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三十一章 夜探(下)
稍許片刻,等點燈人走後安晨才側身望向前方。
這又是一座庭院,紫雲山莊的人工河也流經此地,隻見河上的一座小亭內站著兩個人,他藏身的假山離小亭並不遠,所以可以將亭內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男一女兩人。想必是某情侶午夜私會,安晨想到這無奈一笑,他對此事並不感興趣,於是環視了一遍四周,想找找有沒有可以脫身的出路。
眼下兩人背對著自己,正是脫身的好機會。
就當他轉身欲走時,隻聽那個女子開口道:“大師兄,這麽晚了你找我何事?”
女子的話及其的冰冷,好似並不待見這個男子。
他一聽此話便停下了腳步。他並不是想看熱鬧,而是那女子口中的‘大師兄’吸引了他。
李自成口中的季兄?
隻聽那男子道:“師妹,我剛從外地回來你別對我這麽冷酷可好?”
女子無言,又聽那男子說道:“師妹,實話說,我想你了。”
安晨閉上眼睛,他實在沒想到這大師兄是如此露骨的人。
“你別那麽惡心,若你隻是找我說這個,那麽請回吧。”女子的言語中帶著一絲厭惡,顯然已經下了逐客令。
“師妹,你聽我說。我對你是一片真心的。”男子說著就要去拉扯那女子。
“季無常,你放肆!”女子怒道,一把打開的男子的手又道:“你別葬送了我對你僅存的那點同門之情。”
季無常好似也生氣起來,隻聽他怒道:“丘蝶衣,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丘蝶衣?莫非便是那丘莊主的女兒?安晨又重新地打量著那女子,但可惜隻是背影,他倒想看看這女子到底有多美?
這時又聽那季無常說道:“實話告訴你,你遲早是我的!等我贏了那群三教九流之徒,到時候我看你怎麽拒絕。”
安晨卻冷笑起來,原來那個受人敬仰武藝高絕的紫雲山莊大弟子竟是如此之輩,真是可笑!
“季無常,我就是死,也不會嫁給你的。”丘蝶衣冷冷道。
季無常突然大笑起來道:“到時候可由不得你,是你親爹將你雙手奉上與我享樂,到時候不但是你,整個紫雲山莊都是我的。”
“你……你就不怕被我爹知道麽?”丘蝶衣的聲音似在顫抖。
“你爹?”季無常止住了笑,隨後又
不屑地說道:“你爹老了,不中用了,你可聽說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哈哈”
“你滾,你給我滾!”
季無常這次竟真的走了,臨走前又聽他淡淡道:“這一次無論是你,還是紫雲山莊,甚至整個武林我都勢在必得!”
丘蝶衣愣在原地,她始終背對著安晨,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待到季無常走遠之後,她才緩緩地抱膝蹲了下來……
安晨歎了一口,他已聽出來,她在哭,哭得不僅傷心還很無助。他早就已經猜到紫雲山莊中的一切不會那麽簡單,看似平常的比武卻暗藏著殺機……
此時在他的心中似有一種衝動,他想衝上去抱起丘蝶衣。從小他就見不慣女人流淚,無論是他娘,還是黎冰冰,更或者是眼前的丘蝶衣……
安晨仰視著遠方的藏劍閣,這是他今晚他的目的,倘若這世上每一個流淚的女人都需要他安慰,那要安慰到何時?
想著他便邁開了步子,趁著丘蝶衣沒發現趕緊離開。可就在他腳下用力的瞬間,沒想到竟將這假山一角蹬到了河裏。
這破山!
“叮咚”一聲石塊入水的輕響在這本是幽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動聽……
呃……如此看來,是有些麻煩了……
“是誰!”果不其然,丘蝶衣聽見了響聲。
安晨剛一轉身,丘蝶衣已經兩步輕功到了他眼前,想不到這千金小姐輕功還不賴。
幸好安晨的麵容被假山的影子擋住,在丘蝶衣眼中他隻是個漆黑的人影罷了。
然而在燈光的照耀下,丘蝶衣的麵容安晨卻一覽無餘。白皙的臉龐,幾縷青絲纏繞,淡紅的嘴唇,還有那淚痕未幹一抹憔悴。的確是個能讓人心碎的女子。他似乎看得有些呆了……
“你是誰,為何夜闖我內院?”
“我是我,我也不知道這裏是內院。”安晨回答道。
“我管你是誰,私闖內院就是賊,還不快出來束手就擒。”丘蝶衣怒道。
安晨輕笑一聲道:“你管我是誰——那你為何還問我是誰?你既然要抓我,為何還要問我為什麽私闖內院?”
安晨又道:“在下無禮,我是真的不知道這裏是內院,丘姑娘在此,對我來說也算是是偶遇,所以不知者無罪,還請姑娘恕罪,告辭了!”
他說的可是真話,言過之後,也不等丘蝶衣發話,便要躍走
。
“哼,紫雲山莊豈容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丘蝶衣說著已經擺開架勢衝了上來。
安晨無奈一笑,今日算是結下梁子了。
丘蝶衣衝上來就要出手,可沒想到安晨出手更快!更準!黑暗中隻見他僅用一隻手就將丘蝶衣雙手扣住,不能動彈。
“輕功是可以,就是武功差了點。”安晨打趣道。
“你放開我!”丘蝶衣掙紮道。
“力氣倒還挺大,隻可惜你掙不開。”安晨說著手上稍一用力,丘蝶衣手腕一疼,她隻好倒在安晨的懷裏……
誰都無法預料到如此結果,安晨沒有,丘蝶衣也沒有。黑暗中,他們誰也看不清對方的麵容。
可距離實在太近,以至於他們能感覺到對方的鼻息。
一股女人獨有的香氣傳入安晨的鼻子,讓他身心迷茫,他心裏升起一個想法,如果能不放手,他寧願一直下去……
“無恥之徒,放開我,你可知道這是哪兒?”丘蝶嬌喘著聲音。
“我知道這裏是哪兒,這裏是紫雲山莊的內院。且我不但知道這裏是哪兒我還知道你是誰。”安晨說道。
“知道就趕緊放開我,我隻要大叫,我爹還有各位師兄都會前來,到時候你插翅也難逃!”丘蝶衣說道。
安晨輕聲一笑:“你爹不住在這裏,你的師兄也不住在這裏,要不然你剛剛哭得那麽大聲,怎麽會沒人理會?”
“卑鄙小人,你竟然偷聽。”丘蝶衣怒道。
“我不但偷聽,我還偷看了,而此時,我還扣著你,你也無可奈何。”安晨如實說道。
“你……”丘蝶衣無言,心裏卻想怎麽會遇到這麽個無賴的家夥。
“你心裏一定覺得我是個無賴,那可不對,我是實話實說,再說我無賴也總比你那個大師兄假仁假義得好。”安晨說完,便鬆開了丘蝶衣的手。
丘蝶衣悶不做聲,顯然安晨的話讓她又想起了傷心事。
安晨解下腰間的酒袋拋給丘蝶衣說道:“你把這個喝下去,暫時就不會傷心了。”
丘蝶衣接過酒袋,疑惑地看著黑暗中的安晨問道:“這裏麵是什麽?”
“酒。”隨著話音消失,安晨的人也已經消失在原地。
酒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人暫時忘記憂愁,但僅僅隻是暫時,而且一定要在喝醉的情況下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