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十五章 一劍封喉

雨果然越下越大,安晨與孫長風相視無奈一笑。當初的確不該將雨具丟掉。

“孫兄,不知這距紫雲山莊還有多遠,再這麽走下去就要被淋成落湯雞了。”安晨問道。

“我們已被淋成落湯雞了。”孫長風笑著又道:“若憑腳力的話,起碼也得再走上個七八天才行。”

“那眼下可有避雨的地方?”安晨甩了甩已經濕透的衣袖,他的青衫也已經變成綠衫。

孫長風搖了搖頭道:“四下已無店家可以避雨,再往前走渡過楚江便就到了臥龍城,那裏就可以避雨。”

“楚江?這麽大的雨,哪會有擺渡的船家?”安晨問道。

“有是有,但卻不多,楚江橫跨數十裏,江難渡,錢自然就收得多,所以總有些船家借此機會大撈一筆。”孫長風說道。

安晨輕歎一口氣道:“這些人為了錢,連命都不要了。”

孫長風笑道:“這世間為錢不要命的人很多,不為錢要命的人也很多。他們都很可憐,卻不可怕。可怕的是既要錢又要命的家夥。”

“哦?”

“楚江很大,必須從渡頭駛出。這可不是僅僅過河那麽簡單,這邊的渡頭在上,臥龍城的渡頭在下,所以還得走一段水路。有水路的地方難免會有水賊。趁雨打劫再適合不過了。”孫長風說道。

“那以孫兄所見,此次渡江會不會有水賊?”安晨問道。

“一定會有。”孫長風答道。

“我卻未看出孫兄有一絲驚慌。”安晨說道。

孫長風隨之一笑,深意地望著安晨道:“安兄也鎮定自若不是嗎?”

殺人越貨的人不一定能殺到人,有可能還會被殺。

果然,楚江的水長高了許多,渡頭上停靠著許多隻渡船。但渡船僅僅是渡船,沒有擺渡人是萬萬不行的。眼下一個擺渡的人也沒有。

就在這時,一個約十四五歲的少年從一條渡船上跳了出來。少年皮膚偏黑,頭戴鬥笠,身披蓑衣,是一個典型的漁家少年。

少年許是好久都沒生意,一見有客上門,連忙招呼著生意,他上前笑道:“三位可是要渡船?”

安晨點了點頭,當做回答。

少年又是一笑,引著安晨三人便朝自家渡船走去,他邊走邊道:“這風大雨大的日子裏,眼下隻有我這家船,我五歲便和我爹在這楚江上打漁,所以三位可放心。”

“那為什麽你爹不來擺渡?”丁雨燕突然問道。

孫長

風責備了丁雨燕一眼。她心裏當然不服,撅著嘴正要說話,隻聽那少年道:“我爹在我十歲那年就死了。”

丁雨燕一聞此話才明白自己問錯了話,一臉愧疚地看著少年。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死了就是死了,人死不能複生,又有何說不得。”說得是說得,少年卻邊說邊攥緊了拳頭。

安晨不語,孫長風也沒有說話。一個人若真的不在乎某事,也不至於會攥緊拳頭。這個少年也有故事。

一行人上了船。少年解開船錨,走到船尾,熟練地搖著船槳。一會兒船便駛離了渡頭,算是上路了。

安晨並沒有坐進船篷裏避雨,而是獨自一人站在船頭眼觀著周圍的一切,他緊握著手中的鐵劍,他明白,一會兒他又要殺人!

江水雖然漲高,江麵的浪波卻不大,但看似平靜的江水走勢卻異常的湍急,殺機四伏。

“安兄為何不進去避避雨?”孫長風也走了出來。

安晨甩了甩濕透的兩袖道:“如此看來,避不避雨都一樣了。”

“也好,這春雨一年才有那麽一次,機會難得,我也想多淋一淋。”孫長風說道,他緊握劍柄的力道並不比安晨小。

坐在船篷裏的丁雨燕卻喃喃道:“這兩個人一定是給雨淋傻了,一定是。”

一炷香的功夫,渡船隨波逐流也走得快,再過一道彎,便能到達臥龍城的渡頭。少年手中的船槳也加快了擺弄。

淅瀝的雨落在江麵,仿佛是有人在竊竊私語。楚江上靜得出奇,唯一能入耳的也許隻有那船槳劃水的聲音。

就在這時,好似有什麽東西在水底滑動……

這不是劃水聲!更像是什麽東西浮出水麵。

突然一張巨網從水麵鑽出,竟直直誇過了一麵江。

哼,果然有些門道!

巨網攔住了渡船的去路,少年當即一打船槳,渡船便旋轉了一圈,停在了巨網前。

丁雨燕在船篷裏險些摔倒,也怒氣衝衝地走出了船篷。她被眼前的巨網所震驚,疑惑地看著孫長風和安晨。

他們的眼裏可不單單是這巨網,在江的兩岸還有些賊船。

“如今南韻如此太平,為何還會有水賊?”安晨淡淡地說道。

孫長風望著越駛越近的船隻不屑道:“天下無賊?異想天開。”

向渡船靠攏的船隻足有三條之多,每條船上都有十來個人,他們一個個凶神惡煞,手持樸刀。這就是水賊無疑。

“我不是向你們繳納了歲租,為何還要為難於我?”少年怒道。

“臭小子,你給我語氣端正一點,要不是你還算老實,老子像宰你老子那樣把你也宰咯。”一個蠟黃的大漢叫道,顯然他就是這水賊的頭頭。

少年被這麽一說,咬牙不再做聲。

那大漢又道:“這就對了,老子可從來沒有為難你,隻是這三個人,老子今天就要為難一下。”說著,他便話風轉向安晨三人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次路過,留下買路財。”

“噗呲——”丁雨燕捂嘴一笑說道:“你這人真笨,這裏哪有路,哪有樹?況且,你可知道我們是誰麽?”

大漢被丁雨燕這麽一取笑,頓時暴怒起來,大叫道:“你這娘們兒,老子管你們是什麽人,看你長得可真水靈,我不殺你,今後你一定要將我服侍好囖。”

“你!”丁雨燕被氣紅了臉正要拔劍——

安晨輕歎一口氣,他手中的劍已經出鞘——

可孫長風的出手比他們都要快上一分,隻聽一聲龍吟,劍,已出鞘。

突然一道劍光閃過。劍,已出手。

快!好快的劍!好快的飛劍!

一眨眼的功夫,又是一聲龍吟,劍,已然回鞘。孫長風絲毫未動,三船水賊卻已全部倒下。

血流的並不多,所以沒有將江水染紅,隻是每個水賊喉部多了一點紅色傷口。

好一招飛劍封喉!

少年被眼前的這一切驚得目瞪口呆。

丁雨燕沒有吃驚,是因為她知道孫長風的劍有多快。

安晨沒有吃驚,那時因為他陷入沉思,若剛剛他出手,能否有把握將這些人一舉擊殺?就此情形看來,若單論劍術,他想要取得仙劍,孫長風卻是個棘手的對手。

“爹!孩兒終於給你報仇了!”少年跪倒在地痛苦起來……

丁雨燕安慰著少年,他的故事原來如此淒慘。

“我終於知道為何孫兄一絲驚慌都沒有了。”安晨說道。

“哦?”

“趁火打劫,殺人越貨的人,並不一定能打到劫,也並不一定能越到貨,反而還有可能會被殺。”

“嗯,他們想來打劫我,卻被我殺了!”孫長風笑著,又問道:“安兄,剛才我的劍可快?”

“快。”安晨回道。

“有多快?”

“非常快!”

“非常快是多快?”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