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窺間伺隙
隔膜？林覓跟在東方朔後麵，腦袋沉思著這個詞的意思。
二人走的大街，路上已沒有行人，各戶房門緊閉，路上暗黑無光，走在前麵的東方朔繼續說道：“小問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當然不希望我們兩個之間存在著隔膜，能當場說明的話就當場說明白，彼此沒有隱藏，豈不更好？”
又是隔膜？林覓忍不住詢問道：“東方大哥，隔膜是？”
東方朔一笑，隔膜這詞對於林覓這個古代人來說太陌生了，畢竟這是他那個時代的用語。東方朔解釋道：“隔膜就好像一道看不見的透明牆壁，產生在兩個人之間阻斷兩個人的交流，使兩個人不能麵對麵的說出心裏話，導致最後都埋在心裏，從而兩人越走越遠，甚至最後反目成仇！”
林覓聽後，哦了一聲，垂頭不語，似乎在仔細理解這個詞的意思。沒有回頭，也知道林覓此刻的表情，東方朔垂頭含笑著搖了搖頭，隨口問道：“小覓，你還記得我們離開廣城多久了嗎？”
林覓沉吟片刻，說道：“也有十五四天了吧？”
“十六天！”東方朔糾正道，他心裏記得非常清楚，原因當然在於他和楊雪玲十六天沒見了……東方朔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回廣城？”
“回廣城？”林覓先是一愣，接著露出苦笑，搖了搖頭，說道：“沒想過！”廣城肯定是回不去的了，東方朔是打死右相長子後逃出來的，自身已被定為朝廷欽犯，而自己也參與了整件事的行動，怎麽說也屬於共犯，他又怎麽可能回廣城去自投羅網呢？
“哼哼……”東方朔笑了，停住腳步，轉過身麵對林覓，說道：“你還記得我說過的奪權一事嗎？”
林覓點頭，那麽震撼的事他當然記得，隻是東方朔提這個幹嘛？林覓問道：“東方大哥不是放棄這個念頭了嗎？”
“放棄？”東方朔搖了搖頭，雙手放在背後，仰頭看夜空，意味深長地說道：“沒那麽容易！我知道我現在是欽犯，無論我坐上幾品官職，都洗脫不掉這個罪名！”能不能洗掉還是一回事，即便能夠洗掉，也不代表他日後能在朝中為官，東方未明可是知道是他打死他兒子的，日後在朝居官，東方未明鐵定會針對自己，想方設法地來除掉自己。
東方朔這番話，林覓早就知道了，或許東方朔能在這遠離都城的偏遠地帶當官，但充其量也就隻能是縣守，若是再上去，必定會暴露身份，最後朝廷派人來拘捕回去歸案。想到這，林覓哈哈笑道：“恐怕誰都想不到，東方大哥居然來個燈下黑，不但不逃亡，反而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居官……”
燈下黑？東方朔眨眨眼睛，噗呲一聲笑了，林覓形容得真貼切，確實是燈下黑！笑了一會，東方朔收斂笑容，繼續說道：“倘若這輩子都要背負罪名，不如更直接一點，從根源上去抹除掉這件事。”
東方朔眼中精光閃閃，林覓聽得半懵半懂，脫口問道：“從根源？”
“嗯！”東方朔點了點頭，說道：“是朝廷把我定為欽犯，所以要解決，也就要從朝廷開始！”
“如何？”林覓似乎感覺到東方朔接下去會說出令他感到無比震撼的話來。
“你說，如果雲國滅亡了，那雲國的朝廷還會存在嗎？我還會是雲國的通緝犯嗎？”東方朔慢悠悠道。
果然！東方朔這話給了林覓天大的震撼，驚得他呆呆地張大嘴巴看著東方朔。後者又說出了令他更震撼地話來，隻聽東方朔如此柔聲說道：“我想要推翻現在的雲國，然後憑借自己的實力，建立自己的國家！”
說話時，東方朔原本就已經夠明亮的眼眸也隨之變得更亮了，誇張一點說，都能當手電筒用了……
東方朔說完話，林覓傻眼了，用看‘瘋子’的眼神盯著東方朔，嘴巴一合一張，半天也說不出話來。東方朔見狀，不滿道：“你覺得不可能？”
“可能啊！可能，當然可能！”林覓連連點頭表示沒錯，實際上，若不是東方朔此刻看起來還算清醒，他十成以為東方朔是在說夢話。
東方朔撇了撇嘴，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哼哼……看著吧！再高大的山峰擋在麵前，隻要稍微動一下腦子，就能毫無費力地把它搬走！”他可是中國二十一世紀的人類，腦袋裝的東西可是與他們這些古代人完全不一樣，有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太難完成了，但對東方朔來說，隻要動動腦子，再難的事還是可以做到的！
