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序曲

這裏是一座古城,這裏古時候叫雕陰,也叫綏州,是中國曆史上有名的一座古城。

如今是滿眼的綠!你可曾知道,那曾經滿眼的黃色:黃山、黃路、黃塵土。啊,一望無邊的黃土地。

山崖畔上的酸棗刺,溝壑裏的荒草叢。幾十裏出去見不著一個人,羊腸小道,連著一架架山。啊滿眼的荒涼,荒涼滿眼。

黃土地,梯田連。到處還零星點綴著山槐鬆柏樹,還有幾點棗樹杜梨白蘋樹。地裏種著那裏邊的穀子糜子紅高粱,黑豆紅豆大小麥,高粱杆下結著豌豆角兒,蕎麥地畔畔上還長著許多老雲瓜。

崖畔上的羊的羔羔,山下的牛,路上的毛驢驢兒騾子,被滿臉核桃皮的老漢漢兒吆喝著的走的。

你看哪,蜿蜒的長城,從山的上崖上起來的溝裏過。

你看那,飲戰馬的山澗,插戰旗四的的柱,點將台上的秦磚漢瓦,唐柱宋雕花。

就是這塊山,就是這塊地,您更可瞧見那山崖之上,山巒之巔,一座座烽火台連著周鎬京秦鹹陽,漢唐長安,也曾連著那北宋東京汴梁城。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才子文人,在這裏都留下了不朽的篇章!

晚唐詩人陳陶的《隴西行》:“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韋莊(851年-910年),長安杜陵人,晚唐著名詩人,與溫庭筠合稱“溫韋”,是“花間派”代表作家之一,詩作頗豐。

下麵的詩是韋莊來綏德時所作。

雕陰無樹水南流,雉堞連雲古帝州。

帶雨晚駝鳴遠戍,望鄉孤客倚高樓。

明妃去日花應笑,蔡琰歸時鬢已秋。

一曲單於暮風起,扶蘇城上月如鉤。

而這首詩,又有毛澤東抄寫的這首唐詩。

《綏德作》(七律)如今被保存在綏德檔案管理,又被刻在山崖上的石碑裏。

……

說到這裏,讓人無法不激動:啊烽火台

我走在這杆千年的古道上,寂寞路途遙遠漫長,四處是黃色無盡的山巒,還用那一座座烽火台,通向遠方!

啊,烽火台,血肉築成的烽火台,您連著長城內外連著邊關,連著黃河長江---的連著數千年中華民族的興亡。

看見那烽火台我思緒萬千,五千年的古國多彩的史篇,秦磚漢瓦唐詩宋詞,還有那千年烽火繪下的畫卷!

啊,烽火台,古樸宏偉的烽火台,你連著古棧道通著電視塔,連著古今中外一一,通著中華民族昌盛的明天!

曆史一頁頁地翻,日子一天天過。這裏依舊是山、是土、是水、是石頭。

“風卷起黃沙滿天價飄,一年一年又一年”。

這裏是漢族的故土,可這裏來過匈奴人,來過黨項人,來過契丹人,更來過蒙古西夏滿族人。而且這許多的民族,在這裏混凝成了一個個新的漢族的許多家族。可他們那血裏有著這許多民族人的血,有著這許多民族的骨和肉。

啊,混凝在一起的骨血肉,在這長城邊築成了他們的安分守己,但又深埋在心底的那份傲氣,那份骨氣。不信嗎?您看看這陝北人的臉兒千萬張,為何這樣相象?又這樣不象?

您看那位趕牲靈的後生,一頭黃裏帶黑的卷發,一雙深深的眼窩裏長著一雙大眼睛也不是純黑的,一個長長的又帶勾那鼻子,和那白?紅?黃?……不不不,是這些顏色調在一起的膚色。你說他是漢族嗎?是的。他那戶口本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漢族,可讓人覺得他應當是……維吾爾族?塔吉克族?還是更遠的土耳其?羅馬帝國過來的猶太人?吉普塞人?

您看那一騎馬的漢子,年似四十,頜下黑髯,黑油油的烏發,麵皮白淨,一雙一濃黑的眉毛,黑白分明的雙眼,鼻如截筒口四方,雙耳有輪,相貌堂堂多神氣?這人這臉可全沒有了西域民族的味道,真正是地道的漢族或蒙古族了。

您那花轎走過來了:前麵的吹手嗚哩哇咚咚嚓,後麵那瘦小的新郎騎匹棗紅馬。轎裏的新娘紅

蓋頭,一頭烏發別銀釵,眉清目秀白膚玉牙。好個美人水汪汪,這哪象這黃土地裏長的娃?倒似江南水鄉的姑娘,在塞上開的花!

再說這長城下黃土地生長起來的人的骨氣吧!據說,美男呂布美女貂嬋就是這裏生這…歲月流淌,血淚被時間衝刷……。

可闖王的後人,在自己心中,永刻著闖王的名!

正如那烽火台上的烽火,著了滅,滅了著,連綿數千年!

啊,呂布的夢貂嬋的夢,韓世忠的夢,高迎祥李白成的夢;匈奴人的夢,西夏人的夢,女貞人的夢;千年的夢萬年的夢,一夢千年一夢萬年,隻有一個真。

想過富庶的太平日子;……想多些幸福美滿;……想多些合理公平。可總難成真。

一代代地想,一代代地求,求神拜佛,念經齋戒。

春打耕牛夏祭神,秋夜拜月冬祭灶。窯神城隍土地廟,老君何仙呂洞賓,如來彌勒觀世音,各方神靈各尊神。那尊神前五香火?那個佛前無信徒?那樣精誠,那樣禮重,真可使江山變色,可使土地染血,可是夢依舊是夢,……前人夢過後人夢,一代又一代。,千年功罪,萬年瀟瑟,桑海無涯,滄桑迷茫,黃土地上有多少個血淚斑斑的滄桑夢?

我想記下這一個個夢,可一提起筆心提起,還未落筆墨已幹….”

黃土地啊,讓我怎麽來寫?……

這裏沒有大觀園,這裏沒有賈寶玉,沒有金陵十二釵,可是這裏一樣卻有英雄韓世忠,更有無數的美女,有無數的故事!

我還是思念那些舊日的人們,舊日的事情!那些老的掉牙的故事!

老故事,就從這黃土地說起吧!

是老故事,就應有頭有尾,有人有事,能讓人來體味,這樣才有滋有味。

好吧,我隻講一個叫李秀月的婆姨的故事吧。

掐指算算,應該是?——應該是公元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初說起。

本應更早,但和任何故事一樣,時間太遠的畢竟太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