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章 痛苦回憶
從喬老夫人那裏回來，蘇誌鶴回到了自己書房裏，卻又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當年京城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名叫秦想的才子，文采斐然，不少早有名氣的才子都敗給了他。蘇誌鶴當年也是他的手下敗將，卻也因此跟他熟識，兩人時常一起出來喝酒吟詩，感情也越發深厚。 當朝太師也對秦想的才華也是推崇不已，並且舉薦她去參加了科舉，也一如所有人意料中的，中了狀元。
然而在麵聖的時候，麵對皇上的賞賜，他一概不要，在要離開的時候，卻被當朝四皇子墨夷煌發現，這秦想並不是男人，而是女子！
這本是欺君大罪，然而皇上憐惜她的才華，並沒有處罰她，但是這才女秦想秦若思的名氣在京中卻是更為響亮了。 蘇誌鶴完全沒有想到秦想竟然是女兒身，而且兩人還曾經秉燭夜談、抵足而眠。不過這卻讓蘇誌鶴更加歡喜，立刻就對秦想展開了追求。
而戳破了秦想身份的四皇子竟然也對秦想一見鍾情，也時常借探討詩書的名義來與她見麵。
那個時候蘇誌鶴的身份雖然不及四皇子，但已經是京中少有的青年才俊，年紀輕輕的就已經做上了四品官。
三人就經常在一起暢聊詩書，蘇誌鶴和四皇子更是醉在了秦若思的才華與美貌之下。
這三人行的關係持續了一年多，最終，四皇子和蘇誌鶴是朋友，也是情敵，兩人都表示，讓秦若思自己選擇，不管選擇了誰，另一個人都不能因此生氣。
然而在一次醉酒之後，四皇子宿在蘇誌鶴府上，卻偶遇了沈妍的妹妹沈意，酒醉中更是把她當做了秦若思，發生了關係。自覺對不起秦若思的四皇子退出這場三角追逐，三個月後，秦若思嫁給了蘇誌鶴。 一年後，秦若思為蘇誌鶴生下了一個女兒。蘇誌鶴無比的歡喜，這是他的第一個女兒，他給她取名為“磬”，看著她粉雕玉琢的可愛模樣，蘇誌鶴更是歡喜不已。
隨後蘇琴蘇瑟也跟著出生，之後蘇瑤和蘇鈴也跟著出生。雖然說生了一堆女兒，蘇誌鶴也想要要個兒子，但是他也沒有太過擔心，隻是滿打滿算的想要給蘇磬添一個弟弟。
然而在十三年前，老皇帝病重，因為未立太子，數位成年的皇子爭得如火如荼。而蘇誌鶴是四皇子墨夷煌的大舅子，自然是站在墨夷煌這裏的。
老皇帝的病越來越重，眼看就要不行，四皇子墨夷煌一直在老皇帝麵前努力表現，最後終於取得了老皇帝了信任，寫了密旨，交於太師，說自己死後傳位於墨夷煌。
蘇誌鶴當時也在場，頓覺欣喜若狂。他興衝衝的回去找秦若思說這件事，卻看到墨夷真牽著蘇磬在花園裏玩耍。他正納悶為何墨夷真到了他家他卻不知道，沒想到到了秦若思房外，卻聽到了房中**一般的呻吟聲。
當時他的氣血就上湧了，踹開門，卻看到那個伏趴在自己妻子身上的男人，正是墨夷煌！
想到這裏，蘇誌鶴閉上了眼睛，全身都開始發冷。
他已經忘了自己當時是怎麽的了，隻記得自己腦子裏麵一片空白，轉身連門都沒關就跑了出去。
他當時就立刻意識到，蘇磬可能不是他的女兒。他氣急得都想殺了蘇磬和秦若思，但是被喬老夫人攔住了，而秦若思對於她背叛了蘇誌鶴的事情，絲毫沒有悔改之意，隻說讓蘇誌鶴休了她，她帶著蘇磬離開。
蘇誌鶴自然是不會應允的。怒極了的蘇誌鶴第一次動手打了秦若思，他質問她為什麽要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可是秦若思皆都沉默以對，根本不回答她。
蘇誌鶴整個人幾近崩潰，他把秦若思關在佛堂裏，逼著她在佛堂思過，什麽時候給他解釋，什麽時候出來。
之後秦若思就一直呆在佛堂，一直沒有出來。 之後一個月，他都沒有去上朝。就連墨夷煌的登基大典，他都稱病在家。等到他終於緩過來，蘇誌鶴到現在還是恨著秦若思的。因為她的背叛，因為她這十三年來，一直不曾出過佛堂，甚至連她女兒都沒有管過。
這十幾年來，蘇誌鶴時常會想起，如果不是墨夷煌當年的退出，是不是秦若思選擇的會是墨夷煌，而不是他。不然為什麽這十三年來，秦若思一直呆在佛堂裏，到現在為止，都未曾給過他一個解釋。
“老爺，”淩霜在外麵輕聲的開口，“大小姐來了。”
蘇誌鶴猛地醒神。他心情有些低落，這個時候其實並不想見到蘇笙和，因為一旦見到蘇笙和，他就會想到秦若思，心裏也會有壓抑不住的憤怒。