說完，他隨之問道：“你知道我們的大王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見林覓搖頭，東方朔坦坦道：“傳言中，趙正是個好君王，深明大義，愛民如子，常常微服出巡，到民間探訪民情。”其實東方朔對雲王趙正的了解，也隻是王申和他敘述過的。在當時的封建社會，百姓是不能隨意評論自己的君王的，若是談其好，那則罷，若是談其昏，就會被官兵抓回去一刀給切了。
“好像是這樣……”林覓暗歎口氣，連自己的大王都敢在大街上稱呼其名諱，不難看出東方朔的膽子大到哪種程度了。
東方朔不理會他，接著道：“造反一路是不好走，可是換一個說法，那就不一定了！”
“……”林覓沒有接話，等待東方朔繼續說下去。
“起、義！”東方朔一字一頓地說道，接著又道：“自古以來，謀朝篡位乃國之大忌，也沒人會去支持！倘若是起義，那就另當別論，不但不會天怒人怨，反而會是人心所向，成功幾率也比造反大上許多！”
聽聞這話，林覓大皺眉頭，他記得沒錯的話，起義是一代君王昏庸暴政，百姓受不住其統治，反抗回去的一種說法。可是東方朔不都說了嗎，趙正是個好君王，起義之事，又怎麽可能？
見他露出疑惑之色，東方朔哼哼笑了，說道：“確實趙正品行端正，我們談何起義呢？”頓了一下，東方朔凝聲道：“如果趙正不再是好君王，他殘忍好暴，又整日
沉迷於酒色之中，對民間百姓疾苦不聞不問，反而加重徭役賦稅，使百姓更加苦不堪言。你說那時我們再起義，還會不是起義嗎？”
這時候，短短時間內吃了數次驚的林覓反倒不吃驚了，他歎了口氣，提醒道：“東方大哥，勿再胡言亂語，別忘了我們現在是在什麽地方！”說話的同時，林密伸手指著周圍的建築，想東方朔看清楚，他倆還在大街上。
東方朔當然知道自己在哪裏，不過他不在意，別說現在大街上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就算有人，聽到了又如何，難道可以憑借這三言兩語就判定他要造反嗎？
百姓胡言亂語的事，可是經常發生的哦！
“究竟要如何改變趙正的性格，我這倒是有個不錯的想法！哼哼……”東方朔所說的想法，是準備模仿封神榜裏的妲己迷惑紂王一事！
當年帝辛繼任父位之時，亦是個好君王，隻奈後來受妲己迷惑，從此荒理朝政、沉迷酒色，更以酒為池、懸肉為林，發明炮烙殘酷刑罰等等，這才有了商朝滅亡。
既然已有曆史在前，東方朔何不加以利用，反正他現在身處的國家，又不是中國的古時代，人們自然不會知道此事。
把一個勾人心魂、同時有著惡心腸的女人安插到趙正身邊，使其轉成暴君，自己則趁時在白雲縣積累實力，適當時機之下西下討伐昏君。
這就是東方朔的計劃，隻是他沒想到的是，本來他隻是借用封神榜，卻還間接得引出確切在中國古代發生的，烽火戲諸候一事！
當然，這裏戲的不是諸侯，而是位於雲國各地的軍中將領。
沒有與林覓多說，東方朔招呼他原路返回，計劃是有了，可是還差一個人，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才是東方朔最為頭疼的地方，要知道，一代君王後宮佳麗三千，個個美麗過人，可以說君王見過的美麗女子，其中比楊雪玲還要好看的多太多了。
這樣一個可以讓一代明君瞬間貶低為昏君的女人，到底要如何才能找到呢？東方朔在路上思考著。
回到縣守府時，大多人都去睡覺了，隻剩下看門的幾個雲國士兵與丫鬟夏萌。
走到自己的房間，夏萌也跟著進來了，東方朔奇怪地回頭看她，含笑問道：“小萌，還不去歇息？”
“婢女先服侍大人入寢！”說著，便要上前去幫東方朔解衣。
還未觸碰到，東方朔已先用手擋開，道：“不用！你下去歇息吧！”他可沒有高貴到要別人服侍他的程度。
夏萌一愣，問道：“不需要婢女嗎？”
“我隻身一人慣了，不需要人服侍的！”
“哦！”夏萌應了一聲，臨走前不由得多看了東方朔幾眼，雖然是縣守，卻沒有架子，也不需要下人服侍，這樣的縣守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等夏萌走後，東方朔關好房門，解開外衣，脫下鞋子，翻身躺倒在床鋪上，鷹隼則在他的枕頭邊。
（本章完）