫琴的七彩神皇,旁若無人的彈琴,諸天聽到那清雅脫俗的曲調,徑直闖進木屋去尋人。

果然,看到了躺在榻上閉目養身的榮鹿。

“榮鹿!你果然在此!”幽冥天主快步走到床榻旁,看到榮鹿臉上長出的洗白新肉,這模樣,幾乎於以前的一般無二,激動的手指直顫動。

“父君!您怎麽來了?”榮鹿躺在床上睜眼便瞧見了父君,情緒平靜。

幽冥天主在床榻旁坐下,伸手握住榮鹿的手,“還好,你沒事!否則,本尊便會拆了那太白虛!”

“太白虛?跟他們有和關係?兒臣是被那凡人帶來櫻花林的,您不知道此事?”

凡人?幽冥天主一聽榮鹿之言,四下搜索百念綠的身影,可惜卻是沒找到,於是緊張的問,“那她人呢?”

“想必是聽說父君會來櫻花林,嚇著了,方才被他的同伴帶回太白虛了。”

太白虛?竟有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