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十八章 長路漫漫

第二天清晨,孫長風和安晨都起得很早,經過昨晚的事以後,若再留在福隆客棧難免會再生事端。

所以眾人早早地吃過早飯便要上路。

小六起得很早,在安晨去叫他吃飯的時候他已經不在房間。這時隻見他駕著一輛馬車,停靠在客棧門口。

今日雨雖未下,但天空中還是烏雲密布,看樣子,雨停隻是暫時,要不了多久還是會延續綿綿,當下馬車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小六真是厲害,我還擔心這麽早你買不買得到馬車呢。”丁雨燕說著便率先踏進了馬車。

張小六憨厚地笑了笑說道:“我叔叔剛好是經營馬車生意的,所以才行了個方便。”

“嗯,我不用猜就知道是雨燕那丫頭吩咐你去買的馬車,她可比我們嬌氣。”孫長風笑著也踏進了馬車,腿杆子始終比不過車輪子。

安晨上了馬車卻並沒有進裏廂,而是和小六一齊做在外邊趕車。

“安大哥是嫌裏邊不夠寬敞?”小六見不解的問道。

安晨搖頭道:“馬車內是一片風景,馬車外又是一片風景。我隻是在外麵欣賞風景罷了。”

“安大哥真厲害,說話就像念詩一樣。”小六說道。

安晨淡淡一笑卻問道:“小六你可知道,我們現在離紫雲山莊還有多遠?”

小六回答道:“用馬車趕路的話也還要五天左右。”

“那你可曾到過紫雲山莊?”安晨又問道。

“自然是到過的,我們走水路的人隻要江水流到哪裏我們就能去到哪裏。這楚江不僅流過臥龍城,還流過泰中,甚至還流到過皇都。隻是皇都太遠我還沒去過,嘿嘿。”

“泰中?”安晨問道。

“安大哥是外鄉人?”

安晨點頭道:“算是吧。”

“那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了。咋們地處的臥龍城和剛剛我所說的泰中,皇都,還有南韻以西的西召,以東的白雲城,統稱南韻五城,”小六頓了頓,繼續道:“其中皇都自然最是繁華,其次便是泰中了。紫雲山莊就坐落在泰中東麵的泰山之上,我十歲那年曾和家父使船經過,就算是依著楚江遠遠觀望,也不得不讚歎它的巍峨雄偉啊”

安晨微微點頭,該問的他都已問。這紫雲山莊到底有沒有傳言中那麽神聖,一切也隻能到了紫雲山莊才能知曉了。

臥龍城不愧是南韻五城之一,就連馬車也走了近半個時辰才使出城去。

出了城,天空又漸漸飄起細雨來。隨著比武論劍的日子越來越近,四麵八方的英雄豪傑幾乎都在這幾天同時趕路。

小六帶上鬥笠,他加快了手中的

鞭策。安晨也起身朝馬車內走去。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馬車後轉來,不一會兒,隻見三個頭戴鬥笠,身披青衣的青衣客策馬奔騰而過。

青衣樓的人為何將馬趕得如此緊急?

安晨踏進車廂才發現孫長風也在撩起窗簾觀看外麵的情況。

“那是紫雲山莊的方向。”孫長風放下窗簾淡淡地說道。

“師兄,剛剛青衣樓的人為什麽走得那麽快?”丁雨燕這麽一問,也問出了安晨心中的不解。

孫長風搖頭道:“青衣樓做事向來神秘,我不知道。”

“八成是趕著又去幹什麽壞事了。”丁雨燕說道。

孫長風一挑眉,衝著她問道:“你怎麽知道別人是去幹壞事?”