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蘇誌鶴才冷冷的開口：“讓她進來吧！”
門被推開，蘇笙和悠悠的走了進來。
蘇誌鶴抬頭看著她，心裏還是忍不住的翻騰著各種情緒。
“爹。”蘇笙和站在門口，低低的開口。
“站在門口幹什麽！”蘇誌鶴冷哼了一聲，“進來！”
“幾年沒有見過爹爹了，”蘇笙和有些怯生生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有，有些生分。”
蘇誌鶴一愣。
兩人上次見麵，似乎是三年前蘇笙和及笄的那一天。
上下打量了蘇笙和一眼，蘇誌鶴發現蘇笙和的確是長大了，畢竟也三年多過去了。但是那張臉卻更像秦若思了。
若是蘇笙和長得有那麽一丁點像蘇誌鶴，就算是秦若思真的跟墨夷煌有染，他也都忍了。但是沒有，蘇笙和與秦若思有五分相似，卻是一點都不像蘇誌鶴。
不過看著蘇笙和怯生生的樣子，蘇誌鶴又有些心煩：“你昨個兒在花廳，不是落落大方得很嗎？怎麽，在我麵前又這個樣子了？”
蘇笙和隻是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並不回答。
蘇誌鶴冷哼了一聲：“昨晚在花廳鬧了事不說，今早還去驚擾老夫人的？”
“我是去給奶奶問安的，”蘇笙和扁著嘴，語氣裏滿是委屈，“而且我昨晚也沒有鬧事……”
“沒有？”蘇誌鶴冷然開口，“簫樂都
氣哭了！”
蘇笙和把頭偏到一邊，幹脆不理他了。
蘇誌鶴一見她這樣子，頓時也來了脾氣：“在我麵前，你這是什麽態度！”
蘇笙和扭過頭來，眼睛卻已經濕了，聲音也哽咽了起來：“我惹了爹爹生氣，爹爹要打我罵我，都盡管責罰就是了。”
“你哭什麽！”蘇誌鶴有些煩躁了。
蘇笙和立刻咬住了嘴唇，不讓自己再發出一點聲音。可是眼淚卻是忍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蘇誌鶴看著她，應該會想到十三年前那屈辱的一幕，可是不知道什麽的，他卻想到了十八年前，還是小嬰兒的蘇笙和，伸著白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大拇指，燦爛的笑著的場景。
“你……我沒有罵你，也沒有打你，”蘇誌鶴也把頭扭到了一邊，“我倒是要問問你，昨晚在花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還有，為什麽劉夫人會送你衣服和首飾？”
“我怎麽知道！”蘇笙和也有些賭氣的開口，“昨晚在花廳發生的事情，你去問別的人就好了！我已經記不清了！至於劉姨，她說她跟我娘交情很好，又見我穿著寒酸，所以才送我衣服和首飾的。二娘每個月就隻給我一兩銀子，難道爹爹就指望我拿著一兩銀子去買新衣服和首飾嗎？我平日裏穿的衣服都是曾婆婆以前去布點買的積壓布回來給我縫製的！”
蘇誌鶴又是一愣。一兩銀子，在普通人的家庭裏，一個月綽綽有餘，但是蘇笙和是相爺府的嫡小姐，每個月才一兩銀子，這的確是太寒酸了。
“即便如此，你也不應該接受劉夫人的衣服和首飾……這讓相爺府的臉麵往哪裏放！”蘇誌鶴還是虎著臉，“不曉得分寸！”
蘇笙和抬起頭，眼裏又有淚花：“那我穿著破爛的舊衣去參加相看小宴，相爺府就有臉麵了？”
蘇誌鶴重重的一拍桌子：“你還有理了！你沒有衣服，不會去找你二娘嗎？”
“二娘又不是我的親娘，我幹嘛要去找她！”蘇笙和直接哭了起來，“我沒有娘，也沒有爹！反正夏天我就要嫁給張寬了，到時候我自己死了幹淨了！”
“胡說什麽！”蘇誌鶴臉一沉，“誰要把你嫁給之廣了？你奶奶不是也說了不同意嗎？”
“真的？”蘇笙和抹著眼淚，“都是他還得洛兒和曾婆婆死掉的，我如果真的嫁給他，我還不如去死了！”
看著她委屈的樣子，蘇誌鶴的心裏又是一軟：“你別操心這件事了。你奶奶說了，以後給你選一個好人家……”
他又有點懷疑自己昨晚的判斷錯誤了，看起來，蘇笙和是真的因為害怕蘇簫樂，所以才會說出昨晚的那一番恭維蘇笙和的話。 想到這裏，他的語氣也和緩了起來：“你今天跟簫樂又起了衝突，不管怎麽說，你也是姐姐，要讓著笙和，但是也要維持自己作為姐姐的威嚴。簫樂被你奶奶禁足了，也好，省得又來找你吵架。你且回去吧，明兒我讓人過來給你量衣服，多給你做幾身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