“青衣樓的人能幹出什麽好事啊?”丁雨燕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這時安晨卻插話道:“幹不出好事,和幹壞事可是兩碼子事。”

“能不能不要這麽文縐縐的?”丁雨燕沒好氣的說道。

安晨笑道:“也就是說青衣樓不是專幹壞事的人,孫兄,你覺得呢。”說完便望向孫長風。

孫長風也是一笑,隻聽他說道:“青衣樓的確不是專幹壞事的人,他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如果你沒錢,想叫他們去幹壞事都難。”

“好人才不會花錢找他們辦事,隻有壞人才會找他們幹壞事。”丁雨燕說道。

“那你是不是好人。”孫長風似笑非笑地問道。

“自然是好人了!”丁雨燕氣正腔圓地回答道。

孫長風點了點頭,手指前方說道:“那你快些追上去,塞給他們一大筆錢,讓他幫你這個好人做一件好事。”

“不錯,這樣青衣樓便不是那個隻做壞事的青衣樓了。”安晨也搭腔說道。

“哼,我說不過你們!”丁雨燕被氣紅了臉,幹脆撇過頭,撩起窗簾朝馬車外望去。這時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片刻,一匹快馬與馬車擦肩而過,這可把剛伸出頭去的丁雨燕嚇了一跳。

“這些人都趕著去投胎麽!”丁雨燕的臉色被氣的更加紅了一分,安晨與孫長風見狀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們,師兄,連你也笑話我……”丁雨燕撇起了嘴,一臉委屈地看著孫長風和安晨,顯然是要哭了。女人果然都是水做的。

“好了,好了。我們不笑就是了。”孫長風說著便和安晨強忍住了笑,隨後他又安慰道:“那人想必也是要趕去紫雲山莊,你可記得他的樣子,等到了紫雲山莊,師兄替你報仇。”

丁雨燕聽了此話這才罷休,隻聽她說道:“當然記得了,你們說不定也認得他。

“哦?”

“就是那個昨天和我們一起在福隆客棧吃飯的那個小白臉。”丁雨燕說道。

此言一出,安晨與孫長風神色卻凝重起來。

“他的手臂可是斷了一隻?”孫長風問道。

丁雨燕思緒了片刻,點了點頭。

是白召生!

隻見安晨歎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現在才走。”

“你害怕?”孫長風問道。

安晨搖頭,普天之下,他畏懼何人?於是他道:“不怕,但卻又怕。”

“哦?”

“我不怕他,但卻害怕他幹壞事。”

孫長風思緒了片刻,最後才重重地歎了口氣道:“經你這麽一說我也開始害怕起來。血衣門不同青衣樓,就算你給他們再多的錢,他們也不會替你幹一件好事。”

“你們又在說什麽呀?我怎麽越來越聽不懂了?”丁雨燕好奇地看著安晨和孫長風。

孫長風爽朗地笑了起來,隻聽他對丁雨燕說道:“你這好奇丫頭,等到了紫雲山莊,師兄替你揍他……”

安晨卻再次走出了馬車,他取下小六的鬥笠。

他要趕會兒車,他想一個人待一會兒,盡管他一個人待的時間夠長了。

安晨取下腰間的酒袋,他決定從此以後身上都要背那麽一袋酒才行,因為他心無情,唯一能享受的隻有烈酒和寂寞。

他扒開瓶塞便猛灌了兩口,酒雖辛辣,但卻不醉人。

世上沒有一種酒能讓他喝醉,就好似世上沒有一個人能讓他動情。的確,大多數喝酒的男人都是為了情。

他要奪魁,這對於孫長風到是件不好不壞的事。

壞在他會受到師傅的責罵。但僅僅是責罵而已,並不會有辱師門。因為他會敗在安晨的手下,一個無名無派的手下,這樣總比敗給紫雲山莊來得好。

好在他終於有借口能與丁雨燕長相廝守。

不難看出,孫長風心中是有丁雨燕,隻是師命難違,所以在客棧喝酒孫長風才會醉。

一個人若非要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又何嚐不會憂愁呢?

孫長風喜歡丁雨燕,丁雨燕喜歡孫長風,兩廂情願,兩情相悅。安晨很樂意做這麽一個媒人。

隻是他奪魁的目的,僅僅隻是為了傳聞中的仙劍。可還要娶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他又該如何推脫?

如果取了仙劍就走,那豈不是讓別人未婚守寡?

突然安晨覺得自己的頭好痛,入口的烈酒也更加燒喉。

長路漫漫,是非難辨。

他,難道有些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